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汗位继承人问题

    西征的通道一打开，成吉思汗便要开始西征。于是成吉思汗召开了高层领导人的会议“忽里台”。这是个高级别的军事会议，由诸王子，诸千户，诸万户，诸王爷，诸首领等参加。

    博尔术和耶律楚材坐在大臣座位的首座位置上。

    这次会议的议题是具体安排西征事宜，安排留守人员等，安排汗国的保卫工作等。因此，会议的气氛不是那么轻松。

    成吉思汗在会上着重强调西征的艰难，“这跟我们以前的战争不一样，花剌子模是个大国，比较先进，兵力很强，战争会很难打，时间会很长，我们务必把这个硬骨头啃下来。”

    成吉思汗进行西征的时候，已到花甲之年了。他较以前举止有点缓慢，人们发现他已有些显出老态。人们暗自概叹，大汗征战了多少岁月，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成吉思汗决定让幼弟帖木格留守老营和整个汗国，但只给他留下很少的兵力。

    谁知，会议一开始，静静地坐在成吉思汗一侧的也遂汗妃给成吉思汗奏道：

    “您有四个英杰的儿子，究竟谁来继承您的宝座呢？在西征之前，您应该预先定下这件大事，让诸位子弟c百姓和我们这些贱婢们知道您的旨意。”

    也遂汗妃的话一出，立即招来众人的一阵责骂声，骂她诅咒大汗，骂她存心不良

    但是，耶律楚材出班奏道：“人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有些事要尽早做安排。从这点来说，也遂汗妃比我们有远见，请大汗三思。”

    成吉思汗沉默不语，也许也遂汗妃说的对，他也有些感觉，自己已经老了，不像以前那么灵便了。成吉思汗须发有些半白，行动似乎有些迟缓。他看看底下的众人，发现众人也在仔细观察着他。

    成吉思汗想起自己的戎马一生，操劳一生，也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大蒙古汗国现在蒸蒸日上。他现在又要出发去打别的国家，人啊人，数不尽的征战，说不尽的坎坷。

    许久，成吉思汗慢慢地说：“也遂汗妃虽是妇人，但所言极是。你们诸弟c诸子c及诸将等，无论是何人，也没有想到继承人的问题，因此忽略了这件大事。”

    成吉思汗暗暗欣赏也遂汗妃的见识。这位汗妃常常提出别人意想不到的见解，令人大为折服。因此，成吉思汗曾经给予她可以提醒大汗的特殊权利。

    这次出征也是，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况且继承人的问题是个大问题，应该及早决定。

    成吉思汗面向术赤问道：“术赤，你是我的长子，你认为怎样？”因为术赤是长子，征求他的意见合情合理。

    但是，没等术赤开口，二子察合台抢先出来说话了，“父亲问他是不是要委于他，这怎么行？他是蔑尔乞人种，我们怎么会让他管？”

    在讨论继承人问题时，会上出现了两个王子争执的局面，这是成吉思汗所没有想到的，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察合台所说的情况，一些岁数大点的将领都记得：那是成吉思汗还在逃脱蔑尔乞人追捕的时候，孛儿帖夫人曾经不幸被蔑尔乞人掳走过，而且被掳走的时间和生下术赤的时间很吻合。

    那是一段被尘封的令人心酸的往事。

    而如今察合台又把它重提，不得不说很遗憾。

    在一旁的孛儿帖夫人也已经是鬓角已被染白的老妇人，她经受不住这一羞辱她的言辞，所以捂着脸低声抽泣。那是孛儿帖夫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是一场噩梦。

    这既是有关术赤的地位与前途的问题，又是术赤的生身母亲大蒙古汗国的第一夫人孛儿帖的声誉问题。这一段往事，在蒙古汗国，是个人人噤声的往事，不想今天让目的不纯的察合台来个重提，而且当着众人的面。

    术赤首先受不了了，跳了起来，这是对他的极端的侮辱，作为至高无上的汗国的公子，是受不了的。他一把揪住察合台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说：“我从来没有听到父汗有什么异言，高贵的父母也没有对我另眼相待，你凭什么胡说八道？你有什么本事，你能战胜我吗？你不过性情暴烈，行为专横罢了。”

    察合台也怒气冲冲地抓住术赤的衣袖，大声喊道：“你放开，你干什么？你这个蔑尔乞人种，要对我行凶吗？”

    他们推搡着，扭打着。两人互相抓住对方的的衣领，互不相让，术赤憋红了脸说：“你察合台有什么本事！假如比射箭，我若败在你手里，我就砍断拇指扔掉。假如进行决斗，我若败在你脚下，我就倒在地上不再爬起来。”

