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角色

    “你买单了么？”

    “没有。”

    “不是说好你买单么？”

    “你不是还有很多需要我报销的单据么？”谷连城挑眉，谁让她又送花又送水果给王晴的，显得自己那么不细心。“留着一起报销给你！”

    莫鹿捏着自己已经瘪了的钱包，冲出小店。这胡吃海喝吃花了她一千多大洋，碰巧这家店网银系统连不上，卡都不能刷。

    抗！议！抗！议！

    莫鹿自顾自地走到那辆大奔奔边上，居然看到玻璃上贴着一张显眼的罚单。这条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怎么就给警察叔叔逮着了呢！

    抢在莫鹿幸灾乐祸前，车窗上的罚单被谷连城眼疾手快地撕下放进口袋里。可怜的大奔，可怜的小王，要恨就恨莫鹿吧，谁让她随便乱停车！他想着。

    莫鹿不耐烦地拉着副驾驶的门，“先声明，接下去我坐这里！你还真敢让我开上路，就不怕我告诉你，我那张破驾照早就过期了！”她摇晃着脑袋，吐着舌头。

    “你那点小心思，能看不出来么？”

    “你不是说要让我带东西给王总么？”她打岔，再争辩下去，肯定是得不了好处了。

    “是，是啊。现在就是去办正事。”

    这下他把车开得毫不含糊，根本就不是不认识路的样子。莫鹿少许有点犯困了，靠着车窗，双手抱着胸前的包。身边这人没有老板的架子，喜欢开玩笑，认真起来还是很严肃。在不同的场合戴上不同的面具，哪个才是真的他？处理工作的一丝不苟？对待爱人的细致入微？对朋友的热情仗义？对于他自己可能只是一个小员工，一个有用的小员工，一个值得当朋友的小员工，就是这样的吧。

    莫鹿被电话吵醒，最近的美梦总是给这糟糕的铃声给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的，行，行，我马上回来。”

    又是一个刹车，莫鹿被晃得快要吐了，“老板，我能先回去么？”

    “行！不过我也有急事，你自己回去。”

    莫鹿抱着包，在路口等出租车，她忘记了，谷连城这个人，还有个标签，小心眼！

    回到家花了莫鹿一个小时和钱包里剩下的最后五十块钱。浴室里的水管爆裂了，这个年久失修，楼上踢翻一个椅子都能吵醒人的老公房，她也不懂自己倒是怎么忍了三年的。房东很客气，和之前一样，请人来修理了，可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她的衣服，被单，鞋子将会又被泡在别人的洗澡水里？

    房东和隔壁的邻居道歉完又来安抚莫鹿，希望她能继续租下去。

    莫鹿谢绝了，她收拾起值钱的东西，塞进行李箱里。她是一个安家后不愿意挪动的人，可这次，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了，没有爱的人值得她留下。这屋子的窗下，就在和现在一样的夏夜里，泽宇会在楼下叫她的名字，一起去吃大排档。而现在，她一个人站在楼下，看着那扇窗，想象着曾经在楼下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莫鹿想给迟泱泱打电话，但她们之间还有没说开的话，很难开口。她想到了澄澄，虽然她比较贪玩，但热心肠，找她借住一晚应该可以尝试下。

    没想到澄澄爽快地答应了，让莫鹿提供了地址，马上就来接她。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我们稍许晚点回家没关系吧，为了来接你，我和jasn都还没来得去聚会，要么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带着行李和你们一起去聚会？你们朋友我也不认识，我还是不去了吧，等你回来接我吧。”

    “谁说你不认识？去了就知道了，你还没吃饭吧，就当是去蹭饭了！”

    就这样澄澄把莫鹿撩上车。

    是这个世界太还是澄澄和jasn的圈子太小？去了之后莫鹿又才发现又遇到了那群叫她小鹿姐的，却和自己年纪差不大的男孩子。他们把莫鹿拉一个叫啤酒党的朋友群里，没多久，群上面多了几张莫鹿和澄澄的合照。

    “今天都是他们买单，随便喝！”澄澄莫把一扎一扎的啤酒和小食推到莫鹿面前，“我和jasn去唱歌啦！”

    莫鹿今天没有看到游一川，她握着的手机没有响起过，她也不知道是否还可以见到他。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应该不会来了吧。一口一口吞着金黄色的酒，这时候她不需要清醒。

    那天，也是在这个位置上，莫鹿看到了被朋友灌酒的游一川，在人群里和他一起跳舞。她回忆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心动。是被上天捉弄了么？明明离得那么近，转眼就要假装是陌路人。

    手机振动了好几下，被莫鹿藏进口袋里。为什么现在自己和这个混沌是世界格格不入，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她摩挲着微微发热的脸，没有在乎她的存在。

    她们染着黄发，穿着短裙，露着胳膊和腿，这些年轻的女孩子才是男人们眼里发光宝贝。而一个二十六的女人，比她们多活了五六年，有着认识十年的朋友，可他们不在身边，她也不是他们的生活的中心。没有人告诉她，人生的方向，该往哪里走。

    手机还在口袋里振动，有三个未接来电。莫鹿爬下高脚凳，想走出去，找不到澄澄和她的朋友。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莫鹿睡在澄澄的沙发上，她起来洗漱，今天还要上班。

    “你知道昨天是谁把你扛过来的吗？”

    “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他比你先喝醉。”澄澄正在梳头发，对着镜子里仍然迷迷糊糊，往嘴里塞牙刷的莫鹿说，“是你的游一川。”

    莫鹿差点把牙膏吞下去。“他不是没有来嘛。”

    “他很晚的时候才来，一来就要把你送回去。我和他说了你没地方住的事情了。”

    “天啊，不是你们叫他来的吧！”

    “当然不是，他们不知道你和游一川的事情。而我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叫他过来。你估计不知道，他的岳父收受贿赂，已经定罪了。”

    “你怎么知道的？”莫鹿想起姚姚家的钟点工郑阿姨的话，果然是真的。

    “jasn和我说的，他们家的房子都被没收了。”澄澄自顾自地洗脸刷牙。

    “那不会是他们的新房吧？我当时还在想，他们怎么能住得起那么贵的房子，装修又那么豪华。”莫鹿感觉漱口将泡沫吐了。

    “你老实和我说，你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澄澄把莫鹿拉到面前，自己一屁股坐在马桶上，敲着二郎腿，“不然我不让你住在我这里啦啊！”

    莫鹿只好告诉她真相。

    “我靠。你也太有本事了，倒追已婚男人！”澄澄拍着桌子，“太牛了，有魄力！”

    “小声点行嘛。我都告诉你了，那你一定要保密。而且不能赶我走，直到我找到地方住。”

    “行！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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