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众言落花本有意，谁解流水本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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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听了张太医的话，皇后和陈贵妃几乎同时惊叫出声，“张太医，你不是之前还和本宫说，臻妃她胎象稳定吗，这刚过了多久，怎么就流产了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张太医虽然看起来有点慌张，但是说起话来字字清晰，“臻妃娘娘之前的确胎象稳定，臻妃娘娘此次流产，是因为服用了夹竹桃的汁液！”，夹竹桃，世上最毒的植物之一，毒性极高，一片叶子的毒素就可以令婴孩丧命。

    张太医汇报完，抬眼就瞟见了还放在地上的痰盂和茶杯，立刻上前，捧起茶杯凑在鼻尖嗅了嗅，随即面色大变，回头冲着皇后娘娘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这水里有夹竹桃！”陈贵妃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瞪大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太医。

    众人不觉间，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女悄悄地退了出去，快步离开了。

    “陈贵妃，这茶杯，是你让人端给臻妃的吗？”皇后听完了张太医的话，冲着陈贵妃开口问道。陈贵妃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用着还算平稳的语调开口道，“是本宫。”陈贵妃倒还算是精明，此时绝不多说一句话，以免给旁人留下把柄。

    “那对这茶杯里的夹竹桃，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要解释的吗？”皇后当然不愿意给陈贵妃缄默不言的机会，继续发问道。“毒又不是我下的，我有什么好解释的。”陈贵妃冷冷的看着皇后，摆出一脸坦然。

    皇后将内室正在伺候臻妃的采莲叫了出来，问道，“你家娘娘可是喝了这茶杯中的水？”，采莲抽噎着，张嘴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回……回皇后娘娘，臻妃娘娘刚才害喜害的厉害，便用了这水漱口。”，“那这茶杯是谁递给你家娘娘的？”，采莲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水，伸出手来，指向了紫鹃，“是她，就是她把茶杯递给我家娘娘的！”。陈贵妃暗中打量了一下紫鹃，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皇后听完采莲的话，继续说道，“陈贵妃，紫鹃是你宫里的人，念在你我多年姐妹情分上，你若是主动坦白，我还能考虑对你从轻发落，若是你执意不加悔改，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此事并非本宫所为，本宫何来坦白？”，陈贵妃不加退让，义正言辞道。“紫鹃为你宫里的人，若不是你指使，她缘何要加害臻妃？”，“皇后娘娘怎么就认定了，这毒一定是紫鹃下的呢？”

    未待皇后答话，站在一边的采莲便抢着开口道，“这茶杯自始至终只有她和我们娘娘二人碰过，若不是她给娘娘下的毒，还能有谁？！”

    陈贵妃可算是明白过来了，芮清杺够狠，居然自己害死自己的孩子。‘啪！’清脆一巴掌呼在了采莲的脸上，把她打了一个趔趄，“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陈贵妃昂起头，狠狠地说道。

    “陈贵妃，你可真是让朕打开眼界啊！”，皇上浑厚有力的声音自殿外响起，将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皇后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心下念道，这皇帝来的也太是时候了。陈贵妃的面色变了几变，在皇帝眼中，她一直是一个温柔大度、善解人意的女子，如今这一巴掌，将她苦心维持多年的形象一掌拍了个稀碎。

    “不是的皇上，您听臣妾解释……”，不待陈贵妃将后话说完，一边的采莲便哀嚎了一声，捂着那一半红肿的脸，跪到了皇帝面前，“皇上！您可要为娘娘做主啊！”。皇帝抬手扶起采莲，与其说是扶起，倒不如说是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杺儿呢？”

    采莲一边抽噎着，一边指向了内室，皇上当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刚一挑帘，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让皇帝紧皱的眉头更深了深，抬眼便看见了躺在软塌之上，面白如纸的芮清杺，“杺儿，杺儿，你没事吧！”

    听到呼唤，芮清杺缓缓挣开了眼眸，被汗水打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视线方才对上了焦距，“皇上，”哽咽的吐出两个字，芮清杺的泪水便决了堤，“我们的孩子……没了……”。皇帝刚刚知道芮清杺有了身孕，还没来得及高兴，转眼就收到了臻妃流产的消息，心里面本就难过的不行，如今又见了芮清杺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

    悲伤过后，便是无尽的愤怒。

    正殿的几人跟着皇帝一同走进了内室，见到眼下这般情形，各怀着心思立在一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握着芮清杺的手，回头问道。皇后上前了一步，将今日所发生之事缓缓道了出来。

    “今早臻妃妹妹来找臣妾请安时，偶感身子不适，臣妾不放心，便请了张太医过来给妹妹请了平安脉，”皇上顺着皇后的话看了张太医一眼，张太医年少有为，医术高超，如今在太医院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这一把脉，才发现妹妹是有喜了，皇上又填龙嗣，臣妾也是开心的不行，当下便想去告诉皇上。”

    “可是妹妹却与臣妾说，皇上最近正忙着处理芮府的事情，自己不想给皇上添乱，她要避嫌，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有些人在背后谈论皇上的是非，臣妾虽觉得有些不妥，但见妹妹执意如此，便也只得作罢，”皇后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如今看来，真真的是臣妾将妹妹害苦了，若是臣妾早些告诉皇上，妹妹也不会……”

    “今日下午臣妾偶感风寒，便请了张太医去给臣妾开两计药，张太医走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来寻张太医的，陈贵妃宫里的宫女，我觉得事情不对，便一同跟了过来，没想到妹妹就流产了，张太医说，妹妹是喝了夹竹桃的汁液，这才没了孩子……”

    “谁干的？”皇帝极为愤怒的开口问道。皇后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夹竹桃被下在了臻妃妹妹漱口用的茶杯里，茶杯是陈贵妃身边的大丫鬟紫鹃端过来的……除了臻妃妹妹与紫鹃二人，再无人动过这茶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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