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曾经的回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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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为什么安置总是不能顺利（1）
以前在西美那会儿，想去安置办咨询点事儿很简单，出门长安公园对面就是，现在到了这艳阳天工作，距离倒是远了很多。
出门时候已经十点，我怕过去晚了，他们又下班了，因为下午不办公（内部整理档案），只好打车过去。
你看这些年，自己没吃好，没穿好，单在安置办身上投入了多少钱！而其他人永远体会不到我的心情。
可能是今年的安置工作马上就要进行完毕，该得到安置的都已经安置，这安置办也稀稀散散的只剩下三两个人了，没有了以往的排队等候。
早晨饭也没顾上吃，我连说话的时候都十分没有底气。我看窗口里做的还是那位姐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于是上前问道。
“您好，我想咨询点事情，麻烦您了”。
窗口内的姐姐，我之前已经跟她交涉过很多次，我也属于安置办的钉子户了，记性好的话，就我这张大众脸，早该记住了，怎么她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姐，问您点儿事”？？
“姐”？？？
对面的男同志看起来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说呀，直接说不完了”。
别怪我说话直啊，八成这男的追这位姐姐，不然不会对我这么凶，在她面前如此表现。这么神气，这么威风。
“华北制药的什么时候能过去报道，有消息吗？我报的是华北制药”。
看他那样我心里就十分的别扭，每次来你们都是这样，尽管我用再好的口气，他们都还是当仁不让。
“你不是5721的吗”？
这位姐姐终于开口了，估计刚才正出牌，等“炸”（欢乐斗地主）。
“啊，5721，他们说今年不要退伍军人了，我跟他们沟通了，不是很顺利”。
“就分了两个人，那个小伙子怎么进去了，你没跟他联系吗？问问人家怎么办的”？
“问过了，他父母都是5721的职工，按子弟方式进去的”。
“嗯，那你就算了吧，机会没把握好”。
“华北制药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差不多快半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您能不能帮我看看呢”！
“档案号”？
“11037”。
“叫什么”？
“沈铮”。
“我知道”。
这位姐姐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估计是刚打开信息库看到了。
那男的喝了几口水，拿起杯子捧在手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独具特色，仿佛发现一个怪胎。
“去省安置办问吧，这个归省安置办管”。
“您这边不用开个介绍信嘛？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开什么信，开什么信呀，拿着档案袋去就行”。
“啊，好的，谢谢您啊”。
我赶紧赔笑，，脸还没离开窗口，另一个退伍兵就挤了过来，差点碰倒我。
“美女，你好，问你点儿事呗”！
“嗯，说吧”。
窗口内的姐姐喜笑颜开，原来是我的说话方式不对呀，无形中我也从这位哥们儿的身上学到了语言的艺术，真是受益匪浅！
第一百零五章：为什么安置总是不能顺利（4）
“爸”！
“爸”！！
“爸”！！！
我已经等不及对方的答复，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一声更比一声高，就好像突然见到了自己的仇人一样。
“慢慢说，别慌”。
“别要工作了。。。别要工作了。。。还要工作干什么呀。。。早就给你们说，没钱没关系就别要工作，你们就是不听”。
我一个拳头砸到了墙面上，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慢慢说，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你就哇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
“哎呀，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今天又去安置办了，从省安置办刚刚出来，他们居然说华北制药的安置工作还没开始，之前在市安置办的时候碰到一个战友，他也是选报的华北制药，掏钱的半年前就已经分配了，他也送钱找人了，一听说是保安，还不是正式工就没去。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到了我这里，他们居然说没开始，这不是玩人吗”？
我跺着脚，不管不顾大街上的所有行人，面红耳赤，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感觉自己好像被“凌迟”一般痛苦。
“等就等吧，慌什么。”！
“挂了，挂了，挂了吧。给你说什么都不慌不忙，一点用都没有”。
这是我第一次对爸爸喊叫，长这么大，我和爸爸像知心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我猛的一按挂机键，把手机狠狠地塞进了裤兜，一个飞脚踢向了正对面的大树，疼的自己要命，但我已经麻木，此时此刻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欺骗了，被这个世界也欺骗了。
在大街上我拼命地走来走去，等不到想要坐的公交车，没有人用心的看我一眼，没有人怜惜我，他们都不懂我的心情，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啊！！！我恨不得马上让疾行的车辆撞死，一切就都不会再这么麻烦，我的父母也不用再为我煞费苦心。