    在会场上突如其来的这场争斗，又是两个高贵的王爷之间，所以众人都傻了眼，不知道怎么劝阻，大家只得等待成吉思汗的裁决。

    成吉思汗这时候铁青着脸，用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不语。其时他的内心是很复杂的，他在为王子们感到痛惜，难道为了一个汗位，亲兄弟大打出手，兄弟的情谊都不顾了吗？为了一个汗位，连母亲的脸面都不要了吗？为了一个汗位，连父汗的威严都不在乎了吗？

    帐里的其他将领们没法劝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出声，不知所措。

    成吉思汗站起来，脸色很难看，气呼呼地走到两个“不孝子”之间，举起马鞭对两人无情地抽了好几鞭，并没有说话。成吉思汗一生最忌讳兄弟之间祸起萧墙，他小的时候，因为与一个异母弟大打出手，致使异母弟丧命。教训痛彻啊。

    于今之计，他只有亲自动手，警醒怒火中烧的儿子们。同时，对诸将也是一个交代，这就是他成吉思汗教育孩子的办法。

    这时候，察合台的师父阔阔搠思冷静地看到，他不出来不行了。严格意义上说，自己弟子的无礼行为，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对察合台进行严肃的批评：

    “你察合台何必这样性急呢？当你们还没有出生时，你母亲不幸被敌人掠走，这是因为战争所招致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的母亲是高贵的，是不容侵犯的。你这样胡言乱语，是对你母亲的侮辱。无论什么时候，兄弟情谊不能践踏，你们这样兄弟互相动手，难道你们不是孛儿帖夫人一腹所生的孩子吗？你不能这样指责你们的母亲，不能让她安静的心受到无端的撞击。”

    阔阔搠思的一番话，使冲突的双方都冷静了下来。他们才意识到，这是在“忽里台”大会的现场，是个严肃的场合。他们作为高贵的王子，在这个严肃的场合动手相搏，而且说出那样对母亲不敬的话来，实在是屈了自己的身份。阔阔搠思的话，也是对察合台的一种保护。

    阔阔搠思的话，也是对孛儿帖夫人的辩护，也是对术赤的一种辩护。因而双方都感到满意。面对母亲，他们都感到内疚。毕竟他们从小对母亲的感情是很深的。再说，刚才的举动太伤害父王了，要想得到父王的宽恕，必须有一个令父王满意的举动。

    于是，他们一起走到母亲面前，对着母亲跪了下去：

    “母亲，原谅孩儿无知的行为吧。孩儿这样对母亲是不对的，请母亲宽恕孩儿。”

    善良的孛儿帖夫人原谅了他们，他们又对父亲进行了忏悔。同样，成吉思汗也原谅了他们。成吉思汗也有自己的考虑，过多地追究责任，只会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他的面子会丢的更多。

    这里，成吉思汗也有自己的打算，等于承认术赤是自己的儿子，也告诫其他的亲人，亲人之间的相向而斗，至此一回，下不为例。果然，在成吉思汗的有生之年，再也没出现这样的事情。

    “你们听着，作为我成吉思汗的子女，是不应该这样的。这是要完蛋的前兆。不然，你们就不配做我的子女！”成吉思汗用低沉威严的声音说。

    “你们将来都是一个汗国的汗王，你们这样怎么守住自己的汗国呢？”成吉思汗的话使兄弟俩一怔：汗国？在哪儿呢？

    原来是成吉思汗的心里话。

    一听他是汗国的大汗，察合台露出一丝笑容，“以后我不再说这种话了。术赤的气量c眼界都比我强。诸子之中术赤和我的年龄比较大，我们愿意一起在父汗的麾下效力，打破那些反抗者的脑袋，砍下那些顽固分子的脚跟。至于谁当大汗嘛我看窝阔台敦厚，我推举他！”

    成吉思汗很高兴，这正和他的想法。成吉思汗意中的大汗正是三子窝阔台！

    成吉思汗又转头问术赤：“术赤，你怎么看？”成吉思汗知道，长子的意见很重要。

    术赤坦诚地回答父汗：“我们二人出气力，让窝阔台继承汗位吧。”

    对他们的回答，成吉思汗很满意，他说：“你们二人可以各守封国，你们二人说的言语要守信用，把今天可笑的事作为以后的鉴戒！”

    成吉思汗又问窝阔台，“窝阔台，你说说你的想法。”

    窝阔台说：“父汗降恩让我说话，我能说什么呢？我能说自己不行吗？今后尽我的能力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