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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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你，多少钱一晚
008
修战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到八中门口找她了，他坐在一家廉价的奶茶店里，安歌最喜欢他家的柠檬水还有红豆奶茶。
现在是下午六点整，他是中午十一点来的，已经等到了两个放学高峰。八中不用每天都穿校服，所以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安歌在他一定能一眼找到她，但他始终找不见她的身影。
她，短发，白，个子不高。
六点四十响了一阵铃，学校门口开始变得冷清，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回去上晚课，学校外的小吃摊和小吃店都准备打烊了。修战起身出去，随便进了小巷子里的一家店要了一份米线，打算在这里解决了晚饭。
对，这也是安歌喜欢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小店狭小拥挤，他就坐在窗户下的单人桌上，对着窗户吃完了这碗米线。
透过窗户，对面一家小吃店的卷帘门被拉上，有一个穿着紫色羽绒服的大姨边踩着卷帘门边打电话，隔着窗户也不知道在讲什么。还有一个年轻的妈妈左手挎着包，右手领着小男孩出了巷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大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随意堆在了店里，然后锁门骑着他的电瓶车扬长而去。
外面的天逐渐的变黑，但街道反而显得更亮，路灯照亮来时的路。
这家店的老板，已经擦完了除他坐的以外的所有桌子，“小伙子稍微快点，大叔要关门了。”修战点点头吃完最后一口，扫码付钱，走出巷子。
他也喜欢时常到这条巷子走一走，因为他就是在这条巷子救下安歌。在那盏破旧的巷灯下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安歌。
009
走出巷子，在走出这条街，就又是另一番情景，拥挤，吵闹，巨大的流行音乐掺杂着超市喇叭的声音，烧烤味连着甜点的味道。走出这条街在进入另一条巷子，巷子的里面有一家网吧，修战就打算在那里度过这个夜晚。
然而，现在他被堵得寸步难行。巷子口开进了一辆奥迪，宽的的车身堵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巷子右边是一家小诊所，诊所外停着各式各样的电动车三轮车，左边是一家小宾馆挨着它的是一家服装兼美甲店，巷子口是一个位修鞋的大爷。
奥迪长驱直入，根本不管是否能钻过着狭窄的通道，然而它不得不停住，按了几次喇叭都没用，右边一辆电动三轮让它有些挤不进去，左边是宾馆的迎宾花它也搬不动，巷子里想要出来的人也来越多，只要是骑车的都别想过去，只有一个姐姐带着弟弟从花瓶与墙的夹缝里挤了出来。
各种喇叭不断响起，大妈大爷嚷嚷起来，一个孕妇挺着肚子往后退了退，修战也被卡住，站在修鞋的老大爷跟前，看着奥迪的大屁股闪着灯。
大爷倒是淡定的很，一边缝着鞋一遍念叨：“说着过不去过不去，硬过，堵着呗！”
修鞋摊上边有盏灯，接的是小宾馆的电，灯光打在大爷的手上能看出他手上的裂痕和指甲里黑泥。
僵持之下，奥迪车主终于露面，肥头大耳，一脸横肉，修战只想起这两个词，副驾驶上坐着个小男孩，他倒是不胖，白白净净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汽车“谁的三轮，挪挪啊！过不去了。”。
诊所里忙的人仰马翻，外面堵得昏天黑地。
三轮车挪不走，步行的能挤得的都挤进去，进不去的开始嚷嚷白眼，忽然奥迪的屁股不亮了，车熄了火，肥头大耳的男人勉强打开车门钻出来，接着他的儿子也钻了出来。
“啪”的一声，男人关上车门，领着儿子朝巷子里走去，儿子不知问了句什么，只是隐约听到男人说：“、、、一会就回来。”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放着算什么。”
“哎，哎，你先别走呢。。。”骑车的大妈不断招呼，父子俩没有一点想回头的意思。
唠叨和谩骂，只有大爷还在修鞋。
修战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走开，少年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有人进诊所问三轮是谁的，有人继续吐着脏话，有人掉头往回走。修战弯腰从大爷的脚边随手抄起一把铁质的东西，向奥迪的屁股走去。