其实我的妈妈也因为我的工作的事情气白了头。
两年了，退伍回来以后，因为工作的事情，因为退伍安置，因为户口。。。两年了呀，谁能来理解理解我们这帮人，谁能来体谅体谅我们这帮人的心情。
两年了呀！！！
两年了，我几乎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的，青岛，北京，我无论去多远的地方，都是为了躲避这些压抑的心情，躲避悲伤，两年了，我变的更加焦虑。从我十八岁开始，就让自己的命运始终和军队c政府c社会纠缠不清，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面一样，早就计划好的，有这么一出。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安排？
难道这就是我历尽职责，踏实肯干，部队全基地专业第一名，参加军区比武团队第一名，队列素质第一名的最终结果？
苍天啊！大地啊！电视上c报纸上天天都是“亲民爱民”安置完美的好消息，我们这帮曾经把青春献给祖国c保卫祖国的退伍军人，难道就不属于“亲民爱民”的对象。头顶上还是那个太阳，还是每天照耀着大地，可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分享一丝阳光，照照这古老繁华的石头城呢？难道你的眼瞎了，看不到还有很多很多的退伍军人，为了这石头城的一片祥和c万家灯火，曾经离开这繁华的都市，到最遥远的边陲c最艰苦的地方保卫这一片祥和吗？
神州万里阳光照，何时轮到石头城？
此刻我的心无法平静。
我招招手，不远处向我停下一辆出租车。
坐上之后，我义愤填膺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去哪儿”？
“省日报社”！！！
恶狠狠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压着牙齿。吱吱作响。
我打算去找记者，我要伸冤。
第一百五十四章：秋风萧瑟
咦？怎么安置办的玻璃都是一个洞，一个洞的，难道？？？
安置办的墙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是被烧过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我十分惊讶的走进安置办门前，看到铁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工整书写着一行大字。
“由于工作调整，安置办将新搬迁至x路x宾馆三楼。12月21号后进行安置工作事宜咨询。”
我一阵沉思，忍不住的在想，安置办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搬迁？
“师傅，问您个事，安置办是怎么回事了，墙怎么都是黑的。”
“小伙子，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该打听的，不要乱打听啊。”
那位老爷爷冷冰冰的回答了我的提问，让我不得其解。。。。。。
还有一个月多一点就快过年了，我很有可能过完年后就不在石家庄打工了，但是否回邯郸我还在y犹豫不定。可到现在安置工作都没有个准确的回信，我到底是回邯郸还是继续留在石家庄？难道这个年我也不回家吗？那可就是四个年头没有回家了，我都已经好久没有见我的妈妈和爸爸了，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
我不甘心，我想我自己放不下这一切，我放不下在石家庄的这些战友，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们一起找到一个机会，大干一番，一定会有所成就，一定会，一定会的。我不能离开，可是安置？
唉！不如到省安置办去看看吧，安置关系已经转移到了华北制药，那么就由省安置办管理我的档案。我似乎都忘了，省安置办的那位办事员，说话态度还是比较随和的。不如去问问他。
这一路上我的心情沉重，虽然是坐在公交车上，我总是站起来不停地看站牌，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车上的乘客还以为我是外地来的农民工，什么都不懂。
“师傅，快到省民政厅了吗？”
“还有三站地。”
“师傅，快到省民政厅了吗？”
“还有两站地。”
“师傅，快到省民政厅了吗？”
“还有一站地。”
我不停的在问，总感觉今天的这个公交车太磨叽，司机也磨叽，怎么也走不到头。我东张西望，看看窗外，又看看司机师傅的方向盘，心里想着“怎么还没有到”，“怎么还没有到”。。。
唉，恐怕去了也是白去，看来我这个人总是冲动。。。
“省民政厅到了！！！”
下车吗？直接坐过去算了，反正去了也没什么好结果。。。
唉，既然来了，就问问吧，都已经来了，说不定。。。哼，也别报什么太大希望了，进去问问算了。
“干什么的？”
“师傅您好，我去趟省安置办，关于华北制药安置工作的事情都过去半年了，我还没有消息，我来问问。”
还是门口的那位老保安，他又把我给卡住了。似乎已经忘了我的模样，认不出来我是那个上次没有拿“礼貌”的小伙子。
“师傅，来，呵呵！”
我早早的准备了一盒“玉溪烟”，从兜里掏出来就赶紧给老师傅点上一支，又把那一整盒从玻璃缝里放到老师傅的桌子上。
“嗯，嗯，不用，不用，上去吧，安置办有人，快点啊。不然领导该生气了。。。”
老师傅一阵阵的赔笑，到整的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谢谢师父啊，我先上去了啊！”
“去吧，去吧，没事儿。”
看来，以前确实是我不太会办事的原因。
“咚咚咚！”
“进。”
“什么事？”
屋内坐的还是那位和蔼的办事员，我上去赶紧恭笑道。
“您好，我想问下华北制药的安置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您能帮我看一下嘛？”
