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蛋蛋

    “这就是你的房间。”吴妈把向大海带到二楼顶端的一间卧室，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说：“虽然不大，还请向先生见谅。”

    “不用客气的吴妈。”向大海笑道。

    客房确实不大，也就二十来平方米，但装修简洁，看上去并不豪华，却有另一番滋味，让人感觉家里的主人并不是一般身份。

    “这已经很好了。”向大海对住的地方向来没追求，在野外生存的时候，甚至几片宽大的叶子就行。

    “好好好。”吴妈笑得连连点头，性格随意的年轻人已经很不好找了。“向先生，您看，还需要点什么吗？”

    向大海把旅行包随意扔到墙角，“嘭”的声响声中，笑道：“没了没了，已经足够好了。谢谢吴妈。”

    “呵呵，这是我应该做的。”吴妈在杨家工作了几十年，深知客人的需求，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说道：“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都是一次性的，明天我再给您买日常用的回来。今天还麻烦向先生将就将就。”

    “好咧！”

    “呵呵。”得到向大海的答复，吴妈心中一个劲的高兴，悄悄把门带上的瞬间小孩子似的笑容便爬满了苍老的面孔。小姐啊小姐，向先生可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以后啊，您就等着遭罪吧！呵呵！

    房间里。

    向大海双眼通红，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野狗，发了疯似的扑到旅行包上，埋头在旅行包里拼命地找着什么，划拉出来的物品被他随意扔在一旁，匕首c火机c长绳c袋装洗发液c漱口水很快便铺了好大一层。

    “在这。”好大一会儿，向大海把手从旅行包深处往外一拉，拿出个红光闪烁的金属小球来。刚刚看到小球，他便一阵由衷的激动。

    金属小球拳头大小，呈金黄色，密布诸多纹理线条，与甲骨文极为相似，似乎酝酿着巨大的能量，表层泛起层层能量爆发的红光。

    向大海将金属小球放到自己身前，盘膝而坐，两手一上一下捧住小球，双眼缓缓一闭，配合着红光缩放的频率，有节奏的吐息纳气起来。

    很快，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滞在了一起，就像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在弥留之际悠悠吞吐的呼吸似的。

    沉重c缓慢。

    亘古c久远。

    “当时间与空间完美结合，生命的光辉将永无止尽。”向大海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臭老头那张猥琐的脸。直到现在，他都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臭老头能够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而且，在说起此话的时候，脸上居然可以出现一种叫人不敢呼吸的庄重的和威严。

    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小，红光却是越绽越强，渐渐的形成一层薄雾似的有形光影，隐隐将向大海包裹起来。

    “好舒服。”不管尝试过多少次，每每沐浴在这光影中，向大海都觉得自己像个两三月不曾洗澡，却在忽然之间泡起温泉的乞丐。温水过处，每一个毛孔都扩张开来，舒适得叫人忘却了时间。

    “蛋蛋”，臭老头是这么叫这金属小球的。按照臭老头的说法，你看他跟个蛋似的，不叫他蛋蛋还真对不起他。

    可向大海一点儿也不相信。

    事儿还得从遇见臭老头那天说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街边的垃圾桶就成了向大海唯一的家。原因也很简单，只要把垃圾桶整个倒转过来，便能遮风挡雨，保温避寒。

    关于自己是怎么长大的，向大海毫无记忆，似乎从记事开始便一直是这么过的。

    直到一个下雨天，倾盆的雨水哗啦啦冲撞下来，将街道变成汹涌的河流，一张满脸皱纹的脸站在他的垃圾桶外，一手撑着过时的黑色长把雨伞，佝偻着单薄的腰杆，笑眯眯地问他，“孩子，你对你的人生满意不？”

    现在想来，那笑容实在很猥琐。可在当时，向大海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什么叫做人生？”

    雨实在太大，湍急的污水淹没了臭老头的双脚，闪亮的黑皮鞋在灯光下泛起粼粼波光，好像看出了向大海的疑问，臭老头如此解释说：“就是想不想住更大的房子，吃更好的事物，睡更暖的床。”

    多么扯淡的解释啊！若只单单为了吃饭和睡觉，人何必为人，还不如当只猪算了。

    可在当时，却是向大海即便做梦也在幻想着的东西。

    为此，向大海没少抱怨过自己那时的单纯。就这样，他上了臭老头的当。想也没想，他便点头说了声，“想。”

    “那就跟我走吧，不用天亮才出发。”

    就这样，在那个寒冷交加的雨夜里，向大海的手被臭老头牵起，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缓缓消失在朦胧的灯光中，到了一个全是仪器导管的屋子里。

    两年后，根据臭老头对向大海骨骼情况的认定，向大海应该十三岁。就在他十三岁生日，也就是臭老头把他从垃圾桶里拉扯（向大海一直这么认为）的月日，他被臭老头送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房间门口。

    “这哪啊？”向大海不爽地问到。两年啊，被臭老头摆弄了整整两年啊！那是个什么概念？就是说如果每天被插两次管子，他要被插七百三十次，每次三十分钟计算，他要被插两万一千九百分钟，按每分钟可以飞行一千八百米计算，他都已经可以绕地球一圈了！

    向大海相信，只要臭老头又弄出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倒霉。

    “没什么，只不过里面有个圆圆的东西，你帮我拿出来一下。”臭老头那笑容简直就是只穿裤衩的天使。当然，得少些皱纹。此时一看，嘿，落地时摔了一跤破相的天使。

    “真~~~的~~~？”向大海被生生骗怕了，“不会像上次在亚马逊取植物样本那样，说河里有好吃的鱼，结果害我的小屁屁差点被食人鱼咬成肉沫吧？”

    “当然不会！”臭老头一蹦三尺高，“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尽心尽力在治疗你！再说了，吃那鱼的时候是谁撑到肚子胀不消化，差点咯屁的！”

    “我也很配合着治疗不是？”向大海两手往脑后一抱，对臭老头的反驳一点儿也不在乎，“这叫等价交换。你教我的。”

    “奶奶的，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鬼精了！”臭老头差点没把胡子吹飞到天花板上去，“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不近人情的话？”

    “就刚刚吃饭那会儿。我说我要吃小炒牛肉，你说我已经吃了青菜叶，论营养已经均衡的时候。”

    臭老头：“”

    “那以后还想不想吃饭了？”

    向大海：“流氓！”

    “好吧，我承认。”臭老头两手一摊，“那里面有一个不仅能让你的病完全消失，还能让你成为超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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