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她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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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长而狭窄的走廊，不见深处的尽头。

    走廊由雕花大理石砌成，两侧的景色极美。但美得太空洞，弥漫着暗黄、腐朽、空寂与污浊的气息。

    一轮血月悬挂其间使人不寒而栗。

    刚刚送离希尔维亚与沐书空，黎梏返回神秘空间。

    他静静向前走去，身旁一枚小树叶随他行走而漂浮，散发幽幽光芒，照亮前路，为他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手握一支药剂，颜色鲜红，很是诱人。

    “首领，该吃药了。”

    推开走廊尽头的古老大门，这是花月令神秘空间，最核心的部分。

    刚刚希尔委员与沐书空在时还好好的大殿，此时满地狼藉。

    残破的书籍残页四散，红酒瓶与玻璃杯碎裂落下大片残渣，血月红光的映照下，一人躺在碎玻璃中。

    是“花月令”的首领——葵。

    他任由玻璃划开自己的皮肤，鲜血落下，又迅速愈合。

    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黎梏瞳孔收缩，心道不好，迅速进入大殿中：“首领！”

    感受到黎梏的靠近，葵撑起身来看他，但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只见他眼神很迷离，显然已是醉了。

    醉意朦胧间，他听见耳边美妙的声音如泣如诉，清浅低吟，古老的语言在他脑海萦绕不断，哭诉大骂悲泣恼怒。

    搅得他头疼。

    葵捂着自己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翻滚，在满是碎玻璃的地毯上蜷缩着身子，神色极为痛苦。

    忽然，他不再有动作。

    虚弱躺在地面上，白皙绝美的银发男人被满身伤痕与鲜血覆盖，诡异又妖冶。

    他幽紫色眸中光芒闪烁，对黎梏神秘一笑。

    不好，这是首领发狂的征兆！

    黎梏瞬间操控小树叶，迅速扩大叶片，回旋包绕将自己保护在其中。

    下一秒，葵的力量爆发。

    巨大气场伴随风尘涌动，从葵身周扩散至整个大殿。尖锐刺耳的音波在破碎的空间中回旋交绕，力量所过之处，空间都要被割裂。

    保护黎梏的叶片，在攻击中顷刻残破不堪，幽幽光芒愈加浓烈。

    葵变得更为虚弱了。

    趁他力竭无力发动下一波攻击的间隙，黎梏快步走入大殿中心，突击至葵身边。

    他半蹲在葵一侧，眼神冷峻，一丝狠决闪过。

    一把揪住葵的银发，强迫他处于自己的限制中，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脱离桎梏。

    黎梏握住药剂，用嘴咬开木塞，将整支药剂灌入他嘴中。

    药剂从嘴角流下，鲜红与白皙交织。

    葵发出痛苦的低吟。

    “小梏，我听见她在哭。”

    “她一直在等我。”

    声嘶力竭的诉说中，葵渐渐从发狂中清醒过来，双眸紫色褪去恢复绿色，又在药效发挥后陷入沉睡。

    黎梏不言不语，将葵安置回他的卧室，收拾好所有残局离开。

    花月令外，夕阳已至。阳光洒落在花月令庄园茫茫花海上，宁静闲适似人间仙境。

    小花园，照料完花草的秋枫落坐在黎梏身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发生了什么：“首领又发狂了？”

    同为花月令核心成员，知道首领葵的隐秘。

    葵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狂，原因未知。但发狂时，只有槐桎和黎梏才能控制住他。自从槐桎去了先知院，首领发狂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但是，距离上次失控才过不久，不应该这么快又发作才对。

    黎梏微微点头：“与雪莱家小姐有关。”

    他很清楚听见，葵低声呢喃中反复提到：

    “她们很像。”

    说到希尔维亚，秋枫心内微动。

    他不免想起一袭长裙优雅美丽的她站在湖边，想起自己装作普通人去与她搭话的模样，又因此遇见声名在外的沐书空。

    只要扮成天真单纯的少年模样，就能轻易接近这两人。

    果然是很好的猎物。

    秋枫眼中的笑意闪过。这份笑意在熟悉他的黎梏看来，十分危险。

    黎梏盯着他，冷冷警告：

    “秋枫，你最好收敛。”

    “希尔维亚不是你能动的人。”

    东方天际已出现朦胧星月，西方还剩夕阳余晖，温柔暮色洒落希尔维亚的小花园。

    给绿意盎然的花园蒙上一层落寞。

    希尔维亚取出一抹银色纱质桌布，铺开在纤长洁白的餐桌上，金适时将餐具摆放在两侧，并放置了几杆纤细雕花银质小烛台。

    沐书空手指微动，蜡烛升起摇曳的火光。

    他们在筹备一场烛光露天小晚宴。

    而宴会的主角，白水正在厨房里忙碌。

    准备就绪，希尔维亚正打量整个花园的布置，总觉得气氛还不够。

    nine本是坐在一侧角落。他不动声色，不与其他人交流。身周流光萦绕，强大的气场总让人无法忽视。

    他窥见希尔维亚的苦恼，手起手落操控星辰之力落下。幽蓝点点星光泛起，从空中弥漫至整个花园。

    刹那，花草、树木、桌布、烛台，花园里一切都被星光点缀，莹莹生辉，气氛变得更为柔和浪漫。

    希尔维亚惊讶看向nine的方向，对他点头表示致谢。

    nine不动声色。

    白水在自家小厨房里忙碌，厨房里大大小小摆满了准备好的菜色。

    她边做菜边哼小曲，心情显然很好。

    今天很是开心，书空茶馆正式营业，来了许多朋友捧场，第一天的收入很可观。

    希尔维亚和书空学长比预想回来的还要早，正好为他们接风洗尘。

    晚餐过后，先知院将正式迎来新学期第一课。

    白水听说，在课上每名学员都需要放一盏花灯。一想到夜色中，茫茫雾湖花灯与火光流淌，月光与湖面交接，一定很美。

    她很期待。

    菜将要做好。

    又听院子里已经响起了优雅的古典圆舞曲。植物高声和鸣，白水感到心情好极了，就连自己做菜的节奏也充满韵律。

    在希尔维亚的耳濡目染下，她感到自己越来越有品味、有格调，连做饭都像弹钢琴。

    有人在敲门，应是希尔维亚来帮忙端菜了。

    一打开门，却是nine。

    白水的心怦怦直跳。

    那夜牵起她发丝，温柔一笑道nine，深深刻在心里难以忘怀。

    “我帮你。”他不多言，像走进自家宅子，径直来到厨房，用流砂托起所有做好的食物。环顾四周，好像没有漏掉的盘子。

    但他依旧细心地问白水：“还有落下的吗？”

    白水只会摇头。

    于是nine端着菜出了门。

    小小白在元素池中欢乐地戏水，它自顾自笑道：“春天到了。”

    接着它被白水扔出了院子。哼哧哼哧爬去希尔维亚的花园等晚饭。

    最后一道汤完成。

    晚宴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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