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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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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低着头往前走, 此刻天色已晚,又是两个小太监,走在路上并未引起旁人注意, 自从打?算从宣定?门逃出去之?后, 这条路,宁悦兮有意无意的走过许多次,如今闭着眼睛也知道要往哪个方向。

    两人一路疾行, 在酉时三刻抵达福禧门,一路过来,竟然无人发现她们,宁悦兮和杏雨着急逃走, 便没有去注意这个问题,福禧门两个太监将她二人拦住,宁悦兮塞了银子给二人又报上叶美人的名号,那太监二话不说就放她出去了。

    眼前着宣定门就在不远处,她的双眸顿时放光, 恨不得和杏雨一下子飞奔过去。

    天色越来越黑了, 像块大幕布一般将天地都给遮住了,离宣定?门还有五十步之远时, 跑的气喘吁吁的二人停下来,两人站在黑暗里,让身心慢慢平复下来,同时也看着宣定门换值。

    等那边换值完毕,两人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抵达宣定门之时,两人果然看到了叶美人的老相好,宣定门禁军统领白泽川。

    白泽川是知情人,但戏要做全套, 他又怕其他人看出什么破绽来,于是亲自上前盘问,宁悦兮便按照叶美人所说重复了一遍,然后从袖中掏出那两块玉佩,白泽川接过玉佩,趁着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塞入自己的袖中,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道:“既然是奉旨出宫采办,那就放行!”

    说完,他的下属便打开宫门,宁悦兮看着通往外头的路,眼中迸放出亮光,她偏头看了杏雨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起快步走出去了!

    她不知她离开后,叶美人,白泽川等人会面临什么,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后果当然也得由他们自己去承担。

    春霏宫,杨妩得到消息,脸上缓缓的露出一抹笑意,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叶美人,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杨妩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

    叶美人道了声谢,一开始她的计划失败,她原本以为杨妩一定?会骂她,但杨妩得知宁悦兮要离宫后,不仅没有骂她,反而让她相助宁悦兮离宫,看杨妩的神色,这个结果应该是她最想看到的。

    秦洵从宝

    华殿出来后,已经是月落星沉,龙辇往乾清宫的方向走,走到半路,秦洵忽然出声道:“去惊桃宫。”

    于是,龙辇改道前往惊桃宫。

    秦洵从龙辇上下来,大步走入惊桃宫,一路上宫人们跪地行礼,秦洵看着惊桃宫正殿黑漆漆的,微微皱眉,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加快脚步往前走,推开门打起帘子疾步走入。

    殿内空寂,像一座坟墓,秦洵喊了一声:“张怀初,点灯!”

    张怀初快步走入,寻到火折子将宫内的烛台都点燃,暖黄的光线充斥着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秦洵目光在宫内一扫,除了两个倒在地上的宫女之?外,哪里还有宁悦兮的身影。

    秦洵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森寒冷气以他为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整个宫内都仿佛被冷气给冻住了一般,张怀初吓得腿软:“皇上,郡主不见?了。”

    秦洵脸上透着一股阴鸷之?色,他道:“不用你来提醒,朕有眼睛看。”

    “去将她们二人叫醒。”

    张怀初赶紧走到音尘和香零面前去,仔细一看便知两人是中了迷药,他拿起桌上的冷茶,往两人身上泼下,音尘和香零瞬间转醒。

    音尘看到一抹明黄色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

    她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跪地磕头道:“皇上,奴婢失职,让郡主逃跑了,请皇上降罪。”

    音尘回忆起晕倒之?前的事情,宁悦兮叫她和香零一起喝茶吃点心,两人也没防备,谁知吃下去之后便晕过去了。

    秦洵黑着脸听完她的话,冷厉的眸光狠狠的在她身上划过,他双手紧握成拳,手指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突,他咬牙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是酉时一刻。”

    秦洵眸子黑沉压人,他怒道:“等人找回来了再处置你!”

    说完,眸光转开,厉声下令道:“张怀初,传令下去,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哪怕把京城翻个遍,也要将人找出来!”

    “奴才遵命。”

    宁悦兮,朕看你要逃到哪里去!

