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站在周家对面的绿化树下，对着周家指指点点，时不时还低头交谈几句。

    “我不认识，这两人身上也没有天师波动，说明他们并不是玄门中人。爸，你认识吗？”

    周母早年牺牲，就算是周母的熟人，总不能隔了二十年才找上门吧！

    而且周母人都不在了，又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周阳还是周父后来收养的，就算与周母有旧，也不可能找到周父的头上。

    “没印象。”说实话，周父都从一线退出来二十年了，年轻的那个肯定和他没关系，年长的男人倒是有可能。

    “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周阳手指又点了几下，玄镜术内就传出了人声，怕对面听到他们说话还给自家院子下了结界。要是让玄门中人知道了，都得把他骂死。

    谁家的败家子，居然浪费灵力，为的就是怕对面隔了几十米的人听到他们说话。

    又不是天师，普通人隔了几十米怎么可能听到正常对话的声音。

    “父亲，就是这里了。”

    年轻人叫韩磊，是年长男人的儿子，他扶着自家父亲，把他打听出来的消息告诉了父亲。

    “唉~~二十年了，要不是我在里面表现的好，又立了功，把死缓转成了无期，又把无期徒刑减成了十五年，可能我就得老死在监狱里了。”

    老人叫韩城，二十年的监狱服刑，让他比同龄人看上去老了许多。

    “父亲，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朝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好，我不说了。不过我真后悔年轻时不懂事，跟着老大闯江湖，害得你不能考警校。”

    韩城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儿子，当初他甚至都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有妻儿。

    “父亲，你保护了我和母亲。虽然不能考警校，也不能从政。但是我和母亲这些年过的不错，我现在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养活你和母亲绰绰有余。”

    韩磊一点也不埋怨国家把父亲抓进去关起来，虽然没办法见面，但是父亲好歹还活着。相比其他人，父亲已经很幸运了。

    如果父亲继续跟着他的老大干下去，他肯定会犯下更大的错，那时不判死刑都对不起父亲混江湖时做下的错事。

    “咱们今天来主要是提醒周警官，当年那些人出来了，有一些人放下过往重新生活。有一些人则放不下，想找周警官复仇。”

    韩城虽然没跟以前的那些人联系，却还是收到了一些风声。

    有人想对周父不利。

    虽然当年是周父抓的他，把他亲手送进了监狱，可他同样也感激周父，阻止自己犯下更大的错，还能看到儿子平安长大成人。如果幸运的话，他还能见到孙子，接送他上下学。

    不然以他们老大的狠辣的性格，在知道自己有妻有子后，肯定会要求他把妻儿送到总坛当人质。

    这是他们老大一惯的手法，利用手下们的家人来达到控制大家的目的。

    “爸，你说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呢？好不容易出来了不好好生活，怎么老想着复仇。当年都没办法和国家作对，二十年后难道他们就以为自己出息了？”看看这几十年来和国家作对的帮派，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总之，韩磊赞同父亲不再掺合他们之间的事。就是偷偷跑来报信的行为，可能会被认为是背叛，搞不好他和父亲母亲都会有危险。

    所以韩磊其实还是有点犹豫的。

    “我儿啊，我来报信一是想还周警官的恩情，二也是想给国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虽然你不能从政也不能当警察，但是我希望靠着一点功绩，让国家多照顾你一点，起码一些政审不那么严格的工作，你也能从事。”

    韩城一心为了儿子，不惜出卖当年的兄弟。

    而且他从心底认为这些老兄弟们走错了路，凭着在监狱里学的手艺，不愁养不活自己。像韩城，他在监狱里学了木工，一般的木工活都难不倒他。

    现在手工制作的家具那么吃香，他每个月用心打上几件，养活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他真的想不明白，那些老兄弟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真的是一种很贪心的生物，明知道是在走纲丝，还是要上去。

    他不理解，周父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是舍弃不下当初的风光。”二十年前，这些人可是很风光的。

    出门身后跟一大堆人，收保护费抢劫等更是常态，每次两帮火拼，普通百姓吓得都不敢出门。

    “那时国家正好大肆整顿，于是这些人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凡是抓进去的头头，全都木仓毙。”

