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皇老醒

    “哈哈哈……不错，不错，王大师果然是爱剑之人啊！”戚发哈哈一笑，毫不吝啬的赞扬，随即又道。

    “得到这柄‘蛟骨’虽是偶然，可老夫却是花了大价钱啊！据老夫鉴定，‘蛟骨’内核心灵阵虽有些许破损，不过仍旧能接收筑基期巅峰修士的灵力全部灌输，威力惊天啊！”

    青药有打量‘蛟骨’几眼，暗中冷眼瞥了眼铁峰，便回到椅子上做好，心中生出疑惑。

    “这戚发老鬼，素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臭屁毛病。若是往日，有什么好东西，见老夫到此，都藏着淹着不愿示人，今日为何——？难道这戚发老鬼不知道老夫要来！”

    “不对。戚发老鬼知道老夫先前对鼠天胆出手的事，来到楼下时，老夫分明已经露出气息，上楼这段时间足够他把‘蛟骨’收起。难道是疏忽吗？”老者心中电转，面上却只是微笑应一声，静待下文。

    戚发突然话锋一转，面露微笑道：“老兄可对这‘蛟骨’有兴趣。”

    “哦——！”老者神色明显一怔，目光凌厉的向戚发投去疑惑，心中诽谤，“若老夫说感兴趣，以你这老鬼的吝啬的性子，会把‘蛟骨’送给出吗？哼，想在老夫面前占据主动，真是妄想”。

    心中这样想着，青药转而微微一笑，不言语。

    “老狐狸！”

    戚发笑着捋了捋山羊胡子，心中暗骂，神色转动间向阁们扫了一眼，就见姬倩儿推门而入。双手托起的，造型古朴、浮雕着莲花的青铜托盘中，端着泛出紫色精芒的精致茶壶，其上有热气冒出，香气弥漫。

    姬倩儿莲步轻移，翩翩传过几道内门，来到青药与戚发身中的矮桌旁，放下托盘，迅速拿出连个杯子倒出两倍茶水，便就要离开。

    戚发热情招呼青药尝尝‘雪青’，自己也端起开始品茶，思绪转动，却没有立刻言语，待到姬倩儿传过内门，走到阁门前时，戚发笑着才捋了捋胡子，看都不看铁峰一眼说道。

    “倩儿，你这带着这位小兄弟出去玩玩，我与王老弟有事要谈。”

    姬倩儿身形微顿，美眸闪动一下，微笑着声音娇媚招呼铁峰道：“铁峰小弟，你就不要在站在那儿了，姐姐带你出去玩玩。”

    青药身后的铁峰，只觉‘雪青’茶阵阵清香，让他体内灵力加速转动，正陶醉间，听闻戚发与姬倩儿言语，下意识就要移动脚步，不过心中一动之下，却硬生生止住。

    若能离青药远一些，铁峰心中绝对一千一万个愿意，可如今却是‘不能’，因为掌控他生死的青药没说话。

    戚发见铁峰对自己话不当回事，不由眉头一皱，可当铁峰对姬倩儿‘充满诱惑’话言语仍旧不理睬时，心中却是一动，转而微笑向青药道：“你这……徒弟，不会是个聋子吧！”

    王青药对此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这徒弟生性冷漠，素来如此，姬老兄不必在意。要说什么事，传音就是。”

    戚发心中又是一动，第一次转头仔细看了铁峰一眼，微微一笑，不在多言。暗中示意姬倩儿下去。

    “生性冷漠！生性冷漠吗？冷漠的人真是无趣。”出了阁门姬倩儿低声呢喃，虽俏颜泛起极美的冷笑，转而把铁峰的事情抛在挠头，渐渐走远……

    当然，此刻的姬倩儿还不知道铁峰这份冷漠代表什么……

    铁峰毫不示弱的与戚发对视一眼，只觉体内灵力翻滚，心神摇曳。好在戚发只是随意试探一眼，待戚发收回目光之后，铁峰不禁握紧拳头，一股怒意在心中翻滚，却只得全力运转‘木灵经’平复。