    是夜,一道口谕十万火急送到赵苍梧手上,赵苍梧接到口谕,略略吃惊,赶紧召集锦衣卫四处找人去了。

    一个时辰

    前,宁悦兮和杏雨离开皇宫,两人行走在大街上,杏雨拿着包袱,神色茫然的问:“郡主,咱们该去哪里?”

    宁悦兮冷静道:“先将身上的衣裳给换掉。”她们两个这样一身衣裳走在大街上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两人找了间成衣铺子将身上的太监服给换下来,那太监服换下之?后,宁悦兮随手就扔给了大街上筚路蓝缕的乞丐,那乞丐见?是长得十分?精致的小哥给他衣裳,跪地磕了几个头,抬头后两人就不见?了,宁悦兮拉着杏雨进了一条巷子。

    锦衣卫大半夜出来搜人已经惊了街上的人,苏停云正好与几个朋友在寻香楼喝酒,醉醺醺的从楼上下来,看到锦衣卫在跟前疾驰而过,他的酒意顿时消散了几分?,他没有漏听那句:“封锁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

    他先是觉得奇怪,锦衣卫只归皇帝调遣,莫非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他心中起疑,第二天不顾宿醉醒来头疼欲裂,便匆匆出门,去宫中打听消息,花了五十两银子终于撬开乾清宫一个倒夜香的小太监的嘴,这才知道宁悦兮逃跑出去了。

    苏停云大惊,出宫后,骑马四处寻人。

    而宁悦兮此时正在京城有名的虎威镖局与镖局的总镖头谈一笔生?意。

    宁悦兮拿出两千两银子的银票放在桌上,她道:“这是定钱,如果总镖头将我二人安全送达目的地,到时我便付剩下的两千两。”

    虎威镖局至今有百年之?久,开局至今也并非没有送过大活人,但生?的这么漂亮的女人镖局的确没送过,虽说眼前这位小哥穿着普通,但龙虎威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是个女子,这身衣裳掩盖不了她的气质,而且出手这么大方,定?然不是寻常出身。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能出得起钱,他愿意送,何况他虎威镖局背后还有人撑着,谁能拿他怎么样。

    龙虎威道:“好,姑娘这单生?意我接了。”

    宁悦兮见地方识破她的身份,她也直说了:“总镖头既然认出我是女子,那我要求女镖头护送,你可能答应?”

    龙虎威表示没问题。

    他收了银子,与宁悦兮签了镖单,盖了图书,便安排两人在镖局住下。

    ”

    宁悦兮

    安顿好之?时,锦衣卫正挨家挨户的搜寻,各个城门口也在盘查,转眼,东方发白,仍然没有找到宁悦兮的下落。

    赵苍梧让其他人继续寻找,自己则先回皇宫复命。

    秦洵得知人美找到,还在上朝便站起身冷冷的丢下一句:“退朝。”在文武大臣满脸莫名的神色当中大步离开。

    赵苍梧在乾清宫等候他,见?他进来后一言不发?就去了寝殿,出来之时,身上换了一件常服,秦洵冷声道:“苍梧,走,朕随你一同出去。”

    说完,脚下不停的走了出去,赵苍梧迅速跟上。

    两人各骑了一匹快马,疾奔出宫,一阵驰骋后,秦洵去了宁王府,他在宁王府没找到人,老王妃没回来,猛然想起,上次老王妃在那封家书中就告诉宁悦兮要去五台山的事情,原来她们母女二人早就有预谋,老王妃的离开,就是让宁悦兮没有后顾之?忧。

    从王府离开后,秦洵纵马经过热闹的大街,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他也不知该去何处寻找,只是漫无目的的打?马前行,在人群里穿梭,脑海里却不断的想着宁悦兮可能去的地方。

    她也许会去五台山,可就算要去,也绝不会是现在,她一定?会在城内的某个地方躲着,她知道他已经开始找她,会在各个关卡设下障碍,所以她一定?会等,等到他失去耐心放弃寻找,她才会出城。

    他回忆起从前跟宁悦兮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那这些地方她会去吗?念头刚起,他又在心里否认,不……她恨死了他,这些地方她绝对不会再去。

    那苏家呢?国公府她可能不会去,但她与苏停云毕竟做过两年夫妻,或许他知道她在哪里,秦洵正好打?马去郑国公府,眼角余光中看到一抹熟悉的颜色,他猛的勒马停下。

    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他推开人群,冲到那两人面前,然后揪起其中一人的衣裳,脸色阴沉,声音冰寒问道:“说,你这套衣裳从何处来?”

