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上街

    三人回到范蠡家中坐定，范蠡叹道：“我看大王心意，实是对征吴一事跃跃欲试，唉！”

    “范兄莫急，此事说不定尚有转机。”文种又对韦方道：“多谢鼎力先生相助，只是不知先生所观天象，究竟怎样？”

    两人定眼看着韦方，神情甚是郑重。

    韦方一窘，知道他们为此事忧心忡忡，便反问道：“二位又为何极力劝大王息兵？”

    文种道：“我派了很多细作在吴国，知道吴国知耻而后勇，这两年来招兵买马，强训水军，那伍子胥实在是个帅才！此刻吴军不仅复仇心切，士气高涨，且兵强马壮，实在不宜此时与之交锋啊！”

    韦方赞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错，孙子名言也！”

    范蠡道：“莫非先生也识得孙武其人？”

    韦方一怔，忙道：“还不认识，这是刚才听范大夫说的。”

    范蠡点了点头，道：“文兄说的正是！其实我刚才所言，还算客气了，那石买凶狠无道，治军无方，越军近来军心浮散，战意不强，实非吴军之敌！”

    文种道：“大王上次用计败了吴军，又伤毙了阖闾，便以为越国强大了，其实两国国力还是相差不小，而且骄兵必败啊！”

    范蠡对韦方道：“请先生明言，若两军交锋，结果如何？”

    韦方暗道：“唉，其实你们两人才是真正的卜师，真正的先知，勾践竟不听你们的话，真正的昏君一个！”

    便点点头，又闭上眼睛，装作双手拿捏一番，完了睁开双眼道：“越国必亡！”

    范蠡二人大惊失色，对望一眼，范蠡颤声道：“偷袭不成，难道不能退守么？”韦方摇摇头道：“现在越国有几万兵马？”

    文种道：“大约五万。”韦方摇头道：“若是全部上阵，或许有点转机，但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范蠡道：“若要出兵，大王必然不会倾尽全军，至少要留些守城。”

    韦方叹气道：“正是如此，卦象所示，大王将会亲率三万兵马出战，而吴军却可能有近十万之多，且占尽地利，此役越必溃败，最后越军将仅乘五千！越国从此亡矣”心想：“之后‘卧薪尝胆’什么的也就不便先剧透了”

    范蠡二人对视一眼，惊疑不定，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范蠡才道：“吴军兵力自然要比越军大，这个大王也知道，可是经过槜李一战的以少胜多之后，大王便以为吴国软弱可欺了，唉，以少胜多岂是常有之事？实是可一不可再啊！”

    韦方点头不语，忽道：“你们既本都是楚国人，为什么要定要死抱着勾践这块顽石？凭二位之才能，何愁无立锥用武之地？”

    范蠡看了文种一眼，皱眉黯然道：“先生不可妄言大王唉，这事说来话长”文种也摇摇头。

    韦方知道他俩不想细说此事，便也不便再说下去，心道：“老子有什么不敢妄言的！现在楚国弱了，吴国便要欺负它，你们却在祖国得不到重用，自然是要走曲线救国路线，助越以牵制吴。嘿嘿，这一点我最清楚了，哈哈！”

    文种忽道：“既有天象可观，是否此事已是无法阻止了？”范蠡也是凝视着韦方，显是不希望他说出个“是”字来。

    韦方一阵紧张，“尼玛，事情是已经发生了，现在能不能阻止，我怎么知道？但好歹要试一试！”便道：“那也未必若是大王不出兵，一切便消于无形了。”心里暗道：“我这样说，不知算不算废话？”

    范蠡二人默然。韦方道：“我看石买这人很是奸滑，巫山起卦之前，可能要偷偷耍些手段，二位不妨派人盯紧些。”

    心道：“戏剧里的奸臣都是这样的，应该不会错，难道还真的有什么天意可看不成？哈哈，老子什么都知道，老子就是天意了！”

    文种点头道：“先生此言有理，我会派人去查的我先告辞。”

    文种走后，范蠡道：“先生便先在寒舍住下吧，稍后容我禀告大王，大王自会赐宅给先生。”

    韦方喜道：“多谢范大夫。”

