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今时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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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
卫桓一着急, 整个人翻过身转过来面对云永昼, 可刚转过来, 他就突然一愣。
不对不对, 我怎么转过来了。
他脸憋得通红, 一向话多到谁也插不上嘴能力在这一刻也忽然间失效, “你”
见他这样, 云永昼忽然笑了。
这一笑算是彻底把本来就不清醒卫桓给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脑子嗡地一下就停止运转了。云永昼平时不爱笑是明智卫桓在心里想，他这样子一笑谁招架得住啊, 说云永昼好看人根本都没有见过他最好看样子, 他们都是冰山一角管中窥豹。
只有我见过。
只有我。
这样限定心理暗示让卫桓心跳得更快，这一刻他都不再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云永昼了，这种判决都成了细枝末节, 已经无暇顾及。
云永昼眼角笑意敛去，吹皱春水褪去涟漪, 再一次恢复平静。他胳膊仍旧搭在卫桓身上, 眼睛也望着他双眼, “你心里难过吗”
话题突然间变化, 卫桓心虚反问,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云永昼睫毛轻轻闪动了一下，“你遇到妖傀时候, 有点不对劲。”
他贴在自己腰侧掌心发烫, 烫得卫桓有些晃神, 他沉默了一下, 打起精神笑道，“之前呢是有一点，因为他和小九凤能力一样，云教官你不是之前还听人说我偶像是他吗”
本来最擅长满嘴跑火车他也有些心虚忐忑，直到云永昼像是默认一样眨了下眼，卫桓这才继续道，“所以我看到那个妖傀，就有点不舒服，感觉”
“很珍贵东西被偷走了。”云永昼续道。
卫桓有些吃惊，有种被窥探了内心错觉。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也是我想法。云永昼没有说话，只是摸了一下卫桓头，“没有被偷走，你最珍贵东西永远都在。”
“什么东西”卫桓问道。
云永昼望着他眼睛，“你知道。”
是你自己这颗永不言败心。
第二天卫桓起来时候清和已经走了，只给他留了一个语音信息，告诉他老大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住处，有消息他会再联系。
卫桓上午还有课，着急忙慌要回炎燧。结界穿越术使到一半，他忽然被云永昼拉住。
“怎么了”
云永昼看着他眼睛，“你说呢”
卫桓有点懵，脑子飞快转着，忽然想起些什么，“哦对对对，你家被子我还没洗完，不过洗衣机里拿出来就差不多了您自己晾一晾哈。”
云永昼脑袋歪了歪，仍旧盯着卫桓。
看样子这个答案并不令他满意。
“不是啊那还有什么”卫桓想了一通，一拍手，“害，我知道了，早饭都赖我害得您一口没吃，对不起对不起，下次给您做”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可谁知云永昼双臂环胸，云淡风轻道，“自己认了，别逼我动手。”
怎么回事
卫桓心里犯嘀咕，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事儿没做，见云永昼三步两步离他越来越近，他后退几步，对距离预估失败，猝不及防间后背已经贴上了墙壁。
认什么啊究竟
望着云永昼眼睛，卫桓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白光。
知道了。
他一把抓住云永昼手，拉过来在自己头顶摸了两下。
云永昼愣在原地。
这家伙又在耍什么小把戏
“你干什么”
卫桓还一脸［我可太厉害太聪明乖巧伶俐可爱了快点表扬我］表情，露出一排大白牙，语气嗲得不行，“您不是让我认吗我认啊，我就是您宠物。您喜欢猫还是狗，要不然小兔子小仓鼠反正都有毛，您就可劲儿撸，撸够了我可要去上课了。”
这一连串啪啪啪说得云永昼哑口无言，无法反驳，本来想要话都想不起来了，只能顺着卫桓台阶下，“我喜欢鸟。”
鸟
敢情喜欢他自己这类啊，啧啧，真够自恋。卫桓甜兮兮一笑，“行那我就是您小肥啾”说完卫桓就拿手指划出一个圈，“要迟到了我去上课啦”
眼看着卫桓消失在那个小白圈里，云永昼才后知后觉收回手，自言自语似把之前就想说话说出口。
“给我解除通感啊。”无声中叹了口气，云永昼盯着自己手掌，上面还残留着卫桓余温。
拿他没办法。
“傻子”
回到学校上课卫桓想着应该把妖傀事告诉扬昇，于是借着中午吃饭时候跑去扶摇，景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把他领进扶摇结界。扬昇刚下课，拆掉手里训练手套，往景云怀里一扔，“你先回去，我下午去找你。”
景云红着脸哦了一声，捧着扬昇手套就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卫桓还没问完，就被扬昇直接开口截断，“我要连这都看不出来，白给你背这么多年锅了，少废话，快说，又怎么了。”
“我这两天去了一趟暗区。”卫桓走到扬昇身边，接过他从包里掏出来一瓶饮料，顺手开了，喝了一口递给他，“你猜怎么着，我真碰见妖傀了。”
