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们在招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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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叫~我来招人哪，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走~了西~山走北山哪，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小~山儿村里有小师~妹呐，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带~回那教里交给师~傅呀，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

    石大头一路上心情愉悦，摸着光头哼着小曲儿，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

    这一趟顺利抓到了四个小朋友，任务要求的人数总算是凑够了。这些天来虽然一天到晚忙前忙后，东奔西跑的，但也总算能离开那老鼠洞来外面透透气了。

    一想到完成了这次任务，他就能得到那把眼馋了好久的黑煞刀，脚步就又轻快了几分。

    后边跟着的几人并没有随着石大头脚步的加快而加快。他们的脚步统一，每一步的距离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无论是速度还是动作都一模一样。

    石大头越走越快，一个人走出去老远，不一会儿就发觉后面的几个人掉了队。

    他停下来回头望着那几个黑袍人，无奈地双手直搓脑袋：“师姐这几个活傀做得也太僵硬了，除了还活着，跟那些尸体做的有啥区别嘛！”

    心念一动，那几个活傀马上奔跑起来，把肩上挂着的灵星和灵夕颠得像两根软面条似的。

    石大头嘿嘿一笑，等活傀追上来了也开始迈步狂奔起来。

    灵星和灵夕被颠得七荤八素，小脸涨红，脸颊一下一下地拍在活傀背上。

    在活傀颠簸着奔跑了一阵后，灵夕忽然猛地直起了脖子，一脸凝重地用鼻子在空中一通狂嗅。

    过了一会，她金灿灿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的小脸僵硬起来，眼眶变得通红，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被活傀奔跑的甩动漫空泼洒……

    几滴泪珠洒到了灵星的脸上，让她注意到了灵夕的异样。

    灵星疑惑地看着灵夕，试着用辫子去抽一下她，问问她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哭了起来。

    她们变成人后最讨厌的就是眼泪了，总是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流出来，弄得视线都模模糊糊的。

    所以她们一直都在试着控制自己的眼泪，除非被打得忍不住了，不然是不让它们轻易地跑出来的。

    而这会儿妹妹明明没被打啊，她怎么就这么哭了?眼泪还流个没完，完全不去控制一下的……

    不久之后，疑惑的灵星终于知道了妹妹为什么会那个样子。

    在一行人狂奔过一段山路后，灵星的眼泪也大坝决堤般地涌了出来。

    她闭上眼睛不停地摇头，呜呜的哭声被压抑在喉咙里，化为了悲伤的呜咽。

    刚刚在道路旁，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姜均！

    那张带着短胡茬的古铜色脸庞，在重生为人的这五年里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或是欢笑或是忧愁，或是冷静或是愤怒，每天都带着鲜活的表情。

    五年中，在他脸上出现最多的还是宠溺的微笑，洋溢着对她们的爱，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但是在刚刚看到的那张熟悉的脸上，凝固着的只有愕然与惊恐。

    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爬满了血丝，大大地睁着，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可怕景象。

    灵星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知道他为何有那样的神情。

    她也看到了他死前最后看到的东西——他自己无头的身躯。

    这五年来她一开始就接受了自己成为了一个人类的事实，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关爱。

    在猴群中，她的父亲子嗣成群，只有母亲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如果不是后来自己显现出了超凡的天赋，恐怕父亲根本就不会记得她是他的子嗣。

    在猴王争霸中，父亲就亲手打死了几个败给他的子嗣。若不是最后赢了父亲，自己也会像那些兄弟一样被他打死吧！

    妹妹灵夕也说过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只有母亲陪伴着她长大，严格地训练着她。

    这些年里姜均把她们两个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们又何尝没有把姜均当成父亲！

    她们这些年来一直都清晰地感受着，姜均对她们的那份爱。

    那份热烈的爱，不但没有半分减少，反而越加深沉浓厚。

    姜均就是她们的父亲。为了回报他的这份爱，她们愿意放弃之前的仇怨，做一对乖巧的好姐妹。

    当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仿佛世界都崩塌了。

    她不愿意相信，那位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了小山路旁，死得那么地微不足道……

    灵夕并没有像姐姐那样闭上眼睛逃避，而是一直大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那颗头颅。

    从闻到姜均的气味和血液与死亡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后，她眼睛里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在这短短的五年里，虽然她失去了曾经的力量，却收获了曾经一直渴望得到的父爱。

    她沉浸在这深沉的爱意中，甚至不再去留恋当初的力量，努力适应着这幅脆弱的身体。

    但在此刻，她却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这幅如此孱弱的身体。

    她想要力量！

    曾经那雄霸一方的力量！

    她不顾一切地吸收身体周围的灵力，让丹田中那团漆黑的漩涡旋转得越来越快！

    一枚漆黑的元丹在漩涡中央成型，大量的灵气被漩涡裹挟着塞进刚刚成型的元丹中。

    “噗！”