    那老头是个叫花子,看到秦洵如冷面阎王一般,吓得打?了个哆嗦,他浑身直颤道:“是……是别人不要送给我的。”

    秦洵眸光如刀,冷冷的逼视他:“是谁?”

    老头战战兢兢道:“我不……不知道,是个生?

    的很俊俏的小哥,他见?我的衣裳破烂,便给了我两套衣裳。”

    听到这句话,秦洵冷静的面容下掀起惊涛骇浪,抓住老头衣襟的手,隐隐发?抖,他咬着牙道:“那个小各眉心可是有一颗胭脂痣?”

    老头点头道:“对……对,没错。”

    秦洵暗道了一声:“果然是她!”内心的波澜不能停止,他丢开老头,转过大步离开,沉着脸下令道:“赵苍梧,拿着悦儿的画像去城中的所有的成衣铺子查,看哪家卖过衣裳给她!”

    以宁悦兮的能力,单凭她和杏雨两人,是不可能离开皇宫的,她能顺利离开,定?然是有人相助,昨夜他让张怀初派人在皇宫四门盘查,皆说没有看到宁郡主和丫鬟出宫,然后又查了各门的出宫记录,只有宣定门两个司药监负责采买的太监出宫去了。

    如今看到这身司药监太监的衣裳,他更加笃定?,那司药监的太监是两人假扮的,她在宫中没什么熟人,到底是谁敢助她,若是这人被他查到了,他定?然要将此人凌迟处死。

    赵苍梧领命去了,秦洵也没心思回宫,就找了家酒楼喝酒,等赵苍梧的消息。

    宁悦兮在虎威镖局住了一夜,一夜风平浪静,并没有官兵查到这里来,  她去院子透透气,才站了没多久,便看到几个男人从院子里经过,那些男人也看到了她,一个个眼神直勾勾的,宁悦兮心中不悦,转身入屋。

    这些男人都是镖局的镖师,为首的叫袁世勋,见?宁悦兮走了,几人便往议事厅去了。

    到了议事厅,袁世勋发?现只有孙冬梅和她的几个手下在,孙冬梅是个女人,袁世勋看不起她。

    袁世勋没睬孙冬梅,上前拱手道:“总镖头,我听说有趟镖要送?”

    龙虎威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孙冬梅,他道:“是有趟镖要送,不过这次送镖孙冬梅做总镖头,你做副镖头。”原本龙虎威想要完全派女人护送,但他镖局的女人功夫比男人到底要差些,于是将袁世勋安排进去做辅助。

    袁世勋当即就拉下脸来,他道:“总镖头,老袁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运了这么多趟镖从来没有失误过,你现在要我给一个娘们当副手,我不干。”

    孙冬梅听了

    狠狠的瞪了袁世勋一眼,怒道:“姓袁的,娘们怎么了,娘们一样干事情,没比你们这些臭男人差!”

    龙虎威见?两人一句话不对就要争执了,呵斥一句道:“好了,都别争了。”

    等两人都停下了,龙虎威这才道:“这次送的镖和以往不一样,这次雇主要求女镖师护送。”袁世勋也无可奈何。

    从议事厅出来后,孙冬梅去后院见了宁悦兮,看到宁悦兮那张脸后,孙冬梅的惊讶并不比袁世勋少。

    她朗声道:“姑娘,我叫孙冬梅,是总镖头吩咐我来见你的,你这趟镖,我来送。”

    宁悦兮笑了笑:“那就多谢孙镖头了。”

    孙冬梅摇头道:“不必称谢,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宁悦兮道:“等城门口解了封禁再说。”