“啪” “啪” “啪”。
那把像榔头又不是的铁家伙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奥迪车屁股上，一个坑连着一个坑，奥迪发出阵阵响声。
修战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眯着眼看着前方的父子俩。
没用很久，也就是车屁股凹下几个坑的时间，男人一路小跑的回来，看了看车用力推了一下修战。
修战踉跄一下，站稳，手里还拿着那把铁家伙，大爷笑了笑继续缝鞋。
“艹，你妈，你他妈想死啊。”肥胖的男人还不及修战高，他一动肚子上的肉也跟着动，修战站在原地，不屑的一笑，对着他肥硕的脸说：“你弄死我啊！”
“卧槽”那人上来捉住修战。
这时中年男子的儿子跑来叫了声：“爸爸。”
那人放下修战将儿子抱进车里，修战又走进奥迪的屁股，将铁家伙抵在屁股上，男人安顿好儿子又走到修战身边，上下打量了修战一遍，苦笑了几下。
“你谁啊。”
“过路的。”
“那你过啊，看那，你过不去吗？”男人指着花瓶与墙之间的缝隙。
“我想走大道儿。”
“你他妈找茬。”
“我讨厌堵车。”修战边说，一边又是一锤。
“砰。”
男人一脸诧异的苦笑“呵呵呵，砸，砸吧，你看着办吧，报警还是叫你家长来。”
“报警吧。”修战豪不犹豫。
“哼，哼，，”男人再次诧异，接着点点头，掏出手机，说了位置报了警。他放下手机，指着修战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修战笑而不语，他能透过后车窗看到副驾驶上的小孩，扣着安全带趴在椅背上。
“我告诉你，我这车五十万，不到一年，你小子给我等着。”
修战笑了笑，舔了舔嘴唇，退后。然后挥起手上的铁家伙又是几下，最后索性砸下了那四个圆环，道：“我家买菜都不用这个。”
男人语塞，狠狠地指了指修战道：“行，你小子行。”
修战靠在被砸的面目全非的车屁股上，点了根烟吐了口烟圈，道：“开出去，好狗不挡道。”
“不开，咱就在这等警察来。”
修战点点头瞥了他一眼，又瞥了车里的小孩一眼，接着“啪”的一下砸向车玻璃，后车窗呈网状裂开，但还没脱落。修战能隐约感受到里面孩子的哭声。
“你干嘛。”男人慌了立马拉住修战，然后想要去看孩子，被修战拦住：“别动。”修战拿着铁家伙指着那块碎玻璃，男人脸色发青，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好好好，我不动，你也别动。”
修战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得意的上扬嘴角：“开走。”他扬了扬眉毛。
“好好好，开，马上开，你别动。”男人一只手比划着让修战冷静，一边赶紧上车。
奥迪的车屁股再次亮起，车蹭过三轮开进巷子里，在里面宽敞的地方靠墙停下。
路一下被让出来，有人骑车离开，但大多数人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修战，男人安抚好孩子从车里出来重新走到修战面前，他叹口气就憋出了一句：“等，等警察，啊！”
警察上下打量着修战，胖男人被另一个警察拉过去问话。
修战被一个和他父亲差不多年假的警察问话：“多大了？”警察问道。
“十七”
“车是你砸的？”
“嗯。”
“为什么啊？”
修战不语看着警察无奈的表情，片刻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警察叔叔：“这卡里的钱可以再买一辆新的，就这样。”
警察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悬在空中的卡最后点点头说：“行。”
看热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年轻人拉起哥们叫他走嘴里念叨着：“哎，别看了，快走吧，又是一个败家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小子挺会玩玩啊。”
“这不是坑爹吗。”
议论的内容大同小异，警察叫来了双方，劝了几句后修战便不再想听下去了，淡淡的说了句：“简答点，你想要多少钱。”
男人先是笑了笑，然后不屑的吐了口吐沫说：“五万，少一分都不行。”
修战脸上毫无波澜，拿出一直在手的卡，就想快点刷卡走人。
“转账吧，快。”男人瞥了一眼银行卡说。
“现金。”修战坚定的说。
男人考虑了一下说：“你别想耍什么花招，警察可都在这呢。”
修战不想理他，天已经黑透了，夜市达到了它的高潮，修战取了一小摞钱明目张胆的拿在手上，胖男人站在他对面，肥硕的脸上带着一种得意。
