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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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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豪华酒店露天阳台的松软沙发上,吹着习习微风,方墨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种感受,从床头酒柜中掏出瓶不太够档次的红酒——明明是高档酒店,但免费的酒类果然也就这样。

    不过尽管滋味一般,口感还算细腻。

    本来以为能得到充分休息的方墨只是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痒,看来他已经并不习惯太过舒适的环境。

    这可不行,放假时间才刚刚开始,洗了个澡,他提着酒到了顶层。

    这里有着园林与泳池。

    摆手拒绝了门口一位侍者的跟随,方墨躺到了泳池边的长椅上。

    周边有不少美女身影,而且都是独来独往,他将桌上不知谁遗落的墨镜戴上,观察着这些美妙身姿。

    意识到他目光的人还真是不少,这里毕竟是靠近猎魔人的总部,有不少实力不凡的人。不过基本这些美女们都将他忽略,男人的目光对于女子来说也是一种荣耀,当然方墨自己也懂得分寸,不会将目光牢牢锁定不该关注的地方。

    只是当他看到一处的时候,目光却停滞了。真是少见,这竟然是位东方裔的女子,在这异国他乡,方墨很少能够见到熟悉的面容。

    不知不觉他眼神停滞的时间过长,引起了对方的不满,那东方女子精致面孔上眉头一立,瞪过来一眼。方墨脑中出现轰然的震撼,差点掉到椅子下方。

    好厉害!女子得意地笑起来,不乏嘲笑意味。

    方墨没在意,也笑了起来,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不过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这没什么,他没想去认识对方,享受少有的假期才是道理。

    “那是谁?得罪你了吗?”一个男子走到东方女子身旁。

    “滚。”女子轻声呵斥。

    “我替你教训他!”

    女子没有搭理,游向别处。

    品尝够了美味小吃,也尽情地玩够了水上设施,是时候回去睡觉了,方墨向着电梯走去。就在他要踏入进去的时候,一只手臂突然拦住他,他看向手臂的来处,等待原因。

    “跟我走吧,我的主人要见你。”一位黑衣男说。

    “谁?”

    黑衣男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开。不论这是麻烦还是什么,逃避都是无用的,方墨无奈跟上。

    他们来到了一处房间。这里明显比方墨住的套房档次高了几等,而且7八层这样的高度也足以说明房间主人的身份。

    说要教训方墨的男子坐在房间正中。

    “知道为什么被我叫来吗?”

    方墨摇头。

    “因为我要教教你礼貌,对淑女应该用怎样的眼神。”

    他明白了,原来是来自那东方女子的麻烦。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男衣男眼神不屑地看着服软的方墨。

    “很好,让旁边这位先生揍你一顿就可以离开了。”

    “我已经道歉了。”

    “可我还是看你不顺眼。”

    真是霸道啊,方墨看向男子身后墙上一处不起眼的标志,不愧是文莱家族。

    “放我一马。”

    “不愧是文莱家族,你刚才是这么想的吧,我看到你的眼神了。不容易,竟然能发现这么细微的地方。”男子随手摘下身后装饰。“与家族无关,我就是这样,自己的女人被外人死盯着,你也会不爽吧。”

    这个理由倒是让方墨认可,“你揍吧。”他对黑衣男说。

    黑衣男笑了起来,“我不客气了。”一记重拳轰打在方墨的下巴上,让他神智恍惚,然后不断地打击接连而来。方墨没有反抗地蜷缩身体承受着。

    越看到他这样,黑衣男反而越是生气,出手也就越来越重。

    没有想到手下会出手这样重,这会打断几根骨头吧,如果不是这人太过懦弱也不至于这样,男子摇头。

    他伸出手,差不多就可以了。

    但还没等他说话,黑衣男一时错脚,重重踢向了方墨的腿下关键部位,如果踢中了,不说可能丧命,方墨后半生也就废了。

    但这一脚并没踢中,被方墨抓在了手中。

    “别太过分。”

    有心想要留手的黑衣男看了男子一眼,却没有得到任何表示,他只能对方墨无奈笑了一下,挥动拳头。

    在下一瞬间,方墨的拳头穿透黑衣男的动作将他击倒。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虽然失礼,但也付出了代价。”

    “是否停止要看我,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既然你同样是猎魔人,就和我打!”男子眼中的是好战光芒。

    虽然一直想要避免麻烦,但现在已经不行,方墨明白被激起火来,不在正常状态。但长久压抑的怒火此时一旦爆发,就实在炽烈,他也无法控制得住。

    他反复提醒自己,对方身份高贵,不应该彻底得罪,只是这样的想法还未被牢牢记住,就随着脸上挨了的一拳而消散。

    方墨起了杀心。

    文莱家族是顶尖的猎魔人家族,从那里出来的人都是同辈中的精英。眼前男子也不例外,他有着许多秘传的技艺,外界的猎魔人很难抵抗他的攻击。

    但显然方墨不在其中,方墨是仅凭平凡肉身就能与血族这样的高等魔物对抗的人!

    方墨的每个动作看似简单,却极为高效,他似乎无需思考便能战斗,直觉可怕得吓人。

    两人开始的时候还是势均力敌,但男子渐渐发现,无论他如何认真,也始终无法将优势争到手中。

    无意中与方墨对上眼睛,看着他那纯粹明亮的瞳光,男子突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杀心,这人难道是要刺杀自己的杀手?

