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手被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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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畅通无阻。

    夜晚的云城，有太多的迷惑，太多的魅惑。

    车子驶进馥园的南门，年轻的保安礼貌地致意。

    住宅区内，有十几个保安昼夜轮流值班。

    这里，无论来多少次，那种眼前为之一亮的感觉都会实时刷新。

    徐世曦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前面。亦舒紧随其后。

    “你怎么了，一路上都没见你说话？”徐世曦提了提手里的塑料袋。说实话，有些沉。在亦舒赶去结账的时候，他推着车子在后面追赶，经过零食货架，他眼疾手快地拿了几包她爱吃的零食。

    “没什么。我是在想，今晚的这些菜，该怎么做。”亦舒随口答着，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就照着平时那样做就可以了，我对你的厨艺有足够的信心。”

    出了电梯的门，转个弯就到了家门口。

    “我来开门。”亦舒看着世曦没有多余的手来掏钥匙，走上前说。

    这里的门是密码锁加钥匙锁，两者缺一不可。

    徐世曦或许早就猜到有一天亦舒会住到这里，提前准备好了备份钥匙。

    “需要我帮忙打下手吗？”徐世曦把塑料袋往台子上一放，转过来问。

    “嗯……”亦舒顿了顿，“那你帮我把菜洗了吧。”

    “没问题！”世曦把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卷起衬衫的袖子。打开水斗下面的柜子，拿出塑料盆，抓了一把黄秋葵放进盆里，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

    厨房里，炒锅，炖锅，锅铲，微波炉，电饭煲，油盐酱醋等基本的做菜用具一样不少。只是鲜少使用。

    黄秋葵炒肉，干煸四季豆，山药炖排骨，油焖茄子……亦舒一边摸索，一边凭借十几年来做菜的经验，有条不紊地开始制作入住以来的第一顿正式，正规的晚餐。

    徐世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漫不经心地按着遥控器，从频道一按到频道一百，然后再从头按到尾，如此循环往复。

    说到电视机，入住到今天，几乎没有打开来看过。印象中，好像是家电市场的安装师傅上门安装的那天，打开检查了一下，看是否能正常播放。

    时下多数年轻人，早已把电视机从日常生活中剔除出去了。

    他的视线一直往她的方向看去。电视机里播放的内容，全然不在意。

    香味一阵接着一阵地传来。

    是幸福的味道。

    徐世曦突然觉得，这个房子里，增加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真实感。是触手可及，可以真切地体会到的温暖。

    曾经一个人住着，偌大的空间，总是清冷。即使夏天，温度再高，炎热的也只是外表。空间越大，孤独感越强。

    亦舒在用汤匙搅动着炖锅里的排骨，幸好刚才先用微波炉蒸了二十分钟，现在最后一道菜即将出锅。

    “还没做好吗？”徐世曦实在忍不住了，走到吧台前，夹了一块秋葵，塞进嘴里。“嘶……嘶……好烫，好吃。”

    “偷吃……”亦舒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娇嗔地说：“你把菜端出去吧，最后一道菜也好了。”

    徐世曦忍不住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一手拿着一只碗，端到旁边的餐桌上。

    亦舒随后把炖了半个小时排骨拿起来准备整个倒进陶瓷碗中。

    “哇，好烫！”亦舒忽略了炖锅的温度，直接徒手去拿。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放在灶台上，忍着滚烫的温度也不轻易松手，毕竟是今晚的晚餐，是花费了心血的成果。

    过高的温度造成连锁效应，放下的力道之猛，锅内汤汁直接撒了出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纤嫩的手背上，顿时一片彤红。

    正被突如其来的灼痛封闭了所有的思想和动作，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朝她伸了过来。还来不及反应，她的手就被放在了水龙头的水柱下。

    “烫到了没？”

    徐世曦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发红的手背在水流中恢复如初。

    “烫到了，应该要及时用冷水冲凉五分钟。”他像是教育小学生一样的语气。

    “我，还，好。”亦舒瞥见他因为着急，担心而紧绷的神情，内疚地说：“不严重。”

