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zer一连发数枪，但无奈都打在快艇的防弹玻璃上。

    那几艘黑色快艇已然绕成一圈，将他们包围起来。缆绳从一艘快艇上甩过来栓住了他们所在的救生小艇，接着便有几个人荷枪实弹地抢上小艇。

    萧清很奇怪：这群人居然没有开枪。他半心想着反抗，可无奈自己已成瓮中之鳖。

    zer一低声咒骂了一句，却已然弃了枪。萧清只好跟着做。

    快艇上的人都穿着防弹背心c手持防弹盾牌，明明不是警察，倒好像比警察的安全措施做的更加严密。

    这就是“海盗”组织，这个加勒比海沿岸最大的贩毒集团的成员？萧清心中不免有些疑虑。

    抢上小艇的人不由分说下了他们的枪，然后便有个人不紧不慢地从后面的快艇绕过来，步幅优雅地踏入他们的小艇。

    萧清乍见此人，一瞬间以为zer一认错了对象：这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年纪虽不算大，却有种大学学者，或是出入厅堂间的绅士风范，跟萧清这些日子以来接触的任何人都绝然不同。

    然而，这个人既然身在这里，必定不会只是个路经的游客。而这一点令萧清更为诧异。

    “早上好啊，先生们。”那人风度翩翩地一颔首，用发音标准的英语说道。

    zer一听到这声音却是冷笑了一声：“ryn，没想到你还活着。”

    他倒是谁都认得。萧清在一旁没好气地想。

    那叫ryn的人并没有因zer一的冒犯而动怒，只是瞥了zer一一眼，淡淡笑道：“我就当你是在问候我好了。”然后他转向萧清，啧啧叹道，“想必这就是我们那位姓萧的朋友了？失敬，失敬。”

    这人眉眼全然和睦，姿态亦是彬彬有礼，只是话语间若隐若现的锋芒让萧清只觉得他是只笑面虎，连对方伸来的手也不肯应付一下。

    ryn叹了口气：“不过是想尽个地主之谊，你们又何必如此紧张呢？罢了——”他说着，朝萧清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还不待萧清反应过来，一副黑色面罩已然闷在他头上。

    “欢迎来到多米尼加！”萧清最后听到ryn说道，只奇怪话音中的热切究竟是何用意。

    快艇拉着他们的小船行了不长的一段水路，然后他们登陆，被人推进一辆汽车。

    面罩里一片漆黑，而且闷得萧清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想zer一肯定是没这份待遇的，却并不羡慕。再次身处zer一的世界仍旧让他感到不舒服。

    萧清几次跟zer一说话，zer一都没有搭理过他。然而更奇怪的是，无论他在可行范围内如何折腾，只要不掀开面罩，那些毒贩子也就不为所动。若非自己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对方倒也真算得上以礼相待了。

    按照脉搏计算，汽车在平路上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然后速度慢了下来，根据车身的倾斜，萧清知道他们这是进山了。

    多米尼加本是个多山之国，而且贩毒集团的聚集地只可能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对于加勒比海沿岸诸国来说，不是热带雨林，便一定是山区。所以对于他们的去向，萧清并不奇怪。他只希望莫要太过深入，否则即便能够逃离，也难保不会再经历一次他们穿越安第斯山脉时的艰难。

    山路蜿蜿蜒蜒，萧清估计海拔并未升到多高，却是足足过去了四个小时。其间汽车停下来加过一次油，那时候萧清还能听到不远处熙熙嚷嚷的人声。当汽车最终熄火停住，萧清被人引下车，他发觉很安静——事实上，安静的有点过头。

    而光明就在这时候重现于萧清眼前，萧清伸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强光，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半晌后，萧清终于能睁开眼，他蓦地发现不知道何时，zer一已然不在身边，而面前这座凌山就势而建的哥特式庄园令他不禁想起了热带雨林中的那一幕。只是面前这建筑更加庞大，也更加精致，宛如一座中世纪的古堡，阴恻而深邃地窥视着她的不速之客。

    ryn不知何时已到了萧清身边，此刻适时说道：“她很美，是吧？”

    萧清可没有谈风景的心情，立刻问道：“zer一呢？”

    ryn却只是摇摇头：“zer一自有他的去处。萧先生，请吧？”他说着比了个手势。

    大门洞开，萧清望了望身后那些荷枪而立的人，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萧清被一名仆役领着参观了整座庄园。