“叫什么？”
这位办事员用很随和的眼光温柔的看着我，我跟政府打交道两年了，虽说这样的一个眼光不起眼，但是对我却是偌大的尊重。
“沈铮！”
“我给你看看。”
这位办事员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大堆的档案，非常认真仔细的查找，终于找到了我的那一本。
“嗯，华北制药的。。。华北制药安置工作还没有开始。”
“哦，预计什么时候呢？透漏点儿消息呗，有点等着急了，呵呵！”
“明年三月以后了。”
“嗯，好的，谢谢你啊。”
“没事！”
“那我先走了，您忙！”
“嗯！”
这位办事员还起身把我送了出去。
“咔嚓。”
门轻轻的被关掉，我顶着前方的楼梯，这时我就已经站在门口僵硬的无法动弹了。。。
又在欺骗我是吗？你们又在欺骗我是吗？还没有开始？嗯？早些花钱送礼的都已经进去，偏偏我的还没有开始？我就知道来也没有用，怎么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呢？我傻吗？难道真的是自己傻吗？
走下楼梯的每一步都是十分沉重的，两年了，我找安置办无数次，北软派出所，北软武装部，5721军工厂，园林局，华北制药，这些单位哪个给过我好脸色，难道我当兵就是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的？难道我的安置卡，所谓的安置工作就是这种方式？你们是在锻炼我的忍耐力吧？开什么玩笑，以免太过了吧？
车呢？我的车呢？我该做哪一路车回家？？？
我发现自己找不到站牌了，迷失了方向。。。。。。
第一百五十五章：秋风萧瑟（2）
“妈，我又去安置办了。。。”
“怎么样？”
“他们说安置还没有开始，要到明年三月了。”
“要不就算了吧，别等了，直接把档案转回来吧，来邯郸安置吧，转到煤矿。”
“什么？妈妈，你想让我死在井底下吗？我不要下煤矿，你想让我天天升坑满脸黑吗？你想让我下一辈子煤矿吗？煤矿脏，我不要回去！”
“现在都是机器，没有那些事故发生，妈妈希望你有个正式工作，能早点儿说对象，早点儿稳定下来，谁不想有个稳定的生活，你都出去两年了，怎么还是思想这么幼稚。”
“幼稚吗？我不想做一名下井工人就是幼稚，我有我的梦想啊，我在外边一样能慢慢的成功。”
“算了吧，别说了，赶紧把档案转回来吧，再不转就晚了。马上就过年了，再不转就又拖到明年三月以后了。满三年就不能安置了。再晚了，邯郸这里也不接收了。”
“再说吧，我不想回家。。。。。。”
这些年。。。妈妈为我的事情，已经急的白了头，而我也为自己固执的想法急的白了头，我想留在石家庄，我想和战友们在一起，我不想下那又破又脏的煤矿，这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因为固执，因为不听父母的劝导，一意孤行，到最后才知道其实是在浪费时间，消磨自己。等你明白的时候菜明白，总觉得做什么都稍微晚了一点点，当初真的应该听大人的，或许你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嘴上要面子，不想说出来什么，但是你的心里已经后悔万分。
一个出去太久的女孩儿，二十六七回来了要相亲，即使长的再漂亮。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她？难道是想她好？就算在外面事业又成，可你回来的时候还是一文不值，重新开始。
一个出去太久的男孩子回来了，别人会怎么想他。事业有成是羡慕，但是不能有稳定的工作，还是转过头来看不起你，假如一无所获呢？大家又会觉得你放荡不羁，一定是混不下去才回来的，不知在外面疯跑了多少年，干过多少的坏事儿才回来的。
在外边的时候，你会觉得梦想这一词十分的重要。你放不下一切，你心高气傲，想有所成，你感觉自己胸有成竹，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也许你不在乎，想只做好你自己就够了。可总有一天会回来吧。。。。。。
慢慢的，慢慢的，发现了自己没有感情，思想跟很多人聊不到一起，你认为自己的思想是宏观的，伟大的，而家人永远认为你的思想是幼稚的，其实别人也这么看，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慢慢的，慢慢的，已发现一切都与你远离，只有慢慢的，慢慢的，挽回。。。挽回。。。并且还不能着急，因为曾经的大好时机已经被你错过。。。
我到底该怎么办？申报自谋职业？我将会得到六万元钱的一次性安置费。那么这些钱也许可以作为启动资金，做点儿小生意什么的，慢慢的我会做大。
继续等待？进入华北制药？
假如就算我留在石家庄了，这里的房子能买的起吗？市中心不行，郊县总可以吧？
华北制药的工资只有一个月2000块钱，我到啥时候能买的起房子，听说都是要倒闭的企业被冀中能源给收购了。
我领钱？六万元钱？
还是把档案转到邯郸去，下煤矿？
在国营企业坐一辈子？当一辈子工人，吃不饱，饿不死？
。。。。。。
要不明年去大连？继续做日本料理？
继续干厨师能有出息么？我这么能说，普通话讲的也不错？明年开始做销售？
。。。。。。
其实更应该这么说，在石家庄不能安置工作，这一切都是坏在我手里了。我一直钻牛角尖，愣是不让大人过来看，说不用送礼，父母才相信我的话，如果我早知道自己办不成，去年就应该让大人过来看看，也许才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安置工作已经进行到了90，剩下的都是那些没关系又不肯花钱的钉子户们，当然我也列数其中。。。。。。
想想自己出来的这两年，光往安置办c民政局c派出所跑趟的路费花了多少？说真的，我一个邯郸人，对邯郸的了解屈指可数，连有几个县，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都不知道，还得问别人，。但是在石家庄，我几乎可以把所有的公交车站点背下来，每一条街道上面有什么，哪里的饭店做的菜好吃，哪里有好玩的。一通一通的，滔滔江水，给你讲个不停。
