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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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的太阳不知何时已高高地悬挂在天壁的正中心，蔚蓝的天空里翻涌着棉絮般的白云，森林中呼啸的暴风早已停息，翻涌的碎雪也已落定，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山脉在饱满的日照下，逐渐褪去了临近极北之地的寒冷，整个天地间洋溢着一种温暖而慵懒的气息，偶尔还能看到成群的白色飞鸟从低空中掠过，发出清亮的鸣叫声回荡在空气里。

    伽耶寺修长的黑色身影静静地站立在苍茫的白色大地上，显得格外的突兀，他的周身都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地从地面下疯狂生长出来的冰凌，它们像是一把把洞穿了地面的尖锐兵器，晶莹剔透的刃面上反射着阳光里璀璨的光辉。

    冰凌牢牢地将伽耶寺包围在最中心，就像是围绕着伽耶寺而修筑起来的寒冰牢笼，只是在最靠近伽耶寺的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圈内，却找不到任何冰凌生长过的痕迹，从最里层被截断的冰刃来看，仿佛在那个圆圈内某种神秘的力量将企图突破进来的冰刃全部吞噬了一般，甚至连冰雪的残渣都没有留下。

    艾森遥遥地站在纵横交错的冰凌区域之外，他和伽耶寺沉默地彼此对峙着，气氛看起来颇为怪异，四周除了偶尔的鸟啼声外，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伽耶寺的呼吸和心跳都很平稳，虽然处在寒芒闪烁的冰凌之中，但是却有一种不以为意的感觉。

    相反，艾森的呼吸和心跳都显得有些急促和紊乱，面对实力远超自己想象的对手，剧烈消耗的体力和魂力都使得他有些精疲力尽，但是他依旧努力地维持着沉着冷静的姿态。

    “我说过你的冰再坚固也是伤不了我的......”伽耶寺幽幽的声音传来，率先打破了冗长的沉默，他的话语里显得有些无奈，或者说是厌倦，“别白费力气了......”

    冰冷而诡异的面具阻隔了伽耶寺的面容，自然无法看见他此刻的表情，艾森也琢磨不透他的意图。不过就如伽耶寺自己说的那样，艾森其实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和对手的差距，看似疯狂而不间断的攻击也只是为了给同伴们拖延更多的时间，然而奇怪的是面对着艾森连绵不绝的进攻，伽耶寺丝毫没有想要反击的意思，甚至他的步伐都懒得挪动分毫，他既没有打算攻击艾森，也没有打算去追击雷恩等人，他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任凭狂风暴雨的无情捶打，而更加令人费解和遗憾的是所有的攻击无论是多么的凶猛，多么狂暴，似乎都无法对伽耶寺造成真正的创伤，甚至连攻击过后的痕迹都没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些许，仿佛所有的攻击都被吸扯进了一个无底黑洞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的魂力也仅剩不多了，不如我给你提个建议吧，趁现在展示一下你冰雪元素之外的能力？”伽耶寺轻轻地抬起手臂，看似轻描淡写地挥了挥衣袖，一股剧烈动荡的魂力以涟漪般的姿态悄然扩散开去，他的周围密密麻麻穿地而出的无数冰凌在触碰到这股缓慢移动的魂力波动时，顷刻间都粉碎成了漫天飞舞的冰屑，飘荡在暖暖的金色光芒里，折射而出的光辉仿佛无数的星辰静静地流淌在阳光下，“如何？”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艾森狭长的眼眸在深谷般的眼眶中隐隐闪动着细碎的光芒，他虽然无法猜透伽耶寺怪异举动的真正意图，但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他根本就没有去追雷恩等人的打算，这倒不禁令艾森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只有慢慢地和他周旋了，毕竟艾森也明白实力差距的存在，无谓的攻击并不能带来任何的效果。

    “哎！这样的话可真是遗憾，原本我以为这次会有机会见识到......”伽耶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紧不慢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淡淡的遗憾，“是因为目前的局势还没有恶劣到非要动用那种能力的地步？还是因为你体内仅剩不多的魂力已经无法自由地驾驭那种能力了？或者是因为你害怕被世人知晓你的那种......神邸般的能力？”

