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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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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先生和雪鸢的神秘不言而喻,就这沧山,也是个十分奇怪且神奇的地方。

    沧山里唯一的一座庭院楼阁是以雪鸢的名字命名的,唤为雪无鸢,初微知道纪先生才是这沧山的主人,所以不明白他们所住的地方,为何会用雪鸢的名字,后来看纪先生对雪鸢的态度,又想着许是纪先生想讨好雪鸢,才这般起名的吧。

    除了名字,沧山的景色,也十分奇怪,明明山前是皑皑白雪,可这沧山后山,却又是另一番景色。

    次日一早,初微就在侍女的引领下去了沧山后山,刚到山顶,她便看到了山脚下的那棵银杏树。

    一树的金灿总是能最先夺人眼球。

    那棵杏叶半落的树威风凌然地耸立在山脚,从容自若地随风轻晃,满是潇洒与傲然。

    初微霎时看呆了眼。

    参天的银杏树,她只看过图片,就连她梦里的那一棵,她也只是在抬头的时候看到了零星一角。她望着它,然后一步步走进它,最后站在树下感受杏叶打在自己身上,心里是一阵又一阵地悸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想她第一次在上看到那棵百世银杏,便嚷着让丁宁陪她去现场看,只是最终因为各种原因,计划搁浅,在那之后,她也很快忘了。

    不想来了这里,竟达成了一直尘封在心底的夙愿。

    “先生一会儿就来,还请姑娘在此等候片刻。”

    侍女说完便离开了,独留初微一人在树下等着。

    初微今日依旧是一身绯色长裙,外面套着绯色大氅,回想起来,她来了沧山便一直没有穿上自己带来的衣服,每日清晨都有侍女带新的衣服来给她换,而侍女带来的都是统一的绯色长裙,只是每一套的款式都有些许的差别。

    金色的银杏叶,没有一丝冬日的颓废,美得让人有些眩目,而站在满地金黄上的人,绯色长裙委地,墨色长发及腰,单单只是背影,也已经撩了来人的心思。

    “王妃。”

    听到空中飘来的声音,初微心中一滞,旋即又笑了笑,摊开手任由手中的那片杏叶往下坠,而后眉心微蹙,睫毛轻颤,挣扎着慢慢转过身。

    一片杏叶正好落到她眼睫上,一瞬黑暗后,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

    她有多久没看到他了?

    好像有差不多一百天了吧。

    一百天。

    恍如隔世。

    她有想过战场上的他会是什么样,可真的看到了,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有酸涩感漫出。

    自秋至冬,他的肤色好像白了一些,却还是她喜欢的麦色,面容虽一眼便看得出是梳洗过的,可脸上却还是有战争的痕迹。

    想见他。

    可是当真见到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她只能笑。

    对面的人却在她转身的瞬间便僵了步伐,惊愕地看着她青苍的脸。

    只是数月未见,她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初微看着他顿住的步伐与眼中投射出的怜悯,脸上的笑也短暂地滞住了。

    来了沧山后,初微便没有化妆了,一是她忙着照顾稚初,二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纪先生和雪鸢面前隐藏什么,她虽答应了纪先生去滨州,可她根本没有想过左司会来沧山,她会毫无预兆地见到他,一时诧异非常,全然忘了自己的病容有多渗人。

    良久,左司才一手持剑,一手紧握玉佩走近了初微。

    “你还好吗?”短短四个字,像是炙热滚烫的火球,从喉咙挤压出来时,已是被灼伤过,喉间只剩沙哑。

    初微闻言一怔,旋即想起自己的脸,有些尴尬,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现在毫无修饰的样子,可她更不愿自己这般卑微的心思被看穿,只能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回说:“还活着,算是好的吧。”

    干哑的笑声后,又是一阵沉默。

    还活着

    左司反复地思量着她的话,心情早已从赶往沧山时的期待转变成了满心的酸痛。

    他以为她没事的,在滨州的日子,每当静下来的时候,他都幻想着她在帝都如何毫无束缚地生活着,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询问阿祖她的情况时,他也不曾想到,自己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会是这样一副羸弱的样子。

    “那为何”脸会这般苍白,眉间还透着黑青,双颊凹陷,瘦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般?

    左司双唇微颤,最终还是没有问完心里的问题。

    初微双手遮脸,反复搓揉了几次,才道:“路上受了些风寒。”

    她的脸色并没有因她的动作红润起来,她的手指滑过后,苍白褪去,底下的暗青转瞬即逝,虽然很短暂,左司却都看进了眼里,他知道,她是在骗他,若只是风寒,她怎会如此,“止若姑娘就在滨州,等主子到了滨州,便可让她替主子看看。”

    初微不想接他这句话,只是干哑地笑着,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她这才将他为何会在这里的问题提上了脑,她低眉看着左司手中的玉佩,那是她给顾子衿的,用来换阿祖免受惩罚,左司能拿到这块玉佩,那他来这里,顾子衿肯定是知道的,难道是来试试这玉佩是否管用?

    或者,是顾清让命左司来的?

    是为了和离书吗?

