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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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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清站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下方,半仰视着上方那个紧张到无以复加的人。

    ——zer一站在公寓大门口,一手紧攥着门框,无论萧清如何劝说,就是不肯迈出区区五步走下这几级台阶。

    萧清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怕什么,更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所以他不耐烦地走回台阶上方,准备把zer一强行拉扯下来。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他妈就要动粗了啊!”萧清忍不住恶语相加,尤其是一想到这可能是他唯一联系外界的机会,而zer一居然还他妈的在这里畏首畏尾。

    “不!”zer一执拗地摇着头,“要去你去,我要回去了。”他说着,转身去摸门把手。

    萧清一把扯住了zer一的去向,毫无疑问这举动对现在的zer一来说着实太过强硬。

    “听着!”萧清沉下脸,忽略那些在他手臂间的挣扎——老实说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制住zer一,这表明zer一的体力至少已经恢复了些,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可喜之处。“——萧湛的人就在十米以外的地方看着,而且过不了多久哥伦比亚人就要下班了。如果你想继续让萧湛看笑话,如果你想被全世界围观,那你就这样下去!我陪你!”

    萧清说的无疑是气话,可无论如何这些话还是奏效了。

    一直等到zer一彻底不再反抗,萧清才将他放开。

    zer一猛然失去凭藉,一阵恍惚,回过神来伸手,却并未触及到萧清衬衫的衣料或是他微汗的躯体。

    “你在哪?”那一瞬间,zer一的声音无比慌乱。

    萧清已经重新下了两级台阶,站在离zer一一臂之遥的地方,转过身生硬地答道:“我去酒吧。你想跟就跟上来,不跟就回去吧。”他决定不再强迫zer一,也许他自己一个人,行事还会方便一点。

    然而等到萧清下到最后一级台阶,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惊恐的叫声:“别!别走!别离开我,萧清!求你”

    zer一叫的那么歇斯底里,以至整条街的路人都好奇地朝他们看过来,有的甚至是在指指点点c窃笑私语。

    如果可以,萧清真想打个地洞就此钻下去!可现在,他能做的用最快的速度跨回台阶上方,将zer一一把扯回公寓大门,让自己和zer一尽快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所幸kevn的公寓就在三层,即便没有电梯他们也能方便上下。萧清用尽全力强忍尴尬与愤怒,才得以在回到公寓的整个过程中抑制住把手里那个抖成一团的家伙推下楼梯的冲动

    最终,萧清把zer一推进房间,自己也跟进来,在身后用力摔上大门。而他克制了整整四天的怒火也终究在这一刻全然爆发——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非让萧湛看你我的难堪你才高兴是吧?不把全世界的人都招来你就不甘心了是吧?你知不知道去酒吧这一趟有多重要?你他妈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都成了通缉犯了?我就不明白了,zer一,不就是几步路么,真有那么难?你到底在怕什么?四天了,整整四天,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可你什么都不说,你他妈让我怎么办?你是个成年人啊,zer一,你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三岁小孩也比你好哄吧?我说过不逼你开口,所以远的咱们先不提了,就说今天,就说你刚才在外面的举动——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哪怕就一个?!”萧清几句话难尽这些天心里的憋屈,说到最后实在没气了,才大口喘息着停顿下来。

    zer一之前被萧清一把推倒在沙发上,随着萧清语声的剧烈起伏而在沙发一角愈发蜷缩起来。

    如果萧清还未被愤怒冲昏头脑,此刻他就该意识到这个话题绝不该继续下去了,可现在他却冲向沙发,用力摇晃着那个脸色惨白c全身战栗c痛苦不堪c却依旧沉默不语的人。

    许久,直到zer一再也忍受不了,用力向后一推萧清。

    或许人到极限时真会发挥出平常难以企及的力量,zer一那一推居然将萧清扔飞了出去。萧清翻倒过茶几,额头撞上茶几边缘,额角瞬间划过一道血痕。

    而从萧清的感受来说,他只觉得一股大力猛然冲击他的胸口,顿时一阵窒息,耳朵里全是耳鸣,接着自己便麻木地落地撞在哪里,额角一热,眼前似乎真有金星划过,鲜红色的液体霎时间迷了他半边右眼。

    zer一的声音也在这时飘荡过来,如影随形,和着萧清的耳鸣响成一团:“你要解释是么?我给你解释!——我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后面zer一纯粹是在机械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如同强迫症一般。

    热血终于在一定程度上冷却了萧清的怒火,他捂着额角坐起身来,皱起眉应对着zer一卡带的重复:“为什么?”

