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幕 再非昔日的主仆

    “总共是4个餐，诚惠00元谢谢。”

    今日的稍晚时分，站在装修风格充满工业风的大气咖啡馆收银台前，刑杉寺捂着羞涩的口袋尴尬地苦笑，而和他一柜之隔的女服务员则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刑杉寺僵着笑容用不失礼貌的眼神再次扫了扫过收银台上的菜单。

    下午茶套餐，一份50元。

    （一份只有奶茶和半个拳头大的面包的套餐，竟然要五十块？是奶茶里放了珍珠还是面包里藏了金子？）

    一向吃东西风格都是“性价比”的刑杉寺，完全无法接受金融核心区附近高额的定价标准。

    他默默地抬头再看了一眼这间咖啡馆的名字，深带怨恨地记住了它的名字。

    “我来付吧。”

    樱十夜从座位上想要站起来，他们坐下的位置距离收银台不算远，而且她坐的方向正巧是面对着刑杉寺，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事实上这里的餐点她也来过几次，面包的大确实很一般，里面也不过就是裹着奶酪的普通西式包点，换句话说和外面的普通烘培店也没什么两样，基本上也没办法用来填饱肚子，仅仅只是个塞住嘴馋的食物。

    然而樱十夜从来没用过现金支付，她这几年一直都是用荷鲁斯集团给她的卡划钱，所以根本没有对价格的意识。

    “不用了。”

    坐在她旁边的蜂后伸手抓住了她要站起来的动作，眉头皱了皱不耐烦地凝视前方。

    仿佛金色波纹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散发，看不见的领域里属于精神的使者飞速冲向收银台的妹子。

    “好的收您现金二百元，请就坐，餐点马上就会送来。”

    于是收银台里的收银妹忽然像是喝多了几杯似的，摇头晃脑地说出了莫名其妙的对白。

    刑杉寺楞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啊。”

    刑杉寺向他们的四人桌走去，他们的位置本来就距离收银台不远，他只走了两三步就到了。

    “可是和那个服务员在那边纠结真的好麻烦啊，而且我正巧也没带钱包。”

    蜂后像是受了委屈的女孩子一般轻轻地撅着嘴巴，在自己的位子上自闭了起来。

    “我不是说钱的问题，我们不可以在外面随便用异能，更别说是对普通人用。”

    “我知道啦。”

    隔着一张桌子，蜂后和刑杉寺正襟危坐地相对着，而樱十夜则和凌迅对着。

    “喂够了你们两个，这是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剧本，是不是当本姐是空气！？”

    樱十夜一只手拍在他们中间的咖啡桌上，将两人和谐的对话打断。

    当然，这么粗暴的手法打断的自然不仅仅是刑杉寺和蜂后的对话。

    刑杉寺有些尴尬地望了望周围其他客人的目光，压低了声音说：

    “我知道一时三刻很难解释给你听，但蜂后帮了我，并不是敌人。”

    “”

    看着那个昔日还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家伙现在已经可以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的话，樱十夜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以确定的是，在她所不知道的那十几天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他的事情。

    蜂后乖乖地摆好腿正经地坐在位子上，凌迅就不用说了一副跟在包大人身边的展昭似的，连樱十夜也不再大喊大叫，把背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刑杉寺。

    “在空地我们分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荷鲁斯的人出现了。”

    “谁？”

    “某个空间移动的异能者，我猜可能是干部什么的吧，看他的样子挺有话语权的。”

    听到这样的描述，樱十夜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想起高学成。

    “所以你没有用你的力量么？”

    “我用了”

    双方之间忽然出现了不协调的短暂停止，刑杉寺和樱十夜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双方都知道刑杉寺的能力需要非常尴尬的触发条件。

    “是福原。”

    刑杉寺明显感觉到在回答这个的时候，被樱十夜狠狠地用眼神瞪了好几眼。

    明明是毫无理由的生气，但刑杉寺却会很配合地觉得是自己不对然后躲避眼神。

    “这说不通。如果你用了力量，那里根本没人是你的对手，为什么我一出来就已经不见了你？”