修战颠了颠手里的钱，邪魅一笑冲围观的人大喊了一声：“都把手机拿出来，发朋友圈咯！”随着话音落下，修战洒下手里的钱，一时间百元大钞满天飞，昏暗的巷灯照在红红的钞票上。
他看着漫天的红色，漏出笑容，虎牙和酒窝都出现在脸上，他笑起来很好看。
-----------------------------------------
010
秋天的阳光向来温柔，透过老楼的窗棂照到安歌的的脸上。细腻的皮肤上能看到淡淡的毛细血管，睫毛根根分明，落在下眼皮上。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怎么都做不到，嘴唇干的像是要裂开了一般，嗓子像是着了火，不能顺畅的呼吸，安歌不停咽着口水，眼皮死沉死沉怎么都睁不开。
“奶奶，我想喝水，奶奶，，，”
那天晚上像是喝到了水，是奶奶喂她喝的，她躺在奶奶的怀里，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气味。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头懵懵的，鼻腔喉咙里像是赌了什么东西，但好在意识算是清醒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是已经不烧了。她心里不禁自嘲，怕是自己昨天死在这屋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她起身下床，脚落在床边潮湿的衣服上，她皱了皱眉头将他踢走，起身去洗漱。
安歌并没有立刻去学校，而是走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手机维修店，这块手机是她刚上高中时奶奶省吃俭用送给她的入学礼物，她将手机递给老板。
“被水泡了。”老板打量了一番说“这我得拆开。”
“嗯，拆吧。”
“大件坏了还修吗？”
“修。”安歌毫不犹豫的说。
“那可得不少钱，都不如在买一块了。”
“多少钱都修。”
“那行吧，留个电话，什么毛病告诉你。”
安歌点点头，把手机给老板。
丘城在这皑皑的北方不算是一座小城市，高架桥从城市的南边修到了北边，更高的建筑一座座的出现，它在这最近十年里迅速的成长起来。
这栋三排的国营工厂的老楼越发显得的矮小老旧，对面的旧厂房被建成了高级小区，后面的大澡堂也快要拆了，很多东西都在渐渐消失。
丘城，你是否还能像我记忆中那般美好。
她只上了半天课，放学之后，安歌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天桥一街，十月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气越来越冷，她在路边呆的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开始哆嗦起来，凉风一吹安歌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路对面那个经常穿红衣服的长发女人就在刚才被一个男人领进了车里，安歌想着她今天晚上的收入应该是有着落了。
手机不在，她也不知道几点，天已经很黑了但她也没有回家的意思。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站街女就在她不远处，正和一个男士商量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修战，在去年的九月份，第一次见到修战就是在这里，在这家叫做“夜宴”的会所的门口，是她刚上高中的第一个月里。
北方九月份的晚上，风很舒服，安歌穿着一件卫衣，坐这家会所外面的长椅上发呆。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身影什么时候站到她面前的，安歌看他一眼，一个高高的男生，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运动鞋，眼睛里带着不屑。
“多少钱一晚上。”
他张口就来。
安歌诧异。
“你说什么。”
安歌皱着眉头问盯着他，他的眼睛很逼人，五官都显得很硬朗。
“我问你多少钱一晚上。”
安歌苦笑压着火气道：“我不是。”
“不是，你站这干嘛。”修战高她很多，内双的鹰眼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管着吗？”安歌不耐烦地甩给他一记白眼，反问道：“你站这干嘛？”
“我是个男的，你说我干嘛。”
“、、、、、、”
安歌一时无话，转急就要发火，正想说什么，这时路对面一个和他个头差不多的少年迎面走来，老远开始招呼他。
