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摊牌（5）

    “你这个孩子有难言之隐？还是说你们都被床上这个女子给骗了？她是秋小落，也是曾经妖界巫女梧桐的女儿。朕似乎还记得，梧桐曾经化名为穆弱桐，去过你们玄焰山庄，这事情难道凤鸣俩口子没跟你提过？”

    皇帝到底是九五之尊，根本不是凤轻鸿所能掌控的，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却完完全全暴露了秋小落的身份。

    “父皇，您为什么非要说下去？少庄主分明不希望你继续说。”卫宵烛哪里能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如此口无遮拦，非要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出来，言语间也有些责备父亲的意思了。

    老皇帝睨了一眼卫宵烛，说道：“父皇必须说，因为这些人未来都是保护这个女孩子的中坚力量。真以为父皇老糊涂了？真以为父皇把国事交给你之后，就当真撒手不管了？陌焚的残魂是不是已经被他找到四份了？如果八份全都找齐，他必然要来找这个丫头，要用她的血融合破碎的魂魄，如果现在还不告诉他们实情，等到实情发生的那一天，谁来保护这个女娃娃？你还是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庄主？”

    “可是”卫宵烛明知自己的父皇说的很有道理，可总归觉得父亲这么戳穿秋小落的身份是丝毫不尊重她的表现。

    “宵烛，你是九州太子，这九州的重担迟早是在你身上的，可你自小太过仁爱，这是你的优点，但是同时也是你致命的缺陷，如果把控不好，人为刀俎你为鱼肉，父皇百年之后，如何能够放心？”

    “我卫家皇族若是真的有人愿意当这个皇帝，那孩儿非得高兴死不可。”卫宵烛对此混不在乎。他几次三番想推辞太子之位都没有推辞成，他才不相信会有卫家人想要这个太子之位。

    老皇帝听了卫宵烛这番话，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孩子实在是太过心思单纯了，你的仁爱之心若是没有处理好，会成为一把利剑。就拿这个姑娘来说吧，如果要在她的生命与九州百姓的生命的中间做一个取舍，你会怎么做？父皇相信你一定会想办法尽力保全这个姑娘的性命，可这样做的结果往往就是你想保住的全都保不住，所以你的仁爱之心要有分别，这样才不会日后后悔。”

    明明是被卫宵烛请来看看秋小落的情况能否解决的，可老皇帝先是把秋小落的母亲身份暴露了出来，随后又开始给儿子进行思想教育，这让在场的几人都隐隐有些不快了，可碍于这人是皇帝，他们就是有再多的不快也只能忍耐着。

    好在老皇帝说完这番话之后，也就放过了卫宵烛：“朕跟你说了这么多，突然想起来梧桐似乎曾经提过跟这个姑娘类似的情况，她是服用了带有紫苏和半支夏（怕有人误以为紫苏与半枝莲有药性冲突，特此说明，半支夏是自创的，与中药材无关）的药物对不对？”

    “对对对。”见父亲绕来绕去终于回到了正题不说，而且似乎还想起了什么，卫宵烛立刻满脸兴奋地看着皇帝，希望他赶快继续往下说。

    老皇帝倒也不拖泥带水，果真继续说道：“你就能把这些药物吸出来。”

    “我？”卫宵烛愣了愣：“枯禅木哪儿有这种功能了”

    “你年幼时，父皇带回巫女梧桐，便是因为同样的症状，当时你虽然只有一岁多，但是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枯禅木的功效了，所以当时为了压制梧桐体内源源不断的半支夏药力，她才在皇宫之内住了十年，直到自己能够压抑半支夏的药力，这才离开皇宫。不过这个姑娘，她的半支夏药力不是传承自母体的，所以清除起来应该非常快。”皇帝给卫宵烛解释着往事，同时也让在座诸人知道了巫女梧桐过去的些许蛛丝马迹。

    凤轻鸿将他们的谈话全都听了进去，不由得有些惊讶。

    别的不说，关于梧桐就是穆弱桐这件事，他本以为除了自己和他的爹娘，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穆弱桐就是梧桐了才是，可是皇帝非但知道，甚至还是梧桐自己亲口承认的，这也就证明，梧桐与皇帝的关系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好到一定程度了，可梧桐在玄焰山庄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提过她认识皇帝的事情。

    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浩大的谜团一样，当他与秋小落越靠近她，就越发觉得她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迷雾也越来越浓。

    “我要怎么做？跟以前一样么？”老皇帝所说的是卫宵烛年纪特别小的时候的事情，他自己并没有什么记忆，只好向老皇帝求证。

    老皇帝摇摇头，说道：“不是，你过来，朕告诉你。”

    老皇帝对着卫宵烛如是这般说了一通，手势加上表情变化良多，凤轻鸿等人适时回避，不去听他们父子俩说话，直到周围的话语声彻底止歇，凤轻鸿才转过身子。

    卫宵烛朝几个人拱了拱手，说道：“我这就要试试看了，不知道少庄主能相信我么？”

    “祸端是我惹出来的，如果小落真出了事，后果我会自负，绝不怪罪太子。”凤轻鸿极其明事理地说罢，深深看了一眼身侧的秋小落。

    卫宵烛点点头：“那我就动手了。”

    “多谢太子。”凤轻鸿让开床榻，让卫宵烛过去，自己则示意南宫冥与秋离稍稍离开一些，别挡住了卫宵烛。

    秋离看到凤轻鸿的手势，离开秋小落身边之后，并未同他们一样站在一旁候着，反而径自走到了老皇帝的身边，深深鞠躬问道：“皇帝陛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老皇帝瞅了瞅秋离，笑容意味深长：“秋家九子，秋离？”

    “正是。”

    “跟朕来吧。”老皇帝颔首，对秋离摆了摆手，带着他走进了偏室之中。

    凤轻鸿眼睁睁看着这俩人离开听雨轩的里屋，心下有些犹疑不定：“秋公子”

    “这人向来神神叨叨，又因为资质奇佳，自小孤傲不羁，而且，三叔你恐怕不知道，秋离的母亲，跟卫家可是有莫大渊源的。”南宫冥反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明明他的年纪比凤轻鸿还要小许多，自家的实力与玄焰山庄更是差着好几阶，可南宫冥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比凤轻鸿更加了解事情原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