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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4章墙内秋千墙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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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穿的像个小乞丐,偏生那天父亲买了件新衣服。

    那件衣服非常好看,她只能说得出这种评价,有生以来头一回穿裙子,虽然在冬天有些莫名地短,薄的惊人,材料打手一摸就摸得出来,那布料有最廉价的柔软,却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明显看出印花的粗糙,还有一根红绳,洗了之后微微蓄起来的短发,用红绳缠住,扎一个最平实的马尾辫。

    但她很喜欢。

    她一直在走,一直在走,衣服时常换,却总是穿旧的,现在总算是有了新的。

    哪怕新的很廉价。

    但总好过从那些经他们转手而卖出去的花朵身上扒下来的,纽扣总是掉,也没人去缝,于是她便一直捂着,伸手按着,像按着一个不可直说的秘密。

    她那天洗了身子,庄重,严肃,像是葬礼前的净身,洗掉干净,留下肮脏。

    晶晶一直要抢走那件衣服,也一直要打翻那水盆,晶晶聪明的让人讶异,但什么都没有改变。

    锦衣夜行仿佛是世上最蠢的事情,不是最蠢的是穿了件新衣服,却得躺在床上。

    她躺在床上,陈旧的天花板像是镜子,照出她的身体。

    那天晚上,她一直称为母亲的人非常默契的没有回家,晶晶不知为何也早早的睡了,隔壁房间传来晶晶一呼一吸的平稳声音,睡的真是熟了。

    如果人类穿一件衣服是为了给旁人看的话,那么她这件衣服到底是要给谁看呢?

    要看的人已经来了,听,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行到一半却因为饮足了酒而撞上家具,再也装不了安静,那一撞似乎把他的衣服也撞掉了。

    她开始喘息,那进,入她身躯的不知道是什么,那是某种拥有大力的,穿刺一切的物体。

    她的身体上趴着一个男人,而不是父亲,是的,仅此而已。

    那一年她十二岁,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三年时间,那年她已经非常聪明,也已经通晓了一切。

    头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那天晚上的时候。

    当她的身子在床榻上摇摇晃晃,纤细的脖颈仿佛只粘连着一张皮的拉在脖子上,骨头仿佛不存在,只剩下那头颅在悠悠的摇晃着,她透过那属于另一个人的头发,脖子处,看到了。

    他。

    那双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像是在等着她的视线投过去。

    她毫无光彩的双眼,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样。

    人生头一次穿新衣服,总算有个能欣赏的人了。

    她看着他,一个怯生生的,站在窗外面,只敢露出半只头和一双眼睛的少年。

    她不知道那男孩经常躲在她们家门口看她,门口有一棵老槐树,春天槐花开了又慢慢落下来,那男孩就小心翼翼的爬在树上看着她,他没见过这样的一家人,但也猜到了这家里会发生什么,他没有阻止,只是爬在树上看着。

    于是她看着他的眼睛,那漆黑色彩浓郁之中一直死寂的灵魂。

    她从来没出过家门,也出不去,所以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那男孩离开这里之后的样子,她猜想他是穿过稻田,穿过河滩的淤泥,穿过滚滚流淌而过的黄河,他从河对岸渡河过来,就为了看她。

    她猜想他有个美满的家庭,至少好过自己的,那是最慈悲的揣测,尽管通过那双与她一样的眼睛,她早就清楚的知道了太多的东西。

    他们是一样的人,是同类。是身处在几万米漆黑压抑的深海之中,不得不点燃自己,让自己发出光亮的存在,是一个懦弱的白痴遇上另一个懦弱白痴的故事。

    太好了呢,新衣服有了它的价值,夹杂着几声喘息中,她这样轻声呢喃着。

    那是他们见过的第一面。

    于是她不在无休止的抵抗,也不在毫无意义的反抗,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与那双毫无生气的双眼对视,她要尽力保持端庄,保持宁静,将她足以款待天下的肉体拱手奉上。

    哪怕之间隔了一扇窗。

    她看到他的双眼依旧没有流泪,木然的站着看着。

    于是她放下了手中的剪刀,也放下了以死谢罪的念头。

    她爱上了那双眼睛。

    日子无休无止的过着,晶晶,也就是姐姐去出门,去上学,母亲仍旧每天做饭,而她仍旧在家里没有出门。

    那时候的她没想明白,为什么晶晶去上学了,而她呆在家里。

    但她很聪明,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

    她和他仍然时常相见,不过总是隔着一面墙,槐树被父亲砍掉了,他没法再爬上来,每次来前在墙外面丢颗小石头砸在她和姐姐房间前的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每当这时候她哪怕不换衣服,也要系上红绳。

    哪怕墙壁那边看不到红绳。

    那墙是一面砖墙,并不高,却挡住了二人,他们很少互相说话,也从来不提起各自的境况和境遇,只是她记住了他的名字。

    何天下,很好听的名字。

    于是每天都能看到这样一幅奇景,不论春夏秋冬,花鸟鱼虫,月圆月缺,和风映雪,一户人家的墙外墙内,有两个隔着墙互相依偎着的身体,明明分明清楚,隔着那样厚的一堵墙壁,体温是不可能传递到那头的,但仍然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听到转机的那天,她一直都能清晰的记起来,那天家里烧了两道好菜,父亲往桌上端上了一壶酒,喝的伶仃大醉。

    晶晶坐在桌子的角落处,默默的吃着饭,一句话也不说。

    还是应该被称之为母亲的人说的那句话呢:“咱们隔壁的那户人家,想收养晶晶。”

    “我们同意了。”

    她手中端着饭的碗摔落在桌上,米撒了好多。

    哪怕她之后被打的半死,那双眼睛也死死的盯着晶晶看。

    那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抗争,不在站着挨打,不再蜷缩着承受施暴,也不再木然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她无声的反抗。

    晶晶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没人知道她的想法。

    那天晚上,她把晶晶的怀表给卸下来了,举起想摔在地上,却又默默停住手。

    那窗明几净的月色,不知他能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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