    对这一切，青药只是心中警惕。为了不引起戚发的猜疑，他不能阻止其对铁峰的探查。好在戚发心中想着自己的事，无心他想。心中却生出疑惑。

    青药心中一松，转头示意铁峰可以在阁内随意转转，不要打扰他与戚发的谈话。

    戚发面上露出笑意，眼底却有精芒闪过，心中猜测青药为何对铁峰如此重视，连离开视线都不行。同时对铁峰生出‘一丝’兴趣。

    一杯茶水转眼见底，两人开始传音秘密交谈起来。

    铁峰对此乐的清闲，‘退后’几步，便双眼冒光的向‘蛟骨’剑前，忍不住伸出双手，想要握住剑柄，又强制收回，盯着‘蛟骨’剑，开始细细开始打量。

    直到两刻钟之后，铁峰才收回目光，眸中亮色闪动的同时，揉了透眉心显出几分疲惫。略微闭眼，一把‘蛟骨’剑瞬间在脑中成型，此刻若有人看到这幅画面的话，定然会惊得目瞪口呆，因这把虚幻的‘蛟骨’剑与真实的‘蛟骨’既然有三分气势上的神似，就连一些肉眼可见的细微的纹路也丝毫不差。

    要知道神州大陆顶尖炼器师欧冶子是何等逆天奇诡造诣。如现如今与青药密谈的戚发，作为一位堪称登堂入室三阶炼器大师，他不知观察了多少遍‘蛟骨’剑，可是如今若是让‘姬姓老者’仿造一把的话，能有两份神似，不区别与材料，都要堪称三阶灵器了，价值数十万灵石。

    如今铁峰作为一个对炼器丝毫不知的后辈，能在脑海中成像出三分神似，这倒不是说铁峰的眼神易于常人，若说眼神戚发作为炼器大师，不仅有炼器经验，而且与比视觉好上百倍的‘灵识’。

    这让他不仅能看清‘蛟骨’剑身所有纹路，甚至能看清楚剑身内的所有禁制符文。而他却只能做出两分神似，这是为什么？

    这或许是所有想要提高练气造诣的‘炼器师’最关注的问题。

    而问题很简单，因为铁峰有超人的记忆力，看过的东西，就能一点点在脑中成像。

    此刻刻意反复的记忆，‘蛟骨’剑的所有纹路都会按照逻辑在演绎推理整合之后，在脑中完全塑造出来。不同于常人的是，这个‘塑造’有“长久”的‘记忆’支点，不会像常人因‘遗忘’而图像混乱。

    虽然如今铁峰绝对无法做出一把形似三分的‘蛟骨’剑，不过‘铁峰’若成为炼器师，随着他修为的稳步提升，一旦达到戚发这样的高度，何其恐怖。

    铁峰不知道是，在他感觉疲惫时，大概是‘精气神’的大量消耗，魂海剧烈翻滚起来，魂海中这些日子一直颤动不停的‘滴水珠’猛的分出一丝水蓝之芒，瞬间弥漫铁峰魂海，随即有一股无形之力冲出魂海蔓延全身。

    铁峰回头见老师与人谈的兴起，恰好看到青药面上神色露出不可置信，随即又强烈到仿佛择人而噬的亮芒。

    铁峰心中一紧，突然有些晕眩的感觉，来不及多想，连忙收敛心神，急忙运转‘木灵经’。可就在这时，只觉脑中一涨，接着便有一股力量冲入身体。

    一阵晕眩传来，铁峰只感觉自己神魂就如狂风中的断线风筝，随风摇摆，眼前天旋地转，一个踉跄，一手下意识扶住‘蛟骨’剑剑柄支撑身体不倒，飞速运转‘木灵经’条理身体的同时，铁峰知道滴水珠的变化来了。

    下一刻，眉心处滴水珠中便传来的苍老之声。

    “本皇大难不死，必有后幅，必有后福啊……！”

    这声音透出无尽威严，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只不过听在铁峰耳中却是如万千‘闷雷’炸响，魂海中一时天雷滚滚……

    “那……那个声音醒了……”铁峰心中颤抖，连思绪都有些断续，同时眼前开始发黑意识开始消散。

    那声音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一切戛然而止，铁峰魂海开始走向平息，眼前又渐渐变的清晰。‘声音’略微查看铁峰魂海，就要夺舍，不过看到铁峰夹办成的水蓝神魂时，却瞠目结舌。

    “不可能，不可能啊！”这是‘声音’的第一反应。

    不过细细查看之后，确定铁峰神魂与水蓝之芒同化程度达到五成，确定自己无法夺舍之后，声音一时沉默。然后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透过滴水珠第一次看向铁峰魂海顶部的黑暗混沌，惊异一声道。

    “这小子……这小子难道是仙人转世，不然这种废弃的低位面，怎么会出现拥有‘黑暗混沌’神魂的人类！”