    范蠡道：“先生勿客气，范蠡还有事，先生稍事歇息吧！”说完便匆匆出门了。

    过了一会，伯姬进来，领着韦方到一间偏房，娇声道：“先生便在这里歇息好了，有事便叫奴婢。”

    韦方见她容颜可爱，忍不住便想调笑泡她一番，但想到自己现在身份和古人思想，知道不可乱来，只得暂时作罢。

    刚才在王宫里紧张了一阵，现在又觉得有些不适，便上床躺下，一会便又沉沉睡了。

    一觉醒来，看窗外太阳，应该是午后了，忽想：“现在又是什么时辰？对，不是午时就是未时，哈哈，老子也不是全都不懂嘛”睡了这一觉后，才觉精神饱满，便叫了伯姬送来午餐。

    午餐却是两个像馒头般的东西，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看来很粗糙，另外还有一小块烧肉和一碗米饭，味道倒都是不错。

    “原来这种饮食几千年来倒是大同小异，可能是同一个地方的缘故那严格来说，我可算是几千年后的越人了？尼玛，亡国在即，当越人又有何用？”

    心里极力想个改变历史挽救越国的方法，但想了半天，还是不知怎么办才好，知道自己才智有限。“管他呢，走着瞧吧！”

    吃完午餐，那郎中又来替他换药，韦方也不知他究竟是怎样消毒治伤，却看见伤处渐渐痊愈，也觉得伤口渐渐不痛了，心道：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奇金创药？难怪华佗他们这么出名，看来中医是越古越厉害的啊，只怕是后世不重视，渐渐失传了？”

    换完药，伯姬侍伺他打扮一番，韦方看看镜子里自己的形象，头上打髻高冠，身上长袖飘飘，虽然衣料稍嫌粗糙，却俨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古代俊公子，不禁又好笑，又开心，决定上街逛逛。

    来到街上，但见街道简洁而宽阔，人头涌涌，开店摆摊到处可见，热闹非常。对他来说，处处都显得古里古气，也样样都有些新鲜味。这些原来只有在影视里经常看到的场景，今日自己竟是真的置身其中了，不禁有些恍惚，如处梦境。

    “其实这一切倒真的像一场梦，只是不知道梦几时醒了，醒来时我的灵魂又会在何处？”

    他从伯姬得知，这越国都城便叫会稽，“原来绍兴以前叫会稽，嗯，自然是因为有那会稽山的原因了，这座山原是他们越国的根据地哪！好像是勾践兵败后，便是退守在会稽山上向夫差求饶求和尼玛，这件事最好不要发生，否则吴国大军杀到，连我也麻烦了唉，干嘛偏偏在这时穿越过来，等打完这场战争再穿到吴国去多好啊”

    正在乱想之际，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一间酒馆前，酒馆招牌弯弯曲曲地用大篆体写着两个大字。

    韦方一个也不识，只知在电脑里见过这种字体，也不知是大篆还是小篆，也不管他了，“对，现在起我得像一个古人一样起居饮食了，哈哈，喝酒才是第一等要学的大事，这回便叫做‘且自逍遥无人管’了，妙极，妙极”

    便信步走了进去，店小二见他衣着光鲜，气度非凡，早就跑了过来，热情非常。

    “公子请坐，不知公子想吃什么？小店有出名的杜康酒，精制牛肉，各式小食，多种风味”

    韦方暗笑：“自古以来敢情店小二都是这样的口吻模样”

    “酒肉菜样样都要！”

    店小二大喜，忙快手快脚地将东西端了上来。韦方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小二一怔，便凑了过去。韦方悄声问道：“你这店叫什么名字？”

    小二更加奇怪，但还是说道：“小店叫作‘观怡’，乃多年老号，本城那个”话未说完，韦方已摇摇手，叫他走开了。小二看了他几眼，心里甚是惊奇。

    韦方也不去理他，便吃了起来。但吃了第一口，便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自己没有钱！“尼玛，也不知这时候用什么货币？怎么办？”

    便边吃边观察别人如何付钱，终于看到旁边一个男子取出钱币付账。

    韦方好奇心大起，向他笑道：“兄台，你手中拿的就是钱币吗？可否借一枚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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