    然而这句相对来说微弱的问句直到另十几遍“不能”之后似乎才终于被zer一的大脑神经中枢接收。一旦接收,却又让zer一突然从卡带到全然断电一般的沉寂。

    沉默大概就这么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血小板终于在萧清的伤口处发挥作用,而剧烈的疼痛感也终于从麻木中挣脱出来,开始侵袭萧清的感觉神经。

    萧清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眩晕,随即暗暗庆幸zer一在听到他的动静之后是向后退了一步而非再一次的暴力袭击。否则他就只有再度倒下去,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为什么?”然而萧清依旧没有放弃他的问题,七分直觉三分理性地向zer一再次逼近了一步。

    zer一的身体因他突然靠近一震,身后却已抵住餐桌退无可退,痛苦和恐惧交织在脸上,终究从嘴里挤出一句:“因为!”那声音嘶哑凄恻,似乎把zer一自己也吓了一跳,两秒过后才用颤抖的声音接下去说道,“因为,我是个瞎子啊”

    萧清下意识地张口想要立刻反驳回去,可嘴长的老大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从来没期待过这样的答案,从来没有。如果在这一刻之前“zer一崩溃了”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只是一个概念,那么现在,这个概念终于在他脑海中开始实体化。

    但萧清不甘心,一旦反应过来便驳斥道:“可你一直都是啊,从我认识你开始——从九年前开始!以前的事情我不了解,我只知道这半年来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有些话我从来没说过,可你知道么,你的实战枪法比我巅峰时期的打靶成绩还要好;面对枪林弹雨你从来没有退缩过,每一次你绝处逢生之后我都在想如果换做是我,可能根本就做不到你经历过的一切;你甚至能把自己缺陷转变成战略优势!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么?”

    萧清忘不了。他永远都记得在墨西哥华雷斯的时候,zer一利用催泪手榴弹成功劫持出那个军火交易商的那一幕。所有人都手榴弹呛的睁不开眼睛,唯有zer一能在这种环境下自由行动。他也永远都记得zer一冲在他前面的那些战斗,以致他几乎忘记了zer一是看不见的。

    可那时的zer一和眼前的这个人,早已判若两人。

    “以前不一样”zer一的声音带着颤抖和轻微的哭腔,但与其说他是被萧清的话打动了,倒不如说他是被萧清的步步紧逼吓到了。他尽量后移着上半身,直到再也无法向后挪动半厘米。

    “哪里不一样了?”萧清却是毫无意识地继续逼问着。

    zer一垂头低声嗫嚅,萧清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正要再问,而zer一却已似下定什么决定一般抬起来头——

    “我怎么知道前面是台阶还是悬崖?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把我从那上面推下去?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让我撞上什么路灯,或者干脆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

    无论是zer一语声中突然的冷酷还是他话中敌意的内容都顿时让萧清愕然不已。

    直至许久,萧清回过神茫然问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zer一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我骗了你,我不信你不记恨我,我不信你不想报复我我不相信你,萧清!”

