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除夕（4）

    叶月居然会知道这些，这实在是太出乎秋小落的意料了。照理来说，这些咒语就算传下去，也应当是她秋小落往后世流传的才是。

    而更让秋小落想不到的是，叶月接下来念出来的咒语，却是她从来没有停过的：“pi xiu qiu liu n一ajixu”

    秋小落愣神间，猛地发现叶月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太极八卦的阵法，而她的脚下也出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阵法，阵眼之中赫然是凤凰的模样。

    她抬眸想确认叶月到底在做什么，却在抬眸的那一瞬，看到了穆弱桐。

    “你”秋小落一拉自己的手，想要跟穆弱桐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穆弱桐却根本不妨秋小落离开她哪怕半步。

    “小落，你在怕什么？”穆弱桐的眉眼间有叶月全然不同的神情，她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孤高而不自赏，神情淡漠却又不让人觉得特别疏离，配上穆弱桐完美的面容，实在是让人觉得此女本就不该属于凡间。

    而且与在栖霞境所见到的穆弱桐不同的是，这个穆弱桐的眼底已经没有了多少生机，好似已经心如死灰了一般。

    “你不是早就死了么？”

    穆弱桐缓缓点头：“是啊，我早就死了，可是小落，你的命运却让我不得不担心，不得不为你铺就一条让你不那么难过的路，娘已经尽了全力，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只能看你自己了。”

    “你何时做过什么？我跟你不过第二次见面。”秋小落凝眸看着穆弱桐，只觉得这人无论过了多久，都是那样让人难以捉摸。

    “你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包括柳瞻，包括秋离和轻鸿。”

    “你胡说八道什么？”秋小落听到穆弱桐这么说，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一般，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

    穆弱桐俯身，下颌轻轻靠在秋小落的头顶，声线轻柔：“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小落，为你解开巫女血脉之后，但愿你能走出你的宿命。”

    “宿命？我的宿命是什么？”秋小落愣了愣，全然不懂穆弱桐所说的宿命究竟指向何处。她从现代回到自己的先祖身上，难道不是宿命么？她即便能逃脱得了这个宿命，也回不去现代了，她的肉体早就随着飞僵变成了一抹烟尘。

    “如果追随宿命而走，天尊成就之时，就是你丧命之日。”穆弱桐的声音骤然僵硬，说出来的话也好似一下抽离了全部情绪一般。

    秋小落目瞪口呆看着穆弱桐，声线颤抖：“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轻鸿是天尊？”

    “我是天选者，你忘了么我的孩子。自我之后的天选者才无法探查天尊的气息，可是我仍然可以，所以轻鸿那孩子还在兰汀肚子里的时候，我便知道他是天尊了。作为天选者，护佑天尊，乃是我的天生使命。”

    穆弱桐此时此刻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却让秋小落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应该微小：“你明明亲手杀了上任天尊。”

    “上任天尊的事情太过复杂也太过难懂，小落，我只能告诉你，上任天尊不是好人，若非我让林默及时杀了他，那么九州世界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毁灭了。”

    穆弱桐此话一出，秋小落立刻就明白了穆弱桐的言下之意，她愣愣看着穆弱桐，许久之后才问道：“是上任天尊找到了天之婴？”

    “不错，天尊想毁灭天之婴，若非我和林默及时赶到，你猜猜看，现在还会不会有如今的九州？”

    穆弱桐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样，连语调都没有任何变化。

    可这样的话听在秋小落的耳中，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泱难道不会阻止天尊么？”

    “天尊想要毁灭自身，泱有什么理由阻止？又或者换句话说，天尊毁灭自身毁灭世界，不过是让他早些重建一个秩序罢了，泱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九州生灵对泱来说，甚至都算不上是人，又怎么可能得到泱的怜惜？”

    秋小落闻言连连摇头：“可是他却想杀我。”

    “你似乎想知道原因？”穆弱桐反问。

    秋小落目光笃定，言辞恳切：“我有理由知道。泱只是伤了我，就让我躺了大半年。”

    “因为你是最有可能威胁泱的地位的人，泱的鸿蒙心火的确是万物心火的源头，可是冥火可以燃烧一切。现如今你的冥火还不成熟，若是有一天你的冥火成长到了能够与泱抗衡的地步，泱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允许任何威胁他地位的人存在。”

    秋小落怔怔听着穆弱桐的话，却摇头表示了不相信：“鸿蒙心火的等级高于一切，天尊的心火与冥火都略逊色于泱，即便是我们俩联手都未必能赢得了泱，你在撒谎。”

    穆弱桐断然没想到秋小落居然这么机敏，她呆呆看着秋小落，突然绽出一抹笑颜：“小落，你真的长大了。”

    “那么，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么？到底为什么泱要杀我？”秋小落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人，弄清楚了规则之后，规则之内就更不可能有人能够骗得了她了。

    穆弱桐喟然长叹，将秋小落往自己的身前拽了拽，附耳说道：“我想，泱既然下手想要杀你，应该也告诉过你前世的种种了吧？”

    “你是说洛和重华？”

    “不错。”穆弱桐说着，声线一下低沉了好几度，似乎她自己也难以接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一般：“你从泱口中所得到的消息，并非全是真实的，而泱其实一直都居住在不周山内，若是你有一天再次撞断不周山，那么即便是泱，都无法再重建九州秩序了。”

    “能说明白一点儿么？”秋小落突然间觉得其实这么多这么多事情，真的能够让她看得清楚的，其实没有几个，连上古元神泱，都不曾对她实话实说。

    “洛，其实是共工的女儿。”

    单单是这几个字，就让秋小落一下愣在了当场。

    共工触怒不周山，这个神话她实在是太了解了。

    “你的父亲因为触怒不周山而被上古元神们惩戒，你便从小失去了关于共工的记忆，可你父亲当年触怒不周山实在是情有可原，他并非是因为与火神祝融大战失败而恼羞成怒撞断不周山，实际上是为了以此为借口逼出泱，让泱拯救大地生灵，一切都只是祝融与共工之间演的一场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