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回：龌龊

    场上陡然生变，众人纷纷跃起欲拔刀来助。 易擎风语气一变，喝道：“听你口音，应是关外之人，你好好的跑到中原来到底有什么图谋？”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尤其是程西虎身后的两名黑衣人，身子竟狠狠震了一下。

    “奶奶的，什么毒针，老子一点儿事都没有！”程西虎喝骂一声，抬手将刺在自己身上的毒针一根根拔出来。

    易擎风回头向司徒妍道：“怎么搞的，你发的毒针为什么不见毒效？”

    司徒妍急出一头冷汗，委声道：“你教我的制毒之法我是第一次使用，可能配制时用料量不够准确！”

    “唉，”易擎风叹了一口气，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制毒之料用量宁多勿少，如果自己放的毒毒不死人会被武林中笑掉大牙的。”

    “我知道呀，主人！主人你快瞧，” 司徒妍忽然兴奋起来，“那人定是吃坏了肚子，竟吐起黑水来！”

    易擎风再看程西虎时，只见他刚拔出第三根毒针的手猛然一颤，浑身都僵直下来。易擎风抚着司徒妍的青丝赞道：“你果然青出于兰，我本说三个时辰后才会毒性发作，可你调制出的毒药却令人不到半刻便喷出黑血！”

    “不过，”他有转为责备道，“你把他毒死得太早了，我还没有问出他具体的恶行呢！要知道除强扶弱虽是我们武林人的本分，但一定要出师有名，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将他杀了，我们不仅做不成侠义之事，说不定还会招来许多维护正道的武林人合力围剿。”

    程西虎僵直的身体缓缓后仰，最终扑通倒在地上。场上气氛窒了一下。下一刻，众人纷纷围上前观看，忽一人叫道：“程西虎死了！”

    随后许多人附和：“真的，程西虎真的死了，哈哈哈，这太好了，真是天降洪福！”

    众人在一片欢呼声中，各携自己所带的女子散席而去。

    那两名黑衣人始终未出一声，趁这时场上混乱转身欲从后窗遁走，但见眼前青影一晃，易擎风早阻在前方。背后忽然冷风飕飕，凉意直袭脊背，黑衣人回头望去，只见司徒妍手中早多出一把长剑，剑气如雪，片片向两人飞来。

    两名黑衣人中一人舞起钢叉抵住司徒妍，另一人抡起拳头迎面向易擎风开路。两人身法如猿，刚猛又矫捷显然不与中原一脉。

    易擎风也不示弱，以少林云摩八式相迎。那人虽拳式刚猛但内力终是不济，强挡了几次被易擎风以内力灌注的掌劲后，“喀”一口鲜血喷出，仰面倒地。

    司徒妍虽用凌厉的剑势将另一名黑衣人浑身封住，但那人钢叉使得呼呼生风，疏而不漏，还总能在不经意间突破“夺命十一式”的剑气向司徒妍强功而来，二人招式一递一往，一时高下难分。

    易擎风摆平了面前的一人，正欲向使叉人背上暗递一掌援助司徒妍，这时一人“嗖”地蹿出，抡起刀背砰地拍那黑衣人后脑上，这一招既准又狠，黑衣人顿时昏厥倒地。

    易擎风看那使刀人，不免大惊，竟然是刚才与他搭话的那个姓魏的后生。后生收起钢刀，抱拳道：“两位义士，多谢你们助在下一臂之力，其实在下是六扇门姓魏的捕头，发现江洋大盗程西虎与后金国探子暗中勾结，今日特潜来逮捕，幸得二位及时出手将三人伏法。”

    “原来是魏捕头，久仰，久仰。”易擎风还礼道。

    “不客气，一点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司徒妍笑道。

    易擎风上前扯开一名黑衣人的面布，只见他装束过与中原大异。

    “辫子，”司徒妍惊道，“这男人居然学女人扎个辫子！”

    “这是后金国满族人特有的习俗，说明他们正是潜入我天朝的探子。”魏捕头在一旁解释道。

    易擎风又将另一人的面布揭开，见其装扮也是如此，当下顺手在他身上搜了一下，意外搜出一本书。端起一看，竟是昆仑派的《昆仑气剑诀》。易擎风回头一瞥，见魏捕头正忙于查看程西虎的尸体，于是随手将书籍塞进自己怀中。

    司徒妍却将一切瞧得清楚，她朝易擎风嫣然一笑，立刻效仿他去搜另一名黑衣人，但搜了半天只搜到一封不值钱的书信，别的一无所获。

    易擎风将她手中信件取来拆开一看，上面写道：属下已照帮主的吩咐挑起了峨眉派与五毒门的争端，两大门派相互残杀我们坐受鱼翁之利。

    “这是什么帮呀，如此阴毒？”易擎风问道。

    “又不干我事，我怎会知道！”司徒妍耸耸肩膀。

    “魏兄，你知道吗？”他走到魏捕头的身边。

    魏捕头将信看过一遍，摇头道：“在下也不知，不过这是罪犯的物证，在下须带走！”当下将信件收入怀中，拱手道：“在下还须将要犯压回六扇门，就此告辞。”

    “告辞。”易擎风亦拱手。

    目送魏捕头用铁链将两个探子牵下楼，易擎风回头一看，只见司徒妍正扯着那名被徐三带来的少女。司徒妍一笑道：“你不是教我做侠义之事吗，那我好事做到底，将这位小妹妹也送回家去。”

    易擎风正色道：“总体来说你做得还算不错，只是这用毒之道你做得太不近人意。须知用毒之道不只是为杀人，更多是用于谋略，说三个时辰后毒性发作就应该让它准时发作，这对毒药剂量的控制十分严格，差之厘毫则谬之千里，这一点你以后要多加练习。”

    “领教了，受益匪浅。”司徒妍回道。

    两人说话间已走下楼，虽说楼上已被两人闹得一片狼籍，但从掌柜到店小二都对他们笑脸相迎，说话必恭必敬，因为谁都知道打群架后最后一个悠哉悠哉走出来的不是被群殴得神经出了问题定是顶级高手，谁也惹他不起。

    那少女的家本就在客栈旁边，两人送她正好顺路。夜已经很黑了，但空荡的街上仍能见三个淡淡的身影浮动。

    一夜无话，次日两人继续赶路，行至半晌正与一伙山贼遭遇，那山贼头子见司徒妍姿色动人，忙令手下采来一束野鲜花，自己整衣理冠亲自献上去。司徒妍还没来及说话，身后忽然骏马嘶鸣，竟赶来一群蒙面女贼，领头的女贼身披紫色斗篷，最是靓丽。

    看来两家还是夙敌，女贼首领上来便笑骂那山贼头子是龌龊的男人，山贼头子气得五脏喷火，举刀便迎了上去。头子们一接上手，两帮小喽罗也一哄而上。这些喽罗打架倒很有趣，男山贼们挥刀十分做作，多半是虚招，惟恐将女贼们伤了；蒙面女贼们则下手毫不留情，有的一边打还一边骂：“贼贱，为什么这几日不来找人家，是不是心里又有别人了，混蛋，难怪我们首领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跟你们那猥琐的老大混更不会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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