    他心中不禁苦笑，这倒是真把自己当成客人了？可，这究竟是为什么？zer一又去了哪里呢？

    不过这一圈下来，几乎断了萧清逃跑的念头——这庄园中看似空旷无人，实则布满了针孔摄像头，较之cia库库塔分部的无死角，这里的摄像头却已是密集到令人防不胜防的地步。而且据萧清观察，不同的摄像头连接着不同的线路，似乎这里的监控室也不止一处，而每间监控室至少也有上百个监控屏幕。但这毕竟不是萧清望而却步的理由，毕竟，冠冕堂皇地逃脱对他也非难事。只是仆役带他在楼外的花园里参观时，他眼尖地发现了四周密布的狙击点位，虽然只是假设，但倘若有半数为真，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甚至在后院的一角发现了一组输出功率相当之高的柴油发电机，即便他切断电源c妨碍狙击视线，整座庄园也能在几十秒内迅速恢复供电。更不要说他根本找不到电源线所在

    一大圈过后，仆役将他带至一个房间中，萧清在其内再次见到ryn，也看到满满一桌丰盛的佳肴。

    萧清从清早到现在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此时见到这场面，哪还能按捺下腹中饥肠。

    ryn笑吟吟地朝他点了点头：“别客气，萧先生。”

    萧清想着他们要杀人，自然不必等到现在，而且现在填饱肚子要紧，便也真不客气地坐下来，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桌美味。

    ryn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萧清放下刀叉，方才说道：“这里的厨师是从法国重金聘来的，难得露一次手，就是我自己也尚未有幸品尝。萧先生今日可算是有福。”

    萧清对什么法国菜毫无兴致，他要的只是吃饱喝足，好有力气周旋。当下直奔主题说道：“ryn对吧？你们‘海盗’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领教了。不过我倒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老实回答。”

    ryn对萧清的无礼似乎有些着恼，但他很快换上那副不厌的微笑，道：“你想问什么？”

    萧清自座位上站起身来，说道：“第一，你们若真是‘海盗’，就该知道我的来意；可是你们不杀我，却又不放我，究竟有何目的？第二，我之前问过了，zer一到底哪里？”

    ryn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别急嘛，我才刚要开口，倒让我们的客人先问了关于第一个问题，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现在回头。我们会为你订好机票，确保你安全离开加勒比地区。你只需报告总部说没有找到关于‘海盗’的任何线索，我敢保证你的上级不会对你有任何指责。”

    萧清听罢一皱眉头：“我若是不呢？”

    听到这话，ryn的笑意中透出些嘲讽：“唔那可就不好说了。想必你也知道你有多少同僚一去不返如果你实在好奇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只不过我若是你，一定会接受我方才提出的条件。”

    萧清冷笑：“所以说，我那些无功而返的同僚一定是被你的恐吓吓退的懦夫？”

    “萧先生说话何必那么难听。”ryn摇了摇头，“我更愿意称他们为‘知难而退’。”

    萧清脸色一沉：“那么zer一呢？听你的意思，好像只让我一个人离开？”

    ryn耸了耸肩：“我不是说过了，zer一有zer一的去处。而你，有你自己的选择。”

    萧清决然道：“这不可能！如果你们不放zer一，我是不会走的！”

    ryn的脸色终究有些难看起来：“zer一，你倒真是三句话离不开此人。他对你很重要么？可我问你，你了解他么？你知道他当初为何加入cia，之后又为何叛逃？你知道你找到他前他在干什么？你知道他心中对你的想法么？你知道自从你找到他之后，有多少次是他主动向ciac向terp一l还有向我们提供情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他的名字也只是个代号！所以你根本想不到是他在引导你一步一步咬上我们的钩，你如今落入我们手里也全拜他所赐，对吧？”

    ryn一口气说完整整一段，萧清不由得有些犯愣。的确，ryn的问题处处直指关键，的确他仍旧不确信于zer一，更不确信自己的选择。可他就是这样莫名地相信了，依靠自己的直觉，毫无理由地信任zer一。毕竟如果zer一做出什么，引火烧身的是他自己；而直到现在，他萧清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所以就算他再不了解zer一，再愤怒于zer一的所作所为，再不能理解zer一的决定，他也开始相信zer一口中所说的‘双赢’。在zer一昏迷的那些天里，他甚至已经放弃了心底矛盾的争辩。

    “知不知道是我的事。”萧清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我和zer一是一起来的，要走，自然也要一起走。如果你不肯放人，其他的条件免谈！”

    ryn听萧清说的坚决，脸上的笑意愈发僵硬：“看来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那倒不如，让他自己来跟你说！”

    他说着，一打响指，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萧清便看到zer一一把被人推了进来。

    “你们好好聊聊吧。”ryn冷冷撂下一句，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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