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青绿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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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不察觉也没法,毕竟我表现得实在太明显。
他扶我时,我飞快地说声谢谢便拉开距离绕到云归身后去,他朝我靠近,我就远远避开,他进一尺,我就退一丈,就这么的,别说重行,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我在躲他。
这不,云归那傻子就问了:“师姐,你还在记使元真君的仇吗?”
我哪里是在记他的仇?我这是明哲保身!就我这拎不起二两肉的智慧,我可玩不过重行!谁知道他这忽冷忽热的态度,是在心底下打什么鬼主意?
见我不应,云归叹气,语重心长又说:“师姐,别闹别扭了。真君也是顾全大局,若他当时真听你的放走花妖,不仅花妖仍要丧命,真君此时恐怕也正受着天刑呢。”
我默默低头。
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我们现在聊的是两码事啊小木头!
云归见我不言不语垂着脑袋,以为是自己语气太严厉伤到了我,又立刻放软:“好啦,真君也没有责备你,只要以后你别再想一出做一出,犯驴脾气就好啦。”
我:……
我默默点了点头,云归似乎以为自己巧妙调解了队友之间的矛盾,如释重负。
不知道重行是怎么理解的,不动声色地走到我身边,将手心里攥了一路的梨递给我,低低道:“我没有在意,你无需自责。”
我又:??
我无需自责?
我哪有自责?
我这副表情像是自责的吗?
他是失忆了吗!几个时辰前冷得冻死人的不是他吗!现在演委屈给谁看啊喂!
“不要避我。”重行又说。
默默拉开距离,我略有些小纠结道:“真君误会了,我是看天气炎热,两人站近了闷得慌,绝没有疏远真君的意思。”
这当然是假话,看得出重行很失落,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阿青,你果然还是……”
话说到一半不知怎的又不说了,那只递梨的手在我眼前,略显尴尬,却固执地不肯放下。
我无奈,总不能让云归看出异样,只好接过。
两手相触的刹那,我看到重行手腕上有一圈青绿的细密伤痕,似乎在哪见过,有些熟悉,灵光一闪,顿时惊呼:
“你这伤怎么回事?”
“伤?”
重行抬腕查看,眼底浮过一丝慌乱,我自以为窥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话堪堪到了嘴边,谁知同样好奇的云归凑过来看了一眼,毫不在意说:
“这是当日与花妖交战时受的伤,师姐一心把我们当作敌人厮杀,使元真君处处留心生怕伤着你,分神时被刺藤绕腕,中了妖蛊之毒,”
“刺藤伤无妨,就是其中夹带的蛊毒厉害,那日真君能回到天界已是勉力支撑,师姐你还不领情,竟与他冷战至今。”
唔……
话倒说的都是事实,可为什么听着总那么别扭?
像我与重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谁跟他冷战了啊!
我闷声问:“怎么?这么多日,伤还未愈吗?”
重行道:“我已将它压制,并无大碍,只是蛊毒难清,痊愈无痕尚需时日。如今痕迹已很浅淡了,不必担心。”
他将手腕抬起给我看,只见青白的腕子上果真只一圈浅浅的痕迹,和那日桃花树下看到帝君腕上的并不相同。
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笑笑,道:“如今蛊毒未完全清除,那你是不是随时可能变只大肉虫出来?”
云归正色:“师姐,真君自然不……”
重行却笑道:“有可能的。”
我说:“那我们得避着你些,别被你发狂伤着。”
重行道:“有理。”
云归:……
默默负剑紧两步上前了。我只看见暗沉的夜色里他一身紫衣英朗挺拔,妥妥的帅气小仙君。
重行侧过头,和我相视一笑。
这样,算是跟他恢复邦交了吧?
到底我也没问他为何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
此次下界任务目标是无患。据探查说,无患自出东岛一直行踪不定,和柳二人漂泊于世,一人扛幡,一人负剑,手中提个酒壶,听闻哪处有意思便去哪处,想起了游历四海,探个亲访个友,天地为家,随处歇脚,两个人逍遥快活。
上次宛都遇上,实属运气,恰逢他俩从屏城会阳解了小儿障,路过虚浮山听闻春水满堂琴师一事,才暂作停留。
风来一案后,宛都便没了他们的踪迹。我们也没丝毫头绪,还不知从何查起。
另一方面,我也在暗自思忖,要如何找个借口闪人,避开重行和云归,找花容带我去山海庠序。
也许找到袭明,还能救下无患呢?