    孙冬梅隐约想到什么,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得了宁悦兮的答复之?后她便离开了。

    秦洵坐在太微酒楼的雅间里,他叫了一桌子酒菜却一筷子也没,只顾着喝酒,一杯杯往下灌。

    这个酒楼,从前他和宁悦兮也来过,从前他就坐在她的对面,明明酒量也不好,却还是要装作很能喝的样子,几杯下肚,就醉了,她醉也好,他就可以乘人之危了,将她扯过来搂在怀里一顿亲,多好啊。

    他那时候什么也没有,可有了她之后,觉得一颗心都是满的。

    如今什么都有了,可没了她,整个心都是空的。

    秦洵不知喝了多少酒,可他整个人都是清醒的,喝累了,他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就在这时,从屏风后面,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小二,好酒好菜给爷端上来。”

    小二应了声:“好勒。”

    跟着另一个男人又说道:“哎,不就是送两个女人么,要孙冬梅干什么,咱们兄弟这么多年多么贵重的东西都送过,两个大活人送出去还会弄丢不成?”

    第三个人说道:“这你可就不懂了,总镖头让咱们弟兄们送的肯定是今日在后院看到的那姑娘,那姑娘生?的那样貌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她肯定是不放心咱们这帮臭男人!”

    跟着最先说话的那个男人说道:“那小娘们长得可真好看,老子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娘

    们,眉心还有颗胭脂痣,就跟观音娘娘似的,老子要是能跟她睡上一觉,岂不是赛过活神仙。”

    说完之?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说话之?人,便是袁世勋。

    而一座屏风之隔的另一边,靠在椅子上的秦洵已睁开眼睛,那双黑沉的眸子暗潮汹涌,几欲吞没天地,他握住酒盏的手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狰狞暴起,手中的茶盏被他捏得粉碎,尖利的瓷碎片扎入手心,将手心扎的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边那几个人却浑然不知隔壁坐了个阎王,仍然拿着宁悦兮说笑打?趣。

    秦洵,越听越恼火,恨不得将几个人割了舌头,然后碎尸万段,正在这时,赵苍梧推开门大步走进来,他来到秦洵跟前,正想说调查到的事情,只见秦洵的面色仿佛被冰霜冻结一般,透着森森的寒意。

    赵苍梧不知发生了什么,隔壁在调笑说话但开头那些话他没听到故而不知,只当秦洵是为寻不到宁悦兮而心情不好,他道:“皇上,查到郡主是在哪里买的衣裳了。”

    还没有说在哪里,秦洵便道:“不必告诉朕了,你先回去,将派出去搜查的人都给撤了。”

    赵苍梧挑了挑眉,不明所以,秦洵又道:“朕自有安排,不必你操心。”

    他没说怎么安排,赵苍梧也不问,拱手道:“那臣告退了。”

    他走时,将秦洵那桌酒菜的账给结了。

    那些亵渎宁悦兮的话他每听一句,心就被抽了一鞭子,他双眼血红,瞳孔剧震,哪怕那股杀人的念头越长越高,他还是狠狠的克制下来。

    一切等他见?到宁悦兮再说。

    等了一个时辰,隔壁那几个人也喝的差不多了,结账醉醺醺的往外走,秦洵不声色的追过去,那几个人喝多了,压根就没注意身上有人跟着他们,一路上东倒西歪的,直走了半个时辰,秦洵才见?几人入了云觉巷,他跟着入巷,这巷子里别的屋宅都普通的紧,唯独虎威镖局很是气派,门上的匾额也格外醒目,他站在巷口,看着几人走入镖局内,便停下了脚步。

    她竟然到了此处。

    秦洵的脚在地上轻轻一点,纵身跃上屋顶,从屋顶上往下

    看,虎威镖局的后院,与旁边这个宅子的后院仅有一墙之?隔,他翻身落入那人家的院子中。

    好在这户人家的人都出门去了,并未有人发现他,秦洵便顺着墙边的树一跃而上,他站在树的枝桠上,浓密的树冠掩藏了他的身影,一双锐利的眸子,从树叶间看过去,紧紧的盯着镖局的后院。

    后院住的都是虎威镖局的女眷,秦洵等了一阵,没看到宁悦兮的身影,他并不着急,直在树上待到天黑,眼看着太阳下山了,昏沉的暮色在天空上如水一般泅开,视线渐暗,秦洵的耐心眼看就要耗尽了,忽然小院内,客房的门帘被打起,一个清瘦白皙的少年从里头探出头来。

