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老头儿吃饭的声音很像一条饿疯了的野狗。他拿起一块烤的喷香的面包，就着美味的土豆牛rou汤，很快就完全消灭掉。接着是第二块不幸的面包，也在短短的时间内完全消失。所幸老头儿不再像刚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那样肮脏、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臭味，否则这幅场景任谁都会想吐。

    莉莉丝的心情有些糟糕，至少周围伙伴们的视线让她有些难受。她坐在老头儿的旁边，还要时刻提防着老头儿吃饭时飞溅的汤汁。她很熟悉这一幕，没错，就像当初克里斯那般的吃相，却完全不让她有安心的感觉。或许是面相让人感到不适，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面前的老人总让人莫名感到厌恶。

    所以莉莉丝皱起眉头，将菲林拉到身边“你沉默的时间够长了，是时候解释一下了。”

    菲林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

    “没错。”

    菲林毫不留情打开莉莉丝的手“我可没有邀请这家伙”

    莉莉丝的血线在菲林的胯下闪过寒芒，菲林打了一个哆嗦。

    “额，既然这样，就让我来说一下为什么会带来一个老头儿的原因吧”他开始非常正经地介绍“首先，我要说明，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遇到的是美丽的少女，但是很可惜，这里只有一个糟老头子。”

    老头儿还是吃着食物，如同饿了一辈子的野鬼。

    大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菲林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其次，我想说，这位老头子就是有名的剑圣先生。”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人猝不及防。

    “那个大家发表一下意见啊？”

    尤利塞斯蠕动了下zui唇，欲言又止。

    菲林注意到了这一细节，果断指向坐在斜对面的他“有请这位精灵先生发言”

    尤利塞斯瞪了菲林一眼，好像是责怪他多管闲事，随后还是以沉着的声线说“我虽然身在精灵族，但是对人类世界的消息还是略知一二。剑圣的话，在整个大陆只有十人获此殊荣，且分布在不同的种族。由于我族的两位长老也名列其中，所以对于拥有剑圣名号之人的实力也有所了解。但是我族剑圣样貌不凡，气质超凡脱俗，甚至每一步都如同蝶舞般优雅，挥动长剑更是翩若惊鸿。我有幸曾与其中一位以木剑比试，却连一剑都难以抵挡”

    “那么，尤利塞斯先生，您到底要说什么呢？”

    “我说，这位自称剑圣的先生，是不是”

    “骗子？”菲林直言不讳。

    尤利塞斯又一次给了他一个白眼“徒有其表。”

    果然是精灵，说话都带着文艺范。菲林心里默默吐了个槽。

    玖兮端正地坐着，感觉自己正身处另一个世界——尤利塞斯与菲林在做某些难以言喻之事的世界，所以zui角流下了口水。

    莉莉丝笑着帮玖兮擦掉口水，对尤利塞斯说道“他可是多里先生哦。”

    “多里？”尤利塞斯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就是排名第三的剑圣？”

    “如果我交战的时候没有认错的话。”

    菲林问莉莉丝“莉莉丝，我记得你一直都在伊利亚特，从来没有离开的吧？怎么会对多里剑圣这么了解？”

    “因为他曾经来过伊利亚特，人们还为他立了一尊雕像。据说伊利亚特的老领主与多里剑圣交好，是挚友的关系。”

    “什么时候的事情？”

    “当然是我出生之前，嗯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

    菲林撑着下巴，想到了什么，但总感觉有些扯淡。

    “那么”

    “菲林，与他对战。”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牧红突然间睁开了双眼，银色的瞳孔里好像蕴藏着一个完整的冰冷的世界。

    老头儿在菲林他们谈论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所有的食物，他偷偷站起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但是这个美妙的妄想被莉莉丝打断。

    莉莉丝扯住多里的衣角“多里先生，您吃饱喝足就想离开吗？”

    “是你们说要我食物我才跟过来的。”

    “是吗？但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可没钱”

    “我们可不要您的钱。”

    “那你要什么？”

    “您都听见了吧？请您与这个智障少年进行一场公平的比试。”

    菲林大怒“你丫的说谁智障少年”他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但是被牧红冻在了原地。

    多里微微眯了下双眼，心想“好生恐怖的力量留在这里恐怕不妙”但是zui上没有任何迟缓“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稍微会一些剑术，你们对我纠缠不清干什么？”说罢，他荡开莉莉丝的手，准备离去。

    他顺利走到门口，但莉莉丝忽然间冷笑“对您纠缠不清？”

    多里脚步停留在原地，全场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您可以告诉我们吗，多里剑圣，您为何会在这个小镇上呢？为何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呢？据我所知，您可是在大陆上消失了数十年的时间，突然出现在这个偏远的小镇，怎么也说不过去吧？难道您想用隐形埋名当乞丐这种无聊的借口搪塞过去吗？”

    “呵，那又怎样。即便我是多里，碰到你们也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小姑娘，你过于敏感了吧？”老头儿背对着莉莉丝，语气中带着嘲讽。

    菲林适时地chazui“那可不一定呀，多里先生。凭借我的感知力，您以为您真的很不显眼？如果您还存留些侥幸，那么我就不得不将您完全揭穿了呀”、

    “什么意思？”

    菲林耸了耸肩，开始说话“说实话，您出现的方式过于显眼，让我不由得就回忆起了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您身上的气味，肯定是直到您本身出现的那一刻才显露出来，那就相当可疑了。毕竟一个乞丐不可能刻意隐藏自己身上的气味，事实上，直到那三个混混全部被打趴下，我都没有闻到您身上的那股味道。或许您听说过鼠李草可以发出三个月不洗澡的恶臭，但是您没有调查清楚，这东西一定要与自身有至少一小时的磨合期才会变得没有破绽。即使您穿着的的确是不知从哪里扒来的乞丐的衣服，但是，自身的习惯是不可能被忘掉的。虽然您与莉莉丝战斗的时候已经暴露了您的实力，但是看来您并不担心这层身份暴露。所以，多里剑圣，您还有另一层身份。”

    莉莉丝问“你早就发现了什么吗？”

    除了牧红之外的人都一脸惊异地看着菲林，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所以我才说啊，我可是天才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被莉莉丝打断，因为肚子上狠狠挨了一拳。

    “哦呼对不起，我有些太狂了。”

    老人哈哈大笑“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不过只是自己的妄想而已，真以为自己拥有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睛吗？”

    “我可不那么自大。那种能力，虽说我曾经在某个存在的身上感受过，却很讨厌。我只不过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的直觉？不过是小孩子的幻想罢了”

    菲林略显成熟地摇了摇头“我的直觉从来不会欺骗我。多里剑圣，正如尤利塞斯所说，舞剑者在骨头里都刻着优雅，这种优雅会在不知不觉中展现。存在于您骨头里的优雅，就如同当初暴雨滂沱中站立的身姿，松柏一般顶天立地，利刃一般寒光出鞘您说我怎么可能看错您呢，埃罗管家？

    站在门前，阳光将老人的影子投到地上，显得有些沧桑。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果真是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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