安置办，民政局的那几个人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性格，口头禅是什么，什么时候上班，喜欢迟到几分钟，早退几分钟，我几乎都研究的透透的。但是工作却偏偏没弄成。。。
是我费力不够？追女朋友可以脸皮厚着上，死往上拱，或许良心发现，她感动了，被你拿下。但是这办事，办工作，办户口的事儿好像厚着脸皮上。。。有点儿。。。白费力气吧。。。
也许我真的该好好的考虑考虑关于我将来的事情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马上就要过年了，安置办这边本该是清闲的，可这里一大早的就挤满里人。自从搬了新址以后，安置办挪到了民安宾馆内，装修的十分靓丽。加了不锈钢的椅子和叫号机，还像以前一样的设有里间，主任室，只不过，这几个办事员好像比以前更加温柔了。态度也好了很多。
安置办里的办公间和等待区加了不锈钢护栏隔开，我以为只是简单的作为装饰，图好看，谁知道过去敲敲，才发现是实心的。并且还装上了防弹玻璃。。。。。。
“到啥时候呀？？师傅？？？”
“我们还没有接到通知，再等等吧。。。”
“您给问一下吧，姐！”
“下一个！！！”
“唉！！！”
面对防弹玻璃窗内冷冷的回复，这位战友只好无奈的离开，跨这个破包，气冲冲的窜门离开了。还随身撞了我一膀子。
一个母亲跟着儿子上前询问了起来，这位母亲看起来十分的苍老，绝对不是那种经常求人办事的人，看似这次的到来也是很难张口的，但是为了孩子的事儿，还是操透了心。硬着头皮来了。
谁知天下父母心呀！都是为了孩子呀。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师傅，你给看一下，啥时候能领退伍费呀？”
“你不是要工作的吗？”
“啊！以前是，不过还是领钱吧，不想折腾了。”
“什么时候报的？档案号。”
“去年十一月。”
“到过完年以后了，三月以后再来吧。”
“谢谢你们啊！谢谢了！！那我先走了啊，谢谢了啊。”
安置办从来都是神，他们任何一句话就像板上钉钉，我们的晴雨表，一句好话让我们退伍军人乐上三天合不拢嘴，一句赖话马上垂头丧气的三天吃不下饭。
旁边看起来五大三出的壮汉一定是他的儿子了，那怎么问几句话这样简单的事都让家长过来呢？看来一定是自己碰的“钉子”够多了。换个人过来代替承受。也许让家长尝到了这种滋味之后就会死心吧。
好多家长为了孩子工作的事情，卖店，买房子，到处借钱，投门子，找了中间人，还有中间人，人托人费了老大钱，最后还是没有找对关键人。
难道有安置卡，享受正规国家政策，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关系投门路吗？看来政府为退伍军人安置工作，他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安置，而是一种为自己的敛财方式。只不过玩的是心理战，让人家父母们都心甘情愿，还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像我这样小气的人才落得这种下场。
“师傅你好，俺不要工作了，报退伍费行吧？”
“那就报吧。”
“这一批报的话，什么时候能下来？”
“过完年以后吧，先把表填了，准备照片和身份证复印件去吧。”
“啊，让俺看看，谢谢你们啊。。。”
“怎么是你？”
我焦急的站在一旁等候，不轻易的看到刚才上前询问的小伙子竟是曾经在旧安置办的“天涯沦落人”。公交车上和我一起谈话的那位战友。
“你也在？”
这位战友说话的时候，眼眉低沉，面无表情，好像刚刚承受了什么非常大的打击一样。
“啊，怎么了，哥们儿？不要工作了，汽修厂不行了？怎么报自谋职业了，不最后一搏了。”
“嗨，你看我妈都成什么样了，我们家房子还有店都卖了，现在就靠领出来退伍费先还账吧，不指望那些黑心的没用的了，你呢？不是要去华北制药吗？怎么了，你也要报自谋职业？”
“我过来看看，我家人不同意我报啊。”
“兄弟，大人都是为了操心孩子才头疼脑热的，咱们心里还不清楚吗？直接领钱算了，别玩了，再玩只有把自己玩死，唉。。。。”
我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想想自己，我的父母同样为了我工作的事情操透了心，都是指望的退伍军人安置，都是指望的政府优待，可到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叹为观止。
如果我不来石家庄走这一遭呢？直接把档案转回邯郸安置工作，按父母的预期计划下煤矿呢？可能我早就挣了不少钱了吧，也生活的十分稳定安逸，只不过没有了这些故事，没有了这些经历，和同龄人没有什么区别。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失去什么，你就能得到什么，可我倒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失去的比较多了。原因可能都在于不甘心上吧。
看来还是拿得起，放不下。。。。。。
也许就像妈妈所说的一样，终于有一天想明白的时候就成熟了。
“您好，我想问一下现在还能报退伍费吗？”
终于排到了最前边，我回头一看，现在整个安置办内，只剩下我一个问事的。我这位安置办的常客，这几位办事员们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虽说石家庄的退伍军人很多，但我这位个把星期来一回的主儿，绝对令他们印象深刻。
一米八的大个子，硬朗的身板，短发细眉小眼睛，精神抖擞的。喜好穿一身安踏的运动装。每次来安置办前都是趾高气昂，满怀希望的的，而每次离开时都是灰心丧气c无精打采的。
早早的我就习惯了。。。
“不要工作了？拿了钱就等于解除了关系了啊，就不再享受任何安置政策了。”
“那户口怎么办？”
“领钱以后安置办就不负责给你安排户口了，你自己到哪里工作，再落在哪里吧！”
在石家庄如果没有个正式的国营企业工作，谁会管你的户口和组织关系呢？
那么这退伍费，我到底要还是不要呀？
要了退伍费，户口怎么办，我已经黑户两年，总不能就这样黑户下去吧？
我到底该怎么办？