“真”扬昇脸上露出讶异，看来也没料到，“是那个除妖师”
“不是，是新，还不止一个。”
扬昇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麻烦了你一个人去”
卫桓抓了抓后脑头发，“那倒也不是”
“哦，和云永昼一起。”扬昇语气听起来毫无悬念，灌了一大口饮料，喝时候眼睛还不忘盯着卫桓，盯得他头皮发麻。卫桓推了他一把，夺过扬昇手里瓶子，没好气儿地盖上盖儿，“看你卫爷爷干嘛”
“啧。”扬昇忍住自己白眼，“我只恨自己现在没法给你变出一镜子，让您好好照一照，照清楚了，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娇羞样儿。”
卫桓一下子火了，蹭得站起身，“谁、谁娇羞了”
心思被发小戳破，他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圆场了。
“魏恒，魏恒娇羞，行了吧。”扬昇心里门儿清，这家伙和云永昼事自己上辈子就插不上手，这辈子也懒得管了。他把卫桓拽下来坐好，“言归正传，妖傀怎么回事。”
话题自己转回去，卫桓正好钻个空，他咳嗽了一声，把和云永昼一起去暗区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扬昇，包括清和事。扬昇听罢，觉得有些奇怪。
“你说你遇到最后一个妖傀拥有和你一样能力，而且运用得很娴熟。”
卫桓点头，“其实之前两个妖傀相对而言更像是一些技术不够但有一定能力妖，但最后一个，不仅有九凤御风化物术，还有很强近战能力，连结界穿越术都用得比绝大多数妖要好。”
“前两个被弄死是因为找到了妖心。”扬昇反问，“那最后一个既然是九凤妖傀，你应该第一时间感应到妖心才对啊”
“我也纳闷儿啊，鬼知道怎么回事。”他眼神黯淡下来，“没准儿我妖心现在就在他那副身体里。”
扬昇似乎对这一假设抱有很大疑问，“你真觉得你尸体会通过九尾燕平流入凡洲，被这些人类研制成所谓妖傀我不觉得，不可能没有丝毫痕迹，你要知道，找你尸骨除了我，还有妖域联邦。”
“既然那个妖傀这么强，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他看了一眼卫桓，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可卫桓是多么聪明人，光是听了他前半句就已经反应过来，满眼震惊。
“不会”卫桓手脚冰凉。
他怎么忘了，自己并不是唯一九凤。
还有他父母。
父母是大妖怪，又是因公殉职，享有最高级别冰葬，十年之内尸身都不会腐坏。
“九凤祖墓结界那么强，根本不可能有人随便出入”卫桓嘴唇都开始轻微颤起来，他低下头，“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卫桓重生之后不止一次想要去祖墓看望父母，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也无法用现在人类之躯启动祖墓结界，进入到其中。
连他都不可以
“我也只是猜测。”扬昇把手搭在他肩上，“只有这两种可能，我们也只能从这两个可能下手。这个妖傀是关键，没准儿通过他，我们就能找到你尸体消失真相了。”
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你振作点。”
卫桓轻笑一声，抬头看向扬昇，“我还不够振作吗”
扬昇抓起他手腕，帮他握成拳头，又拿自己拳头碰了一下，“所以我说”
“我扬昇可不是随随便便交朋友。”
正说着话，操练室门忽然被敲了两下，开了个缝，卫桓抬眼望去，竟然是苏不豫。
他心里一阵五味杂陈，又是心虚，又是抱歉，眼睛很快就垂了下去。
可苏不豫声音仍旧温柔似水，“原来还有一个，真巧。”
扬昇抬头，“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副校长让我给你捎个东西，听说你刚下实战课，我就顺道跑个腿。”苏不豫从自己鲛珠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扬昇，那双漂亮灰绿色眼睛稍稍带过卫桓，嘴角弧度柔和，“你们继续。”
“说完了，不用继续了。”扬昇站起来揽住苏不豫肩，“一起吃饭”
苏不豫眼神落到卫桓身上，卫桓立刻起身，“我就”
“你也去吧，反正都在这儿了。”扬昇故意打趣，“该不会炎燧学生嫌弃扶摇和上善老师吧。”
就仗着我现在不敢在不豫面前搞你。卫桓露出一个虚情假意微笑，“怎么会呢，那我先谢谢扬教官了。”
说完他看向苏不豫，对象还是笑着，令他更加歉疚。
“谢谢苏老师”
“谢什么。”苏不豫声音温温柔柔，“都还没吃到呢。”
三人一同前往学校教工食堂，里头学生少得很，卫桓又是人类，显得格外扎眼。扬昇在前面替他点餐，留苏不豫和卫桓在后头，趁着这个机会，卫桓立刻开口，“苏老师，那天晚上”
“没事儿。”苏不豫没等他把话说完，自顾自开口，好像一副并不在意模样，“我只等了一会儿，猜你可能有事来不了了，所以就叫了别人帮我，不要放在心上。”
见苏不豫这样说了，卫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也愁不知怎么解释，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在暗区事。
