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遇见我的小狐狸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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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热闹带我去田家打砸抢。
城东有位姓田的老妇人,一直爱贪些小便宜,有一天不知怎么开始骗邻居说她家供奉着狐精,一开始骗得许多丢首饰c看黄历的妇女都去烧香问吉凶,小狐狸也懒得去管。后来老妇人越做越大借口狐仙上身随便的去干涉人家家务事,大肆行骗,得了不少钱。正巧之前邹大娘一家狐狸刚刚从刘家的墓里搬了出来一时没有落脚之地,就一齐来到田家聚集,要吃要喝,打算耗尽田老妇人骗来的钱财,然后闹出来一个大热闹让周围的邻居瞧见知道,狐仙已经从她家搬走了。这样痛快之事小狐狸们哪有不爱的,纷纷约好等那一天要一齐过来助阵。
那天正好田老妇人刚好花尽了赚来的钱,邹大娘一家从早上就开始打破盆罐,烧坏衣物,我们到的时候田老太正跪在院子里哀求,街坊四邻都跑到门口来看热闹,还有那好事的孩子骑在墙头。
我和小红挤在人群当中,看见邹大娘一家只是寻常打砸,就问小红“邹大娘一家在这里闹事,是寻常人类打扮,哪里能看出来是因为狐仙的事情来的?”
“哥哥不知道,如果我们狐狸不愿意,这人是瞧不见我们的,所以现在大家看见的是东西自己乱飞,柴火自己跑到一块等着火石掉下来呢!”
“可惜我想象不出,这热闹可比上次的有意思。”
“这有何难?”说着小红让我把眼睛闭上将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放在我的眼前,再让我睁开眼睛看。我竟然能透过小红的手看见周围的一切,只是世界昏暗了一些,再往院子里看过去果然看不见邹大娘一家了,只看见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件的飞了出来,飞蛾扑火一样奔向火堆,满屋子的飞着杯盘碟碗。我看着有趣下意识往前探了一点身子,眼睛就碰到了小红的手上,他像吓了一跳似的,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哥,哥哥?”
“恩,是挺有意思的。”我好像忘了刚才看见的,只是忽然意识到,小红刚才好像在抱着我?他现在比我现在这个身体高了呢。
终于田老妇人害怕了,挣扎着想要投奔他处,将要出门时,小红忽然化作狐狸飞上屋顶,和所有来凑热闹的小狐狸站在屋顶上大笑说:“尔还敢假名敛财否?”之后就就各自散去了,田老妇人跌坐在门口等了发了很久的愣,直到人群散去也没有起来。
我跟着人群离开,往小红离开的方向走去,小红果然在拐角处等我:“你看见了吗?我厉不厉害?”
“自然是英勇无比。”
第二场热闹是坏人和坏人不知道谁更坏的故事。
小红的邻居是一个姓刘的小红狐狸,法术学的不错,尤其是占卜之术。他又天性豪爽诙谐,所以大家想瞧热闹便都去问他,几乎没有空手而归的。前几日陈双醉酒就是他跑过来叫我们的。
这一天傍晚刘哥儿来到小红家说:“你们猜怎么着?刚刚有几个恶少想带着妓女进庙!”
“哦?”
“所幸被一名道士挡住了。”
“哦。”
“哎呀你们听我说嘛,这个道士我知道,他对外声称供奉王灵官,骗着人们花钱占卜,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哄骗,这群傻子还夸他占卜常有灵验的,去祈祷的人越来越多。”
“恩恩,哇!”
“你们不听我说要后悔的,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第一个知道八卦的殊荣从此刻要花落别家了!”刘哥儿站起来想倒了一杯我们的茶喝,结果发现连水都没有,“你们怎么过日子的,进门就上炕?”
“抵足而眠,彻夜长谈,你懂什么?”
“你们就不珍惜我吧,快点来求我,问我后来怎么样了?”
“就不,你憋着吧!”
刘哥儿一听把脚一剁!闭着眼睛跟我们撒娇:“求你们了,就求求我吧!求求我吧!”
我被刘哥儿婉转的嗓音惊得差点投降,小红开了口:“那那件事你知不知道?”
“你胜负心咋这么强呢?”
后来刘哥儿还是自己交代了,原来那几个恶少暗中向伶人借来王灵官和鬼卒的戏装,想明天趁道士夜间做道场时,一个扮做王灵官突然从房顶上跳下来,坐在祭坛上责骂他迷惑百姓,然后另外几个装作鬼卒绑起他,还准备了铁蒺藜要拷问他。
刘哥儿问我们去不去凑这个热闹,我们觉得意思不大,道士都见过那几个恶少了还能被骗过去?可是刘哥儿觉得不一定,那个为首的恶少还读过两本闲书,何况道士心虚。于是我们打了一个赌,输的那边要去劝那个佃户刘子明,就是刘哥儿的堂舅安介然借住的那家。
后来我和小红居然输了,那道士看见假的王灵官和鬼卒立刻吓得脸色苍白,为首的恶少背的台词还没说完,道士就已经跪地认罪,把他骗人赚钱的真相全都说了出来。恶少们有点始料未及,轰然一笑,脱下衣帽高唱着走了出去。第二天有好事的人去找那个道士,发现他已经连夜逃走了。
第三场热闹是怎么去劝一个拎不清的人?
