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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凌陌挨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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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理赶来时,秋华已经哭过一回了,立在一旁抹着泪。清流上仙大概为凌陌检查过了,一边收起药箱一边向玄理点了点头,玄理便放了心,往里间走去。

    凌陌半靠在床上,云若若正伏在他的床边,凌陌低声在和她说些什么。见到玄理走进来,凌陌略有些局促地道:“老师,让您担忧了。”

    “无妨。”玄理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凌陌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最后清咳一声道:“君上感觉如何?”

    “已无大碍,只是还有些疲乏。倒是老师您。”凌陌轻笑了一声,“我怎么瞧着您一副没睡够的样子呢?我都睡着了还能把您气坏啊”

    “哼,有力气耍嘴皮子坏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玄理熬了这么多天,白日里忙着传授课业入夜了又为凌陌忧心,几乎就没合过眼,和凌陌站在一起,一个脸色苍白一个脸色蜡黄,看起来气色都没好到哪儿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凌陌眼神逐渐放空,放缓了语气:“我又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出呢?如今大梦初醒···”正当玄理以为他要感慨些什么时,他突然晃了晃头,摊在了床上,懒懒道:“接下来的事接下来再说,弟子遭了这一难脑袋还晕着想不清楚。”

    “···”玄理无奈,但也明白凌陌刚醒,的确还需好好休息,于是叹了口气,“也罢,那你就好好调养吧,”他顿了顿又沉声道,“那我便让侍从们都退下吧,莫扰了你清静。”

    “好,”凌陌微微颔首,感受到云若若的目光后,又道:“让她留下吧,她不算侍从。”

    “不算侍从?”凌陌不提云若若还好,一提起玄理就来气,“她的事情还没和你算清楚呢。”

    “她是圣上御赐的药草,怎么能算侍从呢?”凌陌委屈地看着玄理,又顺手指了指外室拐角处的一盆君子兰,“怎么这兰花能留下,御赐的药草就不能留下了?”

    “那是盆栽!”

    “弟子这就找个盆把她种进去。”

    “你···”玄理斜眼一看,清流和清流身边的几个药师都在憋笑,就连秋华也是哭笑不得的样子,于是也不想再和凌陌绕下去,心中一气,随手指了个一本正经在调药的弟子,“你叫折风?你也留下吧,帮君上看顾一下盆栽。”

    无辜躺枪的折风茫然地接下了玄理的指令,玄理的火气散了,又对凌陌道:“外边的事都是你师父在处理,你若有想知道的便去问他吧。”

    “是,弟子知道了,”凌陌知道玄理这是把云若若的事放一边不再纠结了,便闭上眼安心道:“有劳师父了。”

    “你别以为你师父会帮你打理一切,繁多事务都得靠你自己。”

    “是是是,弟子都明白。”

    玄理见凌陌这幅懒散的样子,又气又无奈,心上的重石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秋华转身离去。

    凌陌听见玄理离去的脚步声,微微将眼睛睁开一道缝,看见玄理的脚下有些坡,那背脊却挺得笔直,凌陌不由自主地道:“老师回去的时候好好休息吧,不然我怕你下次打我的时候没有力气。”

    玄理身子一僵,一甩袖子快步离去了。

    清流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忍不住,叹道:“诶呀,我这每一次看你们师徒说话都跟看戏似的,这会儿唱红脸的走了我也不多留了。”他又对折风点了点头,示意他好好照顾,也带着弟子们离去了。

    凌陌见他们走了,往床塌里侧挪了挪,轻声问云若若:“你也要睡会儿吗?”

    云若若先前还在打瞌睡,这会儿却摇了摇头,凌陌也再无精力与她多言,闭眼睡了过去,云若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往外边走去。

    等凌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撑起身来翻下床,往外室看去,就见折风捧着水盆,呆愣地立在那边,凌陌有些疑惑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君上···”折风转头纠结道:“要给她浇水吗?”