    樱十夜皱紧了眉头，直视着刑杉寺的眼睛。

    并不是因为他亲了福原，而是樱十夜很想知道这十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时刻，刑杉寺刚刚因为要维护夏娃，和自己吵了一架，这时候荷鲁斯出现要回收夏娃，如果刑杉寺触发了力量，理应把荷鲁斯的人全都打倒，然后把大家都救下来皆大欢喜才对，为什么会出现那时候的场面呢？

    “因为那个家伙说的对，荷鲁斯会放过你，是因为他们卖面子给新王，如果我们再和他们对抗，卖面子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我不可以让他们又把你抓回去。”

    刑杉寺的目光非常坚定地回应着樱十夜的注视，相对而言，这次倒是轮到樱十夜眨了眨眼睛，慌慌张张地移开眼神了。

    “什c什么啊，你你不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啊。”

    虽然口上说着这样的话，但樱十夜脸上却带着压抑喜悦的笑容，刚刚因为情况莫名其妙而产生的烦躁都一扫而空。

    “等等，荷鲁斯？这么说你就是？”

    坐在刑杉寺旁边的凌迅忽然好像正在上课的学生一般举起了手，向一旁的刑杉寺投去求证的目光。

    “啊还没和你介绍呢，她就是樱十夜。”

    刑杉寺像是介绍什么路人一般很简洁地介绍了一句，与之相对的，凌迅则发出了充满敬佩的长叹一声“哦！”这样的声音。

    “那之后呢，你去哪了？”

    樱十夜直接无视了凌迅，继续追问下去。

    “一言难尽，总之我去了第六据点，碰到了一个盗用我名字的男人，我打倒了他，也承认了我是王。”

    刑杉寺有些漠然地望着樱十夜，双方都安静了下来，气氛迅速冰冷起来。

    樱十夜没有再发脾气，因为她听得出来，他在这些日子里经历的事情远超出她想象。

    虽然她很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她所不知道的一切，但比起这些，她更想好好端详一下眼前这个已经有些陌生的男人。

    就好像将军之子和国王之子时候一起在皇家的池塘边玩耍，两无猜，但转眼间岁月流逝，一场大捷班师回朝之后，昔日的玩伴已经是坐在王座上的当今国王。

    双方都没有多说什么，但隐隐然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大家的心里都一清二楚。

    蜂后举起手上精致的伯爵茶杯，想要缓和尴尬的场面。

    “这里的奶茶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不如先喝一杯再慢慢聊？”

    这样的举动当然没有成功，但起码也给这个僵直的场面一个新的话题，刑杉寺看了看脸上挂着微笑的蜂后，又望了望樱十夜，脸上好像多了一丝疲倦。

    “一起回去吧，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樱十夜沉默地低下了头，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凌迅心领神会地从靠近外面的位子上站了起来，樱十夜也慢慢地跟着站了起来，四个人渐次准备离开。

    然而樱十夜慢慢吞吞地移出卡座，却没有马上追上刑杉寺和凌迅的脚步，而是望着他的背影，把蜂后堵住了。

    “你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句话显然是讲给蜂后听的，蜂后也没急着从卡座里出来，她扶着沙发的靠背，也把目光投向向门口走去的刑杉寺。

    “目的啊你觉得呢？”

    她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如期般的诡秘笑容，而是一抹很浅的微笑。

    “你的那位王向来无宝不落，如果没有目的，他会默许你同时跟随两个王？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图谋，但你最好离他远点。”

    樱十夜转过头去望向蜂后，阳光从正门口照进来，她的瞳孔仿佛闪过跳动的火焰。

    “也许我是孙尚香呢，为了两位王的联姻不惜远嫁到他身边辅佐他。”

    “？”

    樱十夜发出不协调的“嗯？”这样的疑问声音，显然以她的文化水平完全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啊忘了你没上过学算了，听不懂就算了，不过有一件事希望你明白，我认识他的时间远超过你的想象，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个外来者，但在我眼中，你才是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外来者。”

    蜂后丝毫没有畏惧来自阳瞳的直视，反而用颇带威胁的口吻回头盯了樱十夜一眼。

    虽然这番意义不明的话她显然没有理解太多，但双方对立的那个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了。

    然而还有一件事蜂后没有说穿的。

    孙尚香远嫁到蜀汉撮合吴蜀联姻，是为了联合起来对抗当时比他们都要强大的曹魏。

    然而眼下看起来还算和平的异端世界里，能称得上曹魏的到底是哪一个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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