“愣着干嘛”扬昇端了食物出来，冲苏不豫扬了扬下巴，“你也去拿点吃啊。”完事儿他就找了个地儿坐下，卫桓坐在他对面。刚买好饭，苏不豫就被一个上善学院女老师缠上，说了会儿话。
扬昇筷子一分，开门见山，“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不豫说”
卫桓刚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差点被他问得呛着，“咳咳”他擦了擦嘴，放下碗，眼睛望向不远处不豫，“我不知道。我怕说了让他担心我。”手拿着汤勺一点点在澄透汤中搅和着，“以前都是我罩着他，现在我成了这样，只能给他添麻烦。”
“你这就叫庸人自扰。”扬昇说得直白，“你真觉得不告诉他会更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不豫花了多久时间才恢复成现在这样。”
卫桓疑惑，“什么意思”
扬昇叹了口气，“你走之后半年，不豫一直不跟人说话，整个人变得很消沉，连我都不理，好在后来他自己想开了。”他拿筷子敲着卫桓汤勺，“你要知道，没有人会觉得你是累赘灾星，我们七组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上刀山下火海，在你眼里都是怂包吗”
卫桓感觉自己胸口堵着一口气。
其实他比谁都希望自己可以找回这些当初朋友。
他九凤自打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独孤过。
“那我找个机会告诉他。”
扬昇这才罢休，“顺便也老实跟云永昼说了。”
“什么”卫桓抬头。
扬昇眼睛一瞪，“我天，你不会还没有”
扬昇话还没有说话，苏不豫就已经走过来坐到他身边，他侧头看了一眼扬昇，又和卫桓对望片刻，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你们说话了吧。”
扬昇想了想，懒得说下去。
“没有没有。”卫桓摆手。
“那就好。”苏不豫给卫桓夹了好些菜，“你多吃点，教工食堂饭菜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上。”
苏不豫话让卫桓想到了他们以前，当初他们还在念书时候，只有扬昇爸爸是山海教官，谁都知道山海教工食堂饭和学生餐厅天壤之别，他们就总是借着扬昇关系找扬教官蹭饭，次数多了，扬教官就不乐意了，觉得这样影响不好。
于是只有战备七组表现非常出色，拿到学校表彰之后他们才能来教工食堂蹭一次饭。
其实这些饭菜也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或许是一起吃饭人都太珍贵，每一次想起来都会特别怀念。
“哎，刚刚那个女老师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扬昇吃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囊囊也不忘跟苏不豫开玩笑，“长得挺漂亮啊，我看她妖纹眼熟，也是鲛人吧。”
苏不豫苦笑，“没有，只是随便说话。”
“这你就不懂了，我扬昇身经百战，到底是随便说话还是搭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见扬昇越说越离谱，苏不豫瞟了一眼低头吃饭卫桓，轻声道，“有学生在，别聊这些了。”
扬昇一听，乐了。
不想让我说给他听就直说呗，还学生老师。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卫桓连忙抬起头，唇边还沾着一粒米粒，傻乎乎笑着，“我也觉得刚刚那个女老师很漂亮，和苏老师您特般配。”
本来是句讨好话，可一说出口，一向温和苏不豫竟然眉头一蹙，“你真觉得我和她很配”
“不、不配吗”卫桓筷子一松，掉在桌上，又滚了两下，哐当落在地上。
他正要弯腰，一股强烈而熟悉妖气袭来，身子忽然间一顿。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地上筷子被一条光索缠住，光索轻飘飘地扬起来，将筷子搁到桌上。扬昇给卫桓递过去一双新，抬头看向不远处。
嗬，七组齐活了。
感觉炽热金乌妖气越来越近，卫桓咽了一下口水，接回刚才话，“苏老师，我刚刚开玩笑瞎说，也不是特别配。您人生大事千万得自己做主。”
云永昼抽了凳子坐到他身边，声音冷淡又带着一丝戏谑。
“经验之谈”
什么鬼
卫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云永昼眉尾微扬，也不说话。沉默间，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我什么事儿没做主啊。”他眼珠子转了一下，“云教官你连前情提要都不知道，别跟这儿瞎掺和了。”
谁知云永昼十分淡定接道，“人生大事。”
听完这句，吃得正香扬昇呛了一口，猛地咳嗽起来。
苏不豫眼睛盯着云永昼，手里拿起一个空杯子紧紧握着，等到里面水从空荡荡杯底一点点灌满，他才将杯子递到扬昇面前。
“魏恒，你人生大事已经定下来了”
明明苏不豫是笑着，语气也温和，可卫桓只觉得芒刺在背，他心虚地咧了下嘴，“没、没有啊，谁说，瞎说，我怎么不知道。”
原以为云永昼会一个光刃飙到自己跟前，像从前一样用最狠招儿威胁他，可令卫桓万万没有想到是，凑过来不是锋利光刃，而是云永昼手指。
