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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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如此，此次北上之行还请七川先生多多照顾，保你们炎隋未来的太子妃平安归来。”清寻已想到解决自己和南嘉的两难处境的办法，只是此时身在异地，加之时机还未成熟，便未向七川多言。

    “定当不辱使命。”七川也玩笑地拱手应道。

    七川目送清寻回到客栈上了二楼，嘴角尚噙着一丝笑意，身后有几个影子突然出现。一直一副谦谦公子形象的七川，突然眼神一凛，温润醇厚的嗓音也似结了一层寒冰，侧身对身后的飞羽卫道：“把尾巴剪掉。”

    “是。”身后的影子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

    “公子，你真的要插手么？”立在一旁的吾念有些担心：“若因此事导致两国关系恶化……”

    “不用担心，飞羽卫若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做不干净，怎么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七川想想身影诡谲的飞羽卫，若非经受了非人的训练，平常人的身体是突破不了极限达到来无影去无踪的。

    七川想到吾念也是飞羽卫出身，担心触及他的伤心事，便转移话题：“这柔嘉郡主是有恩必报之人，我们送她一份大礼，她自然会知道后面要怎么做。”

    因为普通人家会通宵宴饮庆祝中秋，所以外面依然是一片灯火通明，翻飞鸟在屋内聒噪得扰人心绪，清寻有太多事想要理一理，便打开窗户翻到屋顶想要透透气。屋顶上尚未来得及溜走的几个人见到突然出现的清寻，只恭谨地行了一礼便转身要走。

    “几位请留步。”清寻看着全副武装到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飞羽卫，心想炎隋不愧是目前七国中最为昌盛的，南聿修派来跟踪她的暗卫，单从服装就输了炎隋的飞羽卫一大截：“飞羽卫神通广大，但是只在屋顶应该打探不到你们要的东西，不如到屋里坐坐？”

    “飞羽卫奉命行事，请见谅。”

    “南嘉南清寻，此番有幸与贵国七皇子结伴同行，清寻定当竭尽所能保七皇子周全，还请贵国皇帝陛下放心。”清寻自报家门，既然炎隋皇帝对她这么感兴趣，倒不如满足他的好奇心。只是南聿修派的几个暗卫已经够她提防的了，实在不想再添几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麻烦：“想来几位保护皇亲贵胄安全已经是劳形苦心，这一路山高水长，就不劳几位费心了。”

    炎隋皇城，长青殿内，埋首在公文奏章里的顾高瞻听到飞羽卫首领的汇报抬起头来。

    “南清寻？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

    “老七呢？”

    飞羽卫首领犹豫片刻，凑到顾高瞻耳边耳语了几句。

    “呵，老七那里你们就不用费心了。”顾高瞻闻言轻笑一声，进而又沉色吩咐道：“尸体要处理干净。”

    “是。”飞羽卫首领领命退下。

    “如今老七也出息了。”顾高瞻把手上的奏折丢在案几上，脸上的表情掺杂着些欣慰和惆怅。

    “这南清寻和太子……”卧坐在一旁烹茶的李内侍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小心翼翼提醒道。

    “就你聪明。”想到这里顾高瞻也有些头大，这么些孩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七川先生早。”清寻一早下楼看到已经和吾念在吃饭的七川不觉心情大好，没有了来自四面八方十几双眼睛盯着，终于安心睡了个好觉。

    “补上昨天的中秋礼物。”清寻将自己腰间佩戴的香囊递给七川。

    “无功不受禄，七川怎好收如此贵重的礼物？”七川把玩了一下手上的白玉镂雕双鱼式香囊，看玉质做工，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便知此物的价值必然不是在物件本身。

    “谢七川先生帮我斩断了尾巴。”清寻抱拳道，她并不为那几名暗卫的生命而感到惋惜，他们不过是南聿修培养的武器，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

    “彼此彼此。”七川回礼道，他知道顾高瞻担心他是真，提防他也是真，所以飞羽卫的问题只能假借清寻之手。

    “这是我们方丘的信物，先生若有需要，只需携此物上山，师门必会竭尽所能地予以帮助。”

    “所以当年赤澜的阿木尔便是因为有这个信物才请得动乐安兄出山平定了赤冥之战？”

    “正是。”因为会牵扯到乐安和红玉的一段前尘往事，所以清寻也不便多说。

    “那七川就却之不恭了。”七川边将香囊挂在腰上，他知道这个礼物此时的七川尚用不到，但是将来的顾弥生必然用得到：“相比之下在下的礼物就寒酸很多了，吾念。”

    吾念应声将背上的枪拿给清寻，枪身中部多了一个一个皮质的枪囊，配以皮质的长袋。清寻之前从未带枪出行过，还在想周老爷子送的长枪如何处理，如今只需将长枪斜背在肩上即可，即使遇到突袭，取下枪便可应战，比包裹住整个枪身的枪袋方便多了。

    “清寻就谢过七川兄了，那我们就此启程吧。”清寻利落地将长枪背在身上，心里则在腹诽周老爷子怕是上了年纪，这么重的枪如今已经舞不动了，自己才得了个便宜，果然天上掉的馅饼也不是那么好吃的，这枪是真沉。

    清寻一早已经让小二将马喂好引至门口，吾念看着清寻背上背了一杆长枪，一把横刀，一把复合弓和装了20箭矢的箭壶以及七川交待给她的鄷冬，一身的装备挂在她清瘦的身上有些滑稽，便笑道：“清寻姑娘倒像是要去领兵打仗。”

    “吾念，你怎知我们此次不会打仗？”七川将自己马上挂的两把长刀扔给吾念一把，他知道军中的骑兵多是以横刀搭配长枪强弩使用，所以看到全副武装的清寻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这一行需要经过多处城池，进城检查时就不那么方便了。

    “公子，吾念用不惯刀。”吾念示意了一下腰间的佩剑。

    炎隋的飞羽卫是炎隋皇室的秘密武器，每年都会选取十岁以下幼童，教授九长九短十八般武器，这些精心培养的幼童满十五岁方可放出执行任务，因而每个孩子从进入那天起便在盼着十五岁那天的到来，吾念自然也一样，只是十五岁那年和他一起出来的只有他腰间那柄佩剑和剑下他十几个兄弟的亡魂。自此吾念除了手上的剑再未用过别的武器，这是用他情同手足的兄弟开锋的剑，也是从十几人手中救下他的剑。

    “剑是双面开刃，不利于劈砍，故而不适合马上近战。七川兄一片好心，吾念你还是收下吧，有备无患。”清寻心知接下来的路不会像她在南嘉境内那般顺风顺水，清煜的短剑只适合近身防卫，故而当乐安送她成套的武器作为践行礼物的时候，她也就欣然接下了。

    吾念便老老实实接下了七川给他准备的刀，看着清寻因挂了满身的东西连上马都有些吃力，而七川则是很不合时宜地背了他那张琴，便自觉地说：“清寻姑娘把鄷冬给我吧。”

    “不如吾念帮七川兄背琴，七川兄来背鄷冬。”清寻确实觉得这么些东西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吾念不解。

    “因为综合我们三个的战斗力以及作战风格，必然是你做前锋，清寻配合，而我则是最后一道防线，即使真的遇到不测，有你俩在前方掩护，我也能护鄷冬周全。”七川已经接过清寻用布袋装好的伞，把自己的龙吟琴交给吾念。

    “正是如此。”清寻刚刚看到七川有意引马走在吾念和她中间，便知道他明白自己所想。

    “有人会抢鄷冬？”

    “我也不确定，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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