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六章：告密

    通往山下的小道上，童真真甩着马尾，像只倔强的小马一样，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奔跑着。夜晚的山路，并不太清晰。只能借着模糊的月色，来辨别山路的走向。

    黑暗中，童真真没有开灯。她现在脑子里，都是刚刚小佐亲吻小雅的那一幕。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夹杂着背叛、哀伤、绝望……以及各种负面情绪，席卷而来。那种巨大的悲痛感，让她瞬间泪流不止。她只想尽快地逃离现场，越远越好。最好远得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真真！真真！……”小佐的呼唤声，在身后断断续续地传来。

    童真真头都没回，继续奔跑着。那种义无反顾的姿势，仿佛像黑暗中，奔向天国的天使。

    可是，没过一会，童真真就“噗通”一声，被路边的一颗石子绊倒在地。神经末梢传递过来的疼痛感，加上心里的委屈，让她有种被老天爷遗弃般的错觉。

    “真真！……”小佐快步冲上前去，想要扶起她。可是，瞬间就被童真真打断了。

    “你走！我不要你管！”童真真推开小佐，固执地站起来，继续往前奔去。只是，眼角的泪水，却像开了闸堤坝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两人一路你追我赶地跑下了山，直到童真真再也迈不动腿时，他们才在路边的一棵柏树旁停下来。两人都累得不轻，各依在一棵树干喘气。好一会儿，小佐才移步走过去。

    童真真一瞧他走了过来，又准备开溜。

    小佐冲过去，一把拉住她道：“真真！你听我解释行吗？”

    童真真闻言，情绪彻底失控了。她转过身，歇斯底里地朝小佐吼道：“有什么好解释的？该做的，你都做了。你让我还有脸呆在这里吗？”说完，泪水又瞬间滑落了下来。

    小佐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真真！有些话，我已经憋了好久了。既然今天都到这地步可，那我就敞开心扉地跟你说清楚。”

    “真真！说真的！我对你的喜欢，一点也不比小雅少；我对你的感情，也比小雅深。可是，我再怎么喜欢你、爱你，我也只能把你当妹妹一样宠着你、依着你，你懂吗？”

    “我不懂！我不懂！”童真真拼命地摇着头，哭泣道：“既然你明明喜欢我多一点，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别的女生？为什么还要当着我的面，去亲吻别的女生？……”

    小佐走过去，双手握着童真真的肩头，用力吼道：“因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对我来说，你就像我的家人一样。让我突然爱上自己的妹妹，那样我根本就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骗人！我都可以！你为什么就不行！”童真真泪眼婆娑地盯着他道：“况且，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分明就是骗我！你在骗我！……”

    “我没有！我真没有！真真！我可以对天发誓！……”小佐拼命地向她解释。

    可是，童真真怎么也听不进去。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喊道：“我不需要你的发誓！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你给我滚！……”说着，童真真一把推开小佐，拦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小佐追着出租车拼命地跑，直到筋疲力尽时，他才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真真！我没有骗你！……”小佐双手拢在嘴前，拼命地朝远处大喊。可是，任他如何呼喊也没用，车子呼啸着，一下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了。小佐徘徊在童真真家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走过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真真他爸。两人在客厅做好后，小佐忙开口问道：“童叔叔！真真她回来了没？”

    童叔叔闻言，轻“嗯！”了一声后，突然问道：“小佐！你是不是跟真真吵架了。真真回来之后，眼睛都哭肿了。”

    小佐闻言，叹了口气道：“童叔叔！真真有告诉你原因吗？”

    “没有！她不肯说！”童叔叔摇了摇头，然后问道：“要不，你跟我说一下吧！”

    小佐苦笑了一声，然后把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这么说，是真真爱上了你。而你，却一直把她当妹妹。”

    “嗯！”小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童叔叔沉默了一会后，突然话风一转道：“小佐！其实你可以尝试着接受一下真真。放心！只要你们把持有度，叔叔不反对你们早恋。”

    小佐闻言，呆了一会后，苦笑道：“童叔叔！你会错意了。我对真真的感情，只有兄妹之情，没有半点男女非分之想。你让我如何去爱上自己的妹妹啊？”