领钱？还是继续等待过年之后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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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西美那会儿，想去安置办咨询点事儿很简单，出门长安公园对面就是，现在到了这艳阳天工作，距离倒是远了很多。
出门时候已经十点，我怕过去晚了，他们又下班了，因为下午不办公（内部整理档案），只好打车过去。
你看这些年，自己没吃好，没穿好，单在安置办身上投入了多少钱！而其他人永远体会不到我的心情。
可能是今年的安置工作马上就要进行完毕，该得到安置的都已经安置，这安置办也稀稀散散的只剩下三两个人了，没有了以往的排队等候。
早晨饭也没顾上吃，我连说话的时候都十分没有底气。我看窗口里做的还是那位姐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于是上前问道。
“您好，我想咨询点事情，麻烦您了”。
窗口内的姐姐，我之前已经跟她交涉过很多次，我也属于安置办的钉子户了，记性好的话，就我这张大众脸，早该记住了，怎么她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姐，问您点儿事”？？
“姐”？？？
对面的男同志看起来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说呀，直接说不完了”。
别怪我说话直啊，八成这男的追这位姐姐，不然不会对我这么凶，在她面前如此表现。这么神气，这么威风。
“华北制药的什么时候能过去报道，有消息吗？我报的是华北制药”。
看他那样我心里就十分的别扭，每次来你们都是这样，尽管我用再好的口气，他们都还是当仁不让。
“你不是5721的吗”？
这位姐姐终于开口了，估计刚才正出牌，等“炸”（欢乐斗地主）。
“啊，5721，他们说今年不要退伍军人了，我跟他们沟通了，不是很顺利”。
“就分了两个人，那个小伙子怎么进去了，你没跟他联系吗？问问人家怎么办的”？
“问过了，他父母都是5721的职工，按子弟方式进去的”。
“嗯，那你就算了吧，机会没把握好”。
“华北制药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差不多快半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您能不能帮我看看呢”！
“档案号”？
“11037”。
“叫什么”？
“沈铮”。
“我知道”。
这位姐姐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估计是刚打开信息库看到了。
那男的喝了几口水，拿起杯子捧在手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独具特色，仿佛发现一个怪胎。
“去省安置办问吧，这个归省安置办管”。
“您这边不用开个介绍信嘛？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开什么信，开什么信呀，拿着档案袋去就行”。
“啊，好的，谢谢您啊”。
我赶紧赔笑，，脸还没离开窗口，另一个退伍兵就挤了过来，差点碰倒我。
“美女，你好，问你点儿事呗”！
“嗯，说吧”。
窗口内的姐姐喜笑颜开，原来是我的说话方式不对呀，无形中我也从这位哥们儿的身上学到了语言的艺术，真是受益匪浅！
第一百零五章：为什么安置总是不能顺利（4）
“爸”！
“爸”！！
“爸”！！！
我已经等不及对方的答复，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一声更比一声高，就好像突然见到了自己的仇人一样。
“慢慢说，别慌”。
“别要工作了。。。别要工作了。。。还要工作干什么呀。。。早就给你们说，没钱没关系就别要工作，你们就是不听”。
我一个拳头砸到了墙面上，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慢慢说，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你就哇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
“哎呀，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今天又去安置办了，从省安置办刚刚出来，他们居然说华北制药的安置工作还没开始，之前在市安置办的时候碰到一个战友，他也是选报的华北制药，掏钱的半年前就已经分配了，他也送钱找人了，一听说是保安，还不是正式工就没去。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到了我这里，他们居然说没开始，这不是玩人吗”？
我跺着脚，不管不顾大街上的所有行人，面红耳赤，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感觉自己好像被“凌迟”一般痛苦。
“等就等吧，慌什么。”！
“挂了，挂了，挂了吧。给你说什么都不慌不忙，一点用都没有”。
这是我第一次对爸爸喊叫，长这么大，我和爸爸像知心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我猛的一按挂机键，把手机狠狠地塞进了裤兜，一个飞脚踢向了正对面的大树，疼的自己要命，但我已经麻木，此时此刻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欺骗了，被这个世界也欺骗了。
在大街上我拼命地走来走去，等不到想要坐的公交车，没有人用心的看我一眼，没有人怜惜我，他们都不懂我的心情，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啊！！！我恨不得马上让疾行的车辆撞死，一切就都不会再这么麻烦，我的父母也不用再为我煞费苦心。
其实我的妈妈也因为我的工作的事情气白了头。
