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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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睡的欧式建筑,夹杂在阴冷的江风中,这座静谧的城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快速的笼罩过来,遮天蔽日。

    曾谙忍着左肩的疼痛,在弄堂里面四处茫然穿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躲在里份建筑的一角,感觉身后的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事实上,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二个人的跟踪,而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肩膀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感觉左肩似乎没有了知觉,只觉得左半身,都是黏黏糊糊的。

    于此同时,江汉关大楼悠扬的钟声再次响起,威斯敏特曲飘扬在汉口的整个天空之中,带着一种寂寥的沧桑,绝望又迷茫。

    曾谙起身,扶着墙壁往前走了几步,借着昏暗的路灯,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了,嘴角扯开一丝笑意,大哥,应该顺利登船了吧。

    下一刻,只觉得一阵蚀骨的疼痛和困意袭来,他坚持走着,将手枪别在口袋里,此时的街道上,早已没了人,他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只是凭着信念往前走,终于,坚持不住,天旋地转,岿然倒地。

    曾维之在夜花园里杀出了一条血路,身边只剩下了苏元和四个人,包括本是护送曾谙离开的一人,这才朝着码头赶去,上了华研号,船就鸣笛开了,那杜家追来的人,在岸上接连开了几枪,曾维之问身边的人,那人只说,曾谙中了一枪,不知去向。

    江汉关大楼响起悠扬的钟声,华研号起航了,曾维之知道他中了一枪,最重要的是如今他不知去向,他是去了曾公馆?还是被人抓走了?一概不知,当下心中十分懊恼。

    曾维之双眼微红,望着渐渐远去的江汉关码头,心急如焚,他最疼爱的弟弟,被自己遗失在了汉口寂寥的夜色中,不知去向,曾维之修长的指节紧紧的攥着,几乎可以听到声响。

    一声惊雷,一场雨,突然而至,男子站在甲板上,大雨倾盆。

    一个女学生,在夜色中急匆匆的穿过扬子街,保华街,走在云樵路上,天空阴阴沉沉的,路灯昏昏暗暗的,看这天气,似乎是要下雨了,方才穿过江汉路的时候,看见好多人在议论,说是好日来酒店发生了枪击案,还死了不少人,听说那站台的茉莉小姐也受了伤。

    女学生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几本书,加快了步伐,今日心里慌慌的,穿过格非堂,就到德润里了,她家住在德润里的小洋房。

    走到格非堂门口的时候,路灯有些昏暗,女学生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踩到了什么,惊声尖叫,直接被绊倒在了地上,手中的书本四下散落一地,她只觉得自己倒在了什么东西身上,暖和潮湿黏黏糊糊的,拿起手一看,借着昏暗的光线,竟是血,自己身下躺着的,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啊”女子起身,蹲坐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曾谙一把挣扎着起身,强有力的右手环绕着女学生的脖颈,继而捂住了女学生的嘴。

    女学生呜呜的喊着,一脸恐惧的神色,眼中含泪,身边,血腥味儿四处飘散着。

    “别喊。”曾谙虚弱的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这中短发的女子,不正是那日在饭店门口见到的那个女子,此时,曾谙和女孩相隔不到十公分,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静的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喘息声。

    这个女学生,便是江南,江南看着男子脸上有未干的血迹,唯独那一双如星辰一般的眼睛,纤长的睫毛,稚嫩又坚毅的轮廓,那双眼睛,似乎是饱含了太多。

    一时间,女学生有些愣住了,那眼神看不真确,竟看得自己有些触动。

    “江南。”曾谙强撑着,艰难的看着女孩说道。

    江南受了惊吓,眼眶溢满的泪水,一滴热泪滚落在曾谙的手上,曾谙终是松开了手,而后,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江南慌乱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本,仓促的逃离了此处,仿佛是从地狱逃过一劫,只觉得自己身上都沾染了血腥味儿,那个人,自己明明没有见过,为何他竟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曾谙平躺在地上,血腥味儿四处弥漫开来,侧过头,望着女孩那处,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瘦弱的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终是体力不支,闭上了眼睛。