修长温暖手指贴近卫桓嘴唇，连同云永昼整个人都靠近许多，他已经可以感觉到金乌身上异于常人温度。
指尖触碰唇角，卫桓愣愣地盯着云永昼微垂双眸，一瞬间脑子空白。可云永昼只是替他拂去嘴边粘上饭粒，而后轻声开口，“吃慢点。”
说完他便坐正，眼睛从卫桓回到苏不豫身上，“我以为，大家都知道我和他结契事。”他目光瞥过扬昇，扬昇心虚地夹起一个小包子塞进嘴里，企图扯开话题，“嗯这个好吃，一会儿给景云带点儿”
苏不豫笑起来，“原来你说是结契，看来是我误会了。”
云永昼拿起卫桓喝空了碗，一面替他乘汤，一面慢条斯理道，“也不算是误会。”
每次云永昼说话都没什么波澜，可卫桓听着总觉得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错觉。
卫桓和扬昇尴尬地对视，感觉这个饭桌就是一个修罗场。
扬昇用手扶额，隐蔽地冲卫桓使眼色。卫桓也回了个眼神，他有点莫名，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每次云永昼一出现不豫就像是变了个人。
难不成苏不豫真喜欢云永昼
卧槽，那我不是很危险。
“那什么，我吃饱了，我就不打扰老师们”卫桓屁股刚离开板凳，就听见云永昼用传心对他说，坐下。
“哎呀我突然又有点饿，我还想喝碗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光速认怂卫桓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屁股咯噔一下就坐回来，笑嘻嘻端过云永昼跟前碗，咕隆咕隆喝下去，“真好喝，这个汤太好喝了。”
扬昇心里直摇头，这个卫桓简直蠢透了，他恐怕还以为自己是这个桌上秘密最多人，在这儿装疯卖傻，八成都不知道这俩究竟是为什么杠起来。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试着打圆场，夹了一道菜给云永昼，“尝尝，教工食堂新菜。”
说罢又夹了一道放在苏不豫碗里，“你也多吃点啊，这不是你最喜欢吃鱼吗”
苏不豫勾了勾嘴角，眼睛望向对面，“是啊，我喜欢一道菜肯定是会一直吃。”
云永昼根本没有回应他眼神，而是慢吞吞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扬昇夹给他新菜，赞许地点点头，给了一个评价，“新瓶装旧酒，也还不错。”说完他抬眼，眼神冷厉又挑衅，“起码我吃到了。”
这你来我往看得卫桓一头雾水，向对面扬昇展现究极懵逼脸，扬昇一脑门汗，就差望天长叹了。
不是，这七年里云永昼和苏不豫究竟发生了什么爱恨情仇。
正当他吃瓜之心蠢蠢欲动时候，心里传来云永昼清冽声音。
怎么不说话
卫桓老实巴交道，我不知道说什么啊，你和苏老师说话我都听不懂，也插不上嘴。
苏老师。
这三个字被云永昼说得很是玩味，语调转了又转，尾音撩人，让卫桓都不由得吃味。他要是这样叫一叫自己名字
呸，叫自己干什么。
在想什么不许想。
所以是我打断你和苏老师说话了
正巧，苏不豫见云永昼不说话，也放弃纠缠，给卫桓夹了一块煎得焦脆鱼，“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卫桓连忙低了下头，“谢谢苏老师。”
“不客气，”苏不豫眼神温柔，“小心刺。”
就在苏不豫说话同时，云永昼再一次用传心发出干扰。
都顾不上回答我了。
“好好。”卫桓努力地屏蔽掉云永昼在他心里回响，尽可能保持正常，“谢谢。”然后才抓住空隙用传心回答他。
我没说您打断我，您别自己给自己加戏。
他这话带着点儿孩子气埋怨，反倒让云永昼更加乐在其中。
那你尴尬什么
我卫桓低头一心二用慢慢吃鱼，我什么时候尴尬了，我哪儿尴尬了像我这么能说会道从不把话掉地上人怎么会尴尬呢
云永昼声音轻飘飘，像片被酒精浸泡云，晃悠着掉到他心里，凉丝丝，散发着微醺香气，令人心神不定。
那你为什么不承认和我结契，这难道不是人生大事
一听到这句，卫桓脑子都停止运转了。
结契是结契，又不是结婚
“好吃吗”苏不豫歪着头看他，“你吃得也太入迷了。”
卫桓愣了愣，正要回答，只听见靠坐在一旁云永昼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却用传心慢条斯理道，你不承认，是怕他生气。
你喜欢苏不豫
“胡说”
卫桓下意识脱口而出，可这一声吼得惊天动地，别说他们这张桌子了，连左右隔壁都纷纷侧目围观。
啪嗒一声，扬昇手里筷子掉到桌面上，而坐在对面苏不豫表情一点点从震惊变得难堪。
唯独肇事者云永昼，一副事不关己泰然模样，又给自己成了一碗汤，安安静静品了一口，轻悠悠点了下头。
卫桓现在只想给自己两嘴巴子。
不，给自己一嘴巴子，剩下一个给云永昼。
不打他脸。
看见苏不豫脸上表情，卫桓赶紧解释，“苏、苏老师，您别误会，我不是跟你说，我刚刚脑子抽风，幻听了。”苏不豫是个敏感性格，卫桓生怕他误会自己吼他，一时心急伸手就要去抓他手腕，“苏老师您千万别生气，我这个人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真是幻听”
手还没碰到苏不豫手腕，就被云永昼光索给生生拽了过来，缠了好几圈。
扬昇一脸尴尬地看着，“永昼你”
站起来云永昼把卫桓也拽起。
