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人比鬼可怕

    这么折腾了半天，女鬼终于相信我真的不是来抓她的了，她似乎松了口气，满身的鬼气退散开来，化作了一个穿着青衣的良家妇女模样。

    我也是有些奇怪，她又不想杀我，还怕我杀她，那她抓我来干啥？

    之后女鬼的一番解释，才终于让我明白了过来。

    原来当年好好一个府邸化为鬼蜮，自然有道士前来驱鬼。

    奈何女鬼怨念冲天，又食了生魂数百，一时间道士们奈何不了她，还折损了好几人。

    而女鬼杀死宅子里的人后，其实并没有再害人的意图。她本心太过温柔软弱，即使由于一时怨气化作厉鬼，但杀尽所恨之人后，那份怨气也平复了下来。

    可是道士们不管这些，只一门心思要捉鬼，闹得女鬼不胜其烦。

    终于再一次将道士赶走后，女鬼捡到了道士掉落的几本经书，上面竟然有一个隐匿鬼气的阵法，女鬼想方设法将这个阵法画成了，这才安稳了过了几十年。

    而我和玄一落脚的树林刚好是阵法的阵眼，女鬼以为我们又是来抓她的，所以才启动阵法将我们困在其中。

    她给我看了她身前之事，只是想告诉我她其实也很惨，杀人是逼不得已，希望我不要抓她。虽然她并不抱太大希望，因为以前也有道士看过这一切，但依然要收她。

    但我这个异类很显然是超出女鬼意料了。

    她有些瑟缩的打量着我，显然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和她大谈虐杀之道，让她心生惊惶。

    这是，吓到鬼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我沉默了一会，决定还是挽回一下，尽量露出我最可爱的笑容问她：“那姐姐你把我的师兄和我的两只小鬼，咳不是，我的两个朋友弄哪里去了？”

    我这么一说，女鬼也登时想起跟在我身边的两只鬼，看我的眼神又是一变。

    我心中一咯噔：怎么，难道她以为我喜欢抓鬼来养着玩？

    眼看女鬼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我赶紧又解释了一番，当然也没有说实话，只是说小白和柳念是朋友，留在我身边慢慢度化的，我可从来没虐待过他们。

    为了防止女鬼不信，我将柳念藏身的小布偶都拿出来了，布偶干净清白，足以证明我对柳念不亏，我是好人。

    女鬼这才放下心来，又为自己方才的疑心有些羞涩，抿唇对我施了一礼，细声细气道：“是姐姐多心了，还望妹妹勿怪。这个阵法颇有玄机，能将有魂之体分开困住，想必他们是困在其他业障中了，待我收了阵法他们自然就能出来了。”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盏青灯，那灯造型仿若莲花，中间一点豆大的火光摇曳其中，女鬼伸手在灯上拂过，莲花微微一颤，缓缓收拢，将灯焰包裹其中，周身的迷雾也随之尽数散去，显然是女鬼收了阵法。

    迷雾散去后，周围依然是那个破旧的宅子，只是隐隐有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宅子里传出来。

    “我警告你快点放姑奶奶出去，不然我拆了你这破地方。”

    声音刁气十足，必是柳念无疑了。

    随后砰的一声一扇房门被踢开，柳念张牙舞爪的从里面冲出来，看到女鬼就扑上去要打架，宛如泼妇捉奸，将女鬼吓的不轻。

    我赶紧一把拦住柳念：“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柳念眼珠子在我身上绕了一圈，见我也没受伤，女鬼又在旁边道歉，她这才平复下来。我又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她说了一遍，柳念登时柳眉倒竖，比女鬼还激动，嚷道：“妹子做事忒善良了些，光吃了他们怎么够？这等畜生，就应该将他们的手脚全部砍了，吊起来折磨个几天几夜，等他们骨肉尽碎怨念冲天，然后再吞了他们！”

    她的想法和我异曲同工，女鬼又被吓的一哆嗦。

    我赶紧扯扯柳念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柳念疑惑的看着女鬼，显然搞不懂为什么她有些怯怕的模样。

    这边正闹着，小白也晃悠悠的不知从哪里飘荡出来，女鬼一看到小白登时眼睛一亮，满目的母性和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她还想上去摸摸小白的脑袋，但小白哪肯，一回身就躲进了柳条小人里，女鬼面上就露出几分哀伤来。

    “如果我也有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像他这样可爱。”

    “你若肯放下执念转生，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玄一正巧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接了一句话。

    女鬼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悲伤的摇摇头：“这一世我虽然报了仇，但我没有一日不在想，如果当初我的孩子没有死，他现在会是怎么样。会不会乖巧的喊我娘亲，会不会快乐健康的长大，会不会娶妻生子宛如常人...”

    她抬起头来，眼中竟有依稀泪光。

    玄一默然，而我只觉得那群畜生确实死的太过轻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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