    此刻夜凉如水,阴沉沉的天气,一场大雨似乎是在积蓄能量,蓄势待发。

    德润里的一栋小洋房,静静的矗立着,夜色中,像极了一个历经百年的守门人。

    江南穿过夜色,慌张的打开门,拼命的往着二楼的房间跑了上去。

    听到声音的周姐,本是在厨房准备明日的早餐,立马走了出来,只看到了江南飞快的消失在一楼楼梯转角的背影。

    江南打开房门,飞快的关上了房门,反锁,颓然滑落在门前,只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下意识一看怀中的书本,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江南以前晕血,将怀里的书本,像烫手山芋一般扔的四下散开,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脸上,脖子上,衣服上都是血迹,江南慌乱的走到卫生间,将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周姐早已放好温水的浴缸里面。

    周姐收拾好厨房,觉得有些奇怪,端着一杯热牛奶,上了二楼,敲了敲江南的房门:“四小姐,你没事吧?”

    许是听到了周姐敲门的声音,从顶头的房屋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墨绿汉绣睡衣的女子,眉如远山,脸若芙蓉,这人,便是江南的长姐,江心,今年三十一岁了,早年曾留学,至今未婚,在长乐戏院工作。

    “周姐,怎么了?”江心款款走过来,不疾不徐。

    “大小姐,方才我看见四小姐匆匆的上楼了,这会儿敲门,怎么也不应呢?”周姐说的有些疑惑。

    “四妹,四妹?”江心担忧的敲了敲门。

    江南拿起浴巾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上还沾着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将门打开了一丝缝:“姐,怎么了?”

    江心将周姐手中的热牛奶递给江南:“你没事吧?”

    江南接过了热牛奶,并没有打算开门的意思。

    “我没事呀,就是今日的课程有些繁重,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那你喝了牛奶,早些睡吧。”江心温婉的说道。

    “好。”江南进了房间,将牛奶放在了桌子上,进了卫生间,看着浴缸的水,一点一点的流逝,带着那刺眼的鲜红。

    江南洗完了澡,换了身白色丝绸睡衣,窗前的书桌上,瓷瓶里面傲霜斗雪的红梅绢花,似乎是开的正艳。

    江南打开留声机,贝多芬的欢乐颂,瞬间充斥在了整个房间里面,欢乐的音符。

    江南躺在床上,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本想用音乐助眠,来平复自己害怕的心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睛,却总是想起昏暗路灯下,沾满血迹的脸上,那双灿若星辰的清澈眼眸,回响着那句:“江南。”

    那一声江南,那个人,自己是没有见过的,可那一声,仿佛他们早已是认识了许久的模样。

    窗外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玻璃窗户,一道道闪电和惊雷而下,一场雨,终是如释重负,畅快的下了起来。

    江南翻来覆去,这个点儿,街上没人了,连诊所也不会开着了。

    那一刻,江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摆,十一点半了,她换了睡衣,偷偷下了楼,拿了一把伞,往着格非堂赶去。

    瓢泼大雨中,江南匆匆跑来,看着那男孩果然还在那处,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南有些心慌了,立马跑过去,拿伞遮在那男子的头上,用手去探了探他的鼻子,还好有呼吸,江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的紧张,紧张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喂,你醒醒,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呀?”江南撑着伞,贴着那男子的耳边说道。

    曾谙一动不动的躺着,浑身的衣衫早已湿透,江南掀开男子的西装,左边的白色毛衣早已染的鲜红,借着昏暗的路灯,那里面,一颗子弹赫然眼前,江南往后退了一步,竟是枪伤。

    江南起身准备离开,转过身子,却有些迈不动脚下的步子了,像是被什么拽住了一样。

    “算了,不管了。”江南喃喃道,这才转过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

    江南扶起男子,将他艰难拖拽到了一旁的墙上靠着,勉强可以遮住些雨,脱下自己的外套,遮在了他的左肩上,又拿出自己的手帕,擦干净了他脸上身上,显而易见的血迹,好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喝醉了的人,而不是一个中枪了的人。

    江南将伞放在男子的头上,遮着雨,自己这才往着街角四处跑过去,看看还有没有黄包车。

    四下左顾右看好一会儿,大雨之中,一辆黄包车载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就过来了。

    “夫人,能不能把这辆车让给我呀,我朋友喝醉了。”江南鼓起勇气,拦下了那辆黄包车,浑身都湿透了,还指了一指靠在墙边的曾谙。

    “小姑娘,还是个学生吧,学生都喝酒啦,算了,当我在上帝面前行行好,这车子让给你吧。”旗袍女子对着格非堂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这才打着伞下了黄包车。

    “小姐,你去哪里呀?”