卫桓一脸懵逼，“哎哎哎我鱼还没吃完呢云教官你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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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 我怎么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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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样, 云永昼忽然笑了。
这一笑算是彻底把本来就不清醒卫桓给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脑子嗡地一下就停止运转了。云永昼平时不爱笑是明智卫桓在心里想，他这样子一笑谁招架得住啊, 说云永昼好看人根本都没有见过他最好看样子, 他们都是冰山一角管中窥豹。
只有我见过。
只有我。
这样限定心理暗示让卫桓心跳得更快，这一刻他都不再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云永昼了，这种判决都成了细枝末节, 已经无暇顾及。
云永昼眼角笑意敛去，吹皱春水褪去涟漪, 再一次恢复平静。他胳膊仍旧搭在卫桓身上, 眼睛也望着他双眼, “你心里难过吗”
话题突然间变化, 卫桓心虚反问,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云永昼睫毛轻轻闪动了一下，“你遇到妖傀时候, 有点不对劲。”
他贴在自己腰侧掌心发烫, 烫得卫桓有些晃神, 他沉默了一下, 打起精神笑道，“之前呢是有一点，因为他和小九凤能力一样，云教官你不是之前还听人说我偶像是他吗”
本来最擅长满嘴跑火车他也有些心虚忐忑，直到云永昼像是默认一样眨了下眼，卫桓这才继续道，“所以我看到那个妖傀，就有点不舒服，感觉”
“很珍贵东西被偷走了。”云永昼续道。
卫桓有些吃惊，有种被窥探了内心错觉。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也是我想法。云永昼没有说话，只是摸了一下卫桓头，“没有被偷走，你最珍贵东西永远都在。”
“什么东西”卫桓问道。
云永昼望着他眼睛，“你知道。”
是你自己这颗永不言败心。
第二天卫桓起来时候清和已经走了，只给他留了一个语音信息，告诉他老大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住处，有消息他会再联系。
卫桓上午还有课，着急忙慌要回炎燧。结界穿越术使到一半，他忽然被云永昼拉住。
“怎么了”
云永昼看着他眼睛，“你说呢”
卫桓有点懵，脑子飞快转着，忽然想起些什么，“哦对对对，你家被子我还没洗完，不过洗衣机里拿出来就差不多了您自己晾一晾哈。”
云永昼脑袋歪了歪，仍旧盯着卫桓。
看样子这个答案并不令他满意。
“不是啊那还有什么”卫桓想了一通，一拍手，“害，我知道了，早饭都赖我害得您一口没吃，对不起对不起，下次给您做”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可谁知云永昼双臂环胸，云淡风轻道，“自己认了，别逼我动手。”
怎么回事
卫桓心里犯嘀咕，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事儿没做，见云永昼三步两步离他越来越近，他后退几步，对距离预估失败，猝不及防间后背已经贴上了墙壁。
认什么啊究竟
望着云永昼眼睛，卫桓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白光。
知道了。
他一把抓住云永昼手，拉过来在自己头顶摸了两下。
云永昼愣在原地。
这家伙又在耍什么小把戏
“你干什么”
卫桓还一脸［我可太厉害太聪明乖巧伶俐可爱了快点表扬我］表情，露出一排大白牙，语气嗲得不行，“您不是让我认吗我认啊，我就是您宠物。您喜欢猫还是狗，要不然小兔子小仓鼠反正都有毛，您就可劲儿撸，撸够了我可要去上课了。”
这一连串啪啪啪说得云永昼哑口无言，无法反驳，本来想要话都想不起来了，只能顺着卫桓台阶下，“我喜欢鸟。”
鸟
敢情喜欢他自己这类啊，啧啧，真够自恋。卫桓甜兮兮一笑，“行那我就是您小肥啾”说完卫桓就拿手指划出一个圈，“要迟到了我去上课啦”
眼看着卫桓消失在那个小白圈里，云永昼才后知后觉收回手，自言自语似把之前就想说话说出口。
“给我解除通感啊。”无声中叹了口气，云永昼盯着自己手掌，上面还残留着卫桓余温。
拿他没办法。
“傻子”
回到学校上课卫桓想着应该把妖傀事告诉扬昇，于是借着中午吃饭时候跑去扶摇，景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把他领进扶摇结界。扬昇刚下课，拆掉手里训练手套，往景云怀里一扔，“你先回去，我下午去找你。”
景云红着脸哦了一声，捧着扬昇手套就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卫桓还没问完，就被扬昇直接开口截断，“我要连这都看不出来，白给你背这么多年锅了，少废话，快说，又怎么了。”
“我这两天去了一趟暗区。”卫桓走到扬昇身边，接过他从包里掏出来一瓶饮料，顺手开了，喝了一口递给他，“你猜怎么着，我真碰见妖傀了。”
