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艰苦扛甘蔗

    天色尚在朦胧之中，小毛头就被男人叫醒了，又要开始干活了。

    这次是一行三人，男人在前，少毛居中，小青最后，妇人有别的忙碌没有跟来。

    在路上，小毛头感觉到昨晚肩上的隐隐作痛感好似没有了。

    忍不住活动活动臂膀，还是觉得有些酸疼，于是揉揉试试，这一试就发觉，痛更甚于昨天。

    想着一会儿又要扛甘蔗，小毛头不禁心中微微发苦起来，只好边走，边用双手揉捏双肩。

    寄望如此可以将肩膀的状态恢复得更好一点，并盼望前面带路的男人走慢一些，这样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得更久一点。

    “扑哧！”

    应该是少毛揉肩的动作有些滑稽，惹得小青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小毛头回头看过来，就连忙低下头去。

    感觉小毛头还在看着，又把头转过去，装着看路边的风景。

    回过头来的小毛头想：“路边的这些风景，恐怕你早就看过了千百次，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看的。”

    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小毛头又觉得有些莫名有趣。

    莫名其妙是因为觉得自己只是揉揉肩，这又有什么好笑的，那小青又是因为什么笑呢？

    莫名有趣的是自昨日下午，妇人开过帮忙说亲的玩笑后，小毛头偶尔与小青对视时，发觉小青都会将目光慌乱移开，要么转首，要么低头。

    小毛头为什么觉得有趣呢？

    原因就在跟着东家刚进家门时，小毛头便在小女孩有些好奇，略带审视的大胆目光里，只对视不到二秒钟就败下阵来。

    小毛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地避开了，可能是觉得，直愣愣地盯着一个小女孩看，总有些不大好意思吧！

    接下来的时间，小毛头又做了两次“目”下败将。

    直到妇人开过玩笑之后，才有农奴翻身当家做主的得意感。

    此时的小毛头，真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呆头鹅！

    他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又哪能了解理解，这些小女儿的小心态呢！

    现在小毛头一边走着，一边还有些得意地想：“还笑？这下笑不出来了吧！”

    不管有多不情愿，但是目的地还是走到了，小毛头也得意不起来了。

    三人爬上小岗，按昨天的分工开始干起来，男人在挖，小青在削。

    小毛头也在学着削，因为现在还没有，需要砍与捆的甘蔗。

    削了一根甘蔗后，小毛头有点发泄般将甘蔗往地上一扔，去拿第二根时，还故意在甘蔗上踩了一脚。

    小毛头想一大早就起来干活，小青肯定也同自己一样是有些不情愿的。

    于是忍不住就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究竟是对与不对？

    但是不好意思，也不能直接问，只好希望从小青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拿起一根甘蔗削时，就看一眼，扔下时又看一眼，可看来看去，就没看到小青脸上有半点不愿意的意思。

    小毛头不信邪地，再靠近一点，就连小青那被太阳染红的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后，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结果。

    这时候，小毛头忽然就发现小青的耳朵也红了，不知为何，顿时觉得触动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神间轻轻荡起阵阵涟漪。

    小毛头也不敢再看了，忙低着头默默干活，慢慢地感觉到，周围滋生一种奇妙的气氛。

    让人想逃避，又想靠近！

    这种矛盾的心态，让小毛头有点难受，却又有点享受。

    “差不多了，可以绑了！”

    男人提醒的话，让小毛头从这种矛盾的感觉中解脱出来。

    捡起散落的甘蔗，堆在一起后，开始砍断分成两部分。

    砍着砍着对于刚刚的解脱却似有遗憾，小毛头不由得再看向小青。

    若有所感的小青，恰巧也看了过来。

    小毛头赶紧扭过头去，小青也连忙低下头来。

    小毛头开始捆绑甘蔗，右手一拉紧尼龙丝带，就觉得几个手指火辣辣地疼。

    疼得手根本就不敢用力，只好改用左手操作。

    虽然不习惯用左手，但因为捆绑的方法简单实用，左手与右手的效率，其实差别并不大。

    捆绑甘蔗时，小毛头无暇多想，一心一意只想着，把眼前这堆甘蔗全部捆绑好。

    因为男人不再挖了，早点干完，就能早点休息。

    甘蔗还没捆绑完，小青的任务完成了，走下岗，先回去了。

    而男人有些照顾体贴地先扛起甘蔗来了，小毛头偷空看了一眼小青的背影后，急忙加快捆绑的速度。

    在男人扛起第二趟没走多远时，总算将甘蔗全部捆绑好了。

    小毛头迅速一把扛起一捆长的甘蔗，顿时就觉得肩膀生疼生疼。

    忍着疼痛跟上男人的脚步，一趟下来，脸色有点发白。

    又一趟下来，头上微微冒汗，不知是累的还是疼的？

    三趟下来，汗水经眼角再流入嘴中，觉得有点咸，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然后一趟又是一趟，终于在第七趟后，将所有的甘蔗扛完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男人难得的有些关心问：“行不行？”

