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桐花是个神秘人

    那个狼崽子，就像是一次误入的意外，随后消失不见。

    尽管在后面的日子，莫彤睡前总会在灶台上准备好食物，但隔天发现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算了，各有各的命。

    莫彤留意几天，确认他不会再出现，也就作罢，可准备食物的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下来了。

    每月逢五，是稷山村的大姑娘小媳妇最是为喜悦。

    因为这天是村民固定外出的日子，可以上镇子上赶集，添置新物品。

    前几日，张大牛就一脸害羞的跑来找莫彤，问她需不需要跟他们一同去镇上逛逛。

    说来也是，自从莫彤穿过来之后，还没跟村民一同去镇上添置家用呢。

    其实，莫彤一直对桐花这个身份心怀疑惑。

    在她住的地方，莫彤发现了一个暗箱，暗箱中藏有大量的金条。金闪闪的一片，一开箱就晃了她的眼，城里的大户人家也不过如此。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图腾怪异的令牌。

    这些，都不是一个寻常农妇可以拥有的东西。

    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极为奇异，身轻如燕却力大如牛。做很多负重极大的体力活时，她完全感受不到丝毫倦意。

    在她的掌心，虎口和指关节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长期使用刀剑等武器留下的痕迹，莫彤是这样推断的。

    此女会武功，并且还不低。

    至于如何使用，莫彤不得而知，她还没有摸索出来。

    这次前往镇上，首当其要是把金条换成散银，随后找个消息最为混杂的茶楼，探听下最近是否发生什么大事。

    到了出村赶集的日子，一大清早太阳才刚擦了个边，天蒙蒙亮，张大牛就赶车来接莫彤了。

    莫彤带好整理的包袱，跟着他上车了。

    山路难走，出村的车就两辆，汉子们在前面赶着驴，妇人们坐在车里。

    莫彤上前，找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嘿，车里的还都是熟人。

    正对面的，可不是前几天刚奚落过自己的张家媳妇和他的小姐妹们么？

    “哼，真晦气！ ”

    张家媳妇看到莫彤落座，赶紧往离她远一点儿的方向挪挪，可车里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挪能挪到哪儿去呢？

    张家媳妇见到莫彤是分外的眼红。

    她男人张虎是个二流子，家里有点油水，在村子里过的算是数一数二的。

    可自从桐花来了之后，张虎的眼睛就围绕着桐花骨碌碌的转，就像饿了几天的恶狼，恨不得扑上去撕碎，直冒绿光。

    张虎什么人，他媳妇儿还不了解么？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虎偷偷摸摸的爬了桐花家的墙。

    就在张虎夜袭桐花的时候，脚一滑，从房顶上掉了下来，当场摔断了腿。

    动静闹得还真不小，全村人都半夜跑来吃瓜围观，村长都来了。张虎媳妇觉得，就是因为桐花，自己的脸丢的干干净净的。直到现在，自己还因为这件事被人笑话。

    再说，这桐花生的好看，跟朵花儿似的娇俏。不像自己，一对比自己就像是花下面的那坨烂泥。

    心里愤愤，满是不快的张虎媳妇，逢人就编排桐花，说她是发骚的母狐狸，到处勾人，要勾了整个村里男人的魂，甚至还有更过分的话。

    流言四起，桐花明明没有做什么，就被村里的妇人们孤立冷落了。

    直到张虎家出事，张虎媳妇才消停。

    那一日起床，张虎媳妇发现自己家除了人之外的活物，全部死了，找不出一丝原因。这让她有了丝忌惮。

    自家男人夜袭桐花，腿断了。

    自己背后人闲话，家里的养的畜生都死了，张虎媳妇越发的相信。

    桐花她就是个邪物。

    她有毒啊！

    之后她再遇见桐花，也就只敢刮她几眼，奚落几句，作罢。

    因为对桐花的忌惮，路上一直很平静，就这么到了镇里。

    这是莫彤穿越过来，第一次来到除了稷山村以外的地方。

    镇子上铺了青石板路，

    不同于现代都市中做旧仿古的建筑群，粉墙黛瓦，背依群山，小河环绕而过，远山茫苍苍，近水河悠扬。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透漏着古朴。