    “这倒也是！”童叔叔点了点头，然后对他道：“真真这边，我会努力劝导她的。不过，她能不能听进去，我就不敢保证了。小佐！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嗯！那就麻烦童叔叔了，我真的不想和真真失去这份兄妹之情。”说罢，小佐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屋子。

    等到小佐离开了，童真真突然从二楼走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童叔叔身边，一脸哀怨地道：“爸！你为什么不多劝劝他，说不定他会同意的。”

    “真真！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一切顺其自然吧！不过，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爸爸都愿与你一起分担。”

    “爸！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把他抢回来。”童真真哽咽了一声，突然扑倒在童叔叔的怀里，泣不成声……

    那一夜，小佐失眠了。一躺下床，脑海里都是童真真和小雅的身影，来回折腾。一会儿是真真的哭诉，一会儿又是小雅幽怨的眼神。直到折腾到半夜困极时，他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周末，他一直躲在家里没出去。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童真真。

    周一清晨上学时，小佐一走出家门，就遇到了等待在门口的童真真。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小佐哥哥！早啊！”童真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他打了声招呼道。

    “早！”半响，小佐才懂得回礼。

    沉默了一会，两人又像以前一样，并肩一起往学校走去。没走几步，童真真又像以前那样，一下子挽住他的手臂。小佐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挣脱了。

    “小佐哥哥！”童真真非常受伤地望着小佐，眼睛眨巴了一下，泪水就流淌过脸颊，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小佐望着流泪的童真真，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佐哥哥！我就真的有那么讨你嫌吗？”童真真泪眼婆娑地盯着小佐，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不！不是的！真真！我只是，我只是……”小佐吞吞吐吐了半天，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借口。

    “小佐哥哥！我恨你！”童真真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后，转身掩面而泣地跑开了。

    “真真！真真！……”

    只是，任他如何呼喊，也没有换回童真真的转身。小佐望着童真真离去的身影，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累。

    小佐走进教室的时候，竟然发现真真和别人调换了位置。她坐在前方一个靠窗的位置，正在低头写作业。当小佐路过童真真身边的时候，童真真竟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小佐站在她旁边停留了一会，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早自习过了十多分钟后，赵老头突然走进教室里喊道：“安佐！王小雅！你们俩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话音刚落，全班的同学集体瞧向他们，各种情绪都有。更有不少女生眼眶里的八卦之火，像烈焰般熊熊燃烧着。

    小雅跟小佐对望了一眼，站起身来，忐忑不安地跟着赵老头，向办公室走去。

    小雅的性子，本来就比较懦弱。而赵老头，则是令她最害怕的人物之一。一见赵老头来找她，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吓得两腿打颤了。幸好旁边小佐递过来的眼神，让她找到了一丝安全感。否则，她可能连走路都站不稳。

    一进办公室，赵老头就跟审犯人似的盯着他俩不放。瞧得他们都心里发毛时，赵老头那不紧不慢，却给人一种强烈压迫感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来道：“安佐！王小雅！我听人说，你们俩在早恋，是否却有其事？”

    小雅闻言，顿时吓得俏脸煞白，吞吞吐吐地道：“老师！我……我……”

    小佐一见情况不妙，赶紧插口道：“老师！我们没有！你从那里听来得流言啊？”

    “流言？”赵老头冷笑了一声，拿出几张纸条，让他们看了个仔细。

    小雅和小佐瞧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些纸条，都是以前他们上课闹着玩时，相互传递的。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暧昧话语在内。本以为丢到垃圾桶后，没人在意；没想到，竟然会被人利用了。

    赵老头“啪”地一声，把纸条放在书桌上道：“不管是不是流言，我都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你们懂吗？好了！都回去好好学习吧！”

    “谢谢老师！”小佐和小雅向赵老头鞠了躬后，逃命似的走出了办公室。

    半路上，小佐突然问道：“小雅！你猜，到底是谁告的密了吗？”

    “我不知道！”小雅摇头道。

    “唉！”小佐叹了口气道：“我只希望不是她！”

    “她？”小雅闻言，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童真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