    “浇水?”待凌陌看清折风面前的偌大一个花盆,那玉盆里真的养了一棵碧绿的仙草,他顿时噗呲一笑:“你们从哪里找来这个玉盆的?这盆栽种得可真不错···”

    折风无措地站着,殿外听到声响的秋华走了进来,也是怎么都止不住笑意:“秋华也是这么说呢,碧草配白玉真是好看的紧,想来殿下可舍不得让侍从搬出去了。”像是听到了秋华的调侃,盆里的云幽草忍不住缩了缩叶子。

    “她若要待着就待着吧,养两天也好,”凌陌顺手取了根发带想要将披散着的头发束起来,然而右肩上的伤使他举不起手来完不成这个高难度的动作。秋华怕他牵扯到伤处连忙上前帮了他一把,凌陌靠在床架子上,看见被种在盆栽里的云若若就想笑,扬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走进来的凤倾正巧看见凌陌这副样子,也勾唇道:“心情很好?”

    “是,”凌陌直起身来,“弟子一想到能看见师父,自然是高兴的。”

    “我倒是不怎么高兴呢,”凤倾在桌边坐下,接过秋华给他倒的茶,幽幽道:“你说每次出行都是久久不归,归来又都是这个样子,我到底是盼你不要出去好呢,还是盼你出去了就别回来好呢?”

    “是弟子的错,让师父费心了。”凌陌耸了耸肩,“徒儿倒是也想让师父省点心,奈何我运气一向不好。”

    “能捡回一条命来就是逆天的运气,你还拿着它可劲儿地作,”凤倾没好气地道,“为师早晚得被你给气死。”

    “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凌陌歪了歪脑袋,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缠得纱布,“师父这次又和清流上仙瞒过老师了吧,”凌陌不出意料地看见凤倾挑了挑眉,于是又接着道:“若不是你们瞒着,老师肯定不会那么好说话,说不定还要对我动刑呢。”

    “怎么,万剑穿骨受的住,他老人家骂几句打打几下戒尺就受不住了?受不住也得受着,”凤倾板起脸来,狠狠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干得那些事情,可是一个帝君应当有的作为?”

    “受的住,只要师父和老师心中无气无怨,弟子怎么样都好。”凌陌发觉凤倾气狠了哄不好了,也认真起来。

    秋华拉着折风退了出去,悄悄地把门带上将时间留给这久别重逢的师徒二人。

    “我们有什么好怨的?那炎天五百三十七条命债都是算在你头上的,你自己能背起来帮他们讨回来就好。”凤倾正色道,又看着凌陌的眼睛问:“到了这般地步,你可后悔?”

    “不悔。”凌陌目光坚定。

    “当真不悔?”凤倾很久以前就问过凌陌这个问题,却又重新问了一次:“你若一开始便不去招惹,这五百三十七个仙人就不会因此丧命,你就没有一点悔意?”

    “无悔,但弟子有愧,”凌陌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千剑阁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让弟子遇上了,就一定要扫平,弟子从未后悔。可弟子的确愧对那些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修士,这命债弟子该背,以后弟子若是遇到不平的事,弟子还是会出手,只是会想明白了不再牵扯旁人。”

    “这话可是你说得,望你能好好记着,”凤倾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以后别犯这样的错了,毕竟命没了,你事后弥补再多也无用。”

    “弟子晓得了。”

    “这次炎天周围留下的杀手和叛徒我帮你清理了,剩下的千剑阁余孽就靠你自己去揪出来吧,我不会再帮你。”

    “多谢师父。”

    “有了这么一遭,你也该清楚了,这帝君两个字上绑着多少仙人的性命前途,全在你一念之间,”凤倾对于凌陌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他向来不是个能忍下屈辱的,就怕他为了报仇又走了岔路,于是先给他做了提醒,“在其位,谋其事,你父亲留给你的帝君位置,你即使不想去替他完成他要做的,你至少也要尽到你该有的责任,仙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是。”

    凤倾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有些事情说起来的确让人生厌,可它的确存在那里,只有把话说清楚了,才能让人时刻明白其中的道理。

    就像那落满尘埃的天规法则,仙界每个仙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却总是蒙蔽自己想着去逃避。也只有玄理固执地想要仙界每个仙去克己复礼,去不断地强调着要守规矩,其实玄理心里也明白,当仙人出现了杂念不再注重所谓的德行时,用来维持德行的规矩自然束缚不住那些仙人。可玄理就是倔脾气,他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谁也拉不回他,于是就得了个仙界第一执法者的称号。

    玄理倔,凌陌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甚至比玄理更倔,他想要做的事,即使砍断手脚,他也要爬着去完成,只是他的这份倔被他藏起来了。凌陌不想在所谓仙界那么多双的眼睛里委曲求全,不想为了一个帝君的称号而活,更不想活成他父亲的影子。