    看来,雪鸢也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纪先生和雪鸢站在不远处看着银杏树下的两人,雪鸢面无表情,半晌才抬起头看着眼睫半眯的纪先生,“怎么,先生后悔了?”

    纪先生低头看着她,眸里已是朗清,“我丢下一切来这沧山,便没想过后悔二字,只是”

    雪鸢接过他的话说道:“只是没想到自己做什么便弄砸什么。”语调是轻松的陈述,最后一个字落下尾音后,雪鸢便往后轻轻一退,堪堪躲过纪先生伸过来的手,她无视纪先生眼里的怒意,问道:“先生不过去吗?”

    纪先生也不想因为责罚雪鸢而弄出太大的动静惊了树下的两人,收回了攥紧的手,道:“再等一会儿吧。”

    雪鸢也望着远处的初微,“先生还是收起心中的愧疚吧,你再怎么内疚,于她来说也什么都不是,而我们昨日又来了那么一出,就是现在的初儿姑娘,她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你还敢提昨日的事,我让你去劝她,你却句句往她心里捅,她和睿王之间如果真的只是喜欢与不喜欢这么简单,那还容得了我们这么周密地策划这么久吗。”

    雪鸢又往一旁跨了一步,道:“周密的策划?先生当真这么认为?”

    纪先生瞪了她一眼,道:“你给我安静地呆着!”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的杏叶通通打在了初微身上,身子轻晃,她不禁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清儿姑娘已经没事了吧?”

    左司走上前来,而后转身面对着她,替她挡下了刺骨的寒风,“调养数月,她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清除,主子,谢谢你肯为清清试药。”

    她不敢抬头看他,怕他盯着她满是病容的脸,只将目光停在他的胸口,定眼一瞧,见他所穿之衣衣襟接近胸口的位置线脚杂乱,这才想起是出自自己的手,左司穿的,是她让凝儿给他做的衣裳,不过看起来他不常穿,衣服还是很新的模样。

    她抬了手,很快又收了回来,“你的谢意,我收下了。”

    左司瞧着初微放下的手,欲言又止,默了片刻才道:“王爷命属下来沧山接王妃回去。”

    初微抬头望着左司,一脸不解。

    回去?

    回哪?

    而后反应过来,左司说的是滨州。

    她咧了咧嘴,觉得自己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侥幸十分可笑。

    “初初儿。”纪先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初微心中一滞,忙望了眼左司,见他并无异样,便大步向前,急匆匆往纪先生走去,奈何她身子轻弱,刚走几步,纪先生已经带着雪鸢走到他们面前,“想不到睿王这么急着想见你,看吧,就算雪鸢不劝你,你今天也是要去滨州的,不过纪某言而有信,说了要送你,便一定会送,初”

    “南清谢过纪先生!”初微急忙打断了纪先生的话。

    纪先生见她慌张的模样,眼底一笑,“是,清儿,你是坐我的马车,还是坐睿王替你准备的?”

    初微望着纪先生,感谢他明了她心中急切,她还没来得及叮嘱纪先生关于自己身份的秘密,就见到了这里的人,可如今,滨州之行,她也不能和纪先生同坐一辆马车,毕竟顾清让派来的人,是左司。

    关于纪先生的身份,左司一句话也没有问,初微心中感激,却不能明谢,只能安静地坐上左司驾驶的马车,而纪先生的马车一路跟在后面,异常安静。

    左司知初微不易舟车劳顿,便减慢了速度,一行人几近傍晚才到达军营。

    马车停了下来,车帘也被一只手撩开,初微望着马车外露出的地面,却迟迟不敢走出车厢,仿佛这的空间,成了她最后的避难所。

    “清儿,出来吧。”纪先生上了马车,朝她伸出了手,见初微依然犹豫,他柔声安慰:“他不在。”

    不在?

    安静的马车内,一下一下的心脏跳动之声撞击着初微的思绪,直至这两个字进了耳,撞击声才渐渐消下来,而后,竟是复杂的思绪搅乱了原本的忐忑。

    初微由纪先生扶下了马车,抬眼一瞧,顾清让果然不在,只有顾子衿站在军营门口,军营内不准马车进入,顾子衿在这里,想来是来带她进去的,可从顾子衿的目光中,她很快便看出,他并不是在等她。

    她刚想开口,身后却传来了飞速转动的车轱辘声,她转身,正好看到顾清让驾着一辆马车从她面前飞驰而过。

    顾清让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冲军营内的人喊道:“立刻准备热水和药物,清儿和止若受伤了。”

    军营周围的路和帝都的不同,到处都是沙石,马车颠簸,车声很大,卷起的沙尘也高过了人,初微掩着面,看着马车匆匆驶进军营,觉得站在军营大门的自己十分的可笑。

    方才还想着该用怎样的心情去迎接这百来天后的第一次见面,却不想,看到的却是匆匆的一个侧颜,一个未将她放在眼里的焦急目光。

    听到左清清和止若受伤,顾子衿和左司也急匆匆跟着马车跑了进去,军营门口独留初微和纪先生,一切来得太匆忙,快到左司连她的身份都还没来得及跟守在门口的士兵讲明,两个士兵横手挡在门口问她身份的时候,初微竟无法将自己是睿王妃这句话讲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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