    “神邸般的能力？我的能力是大范围的驾驭水元素，甚至是几公里之外的水元素我也能轻易地催动它们，这在奥斯兰的上流社会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身为塞斯利亚圣教的黑袍大主教，你不会不知道吧？”艾森的声音低低的，他渐渐收起了之前锋芒毕露的敌意，但是依旧凝聚着目光，警惕着伽耶寺的一举一动，同时他也能借着闲谈的机会恢复一些流失的体力和魂力，“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神邸般的能力指的又是什么？”

    “否定的这么干脆真是让人大失所望啊！也罢！既然不愿意展示的话那就只好暂且作罢了......”伽耶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看起来他孤傲的身影里竟有一种失落的样子，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反倒渐渐的严肃而认真了，“依照我的判断，你的魂力应该还残留有发动数次攻击的余量，那么在进入正题之前，你还要再试试吗？”

    “正题？”艾森诧异地看着远处的那道黑色身影，冰冷的面具完全地阻隔了人类的情感流露，不过隐约间他还是意识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什么正题？是你来这里的目的？”

    “当然，塞斯利亚圣教的黑袍大主教可是很忙的，就算有闲情逸致我也不会选择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山脉中来游荡！”伽耶寺不动声色地回答，“终于勾起了你的好奇心呢？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进入正题了？”

    “你来此的目的难道不是要捕获雷恩？”伽耶寺出乎意料的表现令艾森越来越摸不着边际，不过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想要再次确认对方的意图。

    “当然不是，雷恩·克劳德，我对他可没有兴趣，如果你想知道，我也不介意让你告诉你，我此行真正的目标是你，特洛克斯伊家族的少爷，艾森少将......”伽耶寺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冰冷的面具遥遥地对着艾森，银质的面具表面在正午的阳光下流淌着冷冷的金属光泽，看起来既瑰丽又危险，“不过，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放弃了抓你的念头……”

    “为什么？”艾森紧缩的眼眸里有一种复杂的深邃，他似乎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场龙卷飓风的中心，随时都会被深不可测的飓风卷上天空。

    “因为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伽耶寺平静地说道。

    “帮你做一件事？”艾森的疑惑更深了，“高高在上的黑袍大主教还有什么事会需要别人的帮忙？”

    “当然，高高在上，也不代表无所不能吧……”伽耶寺依旧淡淡地说着，语气里有种自嘲的意味， “我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个人的下落。”

    “谁？”

    “【辉煌】军团的军团长——克莱尔·弗莱德斯！”伽耶寺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作为交换条件，我会放弃捕获你这个任务。”

    “【辉煌】军团的军团长？”艾森诧异地重复了一边。

    “对！”伽耶寺点了点头，“塞斯利亚圣教和军部的关系并不友好，尤其是像我们处在巅峰的掌权者，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势下和你说这些吧。”

    “只是......”艾森犹豫地琢磨了半天，还是对自己心中的猜测有些难以置信，“克莱尔上将不是一直在执行一项秘密的任务吗？难道他......失踪了？”

    “可以怎么说，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长达七年之久了，有什么秘密任务需要执行七年而不见踪迹的？”伽耶寺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深沉地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我在调查这件事情的同时了解到了这个帝国的一些秘密，匪夷所思甚至是毛骨悚然的秘密……”

    “什......”艾森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内心逐渐纠缠膨胀的恐惧，这些天的经历中，无数的疑问，无数的猜测，无数的谜题似乎以一种离奇诡异的方式缠绕在一起，他想要从中找出问题的关键，却发现所有的一切如同乱麻一般，根本就无从下手，“什么秘密？”

    “你答应了我的条件后，我会一一地告诉你，不过这有可能颠覆你对现在世界的认知，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并非完全是坏事……”伽耶寺对着面色苍白的艾森说道，“至少你暂时不用成为塞斯利亚圣教的阶下囚了！”

    “等等！”艾森压抑着胸口呼之欲出的恐惧感，死死地盯着远处那张冰冷的毫无温度可言的面具，“【辉煌】军团是奥斯兰皇的直属军团，克莱尔上将自然也是直接听命于皇的人，你们塞斯利亚圣教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权力以外的事情了？”

    “你是想知道我要找克莱尔上将的原因吧……”伽耶寺微微地低下头，仿佛陷入了沉思，他的银色面具也在阴影里失去了光泽，显得有些黯然，“克莱尔·弗莱德斯和我一样，是奥斯兰仅存的两个S级战力，他是我唯一的对手啊……”

    “好！我明白了，我答应你！”艾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缓下自己的翻涌的思绪，“那么请你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