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9章 309.杀人容易救人难

    原来李晓东等人一开始就躲在隔壁房间，就等着沧辅衡自投罗网，宋北川也是怕白戎凤心在一软，又给这个威胁放走了，总这样提心掉胆的活着，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沧辅衡看着最后出现的那个男人，冷冷的说道：“你就是宋北川？”

    “是我。”宋北川说道：“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会冒充吧？”

    沧辅衡轻笑一声，他没想到这个宋北川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这种玩笑却让沧辅衡听了十分受用，其中意思，就是认可了沧辅衡的实力，在这种情况，谁敢冒认，谁就是在找死。

    “开枪吧，我避不开子弹。”沧辅衡嘴角带着微笑说道。

    宋北川点了点头，说道：“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坏，守在这里的警卫竟然没杀死，只是打昏了而已，为什么？”

    “死了太多的人，看厌了。”沧辅衡答道。

    “那你还要杀我？”

    “你死了别人才能活！”

    宋北川摇摇头说道：“你错了，如果我死了，你相信我，我的人民的愤怒，会屠了整个山右省的所有人，无论是老人c孩子c男人还是女人，都将砍下他们的头颅给我陪葬，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也很自大，因为你觉得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威胁，不过，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句句属实，我死了，受到的灾祸会更大。”

    沧辅衡看着宋北川那坚定的目光，知道他对这件事上有着自信，便不与他继续争辩下去，于是说道：“动手吧，我或许早该死了。”

    白戎凤提着宝剑挡在他的面前，冲着宋北川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他。”

    宋北川便点了点头，白戎凤看着他说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助高镇珏？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是个杀人犯，而且是最危险的那种，足足杀了五十人，全国都在通缉我，那个时候是人生中最无助的时候，如果只有我自己，或许躲在深山野林里面，也能活下去，可是陪在我身边的还有一个女人！

    我没办法让她跟我一起过着苦日子，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高镇珏收留的我们，所以灾变之后，我仍然会保护着他，谁要是敢伤害他，谁就必死无疑！”

    宋北川听到这里，忍不住冷笑道：“你倒是挺重情义，白戎凤的父亲教你武艺，你不是同样下了狠手么！”

    沧辅衡听到这番话，便怒视宋北川猛然大喝道：“那是个意外！我从来没有想杀死我的师傅！他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人！永远！而且我从来都只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所以我就是该死的人了？”宋北川反问道。

    沧辅衡在一次被怼了回去，他不能说宋北川是一个该死的人，他这一路上也查过宋北川为人，几乎没有不夸赞的，因为他治理的人民，几乎已经恢复到灾变之前的生活水平，甚至山右省，在京都的丧尸散去之后，有许多人，都想要去靖贤省生活，因为在那里，只要肯工作，就一定会生活的非常好！

    这一路上遇见不少流民都是这样说，他也不是一个蠢货，宋北川治理的土地，绝对要比高镇珏治理的要好，而且高镇珏简直可以说是恶贯满盈，贩卖奴隶，将女人视为物品，种种行径都令沧辅衡看不惯。

    不过人生这种东西，并不是看得惯看不惯的，当沧辅衡下定决心将欺凌过自己的那些人统统杀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他必须要投身黑暗，也只有黑暗中能给自己一个新开始的机会。

    不过这里同样让沧辅衡迷失了自我，从一开始被别人欺凌，到后欺凌别人，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甚至是被自己看作是该死的那种人！

    他想到这里，仰天长啸一声，知道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与其让宋北川等人杀死，倒不如让自己的最好的朋友，白戎凤动手解决掉自己。

    在面对死亡时候，他的脚步变得异常沉缓，想到自己为武学倾注了一声的心血，到头来只是用来复仇而已？只是为了杀人而已？

    就在他准备用白戎凤手中的利剑，刺穿自己胸口的时候，宋北川突然说道：“停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先要自行了断是么？不过动手之前，你要想想你的老婆惠兰兰，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们俩有没有个孩子，没有也好，这样姑娘还能再找个人嫁了，不过在高镇珏的手里，据我所知他非常喜欢将漂亮女人许配给自己的变态手下，如果真的那样，啧啧啧。”