    是的,影子。那位传说中的战神,身上光芒万丈,所到之处总是充满光明,绝无半点阴暗,而当光芒消散,留下的影子就投到了凌陌身上,凌陌是谁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继任的炎天帝君有没有符合众仙的期望,有没有那位战神一半的风光。

    答案是没有的。

    凌陌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有那样的本事的,他心里烦躁,随手从床头取了本《南华经》开始翻,翻了几篇倒是静下心来,入了臻境,把那些经文念了出来,等他念了一段后,转头就见云若若趴在他床边,盯着他手里的道经看。

    “不当盆栽了?”凌陌揶揄地看着云若若。

    “不当了。”云若若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又问凌陌:“仙君看得是什么?”

    “是道经,”凌陌想起云若若还未接触过这些,于是细细地给她解释:“经是写着思想,德行的书,道经也就是记载着大道的经书。”

    “那什么是道啊?”

    “道···”凌陌被云若若问得一愣,想过之后心中忽地明朗起来,微微笑道:“所行,道也,你所认为正确的想走的路即是道。”

    “那···道经,是在教我们怎么走路?”云若若听得云里雾里。

    “嗯,走路也很重要,怎样不摔跤,怎样不走错路,怎样可以跟着自己的心走路,”凌陌说到这里,忍不住揉了揉云若若的脑袋,“你只要学会走自己的路就好,至于大道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云若若正想点头,秋华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外室飘进来,“殿下,哪有你这么解释道法的?”她将药端到凌陌面前,对懵懂的云若若道:“这道啊,复杂的很,你如今连字还不识一个,等看懂经文了,你就知道了。”

    “光看经文还是不够的,这道啊,要自己去找。”凌陌丢下道经,坐起身来,接过药碗看见里面黑乎乎的药汁,顿时皱起了眉:“姑姑,我师父可没去过药房吧?”

    “上神的确去过了,殿下就忍忍吧,也就多了几味苦药而已。”秋华见着凌陌这副怕苦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

    凌陌也知道这是凤倾变相的惩罚,忍着苦喝了下去。秋华把药碗接过放好,听见响声回头一看,凌陌已下了地,吓得连忙去扶他:“殿下这是要去做什么?小心伤!”

    “无碍的,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凌陌已经披上了云若若给他递来的外袍,一边理着衣襟一边往外走去。

    “那秋华陪着您吧。”秋华见这架势是拦不住了,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

    凌陌踏出殿门,外边庭院里树木长得正好,就和凌陌儿时一样。在这没有日光不分昼夜的九阙城中,所有用来装饰的花草树木都是顺着仙人们的心意长得,仙人要它们什么样,它们就得什么样。

    凌陌在自己的回忆里走了会儿,突然问秋华:“姑姑可否领我去看看那些侍从?”

    “殿下要去看?”秋华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在安宿祠。”

    安宿祠是用来安置那些魂飞魄散的仙侍们的祠堂,清月涧的侍从一向不多,这会儿祠堂却摆满了灵台,五百三十七个牌位,除了那些有亲友的被领走了以外,剩下的全都在这里了。

    凌陌拂开秋华的手,缓缓地踱了过去,香雾弥漫下凌陌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他停在了那总灵台前,目光飘渺,仿佛透过那些灵位看见了故人。

    秋华原本以为他要上柱香,却忽见他猛地跪了下去,又惊又怕,却碍于在灵位前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俯身重重地磕头,那样郑重,又那样的悲痛,他一连磕了三个头,流畅地仿佛他根本没有重伤一样。

    等秋华再扶着凌陌出了祠堂,安宿祠的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时,凌陌低着头道:“可否请姑姑帮我一个忙?”

    “殿下请说。”秋华还沉浸在凌陌那一跪里。

    “帮我再点上几盏长明灯。”

    “殿下这是?”

    “祭奠几个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你再帮我找找他们生前往事,总要有个确切的生辰忌日。”

    “殿下请报上名来。”

    “空泽,竹取,晖平,肖···肖先生。”

    ------题外话------

    坑边闲话:在下···又又又拖更了···真的抱歉,总之我再水几章日常···

    祝各位看官老爷们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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