花容临走之前给我留了个符信,作为召唤他现身的灵契。我趁着夜色挑了个没人的空地偷偷打开,双指合按速念咒诀,大风骤起,黑暗中一点狐火幽幽亮起,如头回见到的那般,幽蓝幽蓝,火簇中一张媚气狐脸。
我暗暗嘱咐几句,轻轻一吹,它便智障般欢快地跃动着消失了。
这边处理好,我又找到云归,偷偷和他商议分开追查无患下落的计划。
我有条有理地跟他分析分散作业的益处,还举例证明这计划多么明智:“你看,这里有三个鸡蛋,如果我们把它们放在同一个篮里,这框摔下去,是不是三个鸡蛋全打烂了?”
云归点点头。
我又说:“那如果我们把它们分别放在三个篮子里,即便其中一个篮砸了,剩下两个鸡蛋是不是也能完好无损?”
听完,云归仔细思索了一番,认真道:“有些道理。”
呼!
果然,我就说还是忽悠云归比较容易,若换了重行,就凭我这脑子,别说鸡蛋了,我就连篮子都得被他带沟里去!
我心中长舒一口气,暗自窃喜“我真是聪明,嘻”。
一回头,云归道:“不行师姐,除妖不比鸡蛋,树妖无患颇有本领,若我们分散行动,恐怕会突生变数。”
我:……
脸上还没舒展开的笑容缓缓僵硬。
——看来云归并不像我预计的那般单纯,失策,失策。
夜里我躺在床上,皱着脸犯愁。愁啊,愁啊,就睡熟了。
迷迷糊糊,只觉得绯绯花雨无边落下,无根无断似的。我仰头望向天空,无数花瓣扑面而来。
这时花雨中响起一个声音:
“好看吗?”
我转过头,见簌簌花帘后走出一个人影。黑发高束,银月白玉冠,从花影后缓缓步来。
不用说,是帝君了。
我心中奇怪,他已经好久不曾召我入梦了,今日怎么如此突然?
难道是上回我嘴欠提醒了他,让他想起了对我还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帝君淡淡道:“今日下界如何?”
我不知道他怎么老爱问如何如何,转念一想,许是他总在天上待着,没个机会出门转转,好奇我们发生了什么趣事也说不定。
便耐着性子答:“诸事皆顺,一切如常,挺好。”
帝君点点头,不再作声。就在我以为我们又要陷入漫长且尴尬的沉默,他开口道:
“重行如何?”
我惊讶:“哈?”
不太能理解他的用意。
他又问:“阿青,你觉得,重行其人如何?”
我犹豫道:“帝君您是说……使元真君?”
“真君挺好呀!正直,善良,嫉恶如仇,除妖有功,心怀天界,绝对忠诚,是当之无愧的优秀上清司真神!您老人家放心,他绝对不负重托,保证斩妖归来,为您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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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呀,我的古耽小故事《皓月满楼》已完结,欢迎大家点进我的专栏进行阅读。这是关于风华绝代的没落戏子和茶业大亨的故事,萌短虐文。这种风格的故事会有一个系列,有言情,有耽美,正在创作中,喜欢的小可爱们请收藏~
文章部分试读,欢迎捧场~
折一
城东有个清风依,城西有个皓月满
白老板这天去皓月满楼找了个小倌儿,就搁常待的小亭,两人喝了半日酒。
那小倌穿一身冰水蓝,带点儿纱,坐在荷塘那面弹小曲,风痒起来,吹得他袖上纱也飘。白老板斜斜靠在这面亭柱,手里合了扇子,懒敲着栏应和,不时酌一口花雕。
塘里莲叶层层漫迭,亭上挂的纱幔也一阵荡似一阵,两人就这么对着坐了半日,弹了半日,饮了半日。近日昏,白老板从楼里出来,没带那小倌,独身上了马车回府里。
听人说,白老板想带来着,那水蓝衣的小倌道了谢意,左右却是辞了。