    那少年乌润润的眸子左右看了看,确定院内没有其他人,这才从房内出来,她的脸朝着这边,仰起头,满脸皆是轻松的笑意。

    “咔嚓”一声,握在手里的树干被折成两截,断裂的枝桠刺入了他受伤的手掌心,秦洵根本感觉不到痛,怒火跳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宁悦兮,恨不得从她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在皇宫里,她每日面对自己皆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在床上的时候,她的表情更像是死了爹一样难受,她入宫这么久,从未对他笑过。

    昏昏光线中,她的笑容甜美温柔,当年他便是被这样的笑容所俘虏,此时深深刺痛了他。

    他不过是深爱她而已,若不是她总是拒绝他,他又何必那样的面目可憎。

    屋内太闷了,宁悦兮出来透透气,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她感觉清净了不少,院子里没有人,可她却总感觉有人盯着她,令她如芒在背,宁悦兮抬头朝对面的墙上看过去,墙的那边只有一棵大槐树,只见树枝摇曳,树上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她想多了?

    秦洵从院子里出去后,骑上马直奔皇宫,赶在下匙之?前回到皇宫里,张怀初在宫里急了一整天,终于看到主子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秦洵见?张怀迎上来,他冷声道:“传令下去,让京城各城门放行,停止盘查。”

    张怀初愣了一瞬:“为何?”心想,难道皇上这么快就放弃郡主了么?

    秦洵眸光如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沉着脸道:“你说什么?”

    张怀初打?了个激灵,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他道:“奴才什么也没说,奴才这就去办。”

    张怀初刚走几步,身后又传来秦洵的声音,“另外,派人盯着云觉巷的虎威镖局,镖局有任何静,随时来报。”

    这次张怀初不敢多问了,应声道:“遵命。”

    城门解封如此之快让宁悦兮很意外,一开始她还以为这其中有诈,并没有立马就走,而是等了几日,然而这几日京城都颇为平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的戒心慢慢的放下来。

    想必秦洵寻她不到,已经放弃了,口口声声说爱她,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宁悦兮的内心忽然释然了许多,她终于要挣脱这个樊笼了,离开之?后,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也会将这里的一切都慢慢淡忘掉。

    杏雨见宁悦兮坐在椅子上一不,也不知在想什么,她轻轻推了一下宁悦兮的手臂:“郡主,您在想什么?”

    宁悦兮回过神来,转头看了杏雨一眼,她:“没想什么,杏雨,你去通知一下孙镖头,咱们今夜就出发,去往西安府。”

    她原本想过去扬州,但转念一想,或许别人也以为她会去扬州,可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让那些人无法找到她。

    杏雨磨蹭了一下道:“郡主,您真的舍得么?”

    宁悦兮轻轻笑道:“傻丫头,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舍得么?”

    这个世上她只有娘亲一个亲人,到时候她会去趟五台山将娘亲接出来一起走。

    “我当然舍得,郡主去哪里奴婢就去那里,总之奴婢这一辈子都跟定?郡主了。”

    好在孙冬梅有准备,听宁悦兮说今夜出发,当即就召集属下准备,袁世勋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也匆匆的安排了一下。

    子时,虎威镖局大门大开,从里头迅速跑出来两列人,手里皆举着火把,照亮了整条巷子,又出来两个人,孙冬梅和袁世勋,两人出来后,翻身上马,招呼着弟兄们出发。

    马车在子时三刻抵达城门口。

    城门口大门紧闭,城楼上,楼下皆有士兵站岗,城门前面摆着两排鹿角,镖局的人马抵达城门口时,城门口把守的士兵便将他们给拦住。

    领头的将领喝道:“你们哪里来的,

    这么晚出城干什么!”

    孙冬梅打?马上前道:“这位官爷,我们是虎威镖局送镖的,因雇主催促,我等只好连夜赶路,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卫彰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又落到后面拖着的那些箱子上面,他沉声道:“把箱子打?开!”