“真”扬昇脸上露出讶异，看来也没料到，“是那个除妖师”
“不是，是新，还不止一个。”
扬昇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麻烦了你一个人去”
卫桓抓了抓后脑头发，“那倒也不是”
“哦，和云永昼一起。”扬昇语气听起来毫无悬念，灌了一大口饮料，喝时候眼睛还不忘盯着卫桓，盯得他头皮发麻。卫桓推了他一把，夺过扬昇手里瓶子，没好气儿地盖上盖儿，“看你卫爷爷干嘛”
“啧。”扬昇忍住自己白眼，“我只恨自己现在没法给你变出一镜子，让您好好照一照，照清楚了，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娇羞样儿。”
卫桓一下子火了，蹭得站起身，“谁、谁娇羞了”
心思被发小戳破，他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圆场了。
“魏恒，魏恒娇羞，行了吧。”扬昇心里门儿清，这家伙和云永昼事自己上辈子就插不上手，这辈子也懒得管了。他把卫桓拽下来坐好，“言归正传，妖傀怎么回事。”
话题自己转回去，卫桓正好钻个空，他咳嗽了一声，把和云永昼一起去暗区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扬昇，包括清和事。扬昇听罢，觉得有些奇怪。
“你说你遇到最后一个妖傀拥有和你一样能力，而且运用得很娴熟。”
卫桓点头，“其实之前两个妖傀相对而言更像是一些技术不够但有一定能力妖，但最后一个，不仅有九凤御风化物术，还有很强近战能力，连结界穿越术都用得比绝大多数妖要好。”
“前两个被弄死是因为找到了妖心。”扬昇反问，“那最后一个既然是九凤妖傀，你应该第一时间感应到妖心才对啊”
“我也纳闷儿啊，鬼知道怎么回事。”他眼神黯淡下来，“没准儿我妖心现在就在他那副身体里。”
扬昇似乎对这一假设抱有很大疑问，“你真觉得你尸体会通过九尾燕平流入凡洲，被这些人类研制成所谓妖傀我不觉得，不可能没有丝毫痕迹，你要知道，找你尸骨除了我，还有妖域联邦。”
“既然那个妖傀这么强，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他看了一眼卫桓，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可卫桓是多么聪明人，光是听了他前半句就已经反应过来，满眼震惊。
“不会”卫桓手脚冰凉。
他怎么忘了，自己并不是唯一九凤。
还有他父母。
父母是大妖怪，又是因公殉职，享有最高级别冰葬，十年之内尸身都不会腐坏。
“九凤祖墓结界那么强，根本不可能有人随便出入”卫桓嘴唇都开始轻微颤起来，他低下头，“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卫桓重生之后不止一次想要去祖墓看望父母，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也无法用现在人类之躯启动祖墓结界，进入到其中。
连他都不可以
“我也只是猜测。”扬昇把手搭在他肩上，“只有这两种可能，我们也只能从这两个可能下手。这个妖傀是关键，没准儿通过他，我们就能找到你尸体消失真相了。”
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你振作点。”
卫桓轻笑一声，抬头看向扬昇，“我还不够振作吗”
扬昇抓起他手腕，帮他握成拳头，又拿自己拳头碰了一下，“所以我说”
“我扬昇可不是随随便便交朋友。”
正说着话，操练室门忽然被敲了两下，开了个缝，卫桓抬眼望去，竟然是苏不豫。
他心里一阵五味杂陈，又是心虚，又是抱歉，眼睛很快就垂了下去。
可苏不豫声音仍旧温柔似水，“原来还有一个，真巧。”
扬昇抬头，“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副校长让我给你捎个东西，听说你刚下实战课，我就顺道跑个腿。”苏不豫从自己鲛珠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扬昇，那双漂亮灰绿色眼睛稍稍带过卫桓，嘴角弧度柔和，“你们继续。”
“说完了，不用继续了。”扬昇站起来揽住苏不豫肩，“一起吃饭”
苏不豫眼神落到卫桓身上，卫桓立刻起身，“我就”
“你也去吧，反正都在这儿了。”扬昇故意打趣，“该不会炎燧学生嫌弃扶摇和上善老师吧。”
就仗着我现在不敢在不豫面前搞你。卫桓露出一个虚情假意微笑，“怎么会呢，那我先谢谢扬教官了。”
说完他看向苏不豫，对象还是笑着，令他更加歉疚。
“谢谢苏老师”
“谢什么。”苏不豫声音温温柔柔，“都还没吃到呢。”
三人一同前往学校教工食堂，里头学生少得很，卫桓又是人类，显得格外扎眼。扬昇在前面替他点餐，留苏不豫和卫桓在后头，趁着这个机会，卫桓立刻开口，“苏老师，那天晚上”
“没事儿。”苏不豫没等他把话说完，自顾自开口，好像一副并不在意模样，“我只等了一会儿，猜你可能有事来不了了，所以就叫了别人帮我，不要放在心上。”
见苏不豫这样说了，卫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也愁不知怎么解释，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在暗区事。