两年了，退伍回来以后，因为工作的事情，因为退伍安置，因为户口。。。两年了呀，谁能来理解理解我们这帮人，谁能来体谅体谅我们这帮人的心情。
两年了呀！！！
两年了，我几乎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的，青岛，北京，我无论去多远的地方，都是为了躲避这些压抑的心情，躲避悲伤，两年了，我变的更加焦虑。从我十八岁开始，就让自己的命运始终和军队c政府c社会纠缠不清，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面一样，早就计划好的，有这么一出。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的安排？
难道这就是我历尽职责，踏实肯干，部队全基地专业第一名，参加军区比武团队第一名，队列素质第一名的最终结果？
苍天啊！大地啊！电视上c报纸上天天都是“亲民爱民”安置完美的好消息，我们这帮曾经把青春献给祖国c保卫祖国的退伍军人，难道就不属于“亲民爱民”的对象。头顶上还是那个太阳，还是每天照耀着大地，可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分享一丝阳光，照照这古老繁华的石头城呢？难道你的眼瞎了，看不到还有很多很多的退伍军人，为了这石头城的一片祥和c万家灯火，曾经离开这繁华的都市，到最遥远的边陲c最艰苦的地方保卫这一片祥和吗？
神州万里阳光照，何时轮到石头城？
此刻我的心无法平静。
我招招手，不远处向我停下一辆出租车。
坐上之后，我义愤填膺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去哪儿”？
“省日报社”！！！
恶狠狠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压着牙齿。吱吱作响。
我打算去找记者，我要伸冤。
第一百五十四章：秋风萧瑟
咦？怎么安置办的玻璃都是一个洞，一个洞的，难道？？？
安置办的墙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是被烧过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我十分惊讶的走进安置办门前，看到铁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工整书写着一行大字。
“由于工作调整，安置办将新搬迁至x路x宾馆三楼。12月21号后进行安置工作事宜咨询。”
我一阵沉思，忍不住的在想，安置办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搬迁？
“师傅，问您个事，安置办是怎么回事了，墙怎么都是黑的。”
“小伙子，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该打听的，不要乱打听啊。”
那位老爷爷冷冰冰的回答了我的提问，让我不得其解。。。。。。
还有一个月多一点就快过年了，我很有可能过完年后就不在石家庄打工了，但是否回邯郸我还在y犹豫不定。可到现在安置工作都没有个准确的回信，我到底是回邯郸还是继续留在石家庄？难道这个年我也不回家吗？那可就是四个年头没有回家了，我都已经好久没有见我的妈妈和爸爸了，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
我不甘心，我想我自己放不下这一切，我放不下在石家庄的这些战友，我想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们一起找到一个机会，大干一番，一定会有所成就，一定会，一定会的。我不能离开，可是安置？
唉！不如到省安置办去看看吧，安置关系已经转移到了华北制药，那么就由省安置办管理我的档案。我似乎都忘了，省安置办的那位办事员，说话态度还是比较随和的。不如去问问他。
这一路上我的心情沉重，虽然是坐在公交车上，我总是站起来不停地看站牌，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车上的乘客还以为我是外地来的农民工，什么都不懂。
“师傅，快到省民政厅了吗？”
“还有三站地。”
“师傅，快到省民政厅了吗？”
“还有两站地。”
“师傅，快到省民政厅了吗？”
“还有一站地。”
我不停的在问，总感觉今天的这个公交车太磨叽，司机也磨叽，怎么也走不到头。我东张西望，看看窗外，又看看司机师傅的方向盘，心里想着“怎么还没有到”，“怎么还没有到”。。。
唉，恐怕去了也是白去，看来我这个人总是冲动。。。
“省民政厅到了！！！”
下车吗？直接坐过去算了，反正去了也没什么好结果。。。
唉，既然来了，就问问吧，都已经来了，说不定。。。哼，也别报什么太大希望了，进去问问算了。
“干什么的？”
“师傅您好，我去趟省安置办，关于华北制药安置工作的事情都过去半年了，我还没有消息，我来问问。”
还是门口的那位老保安，他又把我给卡住了。似乎已经忘了我的模样，认不出来我是那个上次没有拿“礼貌”的小伙子。
“师傅，来，呵呵！”
我早早的准备了一盒“玉溪烟”，从兜里掏出来就赶紧给老师傅点上一支，又把那一整盒从玻璃缝里放到老师傅的桌子上。
“嗯，嗯，不用，不用，上去吧，安置办有人，快点啊。不然领导该生气了。。。”
老师傅一阵阵的赔笑，到整的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谢谢师父啊，我先上去了啊！”
“去吧，去吧，没事儿。”
看来，以前确实是我不太会办事的原因。
“咚咚咚！”
“进。”
“什么事？”
屋内坐的还是那位和蔼的办事员，我上去赶紧恭笑道。
“您好，我想问下华北制药的安置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您能帮我看一下嘛？”
“叫什么？”
这位办事员用很随和的眼光温柔的看着我，我跟政府打交道两年了，虽说这样的一个眼光不起眼，但是对我却是偌大的尊重。
“沈铮！”
“我给你看看。”