    沧辅衡感觉自己学了多年的武功，今天竟然输给了最高神的哪一种，就是嘴上功夫，他被宋北川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现在的他不想面对这件事情，他想死，他也想死在白戎凤的手里面，他终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当年失手杀死自己师傅的哪一刻，就有一个梦魇不断的围绕着他，让他的良心日日夜夜的备受谴责，每当高镇珏命令自己杀死一个人的时候，那梦魇就会膨胀一分。

    虽然不是现在，但是那梦魇总有一日会将沧辅衡吞进去，彻底拖入黑暗之中，可自己锻炼出非人一般的身体，到最后却丝毫斗不过自己的心魔。

    使出浑身的力气冲着宋北川大吼道：“你给我闭嘴！”

    宋北川见他生气嘴上微微一笑，说道：“只不过让你面对现实，怎么？这个现实让你不认识了是么？如果这只是你跟白戎凤的恩怨，我不会插手，但是你要杀了我，我就必须要对付你，但是你准这样一死了之？你的惠兰兰该怎么办！”

    “当我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再也没了退路，我学了这么多年武功，最后却只能用来杀人，一个人都救不了”他说道这里，两行热泪缓缓从眼眶中流出，或许别人没有看到，但是离他最近的白戎凤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令他感到意外，沧辅衡在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坑过一声，就更别提眼泪了，而此时，竟然会被宋北川三眼两语挑的留下眼泪？

    宋北川竟然在这么短时间了，就能看穿沧辅衡潜藏在冷酷外表下的弱点么？白戎凤不禁看了一眼宋北川，觉着这么多年的都没有打败沧辅衡，却败在了这三言两语。

    宋北川说道：“或许吧，你已经走上了歪路，但是你却从没想过，人生并不是一条直线，人生也没有站在十字路口，人生是无论往哪走，都是往前走的路程，或许现在你偏离了一点，但你仍然有大把的时间去赎罪，人生很长，能做很多事，能杀五十个人，就能救下一百个人，甚至一千个人。”

    沧辅衡听到他的话有几分动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让他在一次看见了希望，好像有一道光线笼罩在宋北川的身上，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不可以重新开始

    宋北川站在门口，看见他恳求的眼神，便说道：“带着你的惠兰兰离开这里吧，也因该学学我，别人的恩怨不要去插手。”

    李晓东听到要放了他，便说道：“总统先生，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放了他”

    见宋北川看向他，便收了后面的话。

    “你肯放我？我很可能还会杀你的！”沧辅衡此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说道。

    “你会么？”宋北川面带微笑的说道。

    沧辅衡此时突然跪了下来，将头贴在地上，说道：“我是一个行走在黑暗的人，我所遭遇的也只有黑暗，从来没有人愿意让我走到光亮的世界中，你是第一个劝过我重新开始的人！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接着又对着白戎凤说道：“我错了，这一声是对你的父亲，我的师傅说的，这一生只有这件事我真的做错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如果你想杀我，我绝无怨言，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三年时间，让我去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到那个时候，我会随你处置。”

    白戎凤将头撇在一旁，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感情，而且也确实因为失手才误伤了父亲，这件事也并不能全怪他，这点白戎凤还是清楚的，于是便将脂虹收回剑鞘之中。

    沧辅衡站起身，缓缓向门口走去，李晓东就算千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毕竟是宋北川亲自赦免他，也真的是搞不懂，到底为什么要放走一个隐患呢？一个人想要撒谎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嘴皮上下一动，就能欺骗到一个人。

    他就这样与宋北川擦肩而过，与他面对面的时候，微微点头，宋北川也能看到他眼角所悬挂的泪珠。

    人总会有坚强的那一面，同样就会有脆弱的那一面。

    他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下。

    白戎凤这个时候问道：“北川，为什么要放走他？”

    宋北川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不希望他这样死，你不希望他死在子弹下面，更加不希望死在你的剑下，你只想以绝对公平的手段了断你们之间的恩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