“愣着干嘛”扬昇端了食物出来，冲苏不豫扬了扬下巴，“你也去拿点吃啊。”完事儿他就找了个地儿坐下，卫桓坐在他对面。刚买好饭，苏不豫就被一个上善学院女老师缠上，说了会儿话。
扬昇筷子一分，开门见山，“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不豫说”
卫桓刚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差点被他问得呛着，“咳咳”他擦了擦嘴，放下碗，眼睛望向不远处不豫，“我不知道。我怕说了让他担心我。”手拿着汤勺一点点在澄透汤中搅和着，“以前都是我罩着他，现在我成了这样，只能给他添麻烦。”
“你这就叫庸人自扰。”扬昇说得直白，“你真觉得不告诉他会更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不豫花了多久时间才恢复成现在这样。”
卫桓疑惑，“什么意思”
扬昇叹了口气，“你走之后半年，不豫一直不跟人说话，整个人变得很消沉，连我都不理，好在后来他自己想开了。”他拿筷子敲着卫桓汤勺，“你要知道，没有人会觉得你是累赘灾星，我们七组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上刀山下火海，在你眼里都是怂包吗”
卫桓感觉自己胸口堵着一口气。
其实他比谁都希望自己可以找回这些当初朋友。
他九凤自打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独孤过。
“那我找个机会告诉他。”
扬昇这才罢休，“顺便也老实跟云永昼说了。”
“什么”卫桓抬头。
扬昇眼睛一瞪，“我天，你不会还没有”
扬昇话还没有说话，苏不豫就已经走过来坐到他身边，他侧头看了一眼扬昇，又和卫桓对望片刻，有些尴尬地笑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你们说话了吧。”
扬昇想了想，懒得说下去。
“没有没有。”卫桓摆手。
“那就好。”苏不豫给卫桓夹了好些菜，“你多吃点，教工食堂饭菜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上。”
苏不豫话让卫桓想到了他们以前，当初他们还在念书时候，只有扬昇爸爸是山海教官，谁都知道山海教工食堂饭和学生餐厅天壤之别，他们就总是借着扬昇关系找扬教官蹭饭，次数多了，扬教官就不乐意了，觉得这样影响不好。
于是只有战备七组表现非常出色，拿到学校表彰之后他们才能来教工食堂蹭一次饭。
其实这些饭菜也算不上什么山珍海味，或许是一起吃饭人都太珍贵，每一次想起来都会特别怀念。
“哎，刚刚那个女老师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扬昇吃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囊囊也不忘跟苏不豫开玩笑，“长得挺漂亮啊，我看她妖纹眼熟，也是鲛人吧。”
苏不豫苦笑，“没有，只是随便说话。”
“这你就不懂了，我扬昇身经百战，到底是随便说话还是搭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见扬昇越说越离谱，苏不豫瞟了一眼低头吃饭卫桓，轻声道，“有学生在，别聊这些了。”
扬昇一听，乐了。
不想让我说给他听就直说呗，还学生老师。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卫桓连忙抬起头，唇边还沾着一粒米粒，傻乎乎笑着，“我也觉得刚刚那个女老师很漂亮，和苏老师您特般配。”
本来是句讨好话，可一说出口，一向温和苏不豫竟然眉头一蹙，“你真觉得我和她很配”
“不、不配吗”卫桓筷子一松，掉在桌上，又滚了两下，哐当落在地上。
他正要弯腰，一股强烈而熟悉妖气袭来，身子忽然间一顿。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地上筷子被一条光索缠住，光索轻飘飘地扬起来，将筷子搁到桌上。扬昇给卫桓递过去一双新，抬头看向不远处。
嗬，七组齐活了。
感觉炽热金乌妖气越来越近，卫桓咽了一下口水，接回刚才话，“苏老师，我刚刚开玩笑瞎说，也不是特别配。您人生大事千万得自己做主。”
云永昼抽了凳子坐到他身边，声音冷淡又带着一丝戏谑。
“经验之谈”
什么鬼
卫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云永昼眉尾微扬，也不说话。沉默间，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
“我什么事儿没做主啊。”他眼珠子转了一下，“云教官你连前情提要都不知道，别跟这儿瞎掺和了。”
谁知云永昼十分淡定接道，“人生大事。”
听完这句，吃得正香扬昇呛了一口，猛地咳嗽起来。
苏不豫眼睛盯着云永昼，手里拿起一个空杯子紧紧握着，等到里面水从空荡荡杯底一点点灌满，他才将杯子递到扬昇面前。
“魏恒，你人生大事已经定下来了”
明明苏不豫是笑着，语气也温和，可卫桓只觉得芒刺在背，他心虚地咧了下嘴，“没、没有啊，谁说，瞎说，我怎么不知道。”
原以为云永昼会一个光刃飙到自己跟前，像从前一样用最狠招儿威胁他，可令卫桓万万没有想到是，凑过来不是锋利光刃，而是云永昼手指。
修长温暖手指贴近卫桓嘴唇，连同云永昼整个人都靠近许多，他已经可以感觉到金乌身上异于常人温度。