修战又看了她一下，转身走开。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008
修战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到八中门口找她了，他坐在一家廉价的奶茶店里，安歌最喜欢他家的柠檬水还有红豆奶茶。
现在是下午六点整，他是中午十一点来的，已经等到了两个放学高峰。八中不用每天都穿校服，所以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安歌在他一定能一眼找到她，但他始终找不见她的身影。
她，短发，白，个子不高。
六点四十响了一阵铃，学校门口开始变得冷清，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回去上晚课，学校外的小吃摊和小吃店都准备打烊了。修战起身出去，随便进了小巷子里的一家店要了一份米线，打算在这里解决了晚饭。
对，这也是安歌喜欢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小店狭小拥挤，他就坐在窗户下的单人桌上，对着窗户吃完了这碗米线。
透过窗户，对面一家小吃店的卷帘门被拉上，有一个穿着紫色羽绒服的大姨边踩着卷帘门边打电话，隔着窗户也不知道在讲什么。还有一个年轻的妈妈左手挎着包，右手领着小男孩出了巷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大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随意堆在了店里，然后锁门骑着他的电瓶车扬长而去。
外面的天逐渐的变黑，但街道反而显得更亮，路灯照亮来时的路。
这家店的老板，已经擦完了除他坐的以外的所有桌子，“小伙子稍微快点，大叔要关门了。”修战点点头吃完最后一口，扫码付钱，走出巷子。
他也喜欢时常到这条巷子走一走，因为他就是在这条巷子救下安歌。在那盏破旧的巷灯下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安歌。
009
走出巷子，在走出这条街，就又是另一番情景，拥挤，吵闹，巨大的流行音乐掺杂着超市喇叭的声音，烧烤味连着甜点的味道。走出这条街在进入另一条巷子，巷子的里面有一家网吧，修战就打算在那里度过这个夜晚。
然而，现在他被堵得寸步难行。巷子口开进了一辆奥迪，宽的的车身堵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巷子右边是一家小诊所，诊所外停着各式各样的电动车三轮车，左边是一家小宾馆挨着它的是一家服装兼美甲店，巷子口是一个位修鞋的大爷。
奥迪长驱直入，根本不管是否能钻过着狭窄的通道，然而它不得不停住，按了几次喇叭都没用，右边一辆电动三轮让它有些挤不进去，左边是宾馆的迎宾花它也搬不动，巷子里想要出来的人也来越多，只要是骑车的都别想过去，只有一个姐姐带着弟弟从花瓶与墙的夹缝里挤了出来。
各种喇叭不断响起，大妈大爷嚷嚷起来，一个孕妇挺着肚子往后退了退，修战也被卡住，站在修鞋的老大爷跟前，看着奥迪的大屁股闪着灯。
大爷倒是淡定的很，一边缝着鞋一遍念叨：“说着过不去过不去，硬过，堵着呗！”
修鞋摊上边有盏灯，接的是小宾馆的电，灯光打在大爷的手上能看出他手上的裂痕和指甲里黑泥。
僵持之下，奥迪车主终于露面，肥头大耳，一脸横肉，修战只想起这两个词，副驾驶上坐着个小男孩，他倒是不胖，白白净净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汽车“谁的三轮，挪挪啊！过不去了。”。
诊所里忙的人仰马翻，外面堵得昏天黑地。
三轮车挪不走，步行的能挤得的都挤进去，进不去的开始嚷嚷白眼，忽然奥迪的屁股不亮了，车熄了火，肥头大耳的男人勉强打开车门钻出来，接着他的儿子也钻了出来。
“啪”的一声，男人关上车门，领着儿子朝巷子里走去，儿子不知问了句什么，只是隐约听到男人说：“、、、一会就回来。”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放着算什么。”
“哎，哎，你先别走呢。。。”骑车的大妈不断招呼，父子俩没有一点想回头的意思。
唠叨和谩骂，只有大爷还在修鞋。
修战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走开，少年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有人进诊所问三轮是谁的，有人继续吐着脏话，有人掉头往回走。修战弯腰从大爷的脚边随手抄起一把铁质的东西，向奥迪的屁股走去。
“啪” “啪” “啪”。
