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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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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化见我骑术不错,决定四月出游塞上时将我也带上。兴安在一边小心提醒:“皇上,这塞上出游,向来是为了宣扬大明武威,没有带上宫嫔的先例。”

    兴安从来不过问成化决定下来的任何事情,现在当着我的面反驳成化的意思,想来是这桩事在他看来太过出格,不得不尽一尽臣子的谏言。

    我听了,也跪在成化脚边,对他言道:“兴公公提醒得对,皇上千万不要为了臣妾,破坏了祖宗定下的规矩。”

    兴安在我身旁,微微含笑,对我的申明大义很是赞赏。

    成化握了我的手,脸却瞧着兴安,依旧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姿容,淡淡地问他:“朕外出行围,总要半个月的时间,那时贤妃就快临产,朕不在宫中,兴安你有几个脑袋,可以保证后宫不再出事?”

    兴安与我深深对望后,苦恼地摇了摇头。他亲眼见到这几次后宫风波,也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有成化的暗中回护,后宫恐怕难有安宁的日子。

    在云萝平安诞下皇子之前,要让昭德宫太平,必须要把我和云萝分开。

    我反握了成化的手,问他:“皇上怎么能保证皇后没有其他想法?”

    成化神色平静,说:“朕临行前会给她一道旨意,让她负责云萝的所有一切,一但有失,她这个皇后就不要当了。”

    我听了,只觉得心酸,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兴安却若有所悟,呆呆地看着成化和我。

    将送我下乾清殿玉石台阶的时候,兴安问道:“娘娘,你说皇上这么做,倒底是希望贤妃出事,还是不希望贤妃出事呢?”

    我啧啧苦笑:“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只怕是他,也弄不清自己的心肠了。”

    日子快如逝水,我天天以温酒送服钟声远新制的药丸,按照自己的计划定时起居,饮食上荤素搭配,每餐多吃小半碗饭,到了快四月的时候,真的心宽体胖,只得麻烦沈二为我重新制了一批深色还有小碎花宽松的衣服呈进宫来。

    月嫦在给我揉腹的时候,对我柔声言道:“已经按娘娘的吩咐,每月递减了下药的分量,等娘娘治好了病,就可以停药,那时候用不着再等两三个月,娘娘的身体,应该随时可以怀孕。”

    我轻轻点头,对月嫦道:“你减药的分量一定要仔细,别出了差错。”

    成化还是在每旬之中,只有一天驾临昭德宫。我俩人前举案齐眉,人后耳鬓厮磨,只是锦帐之内,我有些推三阻四,唯一承恩的一夜,还不愿意让他尽兴舞弄。他摸着我的额头,手指在我伤口之处无意识地滑过,困惑地问:“你的身体已经健旺,怎么夜里的精神如此疲倦呢?”

    我苦苦笑道:“皇上几岁,臣妾几岁,自然比不了你们后生的劲头。臣妾今年已经虚岁四十了”

    成化拿手捂了我的嘴:“别说了,是朕不好,没有爱惜你。”

    霍颜帖木儿听说成化也安排了他随御驾出行,护卫我的安全后,一直似有心事。我跳下马,与他相牵而行,在远离人群的一侧,对他缓缓说出我心里的话:“我们汉人有一首诗: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似昔人非。遗民几度垂垂老,游子长歌缓缓归。帖木儿,如今春暖花开,满都海一定希望见到你。”

    鞑靼少年突然回头望着我,目光锐利,闷声问道:“怎么,你想赶我走吗?”

    我恍若未闻,不急不缓地向他柔声而言:“怎么会赶你走呢,我自然愿意一直有你这个朋友。只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毫不客气,桀骜不驯地逼问我:“你是因为你丈夫有了新欢,冷落你,所以不希望我也冷落了满都海吗?”

    我平静地说:“嗯,有一部分原因是的。帖木儿,就算满都海四十岁了,是个铁娘子,她也是希望被她的男人保护,被她的男人疼爱,希望她的男人,守在她的身边。”

    少年那双琥珀般的眼睛里,有凌厉森寒,他一眨不眨地向下俯视着我,牵了高大的疾风挡住了点将台处那些太监们的视线,伸手握住我牵了马缰绳的手,问我:“你那个丈夫知道这个道理吗?你练了这么长时间的马,他只来看过一次,还匆匆就走了。我看他一点都不珍惜你,你也用不着珍惜他,就应该像满都海,让我别再回大漠那样离开他!”

