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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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顾沉白,你会不会觉得我把婚姻当儿戏?”涂言坐在书房的吊椅上,抱着靠枕,歪头问道。

    顾沉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速地敲击键盘,但他还是挤出空隙来回答涂言的问题:“不会。”

    “逼你签离婚协议,离完婚了还跑来找你,现在又要复婚,”涂言躺倒,陷在羊毛绒毯里,懒懒地问,“这还不算儿戏么?”

    顾沉白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然后起身往涂言的方向走,涂言见他来,故意晃了晃吊椅,想转到另一边,顾沉白握住边框,没让他得逞。

    “我那个时候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你为了自我保护,不管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我没有怪过你。”

    “离婚协议也没有?”

    顾沉白笑了笑,伸手去捏涂言的脸:“没有,因为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后悔。”

    涂言嫌弃地拍开顾沉白的手:“自恋狂。”

    顾沉白把涂言从吊椅里捞出来,涂言就软趴趴地靠在顾沉白的胸口,一只脚踩着拖鞋,一只脚使坏地踢了踢顾沉白的拐杖,顾沉白弯起嘴角,咬耳朵道:“兔宝,离婚的那天你是不是很后悔?”

    “不。”涂言答得斩钉截铁。

    “可我怎么记得,离婚前一天的夜里某人一直躲在被窝里哭?”

    “才没有,哭的是你,你记忆错乱了。”

    顾沉白轻笑:“好吧,哭的是我。”

    涂言闻着顾沉白身上淡淡的香味,思绪飘回到离婚前,最难熬的那几天。

    在涂言看来,他和顾沉白之间总有种宿命的味道,就像是学生时代做数学题,明明用错了方法,却意外地算出了正确答案。

    他和顾沉白的故事开端,本应该是编剧都编不出来的狗血八点档,却硬是被顾沉白过成了甜甜蜜蜜的爱情剧。涂言也演了那么多戏,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剧本,只跟着顾沉白的节奏慢慢悠悠地往前走,随着他喜怒哀乐,日子消失在旋转的时针里,像没有尽头。

    但事与愿违,涂言定下的半年期限就快到了。

    他们在盛夏6月相遇,闹哄哄地闯过烈日蝉鸣,暧昧了整季秋天,最后走进隆冬。

    涂言也没想到,先后悔的人会是他自己。

    那天下了鸣市今年的第一场雪,华晟年终事情多,顾沉白常常需要加班,涂言在家无聊,偶尔也会去顾沉白办公室待上一会儿。

    当然是避着人,还要避着顾朝骋。

    但那天涂言很倒霉,不仅没避开顾朝骋,还碰上了他最不想见的人,涂飞宏。

    涂飞宏刚在顾朝骋那里碰一鼻子灰,正准备求助于顾沉白时,一推开办公室的门,瞧见涂言躺在沙发上,跷着腿一派悠闲。涂飞宏眼前一亮,心中大喜,暗想这次事情有希望了。

    涂言看见涂飞宏的一瞬间便愣在原处,缓缓坐直,脸色也冷下来,涂飞宏视若无睹地走上去,亲亲热热地扶住涂言的肩头,询问他近况。

    顾沉白放下手头的事情,也走上来,倒了杯茶给涂飞宏:“涂总,什么事?”

    涂言偏过脸,不耐烦地玩起了手机。

    “没有什么大事,”涂飞宏笑着坐下,解开臃肿的西装,“老城区不是要改建嘛?我想拿下那边的回迁房项目,但是你也知道,我公司现在的钱全都扑在之前停掉的工程上了,实在是——”

    涂言听得气血上涌,转头诧然问道:“你还好意思跟他借钱?”

    涂飞宏连忙摆手道:“不是,言言,你不懂,这是公司和公司之间常有的往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朝骋正好走进来,听到涂飞宏的话,讥笑道:“常来是挺常来的,怎么没见常往啊?”

    涂飞宏被驳了面子,讪笑道:“这不都是一家人嘛……”

    涂言冷眼看着涂飞宏,就像半年前顾家人看他一样,低贱可笑。那种久久折磨他自尊的耻辱感重新席卷上来,让他攥紧了拳头,指甲生生陷进肉里。顾沉白倾身过来握住了涂言的手,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指扳开,贴着他的手心,让他放轻松,但被涂言挥开了。

    涂言起身,对着涂飞宏一字一顿说:“我和顾沉白这个月底就会离婚,到时候我和他就没有半点关系了,你也没有机会再打着我的名义跟他借钱。”

    涂飞宏傻了眼,声音都结巴了:“什、什么?”

    顾朝骋也难以置信:“离婚?你们才结婚多久,沉白,你也同意了?”

    顾沉白点了下头。

    涂飞宏气急败坏地问涂言:“你好好的离什么婚?沉白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不喜欢他?”

    涂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喜欢,我和他离婚协议都签好了,月底就结束。”

    涂言知道,这话若是单对涂飞宏说,他可能不信,还要再纠缠一番,可是当着顾沉白的面对涂飞宏说,况且顾沉白还点了头,那就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涂飞宏不信也得信了。

    涂飞宏失魂落魄地离开办公室后,顾朝骋也离开了,临走前厌恶地看了涂言一眼,涂言这次没有反击。

    因为他看到顾沉白坐在沙发上,表情淡淡的,但眼底盛着失落。

    他朝顾沉白走过去,顾沉白把他拉到腿上坐着,开口还是关心:“手疼不疼?”

    “顾沉白……”

    涂言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他倚在顾沉白胸口,过了几秒又忍不住抱紧他:“我受不了我爸这样,你帮他一次,他就会一直赖着你。”

    顾沉白圈住他,涂言抢话道:“你什么都不要说,就当是我求你了。”

    他甚至不敢看顾沉白的眼睛,生怕多看一眼,他就要收回刚刚的话,若无其事地回到婚姻中,任由他的父亲像个吸血虫一样趴在华晟上面,让顾沉白为难,让别人看笑话,可他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忍受这一切,他需要尽快恢复工作,他要赚钱,亲自将之前的卖身契赎回来,他不想欠任何人,他要不带任何负累地、干干净净地重新站回到顾沉白面前。

    尽管他知道,他已经欠顾沉白太多了。

    他无数次地想,如果他没有遇见顾沉白就好了,他宁愿被痛苦难忍的婚姻枷锁套上一辈子,也不要因为顾沉白太过温柔而变得患得患失,陷入深深的沼泽,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