    一声轻响从她的丹田里传了出来。

    她的身体抽搐了起来，金色的眼瞳中瞬间爬满了血丝，雪白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漂亮的小脸已经扭曲成了一团。

    两道鲜红的血液从她的鼻孔中流淌下来，洒落在活傀的背上。

    她咽下了嘴里涌上来的一口鲜血，雪白的脖子上暴起青筋一根根。

    丹田中一片狼藉，强行凝聚的元丹承受不了庞大的灵力，被冲击地爆碎开来。丹田中，灵力散去，原本的元丹已经重新变成了一片小小的黑色灵力漩涡，在伤痕累累的丹田中缓慢地旋转。

    她的元丹爆碎了……

    她还是那个孱弱的小女孩。

    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再有的小女孩。

    前面的石大头已经敏锐地感受到了周围灵力的变化，大跨几步停了下来。

    活傀们跟着停在他的身后，动作依然那么整齐生硬。

    石大头眯起眼睛，绕到活傀们的身后，来到灵夕的面前。

    灵夕的鼻血已经滴了背着她的那个活傀满背，姐姐的脸上也被洒到了几滴。

    石大头一手用力地搓着光头，一脸稀罕地看着小脸上满是痛苦的灵夕。

    “呦呵，小丫头看不出来嘛！刚刚是你在凝聚元丹？你懂得凝聚元丹的凝灵诀嘛?”

    石大头停下搓揉自己光头的大手，往灵夕丹田处摸去。

    刚用灵力一探，他的表情就变成了惊讶。

    他探到了什么？

    一个伤痕累累的丹田，一个黑色的小灵力漩涡。

    看这小丫头片子的样子，是凝聚元丹失败了嘛。

    凝聚元丹并不稀奇，修行第一步就是凝聚元丹嘛。稀奇的是她的元丹应该是自行凝聚起来的元丹，没有任何使用功法的痕迹嘛！

    更稀罕的是，她凝聚元丹失败了，灵力漩涡居然还没有消散！

    这小小的灵力漩涡可是区分凡人和修士的一道天堑。有那灵力漩涡，就能凝聚元丹，就能修炼嘛。

    而她元丹炸了一次居然还没炸掉那个灵力漩涡！

    这说明什么？天纵奇才啊！我的老天爷嘛！

    “身容灵而元丹自凝，元丹毁而灵漩不灭。”他只是在几本老坟里挖出来的古书上才看到过的！

    没想到随便抓了几个小屁孩，居然就抓出个资质逆天的天才来?！

    他赶紧把灵夕放下来，让她平躺在地上休息，并用自己的灵力为她治疗内伤。

    这可是个小宝贝啊！铁定能当上自己的小师妹嘛！

    灵夕不甘地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泪水滑落下去。

    石大头粗略地为灵夕治疗了一番，嘿嘿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另一个活傀像捧宝贝一样把她抱在怀里。

    石大头刚刚转过头去想要继续赶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闪亮了起来，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差点忘了，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嘛！

    带着满满的期待，他又来到灵星面前，一只大手附在了她的丹田处，丝丝灵力往里面探去。

    “哇哈哈哈哈……”刚刚探到丹田里面，石大头就忍不住疯狂大笑起来，“好嘛！又一个小宝贝嘛！好好好，我的又多了两个小师妹嘛！”

    他粗糙的手指轻柔地抹去灵星脸颊上的眼泪，高兴地揉着她的小脑袋。

    “小师妹，小师妹！不要哭啦，大头师兄带你回教里见师傅，吃糖糖啦！”

    灵星疯狂地甩着脑袋，躲避石大头的大手，一双翡翠般碧绿的眸子愤怒地盯着他。

    石大头不去在意她的眼神，伸出另一只手来抓住了灵星的小脑袋，把带着胡茬的刀疤脸在灵星白嫩嫩的小脸蛋上蹭着。

    当年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嘛，小师妹以后会理解的嘛！

    石大头直把灵星蹭得脸蛋通红，眼泪又流了下来才停下，又让另一个活傀小心地把她捧在怀里，这才大笑着往前继续赶路。

    “师~傅叫~我来招人哪，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走~了西~山走北山哪，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小~山儿村里有小师~妹呐，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小~师妹儿那个真水~灵呦，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

    石大头带着几个活傀和四个小屁孩儿，在山路上飞快地奔跑着。山路上又响起了他那愉快的跑调小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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