这位办事员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大堆的档案，非常认真仔细的查找，终于找到了我的那一本。
“嗯，华北制药的。。。华北制药安置工作还没有开始。”
“哦，预计什么时候呢？透漏点儿消息呗，有点等着急了，呵呵！”
“明年三月以后了。”
“嗯，好的，谢谢你啊。”
“没事！”
“那我先走了，您忙！”
“嗯！”
这位办事员还起身把我送了出去。
“咔嚓。”
门轻轻的被关掉，我顶着前方的楼梯，这时我就已经站在门口僵硬的无法动弹了。。。
又在欺骗我是吗？你们又在欺骗我是吗？还没有开始？嗯？早些花钱送礼的都已经进去，偏偏我的还没有开始？我就知道来也没有用，怎么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呢？我傻吗？难道真的是自己傻吗？
走下楼梯的每一步都是十分沉重的，两年了，我找安置办无数次，北软派出所，北软武装部，5721军工厂，园林局，华北制药，这些单位哪个给过我好脸色，难道我当兵就是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的？难道我的安置卡，所谓的安置工作就是这种方式？你们是在锻炼我的忍耐力吧？开什么玩笑，以免太过了吧？
车呢？我的车呢？我该做哪一路车回家？？？
我发现自己找不到站牌了，迷失了方向。。。。。。
第一百五十五章：秋风萧瑟（2）
“妈，我又去安置办了。。。”
“怎么样？”
“他们说安置还没有开始，要到明年三月了。”
“要不就算了吧，别等了，直接把档案转回来吧，来邯郸安置吧，转到煤矿。”
“什么？妈妈，你想让我死在井底下吗？我不要下煤矿，你想让我天天升坑满脸黑吗？你想让我下一辈子煤矿吗？煤矿脏，我不要回去！”
“现在都是机器，没有那些事故发生，妈妈希望你有个正式工作，能早点儿说对象，早点儿稳定下来，谁不想有个稳定的生活，你都出去两年了，怎么还是思想这么幼稚。”
“幼稚吗？我不想做一名下井工人就是幼稚，我有我的梦想啊，我在外边一样能慢慢的成功。”
“算了吧，别说了，赶紧把档案转回来吧，再不转就晚了。马上就过年了，再不转就又拖到明年三月以后了。满三年就不能安置了。再晚了，邯郸这里也不接收了。”
“再说吧，我不想回家。。。。。。”
这些年。。。妈妈为我的事情，已经急的白了头，而我也为自己固执的想法急的白了头，我想留在石家庄，我想和战友们在一起，我不想下那又破又脏的煤矿，这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因为固执，因为不听父母的劝导，一意孤行，到最后才知道其实是在浪费时间，消磨自己。等你明白的时候菜明白，总觉得做什么都稍微晚了一点点，当初真的应该听大人的，或许你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嘴上要面子，不想说出来什么，但是你的心里已经后悔万分。
一个出去太久的女孩儿，二十六七回来了要相亲，即使长的再漂亮。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她？难道是想她好？就算在外面事业又成，可你回来的时候还是一文不值，重新开始。
一个出去太久的男孩子回来了，别人会怎么想他。事业有成是羡慕，但是不能有稳定的工作，还是转过头来看不起你，假如一无所获呢？大家又会觉得你放荡不羁，一定是混不下去才回来的，不知在外面疯跑了多少年，干过多少的坏事儿才回来的。
在外边的时候，你会觉得梦想这一词十分的重要。你放不下一切，你心高气傲，想有所成，你感觉自己胸有成竹，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也许你不在乎，想只做好你自己就够了。可总有一天会回来吧。。。。。。
慢慢的，慢慢的，发现了自己没有感情，思想跟很多人聊不到一起，你认为自己的思想是宏观的，伟大的，而家人永远认为你的思想是幼稚的，其实别人也这么看，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慢慢的，慢慢的，已发现一切都与你远离，只有慢慢的，慢慢的，挽回。。。挽回。。。并且还不能着急，因为曾经的大好时机已经被你错过。。。
我到底该怎么办？申报自谋职业？我将会得到六万元钱的一次性安置费。那么这些钱也许可以作为启动资金，做点儿小生意什么的，慢慢的我会做大。
继续等待？进入华北制药？
假如就算我留在石家庄了，这里的房子能买的起吗？市中心不行，郊县总可以吧？
华北制药的工资只有一个月2000块钱，我到啥时候能买的起房子，听说都是要倒闭的企业被冀中能源给收购了。
我领钱？六万元钱？
还是把档案转到邯郸去，下煤矿？
在国营企业坐一辈子？当一辈子工人，吃不饱，饿不死？
。。。。。。
要不明年去大连？继续做日本料理？
继续干厨师能有出息么？我这么能说，普通话讲的也不错？明年开始做销售？
。。。。。。
其实更应该这么说，在石家庄不能安置工作，这一切都是坏在我手里了。我一直钻牛角尖，愣是不让大人过来看，说不用送礼，父母才相信我的话，如果我早知道自己办不成，去年就应该让大人过来看看，也许才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安置工作已经进行到了90，剩下的都是那些没关系又不肯花钱的钉子户们，当然我也列数其中。。。。。。
想想自己出来的这两年，光往安置办c民政局c派出所跑趟的路费花了多少？说真的，我一个邯郸人，对邯郸的了解屈指可数，连有几个县，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都不知道，还得问别人，。但是在石家庄，我几乎可以把所有的公交车站点背下来，每一条街道上面有什么，哪里的饭店做的菜好吃，哪里有好玩的。一通一通的，滔滔江水，给你讲个不停。
安置办，民政局的那几个人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性格，口头禅是什么，什么时候上班，喜欢迟到几分钟，早退几分钟，我几乎都研究的透透的。但是工作却偏偏没弄成。。。
