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梧桐【四】

    无言蜷缩在子衿的怀里。

    “还有多久出城。”王简羽问。

    “少爷，在有一炷香，就出城了。”

    “王家如何了。”

    “小的不知。”小厮回。

    “北漠的莽子！”王简羽一拳砸在马车上。

    “少爷，城门有人守着。”小厮大声喊着，速度越发的慢了起来。

    “冲过去。”王简羽出去，和小厮坐在一起，“子衿，照顾好无言。”

    黑夜里，马车疾驰，在一瞬间，冲出了城内。

    灯光攒动，人声一下出来，各个声音，汇集在了一起。

    “席家小姐一定在那马车上，追！”不知谁叫了一声，所有人马全部骑车出来。

    人声越来越聚集，身后追的人越来越多。

    “公子，停车。”子衿松开无言，把她平整放好，她忽的流泪了，轻声道：“小姐，你一定要活着，你还要给我默诗呢。”

    子衿擦了泪，把脸上的泪，还有贴的胡子，全部擦尽了，王简羽到马车里来，就看见子衿掀开了车帘。

    “住手！”王简羽抓住子衿。

    “公子，从今天起，席无言死了，活下来的，是子衿，你要好好待我家小姐。”子衿收回了最后一滴泪，脸上只有决绝。

    “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

    “不可能的，只要席无言落到他们手上，你们就平安了。”子衿推开王简羽的手，“此后，小姐就交给你了。”

    说完，子衿甩开王简羽，人从窗子处跳了下去。

    呜呜的风声，王简羽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坍塌，他已经听不见子衿的声音了，也听见外面嚣张跋扈的声音，他看看见子衿倒在地上，慢慢的，化成一团血。

    “公子。”小厮大叫，王简羽没有回神，下一刻，马车飞出了悬崖。

    无言是被冷醒的，河水冲在她身上，露出了她素净的脸庞，她疼的要死，浑身没一处，都像是火在烧一般。

    “简羽哥哥。”无言坐起身，艰难的从水里爬出来，“子衿，”

    残存的记忆还在慢慢拼接，只锁定了几个字。

    无言颤巍巍的起身，她想哭却发现自己的泪早就流尽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鞋子掉了，她光脚踩在碎石子上，连痛苦，都麻木了。

    她叫着王简羽，叫着子衿，到最后，只剩下了低喃。

    日头落下了，无言蜷在一个山洞里，她捡了干柴，却发现没有火，只剩下拾到的果子。

    草药被她碾碎了敷在伤口上，无言看着乌黑的天空，表情，也麻木了。

    天亮了，无言整理好了心情，把剩下的果子背在身上，继续前行。

    她不知道出口在哪，只知道沿着河流走，说不定，回离开这个不知道是那里鬼地方。

    某一天，她看见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上面叶子落进，只剩光光的枝桠，她倒在树下，累到极致。

    无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个地方。她只记得自己昏倒的时候，隐约看见了几个人影，便没了意识。

    从西城到西都，无言后来算过，她走了半个月，倒在了西都的一颗梧桐树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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