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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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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时秋冬更替,城外江河水浅,群山绵延不断的远方,大云低垂,似乎一股极冷的自然气息就要压城过境,冬天就要来了。

    可即使如此,皇城南边依旧日光和煦,洋洒在城中各处角落,天气虽有些冷了,却仍能感受到暖意,如今的街上都是一些为生计奔波的商旅过客,本城的百姓大多数都开始了避寒暖身的足不出户,眼下的城内比起以往,稍微退了一些热闹。

    沧离在城中大道紧随着一原,不离一步,可以见到这个时候的一原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什么时候扭头拐角都分不清楚了,好几次若是有沧离在他身后提醒,他怕是要撞上哪间店铺或者哪家门府上去了,沧离始终见不得他这般模样,后脚步子一加快,他拉着一原就坐在了临街搭起来的茶水摊上,一位小厮过来恭敬的倒上两盏茶水,便急匆匆招呼别家客人去了。

    沧离心中无奈,如今事情真如他之前料想的一样,那个皇甫一杰手段可算得上是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是没有让人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一原去往仪天宫本就是被他下好的圈套,而一原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由他宰割,说亲之事不小,但他依旧能三言两语把一原哄出宫替他行诏令之事,这里面又有没有诈还是两说?

    一原心里有情分,却又不知道那个位高临下的陛下,到底有没有?

    沧离在他回来之前想了一通,全然没有主意。

    一个人能够做到只手遮天,滴水不漏,位高权重少不了,而这种东西他怎样都比不过皇甫一杰,就算沧离有心帮一原渡过难关,却也不知道究竟能使上几分气力。

    眼下他心里微微一叹,只能嘴上开导缓解一原的低落心情:“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也说了,你皇兄当着一家人这么说,虽然不利于你,可太后自小知道挽香与你的心意,她虽高兴却也说要斟酌再三,况且木府那边,丞相辞官回府的消息怕是刚刚传了回去,但他也心知吐明这是陛下得寸进尺的手法,说到底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一天你们兄弟情分不在了,又该如何是好?过去的隔阂太深太难忘,你有没有准备好应对了?”

    一原听完了他的话,一手放下紧握在手中的皇甫一杰拟好的诏令,他承诺可以收回成命,却也仅有五年的效用,五年一过,蛮北诸族又该何去何从,这又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难题,而他现在想的是挽香的事情,又如何顾得上其他。

    他趴在桌上如同断气一般,胸中极其压闷,无处发泄烦郁,沧离的话他听的很仔细,这几年回来其实他已经尝试去迈过这一道两兄弟之间的隔阂,虽说皇甫一杰表现的规矩,这无疑让他有了错觉,让他以为是不是有那么一天,两兄弟终于可以和好如初?

    可记忆里深处那一句“你欠我的得慢慢还”硬生生把一原从全然失神的样子逼成了惊骇慌乱的模样。

    他自言自语道:“不不,这是我欠他的,终究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可以把任何人牵连进来,哪怕是你,是小师叔,是挽香,还是关乎到我在意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以,等做完这件事情我就回去与他挑明,若我欠他,哪怕剔骨削肉也是我一人的事情!”

    沧离听着他下定决心的事情,为了怕他失了理智,当即又添说了几句话:“不是你欠不欠他与还不还他的事情,这不是主要的,主要还是他似乎已经沉陷地越来越深了,天子居高俯瞰天下,难免目中无人,理解事情也有所应当,如果你现在执意要挑明兄弟心结隔阂,说到动情处最易,也最难,你要明白。”

    一原自然知道,他唯一担心就是如今不知不觉被牵连进来的挽香而已,心神恍惚之际,他将桌上一杯茶饮尽,热茶变凉,凉意入喉,在胸腹中荡开,只当做是缓解心中烦忧,然后起身就对沧离说:“没事了,在这里你就先回去木府好了,等我办好这件事情,若是有空,就再去木府看看你们。”

    沧离想了一下,点头答应,然后顺手拿起桌上诏令就转身插入了人流,没了踪影。

    后者则是摸遍了浑身上下才有些窘迫的拿出碎银子结了账,敢情从长渊来到这里的盘缠已经快用完了,剩下的一小部分只藏在听潮楼的包袱里,也得省着用了,沧离临走前是这么想的。

    皇宫内院,闲庭御园中。

    夜笑南看着皇甫一杰居然能在湖边怅然自若的投喂鱼儿,从仪天宫出来以后也不见他有什么着急的时候,他好奇一问:“你当真算准了之后的事情了?”