    “协和医院。”

    “我不顺路,这是我最后一趟,我准备回家了。”这么大的雨,这里距离协和医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黄包车夫一脸拒绝。

    江南有些急了,这才急忙从口袋里面掏出双倍的银元:“我给你双倍的,你送我去协和医院教工宿舍。”

    黄包车夫本是准备走的,看到亮晃晃的银元,这才一脸谄媚的笑着,跟着江南走过去,将曾谙扶上了黄包车。

    “小姐,你这朋友喝的够多的呀,醉的连路都走不动了。”黄包车夫一边扶着曾谙,一边埋怨道。

    “是呀,所以,麻烦你快点送我去协和医院教工宿舍。”

    “好的,小姐。”黄包车夫这才拉着二人奔跑在雨中。

    江南坐在左边,侧头一看,他的脸上十分苍白,一个颠簸,曾谙的头直接无力的靠在了江南的肩膀上,为了能扶住曾谙,江南只能让曾谙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只希望这车夫能够快点,再快点到协和医院教工宿舍就可以了。

    协和医院的教工宿舍,是单独隔离的独立小房间,每一个医生都有个独立的小房间,江南深知不能带他回家,所以只能去碰碰运气,希望二哥江夏今天不在国立武汉大学里面,而是在协和医院的教工宿舍里面。

    到了一栋独立的小洋楼的面前,江南将银元给了车夫,车夫也是十分尽责,帮着江南将曾谙送到了里屋,还准备一道送上楼,被江南拒绝了。

    车夫回来的时候,大雨已经将曾谙遗留在黄包车上的血迹,给彻底的洗刷干净了。

    小洋楼的门口,有一个大爷审视了江南一眼:“你是干嘛的?”

    “请问,江夏医生今天在这里吗?”

    “哦,江医生,他在这里呀。”

    听得那大爷的一番话,江南这才松了口气。

    “你是谁?”

    “我是江夏医生的妹妹,我来找他的。”

    “行吧,你去吧。”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音传来:“二哥,开门呀,是我,二哥。”

    门被猛然的打开了,江夏穿着浅蓝丝绸质地睡衣,睡眼惺忪的看着门外站着的,落汤鸡一般的四妹,以及一个醉醺醺的男子,眉头紧锁。

    “二哥,快帮我接一下他。”

    江夏看着比江南高出一个半头的男子,昏昏沉沉的被江南扶住,这才过去接过了男子,扶着一起进了门,放在了单人沙发上躺着。

    “他是谁?”江夏拿了一个干毛巾放在江南湿漉漉的头发上,开始给江南擦头发,率先开始发问。

    “我也不认识,在路上遇到的。”

    “不认识的人,你还敢带来,你是不知道如今武汉的局势有多紧张吧。”

    “二哥,来不及解释了,你先救救他吧,他流了好多血。”

    “流血,那赶紧送医院呀,走,我带他去医院。”江夏说着就要去拽昏昏沉沉的曾谙。

    “二哥,医院怕是去不了了。”江南解开盖在曾谙左臂上自己的外套以及他的西装,江夏一眼瞥见了左臂上若隐若现的子弹。

    “你这不是胡闹吗,一个不认识的人,还中了枪伤,你也敢带回来。”

    “二哥,你是医生,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我是医生,可我更是你哥哥,比起救这个毫不相关的人,你的命,可重要多了。”

    “二哥,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他打哪里来,你送回哪处去,他什么身份,我都不知道,无论如何,我不会救他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二哥,身份那么重要吗,竟比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重要吗?你看他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分明是我们的同胞,是中国人呀,中国人,你也不救吗?”