    萧清哑口无言地瞪着zer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猛然升起,直击心脏。难道,这四天以来,zer一就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和他在一起的么?难道他昨夜和他躺在一起的时候,真正应了那句同床异梦么?萧清本来觉得zer一怕他只是因为他在萧湛那里受了太多刺激,本来他以为昨天晚上他已经解释清楚一切。可他从没想过,他逼zer一说他怕他的时候,zer一竟是带着那样一种渺小c战战兢兢却又切实存在的敌意。恐怕整整四天来zer一的顺服也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萧清就不会被触怒,也就不会为难他直到刚才,萧清开始用最强硬的态度逼他最不愿做的事情

    “你想知道我地牢里经历过什么是么?我可以告诉你。”zer一继续用他冷酷到毫无感情和情绪的语声说道,“你想知道他们有没有打过我么?答案是有,家常便饭,有的时候一天还要加两次餐。你想知道他们有没有骂过我么?答案是有,太多了,西班牙语加英语,你永远想象不到他们的词汇库有多丰富。你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强|奸过我么?答案是有,大概是四五次,一天?不过你放心好了,只是最开始几天这样,后来他们就再也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了”说到这里,zer一居然还轻轻笑了。

    “你听说过‘夹道鞭刑’么?”萧清最开始听到这个陌生的英文单词时并没有意识到它的真正含义,直到zer一随后开始面无表情地解释,“他们在地牢里站成两排,要我中间走过去——只有这样我才能拿到海洛因。我看不到他们,从来不知道会面对什么。烟头,打火机,碎玻璃”zer一卷起袖口,露出一条半新的烫伤疤痕。萧清这几天只顾着zer一身上严重的伤处,从未注意到这些微不足道c已经愈合,此刻看来却又是那么触目惊心的伤口。zer一继续着叙述:“如果靠的太近,就是拳打脚踢。唔给你介绍个更有趣更简单的游戏吧。把一个瞎子推到你们中间,打到他,一分,绊倒他,两分。谁得分最多,谁就可以在同一天强|奸他两次,或是肆意舒展筋骨直到把他揍昏为止”

    zer一的话并没有说完,而萧清却彻底惊呆了。他总算知道zer一的恐惧究竟从何而来,这样的折磨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羞辱,更何况是一个身受重伤c毫无抵抗能力的盲人!

    萧清的愤怒在这残酷的事实面前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心痛。——是心疼,而非同情。如果现在有一把枪,萧清甚至想冲到所有参与者那里一枪崩了他们——不,直接杀他们都太轻了他会做任何事,倘若这样就能弥补zer一所承受过的一切。

    这样的念头一时在萧清脑中徘徊了无数遍,直到他听到zer一的下面的话:“整个过程,那个人萧湛,他就在那里看着,有的时候在现场,有的时候通过摄像头——我知道那里有摄像头,他怎么能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幕?你猜他最喜欢哪个部分?我猜,是轮|奸他妈的,你们姓萧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如果这话是在平时听到,萧清就算不会一拳揍上去,也会立刻转身离开这里然后再也不回来。可现在,他依然处在那种惊愕之中,心痛感几乎将他淹没时突然发现了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尽管有失偏颇,可他甚至不想对zer一这句大胆的恶言做出哪怕心理上的反驳。

    zer一后面的话,萧清已经完全没有听进去了。之后zer一到底说了些什么在萧清的后半辈子里一直没有弄清楚过,zer一从来不说,他也从来不想知道。

    萧清只知道当他最终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zer一沉默着,他和他就这样保持着对峙的姿势,不知道究竟过了几个小时。

    后来萧清小心翼翼地后撤,移开这个会让zer一感到恐惧的距离。走到门口打开大门,把放在门口的冷饭端进来,然后再次撤开。

    半晌后,zer一艰难地在饭桌上撑起身子,踉跄着走进卧室。

    那一夜都没有来电,公寓里一片死寂。萧清躺在沙发里,前胸和后背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可心却冷得像块寒冰。他知道zer一也没有睡着,否则往常这个时间他就会大叫着从梦魇中惊醒。

    萧清不敢离开,他知道一旦他离开,zer一在这样的就精神状态下很可能会死——死很容易,说来也只是一刻的事。可他又不敢离zer一太近,不敢和他说话,因为zer一怕他,因为他不相信他。

    心痛c委屈和绝望轮番袭击着萧清,他着实没有做错什么,却为自己无意识的行为或是根本没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可他更知道zer一绝不应受那样的折磨。

    如果现在他能做什么会让zer一好受一点,就算赴汤蹈火不再只是字面的含义,萧清也一定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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