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5章攒金粉

    “昨日出城被打伤了。”曲云河遂将吕咸的遭遇了一遍，但不提自己是他救命恩人。</p>

    女东家听完，指尖在窗棂上敲了两下：“你们要去盛邑？胡叔得无错，那路引做不了。”</p>

    典云河眉头一皱：“吕咸，你这里的手艺最好，与真件几无区别。”</p>

    “这与手艺好坏无关。”女东家走了两步，“盛邑绝不允许外地平民和寻常商人进入。这个时候还能进出都城的，都不是普通人。”</p>

    “盛邑对外封锁？”</p>

    “钱定死讯传回都城，卫国风声鹤唳，严查细作。盛邑作为都城，当然是戒备最森严之处。”女东家打量着眼前两人，“往都城的路引与别处不同，不可能开给普通人。你俩就这样前往都城，看起来无权也无势，走不出十里就会被抓起。”</p>

    燕三郎目光微闪：“这个问题，我们自己解决。”</p>

    卫国这样主权强大的国家，与句遥、千食国都不同，王廷与军队都强而有力，又逢战争时期，对地方、百姓的管控，无论是力道还是手段都很突出。</p>

    “不仅是多找些人撑门面的事儿。”他年纪，眉目又清秀，女东家对他的语气下意识和缓，“即便是卫人也不能往都城去，除非是军队、军资的正常调动，又或者有地方、王廷大员身份。后者，你们是做不起的，唯有冒充武备商人才能行进都城。”</p>

    燕三郎抚了抚猫脑袋。这位东家得不错，他们冒充不了前往都城的地方大官。</p>

    地方官员同样不能随意进都，首先要有卫王廷的一纸调令，其次他们总不会是单枪匹马过去，还要随身带上许多侍从、护卫和各色热。燕三郎上哪里去弄这么多随从，还得个个都是卫人身份？</p>

    蠢不通也。“武备商，即是运送武备的商人？”顾名思义嘛。</p>

    “是。”东家站在窗边眺望，“运送军资的除了军队之外，还有武备商人。除了大件武械，有些还护送特殊而隐秘的战器，因此不独是大队人马行进，也有三两人就上路的。他们持着王廷派发的特许令，可以通行卫国大部分地区，包括都城。一旦出示，各地官府还要给行方便。”</p>

    曲云河听明白了，这不就是细作么：“特许令不好仿？”这么便利的一张通行证，可想而知，卫国不会随意乱发。</p>

    “哪有什么不好仿的？我这里就有摹本。”东家言语隐现傲气，“麻烦在于，武备商特许令上必然加盖鎏金印，印文的内容样式也难不倒我们，关键是原料——”</p>

    她缓缓摇头：“印粉是用攒金树的粉末调制而成，气味特殊，可诱犬类痴迷至半癫狂状态，然而对其他动物并无吸引力。这个特性很容易甄别，就算仿出的特许令再怎样维妙维肖，牵条狗来就会露馅了。”</p>

    狗这种生物，哪个城乡没有？的确，就算燕三郎带着高仿的特许令行走卫国，也是很容易就被地方官署发现。至于遁地符，余下的使用次数已经不多，最好用在刀刃上，何况它的使用有限制条件。</p>

    有这一令在手，才能真正得到方便。</p>

    “攒金树本就稀罕，多数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听卫廷广泛使用，从发布政令到篆刻签牌都用攒金粉来防伪。是以民间的攒金树一律砍掉，已知的两棵都生长在王宫当中，外人根本弄不到。”东家双手一摊，“去都城，爱莫能助；如要做其他地方的路引，就非难事。”</p>

    连她这地头蛇都无计可施，外乡客自然更是束手。</p>

    燕三郎看了白猫一眼。怎么办呢？此路不通，那么找个即将进都的队伍混进去？但这起来容易，首先这队伍上哪里找去？其次，他们混得进去吗？</p>

    猫儿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对眼下这情况，她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卫国疆域不，没有个合适的身份确是寸步难校</p>

    不过就在这时，曲云河突然开了口：“如果我能弄来攒金粉呢？”</p>

    他有办法？</p>

    女东家豁然抬头：“你能弄到？”</p>

    “或许。”曲云河目光微闪，“我可以试试。”</p>

    “那么你们一定可以拿到特许令！”女东家斩钉截铁，“只要有攒金粉，我保证你们从此通行卫国！”</p>

    燕三郎插口：“怎么算钱？”</p>

    “每一个特许令，黄金千两。”女东家也不跟他们客气。</p>

    确实不便宜，但只要能在卫国自由行动，它就值这个价。曲云河和燕三郎几乎是同时点头。</p>

    “一言为定。”</p>

    商议到此，会面就该结束了。燕三郎正要合上箱盖，底下突然传来一点喧哗。</p>

    女东家站在窗边，当然是第一个看见的。燕三郎人矮，往前两步，往街头看去。</p>

    楼离主街不远，但是位置隐蔽，站在街上很难发现这里有人窥伺。燕三郎心里一动：这倒是个侦查四周的好地方。</p>

    其实主街上并没有出乱子，只是这会儿正好有大队人马走了过去，旌旗飘扬。</p>

    衣甲鲜明，步履整齐，想来是卫军了。</p>

    燕三郎收回视线的前一瞬，正好看到几匹高头大马被簇在军队中徐徐前校打头阵的枣红马，骑士身材魁梧，眉目刚毅，看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不怒自威。</p>

    他的铠甲明显与其他人不同。</p>

    “这是谁？”</p>

    燕三郎侧头去问女东家，脸上适时显出少年饶懵懂和好奇。</p>

    “那是大名鼎鼎的镇北侯，韩昭。”女东家声音漠然，“大将军钱定死了，前线和大军都由他来接管。”顿了一顿，“他来得倒快。”</p>

    曲云河点零头，与燕三郎转身要走，女东家又补了一句：</p>

    “你们动作最好快些，特许令只有我能做，过程至少耗掉二十个时辰。但我五后就要离开娑罗城。”</p>

    ……</p>

    那一大一的背影从后门消失以后，女东家才收回目光。</p>

    方才带燕三郎进来的大汉道：“姐，这两人真没问题么？”</p>

    女东家从桌上拈起那枚铜钱：“看见这上头的打结方式么？吕咸，送铜钱来的人可靠。”</p></p>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