    “不用算,顺其自然就好。”皇甫一杰没有看他,接着又把手里的东西丢入池中,鱼群在水里争抢的让池水都激荡了起来,这种景象着实很耐看,“优胜劣汰,天经地义。”

    “你给一原…的旨诏上写明了什么?难不成你没有收回成命,然后让一原去找个说辞打发了他们?”夜笑南又问了一声,但问到这里,他似乎觉得问太多了,立即止住了口。

    但皇甫一杰偶尔也需要一个可以无聊说话的伴,他倒没有隐瞒,实话说:“比你说的要好一点,不然执意收回成命,恐怕折损了朝廷的颜面,也失了天子的体面,但是呢,我在里面写到,天子之命就如同泼出去的大水,不管怎么样始终是收不回来的,所幸我另下了一道旨意,用了一招缓兵,给他们五年之期另谋出路,不然的话,是生是灭,全然由他们自己定夺了。”

    夜笑南听着这番话,心里冷不防一颤,却忽然对一原担心,顿时脱口而出:“那二皇子不就是少不了与他们辩执了,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又如何,各方都做出了让步,他们若是不识趣了,当真把他们全从燕州地界赶走就是,天大地大,似乎真的没有有他们容身地方了。”

    皇甫一杰将手中最后一点残渣碎屑倒入池中,也不去看池里面的情景,缓步朝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最后再出声说:“寡人有些累了,回殿休息罢。”

    随从的几位内官宫女得令,自行自觉跟着皇甫一杰走远了,只留下夜笑南晃悠悠走到池边,然后瞪大了眼睛发现了一池子肚皮泛白的死鱼漂了起来,顿时心头一震……

    原本一天下来,城内照旧是这一番正常的情况,可到了渐渐日落,黄昏幕后慢慢笼罩全城的前刻。

    中央大道上的四方阁中,一连响起来好几声愤怒的咆哮,似乎还是对某种东西的不满,听说外边的行人都惊慌了,纷纷试探着凑了过去,可门面之前都是高大威猛的蛮北人,他们咽了咽口水,又带着好奇心散开,听着这种风言风语,还不如先保保小命要紧。

    这个时候的四方阁内,谁也拦不住那个怒气冲天的赫连煊,最终一拳把一原打出去老远,直接撞烂了门窗,胸前都是剧痛,他忍不可忍,只骂道:“那陛下是什么意思,狗屁意思,说到底还是要赶我们走,说到底还是不给我们活路,五年一过,叫我们去哪里?!老子不干,要是谁来管,直接一拳抡下去,管他死活!”

    一原抹了抹嘴边的血丝,看着这个光头大个实在不好惹,他出于皇甫一杰说要交好的意愿,将苦咽下去,只能找另一番说法说清楚才是:“我皇兄他也有难处,天子成命向来说一不二,不然面对天下黎民就是不能服众,将来又怎么能够统御天下疆土,再者说,皇兄之意,其实五年之后若是到了期限,他自会考虑再续一道旨意,这样一来何尝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一原说到这里沉默了下,他忍住剧痛再对房里包括乌桓远,拓拔沁儿解释道:“仅仅因为这件事情,木家丞相被迫辞官,权当是为了蛮北诸族的安宁,也为了天下各族和睦相处,这代价太大,皇兄也做了让步,若是诸位还不满意,你们又该如何去讨价才是?五年不长,但也不短,世事难料,保不齐蛮北境内又可以重新生活也不一定,你们觉得如何?”

    一原喉咙都是血腥味,这番话说完他已经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勾勾盯住他们。

    拓拔沁儿听着有理,但乌桓远不是糊涂人,世上经验还是老道的很,但他先不回答,只叫了赫连煊赔礼道歉,那光头大个不肯,乌桓远一个眼神如同利刃看得赫连煊头皮发麻,最后他还是拉起坐在地上的一原,不情愿的道歉:“我有错,对不住。”

    一原咂了咂舌,什么话也不好说。

    乌桓看得比较透彻,他问了一原后面说的那句话:“不知道二皇子最后所言,是真还是假?只因这旨意上没有二皇子所说,若当真是陛下亲口许下,将来五年一到,我们无路可走之时,还望二皇子替我们做个证才好。”

    可这话皇甫一杰没有说过,这是一原胡编乱造的,但他也只能咬着牙应下,五年那么远,一切到时再说。

    乌桓远这一下比较高兴,在房里领着几个人一起恭敬拱手,以他为首道:“那就先谢谢二皇子才是。”

    而这个时候,拓拔沁儿眼里总有不忍,她看着一原苦笑着告退,堂堂皇子殿下身边竟无一人跟着,说出去也觉得这皇子不得人心,她虽对他有好感,但她也要以族中事务为重,为了配合乌桓远这一出演技,她当真觉着自己一行人对他狠了些。

    但至少,结果不赖……

    可谁又知道,一原这一头被自家皇兄派去当说客,这一头又被乌桓远一行人演了一出戏,各有目的,独独一原十分闷苦却还不知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