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守候》正文 埋葬

    看着这些人懒散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这样的兵，我还怎么带出去打仗？

    “开饭了，过来吃饭吧。”一个人拿着长勺喊到，他身边有几个简易的火堆，火堆上支着几个大锅，几个人在锅边忙活。

    “我说老财，今天早上做的啥呀？”有士兵抱着饭碗凑过去。

    “野菜粥，香着呢。”老财嘿嘿一笑。

    “大人，先吃饭吧。”郑千斤端过来一碗粥给我。

    “谢谢，你俩，自己去找碗吃饭。”我对虎家兄弟说道，昨天晚上没跑可能是相信他爹能把人抓回来，白天应该也不会跑。

    “大人，那就是我弟弟，郑有财。”郑千斤笑道，我看他满脸的疲惫，想来守了一夜，也累坏了。

    “嗯，挺好，做的挺好吃。”我一边喝粥一边说。

    “尸体呢？”我回头一看，被草席盖住的那八具尸体不见了。草地上只有那六个被我砍了脑袋的尸体和成片的血迹。

    “在那边呢，吴勇那小子一夜没睡，一直在挖坑。我们想帮忙他还不让。”郑千斤说道。

    “什么？走，去看看。”我一愣，随即让郑千斤带我去。

    走到山上不远，看见几个人，地上已经挖了七个坑，吴勇正在挖第八个。

    “勇哥，你歇会吧。”朱乐劝道。

    “没事”刚刚出了正月虽然是上午，天还是很冷，但是吴勇已经脱掉了上衣，结实的肌肉上，布着薄薄的一层汗珠。

    我看了一眼，七具尸体正躺在七个坑里，还有一具在一旁。

    “歇歇吧，吃点东西。”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一阵惭愧。我心里愧疚悔恨，却用喝酒来逃避，在看吴勇，他用自己的行动去弥补。跟他相比，他才像个爷们。

    “大人”

    “大人”他们纷纷跟我打招呼。

    “你们去吧，我快挖完了。”吴勇跟我一抱拳，又继续挖。

    “你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所有人都过来，给这八个兄弟送行。”我吩咐一声。

    “是”这些人都走了，不一会，郑千斤端来一碗热粥，递给吴勇。吴勇还要推脱，最后在我的命令之下，才把粥喝完，继续挖。

    看着他挖坑，我也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看着大坑，我恍然，我要给他们做个墓碑。我找到四节粗木，又用长刀把它们劈成两半，这就成了八个简易的墓碑。把木头削平，下边削尖。

    “你们谁会写字？”我问道。

    “我会，大人。”岳清然应到。

    “行，你把他们的名字写上吧，你们谁知道他们的名字？”我又问道。

    “我知道，王洋。”

    “高顺财”慢慢的，八个名字，被岳清然沾着地上的血写在墓碑上。

    都准备好以后，我带着四百多人一起来到墓地，吴勇已经把坑都挖好，尸体也都摆好。

    “兄弟们，这里山好水好，你们就好好在这休息吧。”吴勇坐在一边念叨着。

    “你们，去盖土。”我指着被抓回来的那二十多人，他们现在都被绑住双手，串在一起。听了我的命令，看管他们的士兵把绳子解开。他们围上去，用手把土都填上。看着渐渐堆起来的土包，我越来越不自信。刚出来就出了这样的事，看来我真不是块当官的料，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土堆封好以后，八块简易的墓碑，插在前边，我站在八个坟墓前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兄弟们，以前你们跟我并不相识。但是以后，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兄弟。”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说完，跪下重重的给他们磕了个头，就像是在请求他们的原谅。

    从墓地上下来，郑千斤找到我。

    “大人，他们呢？”他指着地上被我砍掉脑袋的尸体。

    “让犯人们也挖个坑埋了吧。”我随口说道。

    “咱们今天还走吗？”郑千斤又问到。

    “走，必须走。”耽误一天，睢阳的情况就危险一天。

    “咱们的马不够了，咋办？”郑千斤指着我追回来的那几匹马。可是还有至少十匹没追回来。

    “让那些犯人拉车，不是想跑吗？就让他们跑个试试。”我扫了那帮逃兵一眼。

    尽管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刀架在脖子上，那些犯人只好几个人一辆车，连拉带推的把粮车带动起来。

    就这样，队伍一直走到下午。

    “大人，大人，我求求你，你行行好，绕了我们吧。”停下休息的时候，拉车的犯人们跪在地上央求道。

    “饶了你们？去跟死去的八个兄弟说。”我扫了他们一眼。

    “大人，大人，我能帮你找马拉车，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您罚我们别的，只要别让我们拉车就行。”一个犯人央求道。

    “你能找来马？”我来了兴趣。马可是战备资源，只要多找来几匹马我们这五百人也能凑出几个骑兵探子出来。

    “能，大人，我家亲戚的村子就住在这不远，我可以去借。

    ”那人一看我动心，立刻拍着胸脯说道。

    “大人，我也能找来。”

    “大人开恩呀。”其他人一见我松动立刻全都涌过来。

    “好，只要你们能给我找来，你们就不用拉车，不过罪还是要罚。”我说道，能利用他们多搞来些马匹何乐而不为呢。

    “那大人给我两个时辰，我这就去。”那人说道。

    两个时辰？我犹豫了，眼看就要到榆树村了。但是转念一想，让这些人拉车太慢了，估计天黑才能到。如果顺利找来马匹，速度快一些应该也能在天黑前到。

    “那好，去那个山谷。”我指着一处林木比较茂密的山谷。

    到了山谷，留一二队看守粮车，其他三队分成三路跟着犯人们去找马。临走之前我也把杨大人给我们的银子分了三份，吩咐他们，先买马，然后是其他可能用到的东西。

    跟着犯人的指引，我们顺着山路来到一个小村子。可能是太偏僻，这里的人竟然不知道睢阳正在打仗。不过在犯人亲戚的帮助下，我们以比较便宜的价格买了两匹马，三头驴，和一头牛。又顺带着买了一些村民们储存起来的萝卜土豆之类的菜。淳朴的村民以为我们都是正规的官兵，一口一个大人叫着，十分的恭顺。最后有些人还拿出些鸡蛋送给我们。

    我带的是三队赵向石的人马，回到山谷里，四队也已经回来了，而且收获不小。除了三匹马，还带回来两头牛和一头鹿，不过鹿已经死了。一问之下原来是他们路上抓到的，准备晚上开开荤。

    只有吴勇朱乐的五队迟迟未归，我站在山谷口，预想着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安。

    “大人，南边来了一支人马！”岳清然在我身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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