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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飞来横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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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会好把盘子洗净,放到原处,接着返回飞鹰阁。她看到让自己震憾的一幕:钟离槿正躺在锦缎软榻上,ku腿向上撩起,香主正全神贯注在他腿上扎银针,每扎一下,只见钟离珣双手紧紧握成拳,由于太用力脖子上动脉血管都凸显出来,渐渐地,颈部出了不少汗水。脸上什么情况看不到,被面具遮挡,估计好不到哪去。

    如此这般堪称酷刑,钟离槿一声不吭,甄会好看傻了。关羽刮骨疗伤,地下工作者面对种种惨绝人寰的折磨坚贞不屈,她异常敬佩,要有钢铁般意志,坚守信仰毫不动摇,普通人根本做不到。以前,她被就同学讥笑过,若是在旧社会,自己肯定做不了地下工作,或者很可能是软骨头。因为她从小就非常怕疼,打预防针都会精神紧张,眼泪哗哗地流,也曾因一点小伤大呼小叫,经常被弟弟们耻笑。

    十二,十三

    甄会好默默数着,紧张得心提到嗓子眼,针扎在钟离珣身上,对疼痛深有体会的除了他,还有一人更甚于他,她脸色发白,眉头紧cu,牙关咬紧,手心都是汗,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房间里异常安静,沙漏中细沙簌簌下落,时间一点点流逝

    半个时辰后,六十根针全部拔出。钟离珣已经是大汗淋漓,进来两名侍卫连人带软榻一起抬走,去其他房间沐浴更衣。

    完全放松下来的甄会好腿发软,一屁.股坐地上。她若是见到钟离珣身上曾被密密麻麻扎过二百一十一针,绝对会吓得晕倒。

    “你没事吧?”香主问道,见她神色异常,有些不放心。

    “没、没、没事,真、真的。”甄会好小声说,她拍着iog口,安抚那颗猛烈跳动的心,长舒一口气,渐渐恢复常态。

    这是毅王府,还是飞鹰阁,香主不便多说什么,收拾好物品,按惯例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便跟何德告辞。

    “甄姑娘,你很紧张?”

    “德叔,老板的腿只能这么治疗?多疼呀!感觉是蚀骨、锥心之痛。”

    “有没扎你身,怎么不离开?”

    “我担心自己毛手毛脚发出声音,倘若影响香主施针,伤害到老板,追本溯源我难辞其咎。”

    “难得有这份心。好了,回兰苑吧。”

    “那老板没事吧?”

    “你为何好奇?”

    “同处一片天地间,关心同胞,让世界充满爱,不行呀?”

    “多关心自己吧,脚上穿的要换,太闹了。”

    “这鞋ig好的,容易洗又耐磨,唯一缺点是走不快。话说回来,大家都知道钱不是万能,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挣到钱才能买生活用品,再说我还欠王府好多钱呢。您讨厌这声音,没问题,我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行吧?”她说完,蹑手蹑脚,如同窃贼入室一般。出了飞鹰阁,依然是打劫一番才回兰苑,照她的话说是物尽其用,让其价值得到充分体现。

    “哎,这孩子连路都不会走了,真是被她的特立独行所打败。”何德叹了口气,摇摇头。侍卫向他汇报某人的“不良行为”,大家猜想小妮子上辈子是强盗,还是目光短浅的小盗贼,随她折腾,掀不起什么风浪。

    甄会好回到兰苑,把冷馒头切成长条,裹上加了盐的蛋液,再进油锅炸成金huag色,又做了一份蔬菜汤,满足自己不挑剔的胃。

    没多久,她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连带着兰苑屋内嘀嗒、嘀嗒。幸亏没有下大雨,要不然,住所成为水帘洞,自己无安身之所,是否要露宿街头?就算自己想出府,某人曾说过只能是魂离开,这可如何是好?形势刻不容缓,她用打劫来的斗笠和蓑衣遮雨,向何总求救。经他授意,在一名侍卫带领下,来到一处敞亮的库房,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几根直径近一米的上好木材,还有崭新的地砖和青瓦。

    她忙碌一番,凭着一股蛮力,扛着约三米长的梯子,肩膀上虽然蓑衣垫着,仍然有些吃不消,另一只手还得拉着简易小车,车上放着装有瓦片的竹筐。小车不是很牢固,甄会好不敢多放。地上有些hi滑,她带着歉意,小心翼翼踩在草地上。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不敢寻求帮助,担心会出现不平等条约。再说求人不如求已,自己能做到的就不假手于人。

    这等粗活不应该是女子做的,侍卫本意想帮忙,无奈德叔交待要看她的能耐,逞强女子不开口,他不方便主动cha手。

    嗒嗒嗒这木质鞋走到哪儿,声响到哪儿,真够热闹。

    半个时辰后,甄会好终于平安回到兰苑,将梯子放稳妥,竹筐上系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胳膊上。鞋碍事,便脱下,顺着梯子爬上屋顶,然后,缓慢拉扯绳子,装有瓦片的筐子一点一点上升。她庆幸不是楼房,没多久,竹筐稳稳当当停在屋顶,她认真检查、更换。斗笠有些大,没留意,一低头,滚落在地,随它去吧。接着,又跑了一趟库房,虽然虽然早已精疲力尽,凭借一鼓作气坚持着,工作得以顺利完成。她自己心里甭提多高兴,正洋洋自得准备顺着梯子撤离,乐极生悲,不幸的事瞬间发生,不知道什么原因,梯子竟然不稳,人重重地摔了下来。