    粗糙的木质建筑c厚重的石板门c房梁上的雕花，朴实却大气。

    站在这里，伸手便可触摸到百年前斑驳的岁月。

    沿街桂花糕香味挠人，小贩推着板车在街道上吆喝叫卖着，将沉溺其中的莫彤唤醒。

    小镇并不繁华，满是生活的气息。

    微光里面，树影重叠。

    莫彤走到阴凉处，一边扇着风一边四处张望，寻找钱庄或是茶馆。她在这个不大的小镇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钱庄或是茶馆，这就很尴尬了。

    她随意在街上找了个挑着担卖鸡蛋的大娘问了问，

    “大娘，请问这镇子上有钱庄么？”

    “哈？钱庄？”

    估计大娘身体不错，这声如洪钟，惊的莫彤后推一步，不扣痕迹的揉了揉耳朵，

    “咱这儿哪会有那地方，那都是富贵人家去的，你要去城里，去城里。”

    大娘说完摆摆手，挑着担走了。

    莫彤有点绝望，摸了摸口袋中仅剩的一点碎银，更加绝望了。

    她认命的找了个墙角蹲下，半捂着脸，暗暗思量剩下的日子怎么办。

    算了，说不定这也是好事！

    毕竟财不外漏才是生存之道，一个年纪不大的寡妇，冒冒然的拿块金条去换钱，这太打眼招人惦记了。

    想通之后，她站起身来，拍拍蹲麻了的腿，一群一瘸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莫彤找了个茶水，铺要了碗茶。这年代好茶是有钱人家才能喝的珍贵玩意。

    大街上的茶，充其量只是用茶梗茶沫泡出来的水，可来喝的人是络绎不绝。茶水入口微苦，渐渐回甘，趋散了初夏带来的暑气。

    莫彤用手遮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烈日当空，估计要正午了。

    她打算去看看同村人买的怎么样，估计要回村了。

    时间踩得刚刚好，走到驴车旁边，眼见张大牛正在往上搬东西。

    “呦，桐花，你这是什么都没有买啊？”

    张大牛见桐花走了过来，手里空空的，就背着来时的小包袱，也没有见里面装了多少东西。她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擦了擦汗，跟莫彤打了个招呼。

    “买了，比较少。”

    莫彤简单的回应一句。

    等人到齐后，张大牛牵着驴，驾车回村。

    车里摇摇晃晃的，让人昏昏入睡，莫彤就这么睡了一路。

    到村子附近，嘈杂的吵闹声吵醒了她。

    莫彤往前探出个身，伸头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狗杂种！ ”

    “快，弄死他！ 扒了他的衣服，往他嘴里塞土！ ”

    “哈哈哈哈哈哈”

    是一群小孩在欺辱另一个孩子。

    较小的孩子被最大的那个孩子压在地上，不停的打骂着。他的手脚被另外的两个男孩子分别的按着。

    另一旁站着的三个孩子，不停的朝被打的孩子扔石块，一边扔还一边拍手笑闹着。

    是他？

    莫彤放眼望去，正对上那双漆黑的双眼。

    那怕被按在地上狠狠的打，这眼里也没有一点示弱和屈服。

    满是不甘和挣扎，不放弃的抗争着。

    莫彤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她赶忙喊了一下驾车的张大牛。

    “怎么啦？”

    张大牛听到莫彤喊他，立马笑的特别殷勤，连忙询问莫彤什么事。

    “那个”

    喊了声之后，她吸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群孩子的欺凌行为，便用手指了指方向，让张大牛自己去看。

    张大牛朝莫彤指的方向望去，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点疑惑。

    他默默鼻子，有点奇怪的开口问莫彤。

    “怎么啦？”

    “那边，那群孩子在”

    “哎！只是在玩而已，这有什么？没事的！

    ”还没等莫彤说完，张大牛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了。

    他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截住莫彤的话，混不在意的跟莫彤解释道，

    “都是孩子嘛！”

    莫彤听到这样的的解释，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

    在这样打下去，会出事的！

    驴车还在缓慢的前行中，身后骂骂咧咧夹杂着些许笑闹的声音，不停的刺激着莫彤的大脑。

    她扫视了一圈车里车外的人，大家并无异色，仿佛对着这样的情形已经见过不怪了。

    都是孩子？

    孩子就能为所欲为？她能不管么？

    是的，她能。

    成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冷漠残酷，这是生存法则。

    如果她管了，就会成为了这些人眼中的异类。莫彤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只能和他们一样。

    她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浊气。

    转身坐回位置上，胸腔感觉闷得快要透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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