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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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夏望日,陈太师家二姑娘及笄礼。因着安国公较为疼爱这个女儿,便早早请了皇恩,这不,除却平素交好的那些个夫人姑娘们,满京都的官夫人太太们都盛装携厚礼前来观礼。珈珞初掌管国公府事,只能算是个见习,而这次及笄礼,又本是由温氏一手安排的,所以算来算去,好像也没她什么事。索性,珈珞也乐得清闲,抱了卷书,坐在窗台下品茶看书。

    陈珈珞随齐国大长公主在宗圣寺里静修,读的书里多是些佛经,如今珈珞手里拿着的这本就是一本佛卷。

    丽景烛春余,清阴澄夏首。夏初时的绿荫渐成,却也是容易困乏的时候。

    徐慧端着云丝蟾酥进来的时候,珈珞正看到那句“执着空见堕于断灭,无因无果,则退失戒定慧等一切佛法。执着有见起贪嗔痴,犹可教化令得出离”。

    徐慧道:“郡公主歇会吧。这是刚做的云丝蟾酥,你且尝尝。”

    珈珞放下书简,揉了揉鬓角,不好意思笑了笑:“有劳徐姑姑了。”

    徐慧笑道:“郡公主客气什么,奴随大长公主多年,自小看着郡公主长大,早就把郡公主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了,这点小事称得上什么辛苦。”

    珈珞瞧着那盘云丝蟾酥,并不急着吃,而是皱眉问道:“还得多久开宴?”

    徐慧莞尔:“快了,这会正在行大礼拜先祖聆听祖训呢。”

    晋朝风气,女子及笄礼和男子冠礼的时候,只有封诰的内外命妇和蟒袍在身的公爵才能观礼,像珈珞这种未出阁的小姑娘,是不让去的。及笄礼上,聆听祖训,记入宗谱,很是重要。

    珈珞拍了拍肚子:“饿死我了。”

    徐慧笑盈盈的捏了一块云丝蟾酥递到她嘴边:“先垫垫肚子,刚才二姑娘房里的丫鬟苜兰来说,二姑娘今早在厨房里煲了一锅汤,待她行礼完毕回房换衣服的时候,让姑娘您去她的葳蕤院一同品尝。”

    珈珞叹道:“这个吃货,都这个点了也不忘了吃。”说罢接过云丝蟾酥,正往嘴里填,却忽然停了,皱眉问道:“这是姑姑亲自从厨房端的?”

    徐慧本是内宫之人,见珈珞面露迟疑,心下也起了疑惑:“郡公主觉得有什么不妥么?这云丝蟾酥是刚才路上遇到温氏身边的一等丫鬟琴月,她说是三姑娘雁初让给你送来的,我正好过来,就带了来。”

    “这样”珈珞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桓楚毒害一次后,还真是成了惊弓之鸟,有些杯弓蛇影了。

    徐慧见她面色不大好,便将憋了月余的话细细斟酌一番,“姑娘,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珈珞见她神色凝重,也收起了脸上的随意,轻轻点了点头。

    “姑娘可知何为郡公主?”

    “嗯?郡公主?”珈珞有些迷糊,不知道徐氏怎么会这么问,“所谓郡公主,宗室皇亲之女,位分低于帝王之女公主而高于诸公卿之女郡主。”

    “那,敢问姑娘,如今这天下,比之姑娘身份尊贵的女儿家可有?”

    “这自是没有。”珈珞越说越觉得心虚。

    “再问姑娘,世间男子唯皇上为尊,那世间女子又以谁为尊?”

    “皇c皇后。”

    徐氏凝目盯着着珈珞,迫得她目光无处可躲:“那,再问姑娘,今上明年若立后,将会立谁?”

    珈珞沉默了。

    她又不是皇帝,怎么可能知道皇帝娶谁当老婆?古人不是常说莫要揣测圣意么,好不容易能再呼吸呼吸空气见见阳光什么的,那些个危害自己生命的事还是莫要乱搀和。珈珞笑盈盈的搭手于徐氏的臂上,轻声柔语叹道:“徐姑姑,我们一介凡人,岂敢乱猜测圣意?”

    徐氏一怔,本都要脱口而出的话了,还是被堵在了嘴里,敛袖低眉俯身:“奴去瞧瞧二姑娘可回葳蕤院了不。”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珈珞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是又绕过了一次。立后?后宫!那种地方,这辈子都不想去。虽然在大长公主身边的那几日大长公主已经明里暗里提过几次,可是——有些原则该坚持的,不还是得坚持么?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那样的日子,她不要,这辈子再也不要。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珈珞往后靠了靠,冷声道:“过来。”

    阿瑶跪在她身边为她捏着腿,依旧是不说任何话。珈珞也不逼迫她,只自己说,由她听:“你如果想着一辈子都不说话,那你自可一直这样。”

    那双手颤了颤,随即又恢复平静。

    “瑶瑶,”珈珞叹了口气:“我知道自何家出了那样的事后,你对一切都死了心。但你要知道,你毕竟活了下来,何氏满门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既然活了,你好好珍惜这条命。如果你觉得何家有冤,那就伸冤;如果你觉得何家有仇,那就报仇。你这样不言不语,行尸走肉一般的活在世间,有什么意义么?”

