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两难（8）

    “对。不周山之所以能够支撑起整个九州的天柱不是没有原因的，遗迹所蕴含的是曾经的修仙者们所有的力量，这些力量才构成了如今的不周山。”泱就像是说着一件很久远的往事一般，这样的过去甚至不能让他的眉目有一点儿动容，似乎一切都是如此顺理成章，都是那么不值一提一般。

    凤轻鸿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自己被泱的说法给吓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周山的遗迹被破坏，就果真不会是一个天尊能够修复的了。

    “我要怎么办？我断然不可能看着不周山倾颓而无动于衷。”凤轻鸿眉眼满是忧虑与对未知的恐惧。

    “你以为我出现在不周山是为了什么？为了跟你聊聊过去的事情？还是与你订下一个根本不算什么大事的一个女人的生死约定？天尊，我并没有那么无聊。”泱冷冰冰地说道。

    凤轻鸿定定看着他，问道：“你要来帮我们？”

    “否则我来这里干什么？”泱说着，朝凤轻鸿伸出了手：“天尊，借你混沌心火一用。”

    凤轻鸿非常配合地伸出了手。

    “其实现在的情况，就算是你我二人联手，都未必能够轻松解决。本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需要冥火作为助力的，可现在妖王已然被凤凰心火烧灼得奄奄一息了，只能靠我们两个的力量来试试了。”泱说到这里，不免苦笑了一声：“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早知道下一个千步穗会引发这么多事情，我定然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对妖王下手。”

    “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凤轻鸿说着，看着泱继续说道：“我对怎么使用混沌心火还是不太了解，一切都听你的。只要能稳住不周山不继续倾塌便好。”

    泱点了点头，鸿蒙心火翻起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而这股力量还将天尊体内的混沌心火力量全都引了出来。

    ：“镇压遗迹的就是我的石像，石像上的一笔一划都是当初我用鸿蒙心火的力量雕刻上去的。解铃换需系铃人，现在既然要继续稳定遗迹，则必须重铸我的石像。若是有一点疏漏，让我的石像崩裂，那么这个九州就覆灭定了。”泱冷言说罢，便不再吭声了，取而代之的是泱手里越来越令人震惊的心火力量。

    白焰与无色焰勾勒交织出了一股奇幻的风景，这样的风景充斥在整个遗迹之中，而凤轻鸿，甚至在与泱的遥相呼应之中，渐渐看到了当初那个覆灭了的世界，看到了遗迹之中的人，曾经是如何生活的。

    这样支离破碎的片段之中，凤轻鸿看到了一个面目有些熟悉的身影，看着这个身影，凤轻鸿如遭雷劈，若不是泱发现了他的心神有所动摇，强行将他的意志给拉了回来，只怕他就沦陷进去了。

    “不要分神，遗迹内的力量绝非你能够轻易应付的，你若是有了别的念头，可能就会沦陷在九州内，再也出不来了。”泱适时给了凤轻鸿一段提醒，凤轻鸿定了定心神，只将自己的念头压在了心里，不再往上多想了。

    那遗迹内泄露出来的力量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凤轻鸿如今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几乎整个九州，然而在面对遗迹之时，他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了泱的身上。

    泱的鸿蒙心火乃是高于一切心火等级的存在，可是在与天尊联手修复石像的过程中，却一样显出了吃力的一面。

    显然，当初制造石像封印的泱与现在的泱，力量差距已经被进一步拉大了。

    俩人皆不敢分神，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构筑新的石像，而这样极其耗费心火之力的举动给凤轻鸿的身子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当石像上最后一点模糊的痕迹被他们俩还原了之后，凤轻鸿就像是身上安了个弹簧一下，一下被弹出去了老远，以至于撞在石壁上的时候，硬生生在石壁上留下了自己的一个印记。

    “天尊，你还好么？”泱见凤轻鸿摔得不轻，赶忙追了上去，想要看看凤轻鸿伤势如何。

    然而当凤轻鸿抬起了头，却把泱给吓了一跳：“你你的眼睛？”

    作为天尊，凤轻鸿几乎拥有了与九州世界一样的生命，然而他的一只眼睛却流出了鲜血。

    “我的右眼看不到了。”凤轻鸿的语气倒是平淡得很：“还好，起码还有一只眼睛能够看得清楚东西。”

    “你被遗迹的力量反噬了？否则就算无法完成石像的修复，你也断然不会被遗迹的力量反噬到伤及自身的地步。”泱一眼就看穿了凤轻鸿的内心活动，他几乎可以确定，凤轻鸿绝对散了神。

    凤轻鸿苦笑了一下，抬头看着泱，问道：“泱，我问你，我是不是曾经那个世界的幸存者？所以我才会成为如今的天尊？”

    泱的目光略有闪躲，他皱了皱眉眉头，似乎显得有些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了。”凤轻鸿长长出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右眼缓缓说道：“我看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而那个孩子的身上便有非常清浅的混沌心火的力量。”

    泱眯着眼睛看着凤轻鸿，眼底的情绪有那么一刻变得格外难懂：“你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天尊，不管曾经你是什么，你现在已经是九州的天尊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或者说很难回答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是我而已。”凤轻鸿不依不饶。

    泱看凤轻鸿这副模样，似乎是不刨根究底就不打算结束了，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你是上个世界唯一的幸存者。对我来说，我需要一个能够帮我管控新世界的人，而你是当初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成了我最好的选择。只是你在新世界被缔造出来的时候，回归了婴儿的本体并且陷入了沉睡，我才留下了四大护卫等待你的苏醒。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你还想听什么？”

    泱不说则以，一说便把一切前因后果用最凝练的方式都说出来了。

    凤轻鸿眉目间有些不悦地看着泱，最终却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只是捂着自己的眼睛，随后连着左眼都渐渐垂下了眼睑：“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