庭里美人树落了一朵花,正砸在眼前石板上,少年跪伏着,试探地偷眼望藤椅里那人的神情,犹疑吞吐又接下去:
啊,问了随侍,说是那小倌即作了首诗,白老板听过只叹,没作停留便走了。
椅中人手不紧不慢摇着扇,懒抬开眼,嘁笑道:有趣。
四爷,要么小人再……
他要同我赌气,就由他去罢,我只当不见不闻。说罢,复又将看花的眼阖上。
黄昏渐深,忽而一阵风过,那美人树嫣红的花又跌两朵,划过藤椅时,衬着椅中红衣白扇,长发如泼,眼尾一滴朱砂痣,绝色之间让人心弦惊顿。
待风歇花落地,屏息良久不敢擅动的少年听见椅中人摇扇叹息:随他去罢,夜尽了总知道归家。
折二
城东有个清风依,城西有个皓月满
天将将近暮,一袭红衣绕进哂馆,小厮前后拥着上了左进说语间。细细的白纱缀珠帘放下,嘈杂立远,说书先生浑亮的声音似也黯了几分。
仍是把敞躺的藤椅,同庭里摆的无二,旁边立侍的也还是庭里那少年。香炉放在屋角安静燃着,小烟飘飘,氲得昏暗的小间似一个梦境。
今日说的这故事老了许久,陈谷子般反复嚼了不下百遍,少年听得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打着扇。椅里红衣黑发懒躺着,双眼相合,在暗里只看出两抹细腻的睫。
故事咂咂说尽了,馆童忙撤了台布,台上静下来,台下却嬉笑频起闹闹哄哄。不时又静了,小调渐起,叮叮哒哒,少年探头去看,台上已花花绿绿又摆起了斑斓。
说书之后便是戏场,今日这出唱的是《桃花扇》,恰第二折。
往常听戏来得早,说书的故事久了,椅里人便只听得见呼吸浅浅,一觉待至收场。
四爷是不喜说书的。少年心想。却也拿不准此番他待如何。
正想着附耳去唤,看要么添件衣裳,手中扇子慢下来,就听椅中人也跟着台上曲儿哼——
香梦回,才褪红鸳被。重点檀唇胭脂腻,匆匆挽个抛家髻。这春愁怎替,那新词且记。
声儿细细柔柔,调也百折萦转。
虽是秾词艳句,从他唇齿间偏偏溢出份清雅味儿,像茉莉含在口中烂嚼,清香淡淡,却久之不化。
倒比台上小青衣唱的挠人心痒。
少年方才想起,椅里这身红衣曾也是戏台上风头无两的名角儿,花袖云裳缨红珠翠,绡巾轻抛,便惹得满堂狂乱。
如今懒躺暗里,隔了珠帘隐隐,竟似离了前世今生。
心中不免酸涩。
这般暗自恻隐着,小间外脚步声传来,门吱呀开了,自光亮里低头进来一个淡青衣的身影,仿佛一阵烟雨入境。
白老板竖起手指抵在唇间,示意莫声张,自个儿轻手轻脚蹑到椅前。
这边红衣早止了声,兀自闭着眼,借着小间外透来的光,隐隐能看见眼尾那泪痣绝色。
白老板低头凑上近去,眼底尽是缠绵笑意,宠溺深沉。弯腰,探手,将椅中人拦腰抱起,向外走去。
馆中依旧声色明艳曲调咿呀,出了门便是夜色沉沉。
青阶露滑,白老板弃了马车,抱着怀里的人沿着归路向街心从容步去。
一路呼吸缓缓,四爷未曾睁眼,分不清醒着,还是真的睡熟了。
折三
城东有个清风依,城西有个皓月满
白老板和四爷这故事,还得从了七八年前说起。
当年白老板还只十八九岁,一个毛头小伙,了不起仗着家大业大,算个有钱人家公子哥儿。四爷那可不同。这萋州城中,哪个不识得他的名号?哪个不盼着听他一场戏?
望月楼班子还在时,端的是富丽堂皇,场场爆满。不是说座无虚席,那是人贴着人落也落不下脚。富豪乡绅为个楼上雅座,更是抢破了脑袋,当场翻脸的也有。
一掷千金?众星拱月?呵,咱四爷风头极盛时出行可设过步障!这是何等待遇?你想想从前人至如今,掰断了手指能数出来的有几个?
正劈着柴的大汉神色激动唾沫横飞,手下用力,斧头生风,小腿粗的圆木咔嚓破成两半。
少年蹲在一旁替他扇打蚊子,听入了迷,仿佛能想见那万众瞩目无上耀眼的荣光。直道:大壮叔,后来呢?后来呢?
四爷如何看上了白老板?