    他丢掉了不肯使用家族技艺的无谓自尊,姿势微微变动,骨骼之间构成支力,肌肉蓄力待发,接下来他的攻击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也根本无法留手。

    方墨迎着攻击而上,他预想自己会接下这一击,接着给对方最后一击。但在一瞬间,他下意识停顿,侧让开了攻击。

    身后的紫檀书桌如纸片般被洞穿。

    男子的身手仿佛换了一个人,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大幅度提升,这才是文莱家族成员的真正实力。

    在男子的预想中,以方墨表现出的能力而言,应该两三下就能解决战斗,但令他骇然的是,即使他自觉用出了全力,但手中一时争到的优势却在缓慢而坚决的流失。

    一记脚戳擦过男子的脖侧,方墨鞋上的金属尖棱在那里划出一道伤痕。

    男子感受到了动脉的破裂,鲜血如大坝崩溃一样涌出。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随着血液流失,力量也逐渐软弱,男子终于慌张起来。他几次试图越过敌人到达门口,却一次也没能如愿。

    不过经过发泄的方墨也清醒过来,在认真思考着是否要继续下杀手。但这时的他已经骑虎难下,不知道对方还能否抢救过来,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在事后报复。

    要不干脆杀人灭口,他已经开始思考起来如何快速启出隐藏的某份传承,远远逃离。

    “你觉得自己还能被抢救吗?”

    没有想到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冷汗流出,完了,自己竟然会在战斗中被干扰,以敌人的敏锐而言,足以把握这个机会杀死自己。

    但他没有等来致命的一击,方墨退后两步守在了房门处。

    “不用后退了,不说这样的高度你跳下去怎么存活,有我在你也没有机会。”

    男子停止了后退地脚步。

    “时间不多了,你觉得自己还能被抢救吗?我不是刺客,这一次只是被你逼迫才到了如此局面。我乐意放你一马,但你要确保自己还能抢救,而且不会报复我。”

    男子脸上无比古怪,他猜测自己是否正在被侮辱,不过看着方墨认真的表情,他还是回答,“不需要到门口,只要你不阻止我,我这里就有药物可以迅速止血,我就能被救过来。”

    看方墨没有动作,他小心地拿出藏在隐蔽处的药物,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不愧是大家族的成员,使用的是方墨从没见过的秘药,只是涂抹了几下,就完全止住了流血。

    “这种药物叫什么?”

    “···‘新叶’,我家族不外流的秘药。”

    犹豫了一下,方墨放弃了索要的打算。

    “哦,你没事了吗?”

    “除了浑身无力,没有其他事,这是药物的反作用。”

    “那么咱们该谈谈你想如何放过我的事了。”方墨拉过椅子坐在门前。

    男子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怎么那么奇怪。他缓缓坐在地毯上,使用秘药之后,他没有力量坚持站立了。

    “你想我怎么放过你?”

    “以后把我当作是陌生人,不要报复我就可以。但需要让我相信你会这么做才行。”

    男子思考了一会儿,“这有点困难。”

    “我听说有一种仿制恶魔契约的东西,可以让人在自愿的情况下签订必须遵守的契约。你可是文莱家族的人,应该会有那种契约吧。”

    男子苦笑,“那种契约家族中自然是有,但我没有理由带在身上。而且家族也不可能让成员签订这种契约。我就算被你逼迫的签下,但还是会被家族发现,将你追查出来。这是猎魔家族的底线,一旦触及,就是无边怒火。”

    “那怎么办。”方墨愁眉思考。

    “你是谁?”男子已经知道自己与方墨之间的差距,但却不愿承认,他一向认为自己是年轻一辈的最强者,怎么会被这随便遇到的一人击败。

    “为什么问这个?”方墨的杀心又起。

    察觉到对面的危险眼神,男子赶紧说:“为何你会比我强?”

    “你认为自己强到无人能敌吗?”方墨鄙视看向男子。

    “年长一辈有比我强的人很正常,但与我同辈中却从未遇到像你这般强大的。”

    强大有什么用呢,只要不能开启灵性,都是一样的凡人。

    “你是哪个家族的成员?”

    方墨摇头。

    “那你师傅是谁?”

    “我没有师傅。”

    看男子还要问的样子,方墨不耐烦了,“我是名待罪者,行了吗?你越是这样问,我放走你的可能就越低。”

    “待罪者!我听说待罪者名义上是以作为猎魔人来偿还罪孽,但实际却是给罪无可恕的人的惩罚,根本不可能有偿还完罪孽的一天。”

    虽然第一次听说,不过方墨早就觉得会是这样。

    男子脸上满是可惜,“你不如当我的手下,我有能力改变你的身份。”

    “不可能。”

    “你有什么罪孽?我是文莱家族嫡子这样的身份也不行吗?”

    “我杀了一位红冠主教。”

    男子深吸口气,“每一位红冠主教都有神佑,怎么会是你能够杀死的!”

    方墨没有说话。

    “一年前尼禄主教莫名退任,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理解,是因为你吗?!”,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墨,“那我还真是无法救你了。”

    “不要想着救我,还是想想怎么救你自己吧。我不可能一直给你留时间思考,你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吧。”

    “你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逃出我的家族的追踪。我可以编造一个故事,将你从中剔除,这样你就没有了威胁。现在只看你相不相信我。你可以选择直接杀了我,但这不会是好的选择。”

    方墨被气笑了,“真想干脆一点的杀了你。···好吧,我离开这里,但你要知道,我连红冠主教都能杀得,想杀你,你也逃不掉,现在选择权到你手中了。”

    他越过男子身旁,撞破玻璃跳出窗外。他才警告过男子,跳窗没有生还希望,现在却自己跳了出去。

    男子冲到窗户旁,却没有看到一直坠落的身影。此时门被撞开,数名资深猎魔人冲了进来。

    没有理会他们,男子自嘲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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