指尖触碰唇角，卫桓愣愣地盯着云永昼微垂双眸，一瞬间脑子空白。可云永昼只是替他拂去嘴边粘上饭粒，而后轻声开口，“吃慢点。”
说完他便坐正，眼睛从卫桓回到苏不豫身上，“我以为，大家都知道我和他结契事。”他目光瞥过扬昇，扬昇心虚地夹起一个小包子塞进嘴里，企图扯开话题，“嗯这个好吃，一会儿给景云带点儿”
苏不豫笑起来，“原来你说是结契，看来是我误会了。”
云永昼拿起卫桓喝空了碗，一面替他乘汤，一面慢条斯理道，“也不算是误会。”
每次云永昼说话都没什么波澜，可卫桓听着总觉得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错觉。
卫桓和扬昇尴尬地对视，感觉这个饭桌就是一个修罗场。
扬昇用手扶额，隐蔽地冲卫桓使眼色。卫桓也回了个眼神，他有点莫名，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每次云永昼一出现不豫就像是变了个人。
难不成苏不豫真喜欢云永昼
卧槽，那我不是很危险。
“那什么，我吃饱了，我就不打扰老师们”卫桓屁股刚离开板凳，就听见云永昼用传心对他说，坐下。
“哎呀我突然又有点饿，我还想喝碗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光速认怂卫桓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屁股咯噔一下就坐回来，笑嘻嘻端过云永昼跟前碗，咕隆咕隆喝下去，“真好喝，这个汤太好喝了。”
扬昇心里直摇头，这个卫桓简直蠢透了，他恐怕还以为自己是这个桌上秘密最多人，在这儿装疯卖傻，八成都不知道这俩究竟是为什么杠起来。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试着打圆场，夹了一道菜给云永昼，“尝尝，教工食堂新菜。”
说罢又夹了一道放在苏不豫碗里，“你也多吃点啊，这不是你最喜欢吃鱼吗”
苏不豫勾了勾嘴角，眼睛望向对面，“是啊，我喜欢一道菜肯定是会一直吃。”
云永昼根本没有回应他眼神，而是慢吞吞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扬昇夹给他新菜，赞许地点点头，给了一个评价，“新瓶装旧酒，也还不错。”说完他抬眼，眼神冷厉又挑衅，“起码我吃到了。”
这你来我往看得卫桓一头雾水，向对面扬昇展现究极懵逼脸，扬昇一脑门汗，就差望天长叹了。
不是，这七年里云永昼和苏不豫究竟发生了什么爱恨情仇。
正当他吃瓜之心蠢蠢欲动时候，心里传来云永昼清冽声音。
怎么不说话
卫桓老实巴交道，我不知道说什么啊，你和苏老师说话我都听不懂，也插不上嘴。
苏老师。
这三个字被云永昼说得很是玩味，语调转了又转，尾音撩人，让卫桓都不由得吃味。他要是这样叫一叫自己名字
呸，叫自己干什么。
在想什么不许想。
所以是我打断你和苏老师说话了
正巧，苏不豫见云永昼不说话，也放弃纠缠，给卫桓夹了一块煎得焦脆鱼，“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卫桓连忙低了下头，“谢谢苏老师。”
“不客气，”苏不豫眼神温柔，“小心刺。”
就在苏不豫说话同时，云永昼再一次用传心发出干扰。
都顾不上回答我了。
“好好。”卫桓努力地屏蔽掉云永昼在他心里回响，尽可能保持正常，“谢谢。”然后才抓住空隙用传心回答他。
我没说您打断我，您别自己给自己加戏。
他这话带着点儿孩子气埋怨，反倒让云永昼更加乐在其中。
那你尴尬什么
我卫桓低头一心二用慢慢吃鱼，我什么时候尴尬了，我哪儿尴尬了像我这么能说会道从不把话掉地上人怎么会尴尬呢
云永昼声音轻飘飘，像片被酒精浸泡云，晃悠着掉到他心里，凉丝丝，散发着微醺香气，令人心神不定。
那你为什么不承认和我结契，这难道不是人生大事
一听到这句，卫桓脑子都停止运转了。
结契是结契，又不是结婚
“好吃吗”苏不豫歪着头看他，“你吃得也太入迷了。”
卫桓愣了愣，正要回答，只听见靠坐在一旁云永昼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却用传心慢条斯理道，你不承认，是怕他生气。
你喜欢苏不豫
“胡说”
卫桓下意识脱口而出，可这一声吼得惊天动地，别说他们这张桌子了，连左右隔壁都纷纷侧目围观。
啪嗒一声，扬昇手里筷子掉到桌面上，而坐在对面苏不豫表情一点点从震惊变得难堪。
唯独肇事者云永昼，一副事不关己泰然模样，又给自己成了一碗汤，安安静静品了一口，轻悠悠点了下头。
卫桓现在只想给自己两嘴巴子。
不，给自己一嘴巴子，剩下一个给云永昼。
不打他脸。
看见苏不豫脸上表情，卫桓赶紧解释，“苏、苏老师，您别误会，我不是跟你说，我刚刚脑子抽风，幻听了。”苏不豫是个敏感性格，卫桓生怕他误会自己吼他，一时心急伸手就要去抓他手腕，“苏老师您千万别生气，我这个人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真是幻听”
手还没碰到苏不豫手腕，就被云永昼光索给生生拽了过来，缠了好几圈。
扬昇一脸尴尬地看着，“永昼你”
站起来云永昼把卫桓也拽起。
卫桓一脸懵逼，“哎哎哎我鱼还没吃完呢云教官你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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