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论纷纭钢刀作证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上百招。降龙十八掌虽然精妙，毕竟招数有限，殷化正又是自己摸索而来，仅将这绝世武功发挥出了五成威力，渐渐在独孤洛城的重剑之下落了下风，掌法凌乱起来。

    “殷兄莫慌，我来助你！贼小子，吃我一棍！”原是丐帮执法长老段化德见老友似有败意，一跃飞起，挥棍前来助阵。

    “哼！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独孤向城领教你的高招！”一声轻咤，独孤向城迎住段化德，两人酣斗起来。因这独孤向城毕竟年幼，只练到独孤九剑的第二层“软剑无常”，手中所持兵器是一把紫薇软剑。一时间棍剑交错，轰鸣作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独孤前辈c白帮主，冤家宜解不宜结，此次武林大会是为三派灭门惨案而来，不知两家能否以大局为重，暂休兵刃？”幻休见两派争执不下，一时间难分高低，当时向独孤洛城c白飞俞打了一个唱喏。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他独孤一脉杀我丐帮弟子，我丐帮和他独孤家势不两立，除死方休！”白飞俞手持打狗棒上前一步回答，树上的赵一亭只觉此人鹰视狼顾，脸色白皙却一脸阴郁，一看便是工于心计之人，不免多看了几眼，然后低头提醒莫非晚此人绝非善类，往日若遇到定要小心应对。

    “哼！白帮主，我等江湖人士俱是靠刀剑行天下，试问各位豪杰哪个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若都是杀人偿命，怕在场之内的诸位都要去阴间做那无头鬼魂了。犬子失手杀人，确是不妥，可非要结梁子，我独孤一脉也不怕你这天下第一大帮！”独孤仲谋也向前一步，睥睨群雄。

    “你你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巧言诡辩！”白飞俞让独孤仲谋一说，竟也不能反驳，一时语结，脸色铁青。

    “是啊，我说白帮主，你那双手就没沾过血？咱们踏入江湖就都是把脑袋别在了裤带上，死了自认技不如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今天咱大家伙又不是看你丐帮报私仇的，你怎那么啰嗦。”这周吴郑又灌一口酒，哪他都插一嘴，偏偏群雄又觉得这周癫子虽然颠三倒四的，说话却自带三分道理，当下竟多数点头附和。

    白飞俞似是焦躁的看了看场中仍在全力搏斗的四人，见殷化正虽然已露败相，但降龙十八掌毕竟是绝世武功，进攻不能，防守确实绰绰有余，估计独孤洛城短时间也奈何不了他，听到周吴郑的话却眼珠一转，朗声道：“两位长老且退！今天咱们丐帮和他独孤家的梁子暂且一放，待大会完后，咱们再去算账不迟！”

    丐帮两位长老听到自己帮主吩咐，当即一招撤手，退回丐帮木棚，那独孤兄弟也不追赶，飘然回到独孤仲谋身后站立。莫非晚但见四人虽没有倒地受伤的，可丐帮的两人回去后仍气喘吁吁，兀自运功调整，而独孤兄弟却像没事人一般，步法仍是灵均飘逸，心中便知胜负已分。

    “幻休大师，今天咱们就暂且不谈私仇，就论公道。刚才我那弟子好端端为何毙命，依在下看来，就是一不小心说出了三派灭门的实情，那独孤洛城着急要杀人灭口！”白飞俞一脸阴婺。

    “杀人灭口？白帮主此话何意？”幻休疑惑不解。

    白飞俞见幻休及一干群雄听他这一句便都惊愕不已，顿时都望向与他，当即便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幻休大师，诸位英雄！请大家回想下刚才那独孤洛城为何突然发怒前来杀害蔽帮弟子，乃是因为蔽帮弟子说起为何独孤家二公子独孤倾城没有前来，是不是怕有人认出他是杀人凶手。正是这口不随心的一句话才要了他的性命，独孤洛城便是要杀人灭口，以防群雄得知杀人者是他兄弟，独孤倾城！”

    “放屁！”独孤洛城自是大怒不已，这白飞俞捕风捉影c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是让他气愤异常，群雄听了这话，都不免细细回想起来，感觉正是如此，难道那独孤倾城真是杀人凶手？

    “诸位英雄，我二哥居家之时我兄弟曾打猎嬉戏，可我二哥竟连野物都不忍心射杀。他曾说，万物有灵，罪大恶极之人仍有天性未泯，都应放一条生路，野兽无过，怎忍肆意射杀。我二哥天性如此良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滥杀无辜，灭三派满门！”独孤向成一向能言善辩，见大哥词拙只是涨红了脸大骂，父亲涉及到二哥的事情又是神情异常，这在群雄看来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当下立即解释。

    “哼！一面之词也想糊弄我们。”白飞俞立即驳斥，“是真是假，你们独孤家把独孤倾城唤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咱们一问便知！”

    独孤向城心想此人当真奸诈无比，明知此时二哥不可能前来，非要当面对质，只怕此时天下群雄更疑心加重，只能强自说道：“家兄数年前便离家远游，我独孤家现也并不知晓他身在何处，是以无法唤来。”

