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学子宴

    当得知自己的座师王子鸣王翰林是以翰林官来顺天府担任学政，沈凌还是很惊讶，本来应该是礼部出来混资历的差事，不过沈凌不知道，这位王大人自己的考虑。

    学子宴上，玉泉河旁。

    宴会的规格比沈凌想象中还高档，就在顺天府玉泉河畔，这玉泉河可是金水河上游，也就是紫禁城护城河的上游，从玉泉山上仿佛玉带一般流过，京城中人从小都是叫玉带河，据说是当时京城子弟要与外地的往来人员区分开才想的这种方法，不过又有谁会在意呢。

    这次王子鸣的学子宴就是答谢座师的宴会，整个院试都是王学政亲自监督，所有秀才都是王子鸣的学子，为了增进学子间的感情，每年所有院试的座师都会在各自州府宴请新晋秀才，也就是“自己的学生”。

    如今刚到四月，桃花还没有完全开放，但是气味已经可以闻到了，秀才们在玉泉河旁把酒言欢。

    “沈兄，马上宴会就开始了，我也就回到我自己的座位了。没想到你我真是有缘，竟然是同科同年，恐怕以后也是同朝为官啊。”韩宇到是与沈凌打得火热。在韩宇看来，这沈凌值得一交，不论才学，谋略都是上上。

    “韩兄，改日回京，我亲自设宴。”沈凌也很乐于见到自己这京城交际圈更加红红火火。

    坐在最前面的就是这次院试的廪生，也就是院试前十名。

    “这位兄台想必就是这次的案首，不知兄台贵姓？”旁边看座位就是本次院试第二名。

    “在下免贵姓沈，单名一个凌字，字独安。不知兄台贵姓？”沈凌一看座师还没有到，也就开始闲聊起来。

    “幸会幸会，在下免贵姓林，单名一个炳字，字颜朗。”林炳也是想结交一下这次的案首，毕竟同年秀才，以后也是助力。

    旁边的秀才也都来问好，你一句我一句也是夸的沈凌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林炳看着都是围着沈凌，心里颇不是滋味，他知道沈凌是文远伯府子弟，感觉才学上自己并不输他，心里颇有怨气。不过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自己差点就是案首了。

    到是第三名的杨志非常热心的为沈凌介绍着其他人。

    “沈兄，这位是这次的第四名，望湖兄，这位是杨毅兄是这次院试第五名，祖上可是江西乡试冠榜的学士。。。”

    那位叫杨毅的对沈凌印象颇好。“沈兄可是小三元？”

    所有人都是看向沈凌，“沈某随县试院试为案首，可由于府上嫡母寿辰所以没有参加府试，倒也谈不上小三元。”

    “以沈兄才学，要是参加府试定是小三元收入囊中。”一位杨姓学子在后面说道。

    “沈某这次案首本就是侥幸，谈何小三元，是各位谬赞了。”沈凌可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夸。

    旁边的林炳林公子祖上农家，看到这里感到越发的感到不平衡。

    “这次沈兄得顺天案首，想必乡试中举指日可待，小三元虽然荣耀，可到底还是举人更重要啊，明年乡试沈兄可不要错过。”话语中带着火药味。

    沈凌也是奇怪的看了看这林炳，自己没招他没惹他，真是个“键盘侠”，随即也就不理他。

    旁边的人也都是听出来着林炳有些嫉妒，也不理他。

    “有诗云，

    御沟春水晓潺潺，

    直似长虹曲似环。

    流入宫城才咫尺，

    便分天上与人间。

    不知沈公子可否对这玉泉河做上一首律诗。”

    在场的所有学子都是静了下来，这明显让沈凌下不来台啊，所有的学子都是望着沈凌，看沈凌如何应答。

    沈凌也是不气：

    “玉泉会西山，

    诸泉山伏流。

    蓄极如湓涌，

    泉竭源不竭。”

    当下林炳没了话，本来想让沈凌出丑，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知林兄可还满意下辖拙作。”沈凌可不管其他，上辈子沈凌就知道，这种人就不能惯着。沈凌现在只有主动出击，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六字真言在心中。

    林炳也说不出什么，自己今日之事本就是欠考虑，现在自己的名声算是毁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这时候到是一句话将林炳的心情置若冰窖。

    “学子宴上，公然诵读前朝诗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所诵的是前朝马祖常《玉河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学政到是没有给这小子面子，“以你的品性纵然文章再好又有何用，沈独安的诗，颇有些理学的意味，不错，乡试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先生谬赞了，谢座师。”沈凌到是余光看了一眼慌张的林炳，自作恶不可活。

    王子鸣正式入座，学子纷纷起身，拜见行礼。

    行礼完毕，王子鸣让学子们入座，“不必多礼了，这场玉泉山学子宴，是要你等在此贵地多多交流，多多熟识，你们为同年同科秀才本就是缘分，若以后有机会出仕，更是可以相交，在朝堂上为圣上分忧。”说完，后面还加了一句，“纵然有什么不如意，也不可为难彼此。”说罢看了一眼傻在那里的林炳，也就不多说。

    “谨遵座师教诲。”学子们齐声说道，然后纷纷落座。

    大多数开始彼此兴高采烈的敬酒，毕竟以后都是士族之林的一员了，相互熟识也是好事。

    “学生沈凌敬座师王大人，多谢座师提点。”沈凌作为案首本就应该第一个单敬王子鸣。

    “嗯，你也不可骄傲怠惰，应当勉励进学，他日定能一展宏图。”王子鸣很是高兴，当即一饮而尽。

    等所有人都敬过王学政之后，便正式开宴。

    本来应该顺天府府尹主陪，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并没有来到学子宴，便只好由王子鸣自己行酒令，学子们开始说道自己在京城的趣事，好不热闹。

    到是说的正尽兴，沈凌突然发现韩宇不见了，正想去找找，可也不能多声张。

    这时，王子鸣突然站起身来，“本次院试，本官欲收本次案首为徒。”

    全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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