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章 与天地同寿者,老贼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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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情何以堪!
远方的老者哼哼冷笑,小娃子,知道老汉的厉害了吧!你们啊,还是太嫩了点!跟我斗,哼哼哼哼,再吃两年干饭去吧!
笼子内,惜玉担心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还是举起玉箫到嘴边,一曲《苍穹》发,浩然荡无涯,生平多少事,天地为我家。
小乐子于昏昏沉沉中,听到了那缕高远的箫声,心神猛地一震,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就如做了一个旷日持久的梦之后的突然惊醒,浑身冷汗横流,那围在身上的牡丹花散发出更加浓烈的香气。
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小乐子就扫眼去寻玉儿,正好碰上玉儿惺忪的睡眼,看来她也是听到箫声才醒过来的!
小乐子看见,自己跟玉儿两个,仍旧是身处那个明远照大地,牡丹美人共妖娆的小境界中,那美人仍是背对着他们。就在箫声起来的时候,那女子素手轻抬,琴声悠然,竟是《浩淼流波曲》!其曲声若江海翻波涛,彷佛巨浪遮天,狂风骤雨齐袭,一忽儿又浪沉风静,金蛇狂舞中好似潜流在暗暗涌动。水之浩淼,水之大势,水之无极,好多水啊!
感觉头顶的光照似乎有异,小乐子一抬头,嗯,头居然能动了,然后他看见在那星空中,无数繁星闪烁,如果他看到惜玉手中的玉箫的话,会更加惊奇的,因为头顶的星空跟玉箫上的星空的闪烁是同步的。
而且,细细听来,琴箫似乎并不是合奏,而是在对抗,只是那箫声太柔,似乎不能跟那霸道的琴声相对抗,所以场面也并不激烈。
慢慢的,天上星不只是闪烁,开始移动,一颗颗改变位置,到后来,真正就如河水一样流动,只不过这河水闪着光,缀着奇光异彩而已。
天上星河流动,奇异壮美,地上怒海翻江,也是一样地波澜壮阔。乐声仍在继续指引,不管是宇宙洪荒,还是天地灵气,到最后,也不过是个对抗,用输赢来决定自由度。赢了,即自由;输了,便毁灭。物竞天择,没有道理好讲,现实是最真实的牢笼,冲破了,看天外云天分外广阔,失败了,那就枯骨对风沙,残阳照孤魂。如此而已。
于是,天上星河里翻出一条光龙,带着威霸天下的气势向下俯冲,龙首嘶吼,龙爪璀璨光耀。
地上当然也善罢甘休,无尽的空虚里,自那空虚之水中,一只水翼凤凰也突出水面,飞天而起。
龙和凤都铁着心不呈祥,去你妹和你妹夫的和谐!
碰撞吧!
这时候,箫声已经急转,琴声也早已肃杀,小乐子呆呆地看着即将发生的碰撞,心里似乎隐隐间有个影子,在指引自己做点什么。该做点什么呢,一瞬间难以想起,但是有种感觉却又无比熟悉,那就是像傻的时候一样,思想服从行动,理智服从渴望吧!
就在那光龙和那水凤就要碰撞的一霎,无数的牡丹花凌空飞起,在空中迅速集结成一张大嘴,将那光龙和水凤吞入嘴中,暴齿几下动作,然后再次大口一张,吐出一个光和水混形的太极图来。
箫声立止,琴弦寸断。
余音飘渺。
太极图悬于空中,那月亮光芒聚照于其上,无从的道魄和精魂疯狂地泄向那太极图,太极圆转。
老者大惊特惊,想要阻止却无力回天,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一瞬间急速老了几十c百岁,皱纹比深更深,皮囊就如放了气的球一般软塌塌贴在身上,浊黄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苍老和仇恨。
八十二年的苦修化作一朝流水!
很快,小境里那月亮的光芒由黯淡转为虚无,直至化为乌有。而且,就在月亮消失的时候,那抚琴的女子也化为一阵红粉飘散,牡丹消形,远山化无,小境已破。
只见,除了空中的那明暗交错的太极图外,天地一片清明。就在这份清明中,小乐子自信满满地立着,而玉儿则是有些茫然。
太极图仍在圆转。
秋阳当空,光火炎炎。
在小境破去的一瞬,天地瞬间变得清凉了,只见无尽的光芒都在向着那太极图汇聚。
在那峰顶,老者已经恨到了极致,失去了八十二载的苦修功力固然心痛,可是更心痛的是失去了那个小境之女。
老者本名青松,那女子本名冰雪。
同村人,邻居,同年生,取名源自“冰雪压青松”之意,寄予了双方父母的美好愿望。
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胡猜,不,无猜!
天不造地不设,人就自给自足。
只是,青松幼年被求死老道给掳走了,只是单纯因为这孩子脑袋上有了疤拉眼。
求死老道,修道三千二百九十三载,活得太久,还是没能等到他所向往的那个世界,他早已厌倦了活着,自两千年前就开始一心求死,怎奈何当初他的师父一觉大师因为对他宠溺太过,忍不住将深埋于自己菊花丛里的不死仙丹给了自己徒儿,而自己却因为触犯了天规而被魂飞魄散。所以,求死老道就像独孤求败一样,活得久了,只感厌倦,反而一心求死,却永远死不得。
任何事都没与绝对,死不得也不是绝对不可死,只是机缘未到,还没碰上那个人而已。然后,当求死老道无意间发现青松的时候,他的血液前所未有地沸腾了!
好不犹豫,悄无声息地,他就掳走了青松,回到了他的死神殿。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一抓,破了青松的双蛋,接着又花了十八年的时间将青松调教入门,达到自己死的最低条件。然后,用惨烈的粉身碎骨法,将不死属性传给了青松,求死老道终于死了。
求死老道死后,青松立刻回家,冰雪还在,可是自己鸟已不在,夫复何言。于是,在不知是爱还是占有欲的冲动下,他选择了将冰雪封禁在小境中,随他永远长生不死。
从此,冰雪的世界只有那一方小天地。
青松虽然不死,但会老啊,而冰雪在封禁之境中,却是容颜年年岁岁不改,永永远远都定格在最美丽的二十岁。
现在,因为小乐子,冰雪没了,青松能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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