    “众位英雄，谁自家生养的儿子自家不知道在哪，这杀人凶手分明就是那独孤倾城，独孤一脉怕他被人认出来，故意把他藏起来了。我们要独孤家为三派英魂偿命！”

    莫非晚心想：赵叔叔果然没有看错，这白飞俞狡诈无比，他手无任何证据，却拼命煽动众人，好像独孤倾城杀人时他在现场一般斩钉截铁。

    群雄听到丐帮大喊，都议论嘈杂，若这独孤家拿不出证据，便必是凶手。幻休也看向独孤仲谋一脸怀疑：“阿弥陀佛，独孤前辈，依老衲看还是想办法将二公子唤来以解群雄疑惑的好，否则”

    “他来不了！因为他就是持弓杀人凶手！”忽然如晴天霹雳，一雄厚声音大喝道，中人寻声望去，但见一樵夫样汉子衣衫褴褛c满身污垢c面容憔悴却神情刚毅，手持一把乌金钢刀不知何时自山下而来，几个健步，便飞跃到众人身前。

    “嚯，这不是“天命判官”左天庚么，怎么，又被大内高手追杀了？成这个惨样，我说人家追查凶手，又不是杀贪官，有你什么事？”众人还没看出这脏的不成样子的人是谁，那周吴郑便开口问道，可见这人虽然嘴上刁毒，但的确有过人之处。

    “哼！不劳你周癫子费心，我左某人再惨也是顶天立地，远比这沽名钓誉却心狠手辣c卑鄙无耻的独孤一家强！”左天庚在独孤仲谋凛冽无比的注视下暗中运功睁大双眼与其对视，心中犹自愤恨不已。

    “姓左的，你他娘的说清楚！我独孤家怎么了？”独孤洛城性子急躁，顿时大骂。

    “你们独孤家仗着武艺高强，滥杀无辜，还有脸问我左某人怎么了，真是可笑之极！今天我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撕碎你们那虚心假意的名门正派嘴脸！”左天庚接着便讲扬州深山酒肆之中发生之事又叙述一遍，八人皆是血尽而亡，凄惨无比，正是死于那白羽震天弓之手，群雄顿时愕然。

    “此人杀人之后，一路北逃，左某轻功不济，难以追赶。于是请丹青妙笔将此十恶不赦之人画于图上，一路询问打听，断不敢多做休息片刻，饥一顿饱一顿，历经千辛万苦，整整十日十夜，黄天不负有心人，我一直尾随至洛阳，才得出眉目，原来此人乃是洛阳独孤世家二公子独孤倾城！可怜的是，这十日之内又有三大门派c无论妇女老幼共计二百余口惨遭屠杀，据说各门门主也是血尽而亡，死于白羽震天弓之手，这灭绝人性的屠夫不是他还能是谁！我左天庚自诩替天行道c为天判命，可这近三百人竟短短数日惨遭杀戮，我却无能无力，真是可恨至极！独孤老儿，你瞪大狗眼好好看看，这画中之人是不是独孤倾城！”左天庚从怀中掏出一幅破旧纸画，虽然刚做不久，但明显乃是经常拿出使用所致。左天庚话已说完，仍目眦欲裂c眼中含泪，群雄无不动容。

    莫非晚也心想，这真是性情中人，光明磊落，胸怀天下，恨不得爬下树去结交认识。可独孤一脉看起来也是正气凛然，难道世上还有如此会演戏的人不成，真是江湖险恶。

    独孤一家和群雄顺着画卷望去，但见卷中之人貌若潘安，丰神俊朗，英姿绝伦，不是那独孤倾城还是何人。

    独孤一家心中大骇，震惊不已，饶是平日叱咤风云的独孤仲谋此时也呆愣许久，口中喃喃自语，“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独孤向成更是有口难辨，“这是家兄不假，但是”

    “诸位英雄，听到么，那独孤家已经承认行凶杀人的就是他们独孤一脉，我们还客气什么，杀人偿命，咱们一起动手，宰了这一家，替三大门派报仇啊！”那养过神来的钱雄岸和白飞俞未等独孤向城说完，只听到他承认画卷之人便是孤独倾城，当下相继大喊道。

    “杀了他们！”

    “杀了这群畜生！”

    “替三大门派报仇啊！”

    此时已是群雄义愤，人声鼎沸，场中上千人都拿着兵器，跃跃欲试，只是刚才看到独孤一家武艺高强，方才踌躇不前，只是大喊。

    幻休眼见此情此景，知道即使独孤九剑名垂天下，今日也要拼尽全力为三大门派讨回公道，不然以后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派再也无脸立足江湖，当时一摆手，四老僧围住独孤洛城，其余四人围住独孤向城，自己对向独孤仲谋；而武林群雄见少林派带起头，都拿起兵器，里三层c外三层将独孤一家围在中央！

    独孤仲谋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是如此局面，眼下百口莫辩，若想活命，只有一拼，看能否突围，以求留下青山。可独孤世家几百年清誉，竟毁在了他的手里，纵使一死又有何脸面面见列祖列宗，面见剑魔老祖，也是心中一热，嘴里发腥，一口鲜血兀自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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