说起这个,那是四爷吃了猪油蒙了心!
大汉神色颇有些恨恨。
那面初遇他倒也没有亲见,单凭着一传十的人言自己脑补了下来。
说是有回四爷主场,唱他那成名的《胭脂销》第三折,恰逢着白老板跟父亲出来谈生意,在二楼追云阁会请近鞍商会刘老爷。
四爷方亮了嗓,便惊艳得白老板神色一振,顾不得礼节探出头来望。
想来众人影里这么一望,隔了灯红酒绿薄暮迷乱,人声曲声黯然,目光停在台上那人身上,胭脂装扮,云鬓若岚,珠翠点光,风月华裳,就此折服。便下了决心要将之拿下。
少年心性,见不得珍贵之物。见了,必然想要据为己有。
那日戏场落幕,天公作美下起了小雨。白老板一身天水碧的长衫,执了伞守在四爷回家必经的小桥头。
不时一顶青色软轿行来,恰被他挡在桥中。
白老板欠身一礼,要邀四爷一道漫步赏雨。
轿夫们估摸着此人有病,纷纷无语。桥边风吹竹叶雨打芭蕉,泠泠脆脆,显得桥上几人一时静极。
这时便听白老板喉咙里起调儿哼哼——
红酥手画眉山远,眼添月照秋波潋。樱唇启开扇,寒霜翎,轻绣鞋,落地成惊艳。
恰是胭脂销里四爷出场那句。
女儿家的柔情潋滟搁在白老板这大小伙子嘴里,叽里咕噜稀里哗啦,不成样子,却偏偏引得众人都回想起四爷出场的景儿来。
绣鞋霜翎,黛眉樱唇,流目送盼,真真是好不惊艳。
经这般拨动,四爷终是下了轿子。一只修长骨瘦的手拂开帘,一抬眼,便撞见伞下那人灼灼的目光。仿佛天上星子般明亮,嵌在这雨夜中。
尔后那星子敛了光芒,眉眼弯弯,笑容自唇间扬开。
白老板近前,颇有风度地,将四爷从轿中扶了下来。
那夜伞外雨淅淅沥沥,融进桥下水中,缓缓湿了几里。
折四
城东有个清风倚,城西有个皓月满
秋伏天里凉风有,树荫有,荫上烈日有,日下残蝉也有。
残蝉嘶鸣的声儿衬着台上呀呀花腔软调,正是下午昏昏欲睡的时辰,白日下戏台花妆没了夜里缭乱的灯影来衬,便失了几分神秘迷离的味道。
四爷理了理衣上红纱,随手捡了一朵茉莉,丢进茶中。
对面人笑了:茉莉添茶,清香盈齿,四爷雅兴。
四爷道:见笑。
也不说是,也不说否,不附和也不反驳,只说见笑。有礼又疏离,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不想搭理人的意思。
那人讨了个没趣,讪讪饮茶观戏。
不时似乎觉得不开口憋闷,又没话找话道:白老板怎的去了这么久?
四爷也等了许久,左右顾盼不见人来,平常随侍的少年也没侯在身边,心里没个依托,不免失落。
他本是个清冷的性子,不知道怎么跟生人相处,白老板平日里出门会客也不带他,偏偏这回不知怎的,左右硬要他来,说是压场。
好吧,他来是来了,却半道中被丢下,坐在这里干对着个陌生人,也不知压的个什么场。
恰巧这时进来个小厮回话:
来人是皓月满楼荀二公子,见了白老板便一头扑入怀中,不知遇了什么事,哭得一个梨花带雨,这会儿子白老板正哄着,估计得晚些时候来了。
听了这话,对面那人又笑:温香软玉,知己满城,白老板有福。
罢了一副了然神色,瞥眼来看四爷,意味深长。
四爷面上不动声色,眼下波澜不惊,甚至浅笑了,摇头去执茶盏。
叶青釉的瓷盏握在修长瓷白的手中,仰头一口,饮酒一般,只露出纤长细腻的睫毛,和尾上那滴泪痣。
静默半晌,台上曲声渐尽,对面那人咂咂两声,抬手为四爷添茶道:果真如今的戏淡了,越听越无味,不及四爷当初的腔调。
哦?你听过我的戏。
少时听过,一曲沉迷。
那人眉眼缓和,拂袖添茶的手收回,坐定,一派风度,又添一句:肖想至今。
四爷方才抬眼来打量眼前人,离了桌盘杯盏,那人坐得端正得体,薄发后束,十八九岁少年人模样,却兀自一副内敛老成。
想起白老板说今日请的这位是江北织造楚家的公子。
白老板商茶,家业日见一日往大了做,免不了要攀几层关系。楚少爷爱戏,便包了南庄静楼专门请来戏班,还拉四爷作陪,务必尽兴。
又是一声笑,那楚家少爷颇为惋惜:可惜今后再也听不了了。
四爷垂眼:人生入戏,唱乏了。世上好戏者多,又何必单惦记我一个。
那人忽的站起,隔着桌子微微倾身而来。
一阵风过,痒起了四爷的发丝,惹得他眯了眯眼。这时那人的手落在他脸上,抚着左眼泪痣轻轻往下,道:
过了这些年,伤倒是合了,不知你还疼吗?