    略微沉吟，这声音猛然想到了什么，又是一惊……沉默许久，最终只是哀叹一声，放弃夺舍的念头。

    铁峰这边。随着魂海的平静，加之‘木灵经’的运转，铁峰渐渐恢复清明。他努力甩了甩了头，直起身子，抬起头，努力压住心中震惊，尽量保持平静，略微调整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一手抓着‘蛟骨’剑剑柄，一时心中又有火热闪过，可如今不知体内声音对自己的‘态度’，可谓性命危机的关头，也没心思在看‘蛟骨’剑了，强行转动思绪，正要想怎么与体内‘声音’交流，不想心间就传来一声询问。

    “小家……”声音略微犹豫，“小……兄弟，你喜欢这柄剑？本皇可以帮你。”这声音轻缓，透出几分诱拐的味道。

    铁峰瞳孔猛的一缩，进而压下心中震惊，心中试着说道：“这柄剑是他人之物，晚辈没有足够灵石，想要也带不走。前辈……如何帮我。”

    声音略微沉默，继续道：“你握住剑柄，试着输出一丝仙……灵力，待本皇感受一二。”

    铁峰面上略微犹豫，可心中却在急速转动着。

    “本皇！”

    还有声音未说出口的‘仙’字后的内容。

    “仙”，以这声音的诡异，以铁峰头脑，与仙字沾边的可不就是大陆传说中的‘仙人’了。铁峰不禁猜想，难道这位‘前辈’是‘仙人’中的皇者不成。

    铁峰被自己吓了一跳，踌躇数息，最终还是按照‘声音’所言，握住了‘蛟骨’剑柄，还好青药与戚发谈的兴起，没有关注这边。

    铁峰试着探出一丝灵力，不想一股吸力传来，铁峰只觉一身灵力都要尽数倾泻而出，一惊之下，立刻松开剑柄，后退几步。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略微犹豫，还是硬着头皮强做平静道。

    “前辈……”

    ‘声音’没应声。

    “前辈，怎么样？”

    声音似在犹豫，轻轻嗯了一声，才道：“这柄剑内有一条修为要比你强出……一些的小虫子，若是你真的想要这把剑，有滴水珠在你神魂绝对不会破灭，不过认主的过程怕是要经受很大的痛苦。”声音嗓音委婉的说出实话。

    铁峰听来，心中敞亮，他可不认为前辈‘强出一些’，是凝气三层与凝气二层的差距。痛苦他不怕，可如今却不是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以他如今的修为，怀璧其罪的道理，铁峰岂能不懂。

    “那此事作罢。”铁峰心生平静，克制住内心渴望，转而又问‘声音’的名讳道：“晚辈铁峰，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本皇……，本皇如今只剩一缕残魂，记忆大半缺失，一时想不起来。”声音中透出几分萧索，似要博取同情的乞丐之言。

    这铁峰一时哑然，委实有些不敢相信，却没有多问，“前辈自称本皇，铁峰便称呼你皇老如何。”

    “随你。”皇老随意道。

    两人稍稍交谈几句，铁峰轻描淡写的提了几句自己的处境，便陷入沉默。不过，寥寥几句交谈之下，皇老便对铁峰有了初步了解。

    “造化弄人啊！此子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活下来，虽只有十二岁，可这心性那十二岁孩子的半分影子。本皇每说一句话，他魂海都会翻滚，说明他说出的话句句都是三思而出。这本来是多少大族天才难求的心性，可如今出现他身上，却让他没有了年轻人的锐气与朝气，只会逆来顺受，往后再遇到困难，如今日放弃这柄‘剑’的心态的话，得不到资源的他，在残酷的修仙界，就算有‘滴水珠’，又能走出多远！”

    “此子……哎！”皇老内心叹息一声，‘为了争抢这滴水珠，本皇身遭大难，一身修为全数丢失，部分记忆记忆封印，只剩下苟延残魂，可谓为冥冥中的劫数……如今又摊上这样一个小子’，皇老内心有些戚戚然，只不过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这小子脆弱不堪的魂海如何能接纳滴水珠？又如何能熬住滴水珠对魂海的改造？诡异的完成神魂的五成水蓝同化活到现在？”。

    想到近三百年的逃窜生涯，想到当初滴水珠进入元神时的艰难，皇老心生寒颤，转而心思却活络起来。

    铁峰沉默。

    而此刻，铁峰魂海中滴水珠下一柄缩小版的‘蛟骨’剑安静悬浮。这一幕，若是被‘姬姓老者’看到的话，定然会震惊的无以复加，因为这缩小版‘蛟骨剑正是蛟蛇之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