    孙冬梅立马回头吩咐:“把箱子打?开,让这位官爷查看。”

    负责拉箱子的弟兄从马背上下来,松掉绑在箱子上的绳索,将木箱子的盖打?开。

    守门的将领走上前去,手里拿着火把朝箱子里一照,只见箱子里面都是些绸缎,孙冬梅是跟着他过来的,见?两个箱子他都已经查验完毕,便道:“官爷这箱子里头都是些绸缎,您现在也验了,麻烦您行个方便。”

    卫彰的目光在两箱绸缎上扫来扫去,忽然冷笑一声道:“你急什么,本将还没检查完毕。”

    说完,他伸出手,在箱壁上轻轻敲了敲。

    又敲了敲。

    孙冬梅脸色微变,握紧了手中的剑,卫彰厉声道:“来人,将箱子打?开!”

    孙冬梅,袁世勋等人已经抽出自己的兵器,卫彰呵斥一声道:“本将看谁敢手!”

    他的话音落下,城楼上火光一亮,上面蓄势待发?的羽箭正对准他们。

    孙冬梅和袁世勋对视一眼,眼底皆是震惊之?色,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让官府如此兴师众!

    他们不敢再,两个守城的士兵走上来,将箱子里的绸缎一件件的搬出来,两个箱子的绸缎都搬空后,下面是一块板子。

    箱子里面果然有夹层。

    卫彰冷哼了一声,抬手将板子拿来,里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脑袋,第二个也是。

    宁悦兮见已经被人发?现了,只好从箱子里站起来,她身上仍然穿着那套朴素的搭护,然而那张脸却在火光的照耀下如明珠一般光华璀璨。

    她轻抬长睫,乌瞳四顾,眸光在看到城门口的马车时倏的顿住,她的瞳孔缩了缩,被袖口遮住的手紧攥起来,她中计了!

    虽然隔得远,但她还是在火光明灭中看清了那马车上雕刻的龙纹图案,这时,马车帘子被打起来,里头一个高大的男人弯身走出,他下马车朝这边走来时,宁悦兮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俊

    美的脸孔在火光中仍然冷的像千百年不化的雪山一般,那阴戾深沉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

    宁悦兮咬了咬唇,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是被他逮到了,秦洵,你为何不能放过我?

    此时,秦洵已经到了跟前,他身上穿着玄色过肩通绣龙斓袍,那金色的龙纹在火光中半明半灭,他仰起头看着她,眸子中有火光跳跃,他哑声道:“兮兮,想去哪儿,朕陪着你。”

    宁悦兮冷哼,头扭到一旁,不去看他那张比以往要瘦削憔悴的脸。

    秦洵见?她不说话,便道:“既然说不出,那便跟朕回去。”

    说完,他朝站在箱子里的宁悦兮伸出手:“下来。”

    宁悦兮转过头去,垂眸俯视眼前这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她内心无力的挣扎了一下,转头又看看那扇紧闭的城门,内心的希望终于彻底破灭,她抬起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秦洵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细腰,将她从车上拉下来。

    孙冬梅和袁世勋看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听他自称“朕”,便知眼前这位便是当今皇上。

    哪怕这些人都是行走江湖的好手,此时也不免心生?惧意,双膝发?软跪在地上,口呼万岁。

    秦洵眸光往下一瞥,吩咐卫彰道:“给朕全部抓起来,送入诏狱。”

    秦洵拉着她大步离开,杏雨慌慌张张的跟上去。

    马车辘辘前行,将士们前后护拥着秦洵的马车往皇宫去。

    苏停云找了宁悦兮好几天都不见?人影,后来见城门口解禁了,他便在城门口守着,一连守了几天几夜,直到今夜他终于看到镖局的人出城了,一开始他还没在意,直到城门口起了争执,他才将注意力转向那边,没多久,他就看到宁悦兮从箱子里出来了,他在黑暗里看着她向那人伸出手,再随着那人离开,他的眸子剧烈的颤着,他真的很想跑出去拉着逃跑,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可当他的脚步迈出去之?后,他想起了国公府众人,他还有爹娘,弟弟妹妹……那只伸出去的脚生?生?顿住,这一生?,他大概再也无法拥有她。

    马车内壁上嵌着夜明珠,夜明珠柔和的光晕将宽阔的车厢照亮,此时宁悦兮和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