帷幔随风,迎着秋里高朗的晴天,撩起红巾黑发轻摆。四爷偏了头将他手别开。茶面上的茉莉打着转儿,一股子茶绿一股子白。
四爷决定不等白老板了,起身告辞,楚少爷也没做挽留,只说来日再会。
出了门并不见小厮所说梨花带雨的小倌,只有家里那少年靠着马车在等,说是白老板吩咐,这个时辰候着四爷。
四爷扶着架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呵,怎么不疼呢。
只是年少时候犯的傻,得自己余生承担。纵然那伤亘在脸上再好不了了又能如何?
总归是要活着。
折五
城东有个清风倚,城西有个皓月满
自那夜雨中漫步得手,白老板三天两头捡着空往望月楼钻,不分天晴下雨,掐着点儿的专候四爷场。
毕竟是富贵人家少爷,他出手倒也阔绰。
自古豪门捧爱如出一辙,大把的银钱往里头砸,上下打点务必周全。即便哪时人未至,场场花篮红巾也不见短席。求的即是这个光鲜面儿。
一时间,四爷作扮相的胭脂花妆,门前常常更换的珠帘镶翠,出行鞍马绸车,处处精丽到极致。
两人日渐亲密,不时相约同饮,赏月游舟。城南宝灵寺去城二三十里,亦是跋山涉水不辞辛劳一同行去。
问他求了个啥?
白老板眉毛一挑,咧嘴道:求姻缘!
嘿!你说这人!
也正是回城路上,突的大雨瓢泼,电闪雷鸣惊了马,四爷没拽稳缰,堪堪将坠。白老板一个翻身自泥中滚去,一连六滚,将他接了个满怀。
就着身的那一刹,马蹄忽地踏在他耳边。好险!
四爷急得只骂:你疯了!
一抬头直见给泥糊得看不出人模样的白老板,还在嘿嘿笑:
你没事,真好。
约摸就是这一笑,彻底套牢了四爷的心吧。
大汉摇摇头叹道:都是孽缘哟。
少年仍不紧不慢打扇:您这话作何讲?
——打那后四爷就好比撞了鬼,成天魂不守舍,恍恍惚惚,顾着自己个儿哼曲儿,几时也不知想起什么,便低头去笑一笑。
这还不止,他是妆也不俏了,腔也不挠了,若是逢上白老板听戏,六月飞雪的《窦娥》也给他唱出轻飘飘《打小叶柳儿》的欢快来。
众人都以为他冲了哪方邪祟,争着要给他求仙家道人来救,只楼中林班主打着扇叹惜道:他这是失了心了。
果不其然,不出月余,四爷便带着白老板一道跪在望月楼堂下。
四爷打小是班主捡回来,在这戏园子中带大的,好容易才长到这清清朗朗的二十二岁。
身周围了压压一片楼里人,大角儿小厮,各样表情。
班主看了他良久,垂眼痛惜:眉书,你这是不爱戏了?
四爷浑身一震,渐抬起头来,那目光里,有热切,有不舍,有犹疑。
终是闭目咬牙:不爱!
好。你若应了我,此生再不唱戏,我便随你去罢。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却只见四爷点头,举起一只明晃晃的匕首,面不改色自左眼那滴泪痣划下,霎时殷红的血涌了一脸。
白老板惊叫着将他抱起,发狂地扑出门寻医。
打那后,便没见他们回去。
听闻有人问过悔吗。四爷只浅浅一笑道:不悔。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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