    经过这次的严打后，再也没有所谓的帮派势力敢大摇大摆的上门收取保护费等，一时间社会的风气大好。

    “二十年前，家里有孩子的都不敢放他们出门独自玩耍，怕被人直接抱走。现在好了，到处都有摄像头监视器。追踪人贩子比以前顺利多了。”

    周父倒是明白那些人的想法，毕竟他抓过那么多人，想要报复的他的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了。

    虽然不用再像以前对警察躲躲藏藏，可相同的是他们也没有以前有钱有地位了。

    落差之大，他们怎么可能受得了，所以就想报复自己。

    “父亲，这几张符你带在身上吧！”收起玄镜术，周阳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了。

    “我一张就行了，你怎么给我四张？”儿子的符换成没有收养周阳前的周父，是绝对不会带的，因为他是唯物主义者。

    现在拿一张符给他，收的比谁都快。好几次抓小偷，全靠儿子的符才免于受伤。

    “好歹也是来报信的，你就不感谢一下人家？”

    周阳嫌弃的对周父说了句，他爸有时是真的愣，这么明显的意思都看不出来，曾经的刑警算是白当了。

    “臭小子，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还以为你怕一张符不够，才多给几张呢！”

    当初周阳刚学画符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一张不行就多带几张，总能多坚持一会儿。

    “爸，我谢你哦！你说的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一年后他就没干过这种事了，他画的符只要不是遇上鬼王或者是天雷，一张符可以让周父半个月不受伤。

    画符早就出师的周阳周天师就是这么自信。

    “这不是忘记了嘛！”

    周父挠头，立即拿着符出去。对方看到周父出来还很吃惊，特别是当周父说他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差点以为周父在他们身上装了偷听器。

    “那个人我记得。”

    周母撑着伞走出来，站在儿子身边说道。

    “妈，爸都不记得，你怎么记住的？”

    二十前年的事，周母好像就是那阵子牺牲的？周阳瞪大了双眼。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在那场抓捕中牺牲的，开木仓的人就是他的老大，所以对方直接被判了死刑。”

    当时那个叫韩城的男人就站在那个老大的身边，本来想阻止对方开木仓，结果没来得及。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叫韩城的男人，在二十年前还是有底线的。

    “别告诉你爸，我怕他伤心。”

    虽然她现在以英灵的身份陪在丈夫和儿子身边，可她的牺牲一直都是周父心中的痛，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妻子。

    他们是同学，同一年进入刑侦大队，后来周父靠着功劳升上了副大队长，周母也眼瞅着要调到街道派出所任副所长，结果最后一次参加任务就牺牲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妈你确定吗？我爸的面相有一劫，他要是不清楚来龙去脉，做了错误的决定怎么办？”

    周阳从小就能看穿一个人的人生，曾经周阳与周父的关系还只是普通养父与养子的关系时，他看到了一些关于周父的未来。

    可是随着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周阳就看不到周父的未来了。

    他只能依靠小时候的记忆，记住周父命中的劫数。

    “阳阳，你说的可是真的？”

    知道自家儿子有看穿人前世今生的能力，小时候周阳因为不懂事，还给好些人提过醒，只是对方不在意。等出事后又埋怨周阳说的不清楚，让他们没能逃过这一劫。

    那时周阳就知道不管自己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多数提了他提醒的人都不会念他的好，反而埋怨自己没说清楚。

    后来等周阳越长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他可以自由控制天眼，不再随便看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这样一来，也给他避免了不少麻烦。

    “小时候看见过，那时不是很明白，长大后才知道是看到了父亲的死。”

    这也是周阳为什么有了一定实力后先学画符的原因之一，因为他想保护周父。

    家里没多少钱，他买不起强大的法器，只能靠符箓来保护周父的安全。后来他挣了钱后，也给周父寻找一些法器防身。

    可不知怎么回事，每当周阳寻到了一个合适的法器，就在他想要购买时总能出现各种意外，最后交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