    小毛头想着本来就干得比男人少很多，如果再说不行的话，那就真的没脸见人了，于是强作坚定道：“没问题！”

    早饭是茄子干炒鱼块，再加上红薯叶汤。

    吃饭时没看到东家，妇人说：“不用等了，你们吃吧！东家天还没亮，就进城叫车来装甘蔗去了。”

    早饭时，小毛头主动多喝了些酒，有些似醉非醉的状态时，才停了下来。

    蹲在房前和男人一起轮流抽烟休息，现在的小毛头一门心思，在寻求寻找如何在扛甘蔗时，让肩膀不那么疼。

    说真的，小毛头真有些怕扛甘蔗了，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疼。

    喝多点酒，就是小毛头想到的可以尝试的办法。

    一行四人，再次出发去干活，再扛起甘蔗来，小毛头惊喜地感觉好受许多。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酒精真会麻痹痛觉神经，加上妇人也帮着扛了几回。

    小毛头自己也没想到上午休息前的这趟活，居然较为轻易就渡过去了。

    喝些水，再坐下抽烟休息时，妇人回去做自己的任务去了。

    妇人在时，小毛头装着不经意间还能看小青几眼。

    和小青一次对视时，小毛头故作寻常般自然转过了目光，小青仿佛也是如此。

    现在妇人走了，和小青一起削着甘蔗叶的小毛头，心里是想看小青，却又不敢看了。

    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态，让小毛头感觉时间的流逝，都变慢了许多。

    好不容易看到可以捆绑甘蔗了，小毛头逃离着去捆绑甘蔗。

    心里轻松起来的同时，好似又觉得后悔，刚刚没有好好看小青。

    但是一动手捆绑，小毛头便什么都不用想了，因为所有的心神被疼痛影响着。

    右手根本就不敢拉尼龙丝带，左手一拉紧时，手指也痛了起来。

    越是用力，就越是疼痛，可甘蔗若是不捆牢，搬动时极其容易掉落。

    再加上还要装车，不用力捆绑还不行！

    但是一用力，手指就勒得生疼，在这样的情况下，小毛头哪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就这样默默地低着头，捆着绑着，一心与疼痛对抗着。

    小毛头看着前面没多少甘蔗了，再回头一望，发现甘蔗总算差不多全捆完了。

    这时男人走过来，开始扛甘蔗下岗，小毛头看到小青身边，只有几根甘蔗没有削叶，于是也扛起甘蔗来。

    因为上午就剩这点活了，早点扛完就可以早点休息。

    一捆长的甘蔗刚上肩，就觉得有一股强烈的疼痛感。

    忍不住就想把甘蔗立即扔下肩，但看前面男人，扛着两捆长的甘蔗。

    少毛在心里对自己说：“人家都扛两捆了，你扛一捆都受不了，还算是男人吗？”

    于是忍受着疼痛，尽量加快脚步走下岗，快步走到平台将甘蔗一扔。

    长吁一口气后，看着男人走得有些远了，即使想慢慢地走上岗，却也不得不稍微加快脚步，跟着男人向前进。

    走上岗时，小毛头看见小青走下岗要回去了。

    远时，小毛头大胆地看着，近时，就只是低着头默然走路。

    快与小青擦肩而过时，小毛头偷看小青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发现小青也在看自己。

    这次小青的目光没有躲闪，反而在透露着什么？

    然而小毛头没有时间，思索小青目光的含义，也容不得多想，因为又要痛苦地开始扛甘蔗了。

    还是一趟又一趟，扛了三趟，感觉坚持不住了，就去捆绑，剩下的差不多够一捆的甘蔗以作休息。

    然后又开始扛起来，只要觉得痛得受不了时，就盯着男人的背影，自我打气后又能再坚持一会儿。

    最后一趟，男人扛三捆短的甘蔗，而小毛头肩上只有一捆小的甘蔗。

    小毛头感激地看了男人一眼，没有开口，让男人在他肩上再加一捆。

    下午还要来，锄头就留在岗上，小毛头一手扶着甘蔗，一手提着烟筒，迈着还算轻快的脚步，跟着男人的背影走下岗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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