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守候》正文 弟弟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空无一人。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肩膀身上已经缠着纱布，但是还是没有力气。张了张嘴，嗓子干的冒火。努力抬起头，才看明白这里是如意楼四楼的上等客房。外边的桌子上还趴着一个人，闻着屋子里的酒气，也知道他喝了不少，是左师傅。

    “师傅，师傅。”我嘶哑着嗓子叫道，可他老人家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干什么的？”门口有人说道，似乎还有盔甲的声音。原来门外有人在守着我，这么想来我心里安定了不少。

    “药煎好了，我来送药。”一个声音说道，然后门就被打开。

    “老爷子，老爷子？”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来到左师傅身边，轻轻呼唤了两声。

    “别管他了，水，我渴了。”我立刻嘶哑着嗓子说道。

    “你醒了？这就来。”说完伙计放下药，倒了一杯茶端过来。

    “给”他要递给我，可我连胳膊都提不起来。

    “你喂我喝两口吧，我身上没劲。”

    “没劲？没劲就对了。你也是命大竟然没把你毒死。”伙计突然诡异的笑了笑，把茶碗端回桌子上。伸手成掌狠狠地一切左师傅的脖子，左师傅立刻瘫软到地上。

    “你干什么？你是谁？”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不是如意楼的伙计。我想大声说话，惊动外边的人，可身上没劲说话的声音也大不了那去。

    “我？我是来向你讨债的，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临淮御史贺兰进明？你们有什么仇怨？”伙计模样的人一边说着，手一晃，手里多了一把小刀。

    “你是贺兰进明的同党？你是来给他报仇的？”我恍然大悟，之前朝中有人告我肯定也是他搞得鬼。

    “不错，我是来给他报仇的。你没想到吧？我是他的，贺兰进阳。”一边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我的床边。

    “我说呢，来吧，给我个痛快。”我也是破罐子破摔，把脖子一挺。

    “你说吧，为什么要杀我哥？”

    “他对睢阳见死不救，才致使睢阳被破，这个理由够吗？”

    “我知道他有些自私，有些沉迷于官场的权力，但就算这样也罪不至死吧？”贺兰进阳质问着我。

    “那睢阳的百姓就该死吗？”我反问道，现在我有了另一个想法。尽量拖延时间，左师傅看来是没指望了，只能等着别人来救我了。

    “多说无益。自从哥哥死后，我娘也坐下了病，只有杀了你，才能让她老人家开心。”说完贺兰进阳举起小刀就要扎我。

    “等一等，当初我杀了你哥，并没有伤害其他人，就是不想错杀无辜。所以除了你哥，你们家的其他人都还活着对不对？”我问道。

    “不错，那是皇恩浩荡，留了我们一家的性命。”

    “你错了，其实是我求的情。”我骗他说道，能拖一时算一时。

    “哼哼，死到临头还想骗我，你走好。”贺兰进阳说完，举起刀就要刺我。可就在这时，一个盘子飞过来，正打在他的后背上。啪的一声把他打的身形一歪，立刻回头看过去。

    只见之前还瘫软在地的左师傅，已经站了起来，盘子正是他扔的。

    “哐当”门被撞开，门口的士兵冲了进来，楼梯一阵乱响，显然有不少人正在上楼。

    “师傅”逢凶化吉，我立刻笑着喊左师傅。

    贺兰进阳身子一转就要抓我，左师傅摔过来几个盘子阻挡。嗖嗖，两声尖啸，逼得贺兰进阳向后连闪了两下。我一看门口，陈忠站在那，刚才就是他扔出两只飞镖逼退了贺兰进阳。

    “着”贺兰进阳一看形势对他不利，把他手里的小刀向我甩过来。我可知道他飞镖的厉害，连忙缩进被窝。贺兰进阳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向窗户跑过去。楼下就是河道，被他跳出去可就真的跑了。可他的影子刚一靠近窗户，几道利箭，就划破窗户纸射进屋子。

    “别动，你跑不了了。”此时其他人也已经跑进屋子，几个弓箭手张着弓对准贺兰进阳。小小的客房里，马上挤满了人。

    贺兰进阳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还要往窗外跳，可刚挨上窗户就被射中了肩膀。

    “抓活的”我伸出头来尽力喊到，陈忠一抖手，一支飞刀直钉在贺兰进阳的腿上。

    “摁住他，快。”左师傅跳上来，一脚踢在他那条没有受伤的腿上。贺兰进阳栽倒在地，被士兵们结结实实的摁在地上。

    “大夫呢？我又流血了。”我看着扎在自己胸口的小刀说道，好在有被子垫着，扎的不深。

    等大夫再次给我包扎了伤口，我喝足了水，才被英子扶着坐起来。

    此时屋中的人已经撤去，只剩下陈忠几个人，和被捆着的贺兰进阳。

    “当初杀你哥，我有两个目的，一报你哥见死不救之仇，二替南将军还愿。凭心而论，你哥的死，确实是我不对。现在我也被你折腾的差点没了命，也该了结了吧。你说你还有个老娘，我给你拿三百两银子，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如果你非要报

    仇不可，那就等我伤好了，咱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我看着贺兰进阳说道。扪心自问，对于杀掉贺兰进明，我也觉得自己做的似乎有些不对。如今他来找我报仇，我若不和平解决，万一哪天再出来个儿子找我报仇，岂不是没完没了。

    贺兰进阳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冤家宜解不宜结，老夫人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尽孝，你说呢？”一边说着，英子走到贺兰进阳身旁，掏出小刀，划断了绑绳。这个举动十分冒险，我也看到英子的小刀并没有立刻放回去。左师傅和陈忠也都戒备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贺兰进阳。

    贺兰进阳站起身，低着头不说话，最后转身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这事了了”他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李掌柜，送这位英雄出去。”英子含笑向楼下喊到。楼下已经备好了马，马上还挂着装有三百两银子的包袱。

    “你小子口气倒是挺大，看见他的身手了吗？要是没有我们，单打独斗，你绝不是他的对手。”左师傅在一旁捋着胡子说道。

    “这么厉害？”我讶然道。

    “不在我之下”左师傅悠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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