那把像榔头又不是的铁家伙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奥迪车屁股上，一个坑连着一个坑，奥迪发出阵阵响声。
修战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眯着眼看着前方的父子俩。
没用很久，也就是车屁股凹下几个坑的时间，男人一路小跑的回来，看了看车用力推了一下修战。
修战踉跄一下，站稳，手里还拿着那把铁家伙，大爷笑了笑继续缝鞋。
“艹，你妈，你他妈想死啊。”肥胖的男人还不及修战高，他一动肚子上的肉也跟着动，修战站在原地，不屑的一笑，对着他肥硕的脸说：“你弄死我啊！”
“卧槽”那人上来捉住修战。
这时中年男子的儿子跑来叫了声：“爸爸。”
那人放下修战将儿子抱进车里，修战又走进奥迪的屁股，将铁家伙抵在屁股上，男人安顿好儿子又走到修战身边，上下打量了修战一遍，苦笑了几下。
“你谁啊。”
“过路的。”
“那你过啊，看那，你过不去吗？”男人指着花瓶与墙之间的缝隙。
“我想走大道儿。”
“你他妈找茬。”
“我讨厌堵车。”修战边说，一边又是一锤。
“砰。”
男人一脸诧异的苦笑“呵呵呵，砸，砸吧，你看着办吧，报警还是叫你家长来。”
“报警吧。”修战豪不犹豫。
“哼，哼，，”男人再次诧异，接着点点头，掏出手机，说了位置报了警。他放下手机，指着修战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修战笑而不语，他能透过后车窗看到副驾驶上的小孩，扣着安全带趴在椅背上。
“我告诉你，我这车五十万，不到一年，你小子给我等着。”
修战笑了笑，舔了舔嘴唇，退后。然后挥起手上的铁家伙又是几下，最后索性砸下了那四个圆环，道：“我家买菜都不用这个。”
男人语塞，狠狠地指了指修战道：“行，你小子行。”
修战靠在被砸的面目全非的车屁股上，点了根烟吐了口烟圈，道：“开出去，好狗不挡道。”
“不开，咱就在这等警察来。”
修战点点头瞥了他一眼，又瞥了车里的小孩一眼，接着“啪”的一下砸向车玻璃，后车窗呈网状裂开，但还没脱落。修战能隐约感受到里面孩子的哭声。
“你干嘛。”男人慌了立马拉住修战，然后想要去看孩子，被修战拦住：“别动。”修战拿着铁家伙指着那块碎玻璃，男人脸色发青，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好好好，我不动，你也别动。”
修战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得意的上扬嘴角：“开走。”他扬了扬眉毛。
“好好好，开，马上开，你别动。”男人一只手比划着让修战冷静，一边赶紧上车。
奥迪的车屁股再次亮起，车蹭过三轮开进巷子里，在里面宽敞的地方靠墙停下。
路一下被让出来，有人骑车离开，但大多数人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修战，男人安抚好孩子从车里出来重新走到修战面前，他叹口气就憋出了一句：“等，等警察，啊！”
警察上下打量着修战，胖男人被另一个警察拉过去问话。
修战被一个和他父亲差不多年假的警察问话：“多大了？”警察问道。
“十七”
“车是你砸的？”
“嗯。”
“为什么啊？”
修战不语看着警察无奈的表情，片刻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警察叔叔：“这卡里的钱可以再买一辆新的，就这样。”
警察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悬在空中的卡最后点点头说：“行。”
看热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年轻人拉起哥们叫他走嘴里念叨着：“哎，别看了，快走吧，又是一个败家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小子挺会玩玩啊。”
“这不是坑爹吗。”
议论的内容大同小异，警察叫来了双方，劝了几句后修战便不再想听下去了，淡淡的说了句：“简答点，你想要多少钱。”
男人先是笑了笑，然后不屑的吐了口吐沫说：“五万，少一分都不行。”
修战脸上毫无波澜，拿出一直在手的卡，就想快点刷卡走人。
“转账吧，快。”男人瞥了一眼银行卡说。
“现金。”修战坚定的说。
男人考虑了一下说：“你别想耍什么花招，警察可都在这呢。”
修战不想理他，天已经黑透了，夜市达到了它的高潮，修战取了一小摞钱明目张胆的拿在手上，胖男人站在他对面，肥硕的脸上带着一种得意。
修战颠了颠手里的钱，邪魅一笑冲围观的人大喊了一声：“都把手机拿出来，发朋友圈咯！”随着话音落下，修战洒下手里的钱，一时间百元大钞满天飞，昏暗的巷灯照在红红的钞票上。