    先是小声抽噎,渐渐哭声大了起来,阿瑶扑在珈珞腿上,哭得差点背过气。珈珞强忍着满心酸楚,定声问她:“瑶瑶,你想不想报仇?”

    阿瑶朦胧着泪眼抬头瞧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珈珞替她擦了泪,轻声道:“瑶瑶,你须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阿瑶定定的点头:“好。奴婢,奴婢一定听从郡公主的吩咐。”

    “很好,”珈珞抚着绫绢扇面,吩咐她取来文房四宝:“将你刚才所说写在上面。”

    阿瑶不知何意,但并不质问,按照珈珞的吩咐一一照做。

    珈珞满意的点头,起身自一旁的梳妆台取来一个漆雕桃木匣子,两手在匣子上面雕刻的麒麟纹上摸了半晌,轻轻一按兽首,自麒麟口里吐出一把小钥匙,打开匣子上的铜锁,说道:“在你写的那张纸上按了手印,然后放到这里面。”

    “是。”阿瑶仍不问,一一照做。

    “如此,”珈珞自袖中抽出一张纸递给阿瑶,说道:“棠棣小院连着徐姑姑,一共是有二十四位家仆,你一会去找徐姑姑,你们两人按照我这张纸上所写,每个仆从都要详细盘问,最后画押收到这个桃木匣里。”

    阿瑶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仍旧没开口问珈珞。

    珈珞以扇支额,解释道:“此事决不允许有除你和徐姑姑外的第三人知道,”顿了顿,解释道:“若想为何家报仇,这不过是第一步,我们得选些能有的可靠人,你可明白?”

    珈珞面色沉重,阿瑶忙跪下:“奴婢明白。”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何家的案子是皇上亲自定的,事情已经过去,如今朝堂风平浪静,我们该怎么查呢?”

    珈珞以扇覆面,笑了笑:“无事?我们可以找点事。”

    阿瑶很是不放心:“这样,会不会对郡公主不利?毕竟,我们是女子身,无权无势,又没有人可以依靠,若是贸然做了什么,引起靖王和镇国公的报复,那就说不定还会害了陈府。”

    “我自有计较,这些事你不必操心,我交代什么你做什么就好。”

    “郡公主,”阿瑶叹息道:“这毕竟是何家事,纵然大长公主当初和太傅夫人私交甚笃,但毕竟,”她声音再次颤抖起来:“何家流放岭南途中遭遇劫匪,所有人都惨死,尸骨无存。我虽知”她话未说完,只听见那扇面下似有倒吸冷气的哭声,阿瑶不知何故,不敢再说,静静立在一旁。

    许久,珈珞似是恢复了平静,但仍未将扇子挪开,只疲倦的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自有分寸,不会牵扯上安国公的,你忙去吧。”

    “哎。”阿瑶无奈,退了出去。

    许久,只听见一声长叹自扇面下逸出,其后,再无声响。

    约莫着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吧,苜兰过来请珈珞,说是雁回已经回来葳蕤院,请珈珞过去。

    珈珞才走进雁回的房门,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什么东西,这么香?”

    便听见雁回招呼她:“姐姐快来尝尝我熬煮了一上午的好东西。”

    珈珞叹道:“这么隆重的日子你都不忘吃,果真是个吃货。”

    雁回毫不知羞的飞瞪她一眼:“人不为吃,天理难容。”

    “容不容你说了不算。”珈珞白了她一眼。

    雁回不理会她,自将一旁漆雕梨花木小矮桌上的白瓷盅揭开了,浓郁的香味直冲五脏六腑:“快点尝尝,我煮了一上午了。”

    “什么东西?”珈珞蹙眉,不敢下筷。那一坨橙黄橙黄的,实在没有吃的。

    “这可是我煮了一上午的佳作,你居然这副表情?!”

    “可”珈珞忍了忍,,没说出来那个词,皱眉问雁回:“这是什么东西?”

    “哦”雁回给她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很是平静的解释道:“我自己创造的啊,用黄豆粉掺了栗米c黄参,用水搅拌好。然后把已经剥了皮和骨头的獐子肉剁的碎碎的,用黄豆粉和栗米裹了,放在油里面炸七成熟,再用高汤慢火煮,煮烂,加入作料就好啦。”

    “真够复杂。”

    “那是必须的,为了吃嘛吃也是有境界的。”

    “”

    珈珞盛了一小勺,细嚼慢品,只觉得方一入口,那肉便酥软在嘴里了,带起味蕾疯狂的跳跃,就像是——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君身旁,娇嫩身躯柔如春水般的的新嫁娘,你得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去探索才能尝到绝佳美味。

    “怎么样?”雁回欣喜的瞧着她吃,急急的等她的赞赏,满脸都是自豪。

    珈珞吃完一小勺,才慢悠悠擦了嘴,又喝了几口君山银针,吊足了雁回的胃口,才慢慢说道:“虽称不上世间绝味,但”嗓音蓦地一变,换了一声戏腔:“四肢百骸俱已臣服”

    “又欺负我!”雁回颇为不满。

    “好了,”珈珞笑着摇头,“你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得赶紧去百花园了,去得太晚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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