    “好,既然二哥不愿救他,那我断然也不会扔下他,我这就送他去医院,大不了明日一早,随他一道去警察局,不过是上个报纸头条的事情嘛。”江南扶起男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正准备走出去,

    “你,哎,胡闹,糊涂。”江夏挡在了江南面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了句:“我是为了你才救他的。”

    “谢谢二哥,我知道二哥最好了。”

    江夏无奈的敲了敲江南的头,他这个四妹,从小跟着姑姑在国外生活了多年,她说得出来,做得出来的脾性,他向来都是知道的。

    江夏这才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好一会儿,才拿了纱布,镊子和碘酒之内的东西回来,将曾谙放在床上躺平了。

    为了不让曾谙叫出来,江南拿起自己的右胳膊,放在曾谙的嘴边。

    她看着江夏剪开曾谙左肩上的白色毛衣,那染血的毛衣,像极了冬日里盛开的红梅,一簇一簇的,染的鲜红。

    大抵是镊子取走子弹的时候很疼,曾谙下意识便咬住了江南的手,疼的江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子弹取出来的时候,溅起的血迹,落在了江南脸上的时候,原本见血就晕的江南,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然站的稳稳的。

    江夏瞥了一眼江南,迅速的将取下的子弹,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伤口有些深,白皙的皮肤上,早已有些血肉模糊。

    江夏给曾谙的伤口细细的缠上了纱布,曾谙沉沉的睡去了。

    江夏拿着毛巾,走到江南面前,江南坐在沙发上,仔细观摩着自己右手上的牙齿印,只觉得好疼,这人,下口还真重呀,突然一张大脸豁然眼前,吓得江南往后退了一步。

    “二哥,你突然离我这么近干嘛呀?”

    “你不是晕血吗?为何方才见血了,你没有晕呀?”江夏拿着湿毛巾,仔仔细细的给江南擦拭着,方才溅落在脸上的血迹,一脸讶异。

    “是呀,我不是晕血吗?”江南也有些想不通,此刻一脸诧异。

    半晌,江南笑着说道:“二哥,或许这就是好人有好报,你看,你救了他,所以老天收回了我的晕血症,所以嘛,人还是要多做善事,是吧。”江南对着江夏,俏皮一笑。

    江夏看着自己这个四妹,无奈的笑了笑:“恭喜你,将来留学多了个学科选择。”

    江夏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面前,拿着书,借着台灯,看了起来。

    “二哥,我还没待够呢,你就别老提留学的事情了。”江南说的没错,她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姑姑去了美国,在那边攻读的是音乐,回国后又凭借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国立武汉大学的中文专业。

    “爷爷已经在考虑送你留学的事情了吧。”

    “可是我不想出国了。”

    “为什么?”江夏侧过头,看着拿着苹果正咬了一口的江南。

    “我想,留在汉口。”

    “如今国内的局势太紧张了,出国留学,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可是。”

    “你看江北在美国学建筑,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姑姑还在那边呢,可以照顾好你的。”

    “二哥,你都读那么多的书了,为什么还要读书呀?”江南看着单人床上的曾谙睡的沉沉的,转移了话题,不再提自己留学的事情,咬了一口苹果,屋子里面安静的,只能听到咬苹果的声音。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江夏淡淡一笑,拿起一本朋友从国外寄来的医书。

    江南转而走到书桌边,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一张照片如秋叶一般翩然落地,江南捡起照片,那是父母结婚的照片,照片上父亲一身笔挺的西装,母亲穿着白色婚纱,笑的很甜。

    江夏慌张的拿过江南手中父母的照片,重新塞到了另外一本书里面,却看着江南的眼眶有些水光闪烁,一口苹果没有咀嚼,直接生吞了下去,刺的喉咙有些疼。

    “我想爸妈了。”江南的手还是保持着方才拿照片的姿势,有些发着愣。

    江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抱着江南,轻轻的拍了拍四妹的背,江南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又十分瘦,像是个水晶娃娃,拍重了就会散架了一样。

    当年父母死的时候,江南只有四岁,灵堂里面,大家都在哭,四岁的江南,拿着小手给大家擦眼泪。

    奶奶说爸妈去了天堂,于是她每天抱着父母送的洋娃娃,站在格非堂的门口,望着十字架祷告,她以为那样,上帝就可以把父母送回来。

    兄妹二人不再说话了,江夏的嘴,微微张了张,一些话犹如骨鲠在喉,怎么也开不了口,整个屋子格外安静。

    屋外大雨倾盆,一点都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那夜夜未央,人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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