他看着漫天的红色，漏出笑容，虎牙和酒窝都出现在脸上，他笑起来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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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秋天的阳光向来温柔，透过老楼的窗棂照到安歌的的脸上。细腻的皮肤上能看到淡淡的毛细血管，睫毛根根分明，落在下眼皮上。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怎么都做不到，嘴唇干的像是要裂开了一般，嗓子像是着了火，不能顺畅的呼吸，安歌不停咽着口水，眼皮死沉死沉怎么都睁不开。
“奶奶，我想喝水，奶奶，，，”
那天晚上像是喝到了水，是奶奶喂她喝的，她躺在奶奶的怀里，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气味。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头懵懵的，鼻腔喉咙里像是赌了什么东西，但好在意识算是清醒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是已经不烧了。她心里不禁自嘲，怕是自己昨天死在这屋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她起身下床，脚落在床边潮湿的衣服上，她皱了皱眉头将他踢走，起身去洗漱。
安歌并没有立刻去学校，而是走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手机维修店，这块手机是她刚上高中时奶奶省吃俭用送给她的入学礼物，她将手机递给老板。
“被水泡了。”老板打量了一番说“这我得拆开。”
“嗯，拆吧。”
“大件坏了还修吗？”
“修。”安歌毫不犹豫的说。
“那可得不少钱，都不如在买一块了。”
“多少钱都修。”
“那行吧，留个电话，什么毛病告诉你。”
安歌点点头，把手机给老板。
丘城在这皑皑的北方不算是一座小城市，高架桥从城市的南边修到了北边，更高的建筑一座座的出现，它在这最近十年里迅速的成长起来。
这栋三排的国营工厂的老楼越发显得的矮小老旧，对面的旧厂房被建成了高级小区，后面的大澡堂也快要拆了，很多东西都在渐渐消失。
丘城，你是否还能像我记忆中那般美好。
她只上了半天课，放学之后，安歌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天桥一街，十月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气越来越冷，她在路边呆的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开始哆嗦起来，凉风一吹安歌脖子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路对面那个经常穿红衣服的长发女人就在刚才被一个男人领进了车里，安歌想着她今天晚上的收入应该是有着落了。
手机不在，她也不知道几点，天已经很黑了但她也没有回家的意思。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站街女就在她不远处，正和一个男士商量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修战，在去年的九月份，第一次见到修战就是在这里，在这家叫做“夜宴”的会所的门口，是她刚上高中的第一个月里。
北方九月份的晚上，风很舒服，安歌穿着一件卫衣，坐这家会所外面的长椅上发呆。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身影什么时候站到她面前的，安歌看他一眼，一个高高的男生，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运动鞋，眼睛里带着不屑。
“多少钱一晚上。”
他张口就来。
安歌诧异。
“你说什么。”
安歌皱着眉头问盯着他，他的眼睛很逼人，五官都显得很硬朗。
“我问你多少钱一晚上。”
安歌苦笑压着火气道：“我不是。”
“不是，你站这干嘛。”修战高她很多，内双的鹰眼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管着吗？”安歌不耐烦地甩给他一记白眼，反问道：“你站这干嘛？”
“我是个男的，你说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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