既然我们已经输了,只好主动去找一次刘哥儿,问问那个佃户有什么事情可劝的。刘哥儿叫来了他的堂舅安介然公,听他说:佃户刘子明,家境还算富裕。堂舅就住在他家当仓库的房子里,几十年了,从不不打扰他们。那个刘子明从小就知道有狐狸住在他家,也不害怕,在过年祭祀时,还给供五小杯酒,几只鸡蛋。堂舅也会在遇到火灾c偷盗的时候,敲打门窗发出声响,给他一家报警。这刘子明一家的事情,没有堂舅不知道的。本来刘家过得不错,大家平安相处了很久。
只是近两年这个刘子明不知道从哪里结交了一名义兄,这人赖在刘家蹭吃蹭喝不说,还撺掇刘子明和一名寡妇勾勾搭搭,后来甚至整日厮混在一起,不仅如此他还暗示刘子明的兄长和妻子有染。
堂舅忧心忡忡,平日里总想要揭露这义兄的真面目,可这义兄平日里并没做什么真正的坏事。当时刘子明坚持要与与妻子和离,抛下他的儿子,迷了心一般的一意孤行。若不是堂舅能看穿鬼魅,也会认为刘子明被女鬼诱惑了。那寡妇嫁进来以后,不仅挥霍钱财,行为跋扈,而且将兄长挤兑到了外院,自己二房反而占据了里面的两进院落。
我们听到这里才觉得这个赌不容易,不过幸好堂舅说只是希望有不同的人去劝,从各种角度试一试罢了。也不过是希望刘家的日子可以和从前一样。
觉得无论如何那个刘子明与妻子的关系是弥补不了的了,但是两兄弟的感情不能真的了断,兄长被赶到外院还经常周济弟弟,性格十分豁达或者懦弱,如果刘子明回头兄长一定会立即接受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去找了刘哥儿的堂舅,询问他以前的人都是如何劝导刘子明的。“不过就是那些话,你那个义兄不是个好人啦,你的妻子如此跋扈不尊重长辈啦,你的继子如何淘气啦,你的亲子在前妻的教养下如何争气啦,你们过去得日子是如何和美啦。说实话子明的亲戚都学识浅薄,说不出什么。”
“这些话恐怕没什么用,问题不出在哪个人好哪个人次,那刘子明一定认为他自己有判断,而且这些话他义兄也可以反驳,轻易地又被蛊惑回去了。”
“正是呢,子明偶尔听得进去些话,回来那义兄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我和小红是这么想的,就跟他说应该要公平对待,都是兄长怎能厚此薄彼,都是儿子为什么只喜爱一个?而不去让他远离现在的家庭。毕竟他不能和离两次了。”
“是,也只好如此了。”
“那义兄有文采吗?”小红问道。
“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江湖人的小聪明罢了。”
“那我们应当说一些文绉绉的话,让他一知半解的去问有学问的人,如果能得到肯定的答复是不是反而有些用呢?是不是,哥哥?”
“是,我也是这个意思。”
商量好以后,我们选了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故意发出“吃吃”不断的笑声,刘子明问也不回答,笑声反而更大。刘子明知道我们是狐狸,便生气地呵斥起来。我们才道:“吾自笑厚结盟之兄弟c而疾其亲兄弟者也。吾自笑厚其妻前夫之子c而疾其前妻之子者也。何预于君,而见怒如是?”刘子明听了似乎有些窘迫,似懂非懂的,无话回答。他的妻子和义兄反而愤怒起来,异口同声的反驳起来。
不久我们又到屋顶上去朗诵《论语》中的话:“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语之言,能无说乎?绎之为贵。”故意叹息了几声就安静了下来。
后来刘子明一反常态没有在义兄面前重提过此事,悄悄地稍稍改变了他过去的所为。接连几天在前妻门口徘徊,有一次遇见前妻的邻居,一名叫邵谷的私塾先生,连忙迎上去跟他讲了这件事。
那邵谷说:“此至亲密友所难言,而狐能言之;此正言庄论所难入,而狐以诙谐悟之。东方曼倩何加焉!予倘到刘氏仓屋,当向门三揖之。”我猜刘子明不知道东方曼倩是谁,永远也不会读到他的文章。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厉害。之后真的跑去与兄长和好,约束妻子的言行了。只是本来好好地姻缘是再也回不去了。
山中无岁月,看了几个热闹,管了几件闲事,我的时光倏忽而过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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