    我微笑着从他炽热的手掌中松下自己的手,在他头上钉了一个暴栗,问道:“怎么!满都海和你有音信来往,你也不告诉我。”

    他眼睛里的锋芒散去,涌出一丝沉痛,静静地看着我,半天才说:“我派人向她要查干高,那人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查干高,还带来了她的一封信,骂我是没有担当的男人,叫我一辈子别回大漠了。”

    我想起阿直告诉我上次霍颜帖木儿生病的原因,他就是在接到一封信后,在雪地里独自呆了一夜,才生了一场几乎要了他性命的急病。

    这个鞑靼少年,我总算知道了他生病的原因,也懂了他的心思。他横眉冷对时虽然像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但对面对感情,他还是一个有几分孩子样的稚气,不懂得面对自己内心的少年。

    我心生怜惜,起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帖木儿,你以为满都海是真的不要你回去吗?她不思念你,为什么会按你的要求准备药材?你以为你自己很恨满都海吗?不是的,帖木儿,你爱满都海,你很爱她。”

    他眼睛闪过一丝惊疑,但脸上的表情又硬生生地斩断了自己的惊讶和疑惑,浑身僵冷,切着牙齿对我低低咆哮:“你胡说!”

    我波澜不兴地看着他,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一点不自觉的纵容,说像柔弱的花草不介意一阵疾风吹过,风来时,她们暂时俯下身姿,风过后,花草依然挺立。

    他在我的注视下眸光一敛,微微低下了头。

    “帖木儿,你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你可知道,你喊的是谁吗?”

    少年抬起脸来,视线和我一撞,急忙移开了目光,脸色有些莫明其妙地发红。

    我继续瞪视着他,希望他在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内心:“你不敢说出来吗?为什么敢喊却不敢承认呢!”

    他气恼了,一跃跨上疾风,回身对我低低地咆哮:“我才不爱她!我喜欢的明明是”他猛然收住了口,用力夹住疾风飞奔而去。

    一直到成化的御驾启程,鞑靼少年对我的态度都是不理不睬,但机灵的阿直早看出了他的异样,告诉我说:“阿娘,安答有些奇怪,好好的,把他最心爱的腰刀送给了我。”

    我听说霍颜帖木儿有一柄镶满宝石的腰刀,是他父亲阿葛巴尔济的遗物,他突然把这柄腰刀送给阿直,显然是要分手道别。

    看来,这鞑靼小子虽然嘴头上硬,但心里面,已经做好了“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打算。

    蕙莲过来替我放下头发,笑着说些趣事:“不知道为什么青鸾那妮子眼睛哭得肿肿的,我问她怎么了,她还强辩说是风吹的呢。”

    我有些猜到青鸾伤心的原因,就让阿直把青鸾叫到合馨殿来。果然像蕙莲说的那样,青鸾的两只眼睛肿成了红红的核桃,我刚刚问了一声:“是不是小鞑靼要走了?”她就扑到我脚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我心思几转,指指脚边的脚凳,对青鸾说:“你坐下吧,这时候哭也起不了用处,倒是要问问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青鸾收了哭泣,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娘娘,奴婢想跟他一起走。”

    我问:“帖木儿说过要带你走吗?”

    “没有,他没有告诉奴婢自己要走了,我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

    “青鸾,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家里还有谁,你跟了他,吃什么喝什么,你考虑过吗?”

    “娘娘,这些奴婢都不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他,他有两口吃的,我和他一人一口,他只有一口吃的,我就自己饿着,省给他吃。”

    我心里强烈地触动了,看见青鸾脸上娇艳的粉红色此时如花朵一般,热烈而独特地盛开着。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当年的我,也曾经为了一个男子,让自己低至尘埃。

    “青鸾,你准备准备,和我一起去塞上吧。”我猜想,霍颜帖木儿将会从塞上离开,从那里骑上疾风,一路向北,就是茫茫的戈壁大漠,是他的家乡。

    “娘娘”青鸾开始有些疑惑,但想着我们刚刚的话题,一下子就明白了,激动得忘了形,紧紧地拉住我的衣裙。

    我说:“我不能保证他会带你走,让你去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他不愿意,你也不要自艾自怨。”

    出发的那天,我戴上特意为我定制的镀金护法六瓣帽,身穿龙纹罩甲,由鞑靼少年和二弟万通护行,在奉天门边随上了成化的队伍。

    远远地看见成化骑在高头白马上,头戴凤翅宝盔,身穿浑金罩甲,红锦征袍,飞龙行于阳春之上,碧剑锟,寒光映于苍穹之中,身姿巍巍如青松,气宇轩轩似朝阳,在猎猎彩旗,长长的队伍之中,如明珠高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久久不愿意收回自己的目光,喜悦如同气泡一般,从心底一串一串地冒了出来,忍不住微微而笑。

    一路向西向北,穿过巍峨高大的燕山群脉,我在二弟和霍颜帖木儿的保护下一路稳稳当当地随部队行进,累了就躺在兴安的车里,靠在青鸾身上睡上一觉,而一身小太监打扮的青鸾,则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马车前方的鞑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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