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指向何方

    莫鹿第一次坐总裁大人的车，是一辆大奔！

    难道他这个年纪，这个身价，不该开个什么豪车？马路上随便走走都能看到个bugattiveyrn（布加迪威龙）哄着油门呢，谷连城这不掉身价么？还不如找个助理来接她自己呢。

    谷连城看莫鹿还没上车，讥讽道，“难不成你要你的老板亲自给你开门？这不是自不量力么？”

    莫鹿就差没喷出来，“那你下次也配备一位司机吧！我等他给我开门，好歹要尊重女性吧！”莫鹿打算一口气说完，“老板你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装低调呢！”她明明就是见过谷连城带王晴吃饭溜达回来开的就不是奔奔！你装吧，看谁能装到底！反正我也不图你财，下次他大可以打个的士来。

    不用莫鹿说出口，谷连城就知道这鬼人精在脑补什么，倒不是他故意要换车掩人耳目，不正好自己爱车开到一半抛了么，否则也不会把小王开来的大奔借来用了。

    “那你是觉得这车应该是司机开的？”

    “恩，老板应坐在司机的后面。”

    “你有没有驾照？”

    “有！”

    一个刹车，莫鹿差点没撞到面板上，“下车”谷连城不动声色地说。

    鹿墨迹墨迹地弹开安全带。“你老人家，总不见的在这个鬼地方让我一个人走回去吧？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让我自个走去你办公室！”莫鹿心理估计已经把谷连城骂十几遍了，但也不解被人哄下车的气。一般情况下，电影里只有那些不识好歹的长腿女模，会因为多嘴，被有钱人赶下好车。她应该庆幸自己的下车点不是在高速公路或者大桥上，不然，脱了高跟鞋，爬也爬不到家。

    “你在磨蹭什么？”这时候谷连城也下来了，在车的另一头，歪着脖子。“你难不成还真要光脚爬回去？”驾驶位车门开着，他示意莫鹿上去。

    乖乖，这一脚下去，万一撞到什么电线杆就麻烦了，莫鹿战战兢兢地握住方向盘。她有多久没有开过车了？和泽宇分手前还偷开过他那辆比亚迪，被他老妈看到后，非要莫鹿下来，那像是在割她心肝宝贝的肉似的。

    “老板，手动档，不会开。”莫鹿扭过头，对着他说。这家伙居然因为她说老板要坐在司机后面，就立刻要换位置。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你慢慢研究，反正是辆奔奔！”他耸耸肩，脸上一副无所谓啊，那又不是我的车的样子看着后视镜。

    莫鹿无奈，硬着头皮往前开。

    不过，对莫鹿来说，不管是用走还是开车，这里依旧和迷宫差不多，又没有车载导航。真难以相信谷连城是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我也就是看了眼地图，就找到你了。你别用那副写着天啊，他能找到这里实在是太牛了的崇拜表情看着我。”

    莫鹿将车停在路边，熄火。

    “我不认识路。”

    “我也不认识路。”谷连城靠在后座上，眼睛四处游走。

    好你丫的，让我来开车是幌子，明明就是你也不认识路！

    “你整天生气，累不累。对待客户的态度去哪里了？”

    “第一现在不是工作时间，第二客户是上帝！”她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后视镜里那个人表情，火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客户是上帝？”

    “因为客户给我们生意做，当然要当亲爸伺候着。”

    “所以呢？将生意转换成人民币的人，你就这样让他饥肠辘辘地坐在后面半个小时？”

    这两人就这样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大奔扔在了马路边上，反正谁都不愿意去摸方向盘。他们一前一后地在街上走着，已经很少有这样惬意的午后可以晒晒发霉的心情。两人还在为找不到一家可以吃饱饭的地方而赌气，一家意面小店终于出现在拐角处，大门门口摆着缠着藤蔓的秋千，蹲着一条大金毛。小招牌版上用彩色粉笔写着菜名。

    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服务生等着莫鹿点菜。

    “这顿你请客么？”

    “当然。”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还真不像女孩子，嗓门大，牢骚有多，胃口又像牛。”

    一旁的服务生拿着菜单捂着嘴，莫鹿看向窗外，这下还被嫌弃了，给我待会要多吃点，吃回本来。

    “我不是什么名媛，也不是在相亲”再说我也没不在乎你怎么看我的，只要给我发工资就可以了。

    “所以呢？”

    莫鹿低头卷着意面，没有接话，谷连城也只能乖乖闭嘴吃饭，恩，没有所以，所以得安静地吃饭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像午后的恬静，有的像是一份滚烫的杂烩，有的是一个人打伞的下雨天，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故事里的角色同时也是他人故事里的角色。我们都会遇到不幸运的事情，却偏偏将自己的不幸强加于其他呢？对面的这个人，走在自己曾经走过的路上，而她并不会知道，结局是什么。

    “你电话响了。”谷连城将桌上振动的手机推到莫鹿面前。

    “那我出去接下电话。”她站起来，离开位置，好像又想起什么，回头说，“千万不要先走了。我不想爬回去。”

    谷连城笑着摆摆手。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和王晴在一起有什么错，他们都忠于自己的意志，不会在一条路上走到底。又或许他想错了王晴，她如果是在期盼着一段超越界限的感情？如果他只是王晴职业生涯上的一块跳板？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接受，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着，其他一切都是假的。

    玻璃门口的大金毛摇着尾巴，莫鹿就站在它边上，手机上的挂坠摇晃着。

    最近他特别容易走神，想起了过去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想起了年轻时交往过的女朋友的背影，想起了母亲的面容，想起了小时候生过的一场大病，那些欢乐和痛苦都随着时间一去不复返。

    莫鹿坐到了秋千上，听着电话。是姚姚打电话来道歉她的不辞而别。因为在外购物的母亲犯病了，自己不得不马上赶过去。她还请莫鹿下次一定要去家里坐坐，还说莫鹿带来的橙子水果很好吃。

    莫鹿好生答应着，没有想要揭穿她。或许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她在接自己拨给游一川的电话的时候，并不没有想过要和莫鹿一诉衷肠，只是想从电话中找到些他们之间的蛛丝马迹而已。

    莫鹿握着手机，双脚蹬离地，秋千高高地晃起。如果要她现在就放手，她不会甘心，前面似乎要走很多很多路，才能看到指引的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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