    “啊”她的这声惨叫着实让人揪心。真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她的确不走运:人摔下来,脑袋狠狠地撞到梯子,肿了,胳膊被破损的竹筐划伤,万幸的是脸与竹筐距离厘米,因此,未毁容,眼睛无事,结果不算太糟。肩膀早已磨破皮,红肿疼痛。此刻,不仅伤到右脚踝,屁.股还摔疼了,无人能够依靠,她只能咬牙忍着。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名侍卫看得真切,罪魁祸首是一位神色异常的美人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将手中的石子放在梯子下面,又匆匆离开。或许是过于紧张,头上的珠花掉了都未察觉。甄会好在屋顶上忙前忙后,根本不知有人暗中使绊子。

    侍卫看到,熟视无睹。德叔没有交待,他不能现身。府中女子意外死亡,他们习以为常,并不同情,进入王府的女子大多是蛇蝎心肠,偶尔有良善之人枉死,也只能怪她们运气不好。

    “谢谢竹神放我一马。”甄会好低头,双手抱拳,衷心感谢,她庆幸梯子没有倒下,要不然,砸她个粉碎性骨折,或者成为植物人完全有可能;竹筐不曾与脸i吮接触,脸蛋无恙,只是脑袋有些伤。幸甚!她慢慢笨手笨脚,吃力地爬起来,一瘸一拐走进屋,简单擦洗后,换了衣裳,抹上一点药,倒g睡下。雨水落在屋顶,声音轻柔,如同小夜曲,陪伴她入眠。

    雨渐渐停止,天色慢慢暗下来。

    府中莲苑很不平静,韩楚楚被两名侍卫抓着,站在房顶上。

    “何总,为什么这样对我?看夜景吗?楚楚害怕。”

    “害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很清楚。”

    “何总,冤枉。我整天待在莲苑,不知哪里做错了。王爷,您出来呀,求您救救妾身,王爷!王爷!”

    “把莲侧妃推下来。”

    “慢着,就是要楚楚的命,总得说明白。”

    “今儿去兰苑,不会是找人聊天吧?”

    “我说过今儿没有出门,卓儿可以做证。”

    “那何总我手中的石子和珠花从何而来?”

    “真是可笑,石子到处都有。珠花属于女人,难道兰苑那一位是男子?”

    “石子到处都有不假,可是很圆,大水、颜色几乎与某处的一样,带有花纹的就稀少了。某人让奴婢专门挑选,只出现在王府的一个地方,还有,兰苑的那位姑娘几乎不佩戴饰品,除了那枚难看的戒指。莲侧妃,王府的规矩记得吗?加害者和被害者要体验相同经历。推!”

    “等一下,我也是被害者,她曾经放蛇吓过我,有人看到蛇是从兰苑溜出,她是妖女,给蛇施了法术,让它伤害我。”

    “何总在此声明:莲侧妃恨错了人,蛇不是她放的。原本是几个小子想吓唬她,也许是那人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疯疯癫癫,蛇儿嫌弃,溜了。难道小东西有灵性,懂得欣赏真、善、美?”

    “推!”

    韩楚楚心慌意乱。莲苑大气、豪华,而且比兰苑多了一层,若是摔下去,非死即伤。她趁自己刚下落之际,来个腾空翻,纵身一跃,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悄悄拿出烟雾弹,准备使用轻功逃离王府。她的手上刚做出小动作,侍卫已出手,他们早就等候多时,防着她呢。只见烟雾散开的同时,嗖嗖两声,她身中两把匕首,美人坠落,一位色艺俱佳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人世。

    婢女卓儿吓得瑟瑟发抖,腿都软了,朝自己的主子爬去,跟着自尽,利用cha在主子身上的凶器。她很清楚自己若是不死,那么接下来跳楼的那个人是她,与其摔成残废半死不活,倒不如一次彻底了断来得痛快。

    “哎,鲜花一样的女子老老实实等在府里做米虫多好。心眼太多害人害己呀。去,告诉聿山公:两年来,每天只弹琴绣花的莲侧妃竟然会轻功。大晚上,跑到树上玩,被当成刺客误杀,我们都被吓得不轻。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功夫?让他给王爷一个说法。”

    “是!德叔。”

    “臭丫头,希望你能活得久一点儿。”何德喃喃自语。“灾星”好像没那么糟糕,王府似乎还沾了她的光。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甄会好被饿醒了,屋里乌漆嘛黑,h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她拖着伤腿,o索着一步一步朝厨房走去。“啊”一声惨叫,兰苑注定不得安宁。

    平时,右腿比左腿站得稳,偏偏伤到了。脑袋还有点晕,没有防备地上的一根木棍,脚下一滑,人再次摔倒,右脚受到重创,肿得如馒头,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依靠着g边,挣扎起身,饿着肚子躺在g上,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呜呜呜”素来留给大家印象是傻乐的她哭个没完没了,模样凄凄惨惨戚戚,兰苑附近的暗卫唏嘘不已。

    此时此刻,她非常想念季末,如果他在身边,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季末在哪里?可不可以带安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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