    “这么会不严重。”他提高了嗓门，喊：“都红了这么大片！”

    忽而转成忧伤的表情。

    “不知道会不会起水泡？”

    “我以前也被烫到过。”亦舒宽慰他，“过两天就没事了。”

    亦舒小时候常常帮忙做家事。她妈妈身体总是时好时差，干不了力气活，连一些轻松的家务活都无法胜任。打扫一个客厅，就会累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农村人喜欢用煤球炉烧水做饭。亦舒放学后，就会在院子里，将柴火先劈成细片，这样方便引燃，然后再逐次添加大块的柴火，放上煤球，等火燃尽，煤球底部基本被点燃。有一次，天气下雨，柴火被雨水浸湿，无法点着，亦舒便用请过菩萨用剩的蜡烛头来点火。却一不小心让烛油滴到了手背上，现在右手的拇指还留着那个红豆大小的疤痕。

    当初徐世曦看到这个疤痕的时候，就像是他的心上被剜下了一块相同大小的缺口。而现在，伤上加伤，那烫红的心正是他滴血的泪。

    “怎么会没事！”

    怎么能没事！徐世曦懊丧极了，恨不得替她受过。

    “我去买烫伤药。”他关掉水龙头，抽取了两张吧台上放着的纸巾，极其轻柔地吸拭她手上的水迹。

    “不用了。”亦舒微微舒张了一下手掌，疼痛感减轻了大半。手背的肤色恢复了初始的颜色。

    好像也没有起水泡。只是被凉水冲得太久，麻木了知觉。

    “我没事了。”亦舒举起右手给他看，“已经好了。”

    “还是要上药。”徐世曦固执地坚持，“我看要不上医院吧。”

    有这么严重，需要上医院？亦舒被他夸张的举动吓到。

    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那你还是去买支烫伤膏吧。”亦舒无奈地同意他的第一个想法。

    徐世曦绕过吧台，跨到茶几前，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往大门走去。

    亦舒坐在餐桌前，看着盘子里的菜，一缕一缕地向上冒着热气。

    那些幸福而又温暖的味道慢慢地在她身边汇聚，轻飘飘地包裹着她。一种紧密而又温软的操作。不会让她产生任何的压迫感。

    只过了十分钟，徐世曦满头大汗地出现亦舒的面前。

    滂沱的汗水，急促的呼吸，充血的双眼。

    亦舒一阵痉挛。

    “赶紧，上，药！”徐世曦压不住紊乱的气流。

    “你先喝口水，不要说话了。”亦舒从吧台的水壶里到了半杯水过来。看着他……所有的情感尽数化作盈眶的热泪。

    徐世曦把温水一饮而尽，“好了，我水也喝过了，赶快上药，不要耽搁了。”

    其实，对此刻的亦舒来说，他的全心全意和奋不顾身，便是最好的伤药。任何需要时间才能见效的药，他的关心和温情，顷刻奏效。

    他温润如玉的手指，在她白皙却有稍显粗糙的手背上游离。

    她用左手帮他拭去脸上残留的汗水。

    他的双眸对上她的双眼，一种粉红色的暧昧迅速荡漾开来。

    他的唇试探着前进，她停在原地，等待他的到来。

    桌上的水杯，不识趣地打翻了。

    意料之中的吻发生了意外。

    两人绯红的双颊同时冷却，

    亦舒看了看墙上电子时钟的时间，又转头看了看餐桌上的热气微弱的菜肴。站起来说：“先吃饭吧，都快冷了。”

    徐世曦搓了搓耳后，点头表示同意。

    正吃着饭，门外又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来人没有自报家门，亦舒心下疑虑，世曦有朋友同住在馥园吗？还是同一幢楼。

    馥园的安保工作做得相当到位，非本小区的人，除非业主亲自去接，否则断不可能混入其中。另外，哪怕是同小区居民，非同一楼层的住户，同样无法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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