是我费力不够？追女朋友可以脸皮厚着上，死往上拱，或许良心发现，她感动了，被你拿下。但是这办事，办工作，办户口的事儿好像厚着脸皮上。。。有点儿。。。白费力气吧。。。
也许我真的该好好的考虑考虑关于我将来的事情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马上就要过年了，安置办这边本该是清闲的，可这里一大早的就挤满里人。自从搬了新址以后，安置办挪到了民安宾馆内，装修的十分靓丽。加了不锈钢的椅子和叫号机，还像以前一样的设有里间，主任室，只不过，这几个办事员好像比以前更加温柔了。态度也好了很多。
安置办里的办公间和等待区加了不锈钢护栏隔开，我以为只是简单的作为装饰，图好看，谁知道过去敲敲，才发现是实心的。并且还装上了防弹玻璃。。。。。。
“到啥时候呀？？师傅？？？”
“我们还没有接到通知，再等等吧。。。”
“您给问一下吧，姐！”
“下一个！！！”
“唉！！！”
面对防弹玻璃窗内冷冷的回复，这位战友只好无奈的离开，跨这个破包，气冲冲的窜门离开了。还随身撞了我一膀子。
一个母亲跟着儿子上前询问了起来，这位母亲看起来十分的苍老，绝对不是那种经常求人办事的人，看似这次的到来也是很难张口的，但是为了孩子的事儿，还是操透了心。硬着头皮来了。
谁知天下父母心呀！都是为了孩子呀。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师傅，你给看一下，啥时候能领退伍费呀？”
“你不是要工作的吗？”
“啊！以前是，不过还是领钱吧，不想折腾了。”
“什么时候报的？档案号。”
“去年十一月。”
“到过完年以后了，三月以后再来吧。”
“谢谢你们啊！谢谢了！！那我先走了啊，谢谢了啊。”
安置办从来都是神，他们任何一句话就像板上钉钉，我们的晴雨表，一句好话让我们退伍军人乐上三天合不拢嘴，一句赖话马上垂头丧气的三天吃不下饭。
旁边看起来五大三出的壮汉一定是他的儿子了，那怎么问几句话这样简单的事都让家长过来呢？看来一定是自己碰的“钉子”够多了。换个人过来代替承受。也许让家长尝到了这种滋味之后就会死心吧。
好多家长为了孩子工作的事情，卖店，买房子，到处借钱，投门子，找了中间人，还有中间人，人托人费了老大钱，最后还是没有找对关键人。
难道有安置卡，享受正规国家政策，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关系投门路吗？看来政府为退伍军人安置工作，他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安置，而是一种为自己的敛财方式。只不过玩的是心理战，让人家父母们都心甘情愿，还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像我这样小气的人才落得这种下场。
“师傅你好，俺不要工作了，报退伍费行吧？”
“那就报吧。”
“这一批报的话，什么时候能下来？”
“过完年以后吧，先把表填了，准备照片和身份证复印件去吧。”
“啊，让俺看看，谢谢你们啊。。。”
“怎么是你？”
我焦急的站在一旁等候，不轻易的看到刚才上前询问的小伙子竟是曾经在旧安置办的“天涯沦落人”。公交车上和我一起谈话的那位战友。
“你也在？”
这位战友说话的时候，眼眉低沉，面无表情，好像刚刚承受了什么非常大的打击一样。
“啊，怎么了，哥们儿？不要工作了，汽修厂不行了？怎么报自谋职业了，不最后一搏了。”
“嗨，你看我妈都成什么样了，我们家房子还有店都卖了，现在就靠领出来退伍费先还账吧，不指望那些黑心的没用的了，你呢？不是要去华北制药吗？怎么了，你也要报自谋职业？”
“我过来看看，我家人不同意我报啊。”
“兄弟，大人都是为了操心孩子才头疼脑热的，咱们心里还不清楚吗？直接领钱算了，别玩了，再玩只有把自己玩死，唉。。。。”
我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想想自己，我的父母同样为了我工作的事情操透了心，都是指望的退伍军人安置，都是指望的政府优待，可到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叹为观止。
如果我不来石家庄走这一遭呢？直接把档案转回邯郸安置工作，按父母的预期计划下煤矿呢？可能我早就挣了不少钱了吧，也生活的十分稳定安逸，只不过没有了这些故事，没有了这些经历，和同龄人没有什么区别。也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失去什么，你就能得到什么，可我倒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失去的比较多了。原因可能都在于不甘心上吧。
看来还是拿得起，放不下。。。。。。
也许就像妈妈所说的一样，终于有一天想明白的时候就成熟了。
“您好，我想问一下现在还能报退伍费吗？”
终于排到了最前边，我回头一看，现在整个安置办内，只剩下我一个问事的。我这位安置办的常客，这几位办事员们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虽说石家庄的退伍军人很多，但我这位个把星期来一回的主儿，绝对令他们印象深刻。
一米八的大个子，硬朗的身板，短发细眉小眼睛，精神抖擞的。喜好穿一身安踏的运动装。每次来安置办前都是趾高气昂，满怀希望的的，而每次离开时都是灰心丧气c无精打采的。
早早的我就习惯了。。。
“不要工作了？拿了钱就等于解除了关系了啊，就不再享受任何安置政策了。”
“那户口怎么办？”
“领钱以后安置办就不负责给你安排户口了，你自己到哪里工作，再落在哪里吧！”
在石家庄如果没有个正式的国营企业工作，谁会管你的户口和组织关系呢？
那么这退伍费，我到底要还是不要呀？
要了退伍费，户口怎么办，我已经黑户两年，总不能就这样黑户下去吧？
我到底该怎么办？
领钱？还是继续等待过年之后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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