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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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源收到匿名信之后便屏退了所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忙活了好一阵，又换了一件衣服，才急匆匆出门往李司的书房走去。

    “何事慌张？”

    秦源稳了稳情绪，开口道：“丞相大人，小人是来给您送一封刚收到的匿名信的。”

    “这样遮遮掩掩的信件，不是叫你别理会了吗？怎么还给我送来？”

    秦源见李司又想发怒，于是更加小心翼翼道：“可是这封信件里还有一封信，是出自时府的。”见李司还是兴致缺缺，秦源补充道，“信中所述，和丞相大人您有关。”

    说完便将信递了过去。

    李司果然开始有了一些兴趣，展开里面的信件读了起来。而其中有一句话，似乎让他十分不顺眼，因为他紧皱的眉头变成了竖眉。

    他一把将信件拍在桌案上：“我正在为顾宸業的事情烦心，又给我闹这一出！这是想做什么？还不服气？”

    他将信件递给秦源：“秦源你看看这里面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秦源赶紧双手接过，扫了一眼：“这……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虽说是给自己属下的信件，但是也不能说‘丞相对这块收利相中已久’，‘尔等勿言其分利太多’这样明目张胆的话吧？要是被人知道……岂不是有损您的名誉？”

    秦源是故意复述了一遍他信里的话。

    “你说得对，不没想过他竟然敢直接跟下属说是我从中分利的，日后若是被捅出来，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李司心思沉重，突然又想到一件致命的事情，“来送信的人，抓到了吗？”

    “已经抓到了，但是是个哑巴，神智也不清醒，放下东西就准备走，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司按了按自己突突难受的太阳穴：“既然这样，还是把他杀了吧，万一他是装的，再把这封信给了别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不过小人还是想提醒丞相大人一句，柳州灾情严重是事实，皇上也对此次赈灾十分看重，要是从赈灾款项里……事情败露，难免对您不利。好在这是一封原稿，但是有些关系，还是当断则断好。”

    李司只答知道了，便让秦源退下。

    当初李司提议说想动一动采购的银两，时广就提出反对了。可是李司还是固执己见，两人在这件事上出现了分歧，于是李司提出五五分，一改往日三七分成的作风，时光这才壮着胆子从中捞钱。

    写下这封信一来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李司不认账，二来也是为了给心腹下属提醒。原本也没有想过这信会被爆出来，言辞之上自然也没有那么稳妥。谁知竟然被时宣灵给找了出来。

    午饭过后，秦源进来通报说时广求见。李司本来就憋着气，再加上作为当朝丞相，和户部尚书交往过密本来就会让人起疑，谁知这时广竟然一反常态堂而皇之地登门拜访。

    李司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见不见。”

    过了一会，时广竟然不顾秦源的阻拦闯了进来，他也不行礼，而是直截了当切入主题：“丞相大人，你让人拦我在外是何用意？难道你真的因为自己要成为皇亲国戚就不愿意和下官有所往来？”

    “我是何意？我还想问问你是何意，干出这种事情来，还想进我丞相府的大门？”

    时广本就觉得自己女儿被拦在门外就很丢脸，现在丞相府还把自己往外赶，不觉气从中来：“哼，我能干出什么事？下官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了丞相大人不管多大的风险都能担，如今你是要高升了就想一脚踢开我了？丞相大人可别忘了，柳州一事上你可是没有少沾！”

    李司拂了拂衣袖：“你还想威胁我？我告诉你，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要是被皇上怪罪，你也别想赖得干净！”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惧怕对方在此事上做文章，下官告辞！”

    李司也不挽留，利落道：“秦源，送客。”

    秦源送走了时广，再次回到了书房，他试探道：“小人看时广大人是想和您一拍两散啊。”

    “散就散吧，当初分财又没有留下什么凭证，他是掰不倒我的。如果不行我还有一个皇后女儿，皇上定不敢那我怎么样。”

    “是是是，还是丞相大人想得周到。等小姐成了皇后，丞相大人的身份就有尊贵了一层，到时候还有谁敢不听您的话呢？”

    秦源溜须拍马的本事也不是白练的，一套说辞下来，李司又舒坦了不少。

    “对了，你说顾宸業那边到底怎么做才好？”

    秦源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很快便心生一计：“丞相大人，以小人之见，不如先答应下来，看看他准备如何构陷沈家。如果构陷不成，我们还可以反咬顾宸業一口，让他知道您的厉害。”

    “说得倒是轻巧，我只是在想等我女儿成了皇后，我就没什么想争的了。将离素来重文轻武，全国学馆学宫遍布，武馆倒是没几个。若是沈家一倒，再遇到强敌，顾宸钧的位置不稳，也会让我女儿受委屈。”

    秦源掌了自己的嘴，满脸堆笑：“谁知天下父母心。丞相大人所言极是，那要不然我们就先将此事暗中通告皇上，再将计就计？”

    “正合我意，只是此前和顾宸業有往来，又险些酿成大祸之事……”

    “不知丞相大人是否听说过一个故事？”

    李司好奇，便催促他快讲。

    “有一家客栈里有两个伙计一直不对盘，其中一个伙计经常在掌柜的面前说另一个人的坏话，掌柜的因此有些不待见第二个伙计。可是第二个伙计也不是吃素的，有一天一反常态在掌柜面前数落第一个伙计的不是。掌柜的狠狠责骂了第二个伙计一顿。”

    “这个故事是说我也会受到顾宸钧的惩罚？”

    秦源摇摇头：“不对，故事的后半段是这样的。第一个伙计被他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可之后发现第二个伙计还是很平和的样子，于是又继续在掌柜面前说第二个伙计的坏话。但是掌柜的都以为这是因为第一个伙计被第二个伙计骂所做出的反击，所以不再相信他。时间一久，掌柜的反而发现了第二个伙计的好，委以其重任。”

    李司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源笑了笑，语气轻快道：“还是你既聪明又能说会道。明天我就去皇上那里，你去帮我准备一下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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